“丁九重,看看这是什么?”
帝王谷众高手的接近并没有引起朱浩的注意,朱浩伸出左手对着身侧的丁九重,中指上正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圣光戒。
“圣光戒?!”丁九重一眼就认出这邪极宗宗主的信物,周老叹与尤鸟倦等人更是惊疑不定的失声道:“怎么会……”
正是在这时候,原本站在场地中的朱浩像施展分身术一样,忽然一分为七,七道身影分别掠向七个方向,其中两道冲进布下至尊九五大阵的帝王谷人群,其余五道分别冲向林士宏、尤鸟倦、周老叹、荣娇娇以及上官龙。面对这些不知是真是幻的影子的人都清楚的看到太阿出鞘的隆隆威势,还未及体,那青蒙蒙的剑气已经让人感觉到任何的抵挡都是徒劳。
林士宏的剑出鞘,尤鸟倦双目厉光闪现,双手提着独脚铜人提气横扫,凛凛威势让人不敢小觑这位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功力,上官龙的龙头拐杖疾点,使出自己的压箱底绝技,每个人都使出最精妙的招式,更无暇顾忌这到底是虚招还是实招。保命要紧。
刚刚被朱浩特意点名的丁九重正有些奇怪为何朱浩没有出手对付他,不过他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住朱浩左手中指上的圣光戒,如果能同时得到舍利与圣光戒,以后他就是天下无敌的新一代邪帝!
狂热的眼神与发红的双目都让丁九重轻易的失去了平时研究阵法的冷静,忽然耳边听到一阵类似叶笛吹奏的清越轻吟,丁九重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
“当!”林士宏等人都被击退,而此时一切消失,正庆幸自己还活着地时候。再抬头一看,朱浩依旧站在原地,一手拿着剑鞘,另一手提着已经出鞘的太阿,上面刚好滴下一点血迹,恢复之前青蒙蒙的样子。朱浩笑吟吟的道:“你们在急什么?
林士宏等人见到剑尖滴落的血迹,不由自主的打量刚刚被他的幻影分别袭击地几人。几道目光交错。尤鸟倦、荣娇娇等人都完好无损,并做出一样的动作。
“扑通!”
之前掠入至尊九五大阵中的两道幻影的方向,最前排的一位文官和一位武官打扮的帝王谷高手同时捂着喉咙软倒下去。
林士宏等人都松了口气,两个无关紧要地小喽而已,而且他们地身死还证明那七道幻影都不是虚影,而是实体。被他以某种秘法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分散而出。并且也证(手 机 阅读 1 6 . n)明除开太阿剑的威势之外。这一招式的威力并不算太强,至少他们挡得住。
得出这一结论之后,另一声“扑通”将他们的目光吸引过去。冲天冠配武士服的丁九重同样仰倒下去,至死一双眼睛都还带着无法消逝的贪婪。而他的眉心有一道狭长的红色印痕,只有一滴鲜血顺着眉心流到鼻梁骨,最后滴过唇角,从下巴流出,殷红的血迹将他地面相平均地分成两半,比用尺子量过的还要精准。
朱浩笑着解释道:“我招呼的是丁九重呢,你们还须等一等。”
尤鸟倦倒吸一口凉气。作为同门师兄弟。他是很清楚丁九重的实力的。别的不说,单是那一身强绝的内力决不再他之下,连周老叹都不如,金环真更是难望其项背。可是一眨眼之间,他甚至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丁九重便这样死了。
周老叹等人亦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更在心底怀疑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躺在地上地人。
朱浩好心地解释道:“其实你们不用如此紧张。刚才那是虚招。”
那的确是虚招。是以精神力模拟出地幻象,也是一次精神攻击。效果就是让敌人相信那些幻影的确曾与他们交手。并带动他们的气血翻腾。
可是他好心的解释没有人会相信,因为对方都有自己的判断力,相比敌人的言辞,他们更相信自己身体传来的感觉。
朱浩趁着敌人都被他这一手震慑的时候,转头扫视帝王谷剩下的四十多人,在对方畏惧的后退中厉声道:“趁我现在没时间多去杀人,你们马上滚!”
帝王谷之人没了首领,就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被他这一吓,配合着精神力的作用,众人眼中只剩下一位不可战胜的魔神,哪还有心思留着等死?
“当啷!”
前排一个武将打扮的帝王谷弟子没捏稳,手中的狼牙棒掉到地上。他旁边就是刚刚才死掉的那名文官打扮的帝王谷高手。众弟子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如释重负的将手中的刀枪棍棒丢在地上。
“跑啊!”人群中不知是谁最先忍不住大喊一声,帝王谷弟子们不约而同的转身逃遁。林士宏反应过来,赶忙准备喝止,这时朱浩轻笑道:“林士宏,我们不是该聊聊么?”
一道青蒙蒙的剑光轻易的划破虚空的障碍,闪现于林士宏眼前。“护驾!”之前那位发号施令的带刀武将厉喝一声,身先士卒的带着数名高手冲上去拦截。
“嗡……”
太阿剑的光华闪逝,简单的一式横削,没有任何的变化和花俏,可最前面冲过来的三名楚军武将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前冲的脚步倏地顿止。而朱浩毫不停歇的继续前冲,前趋身体,一剑直刺。
“咔嚓!”前来拦截的一位文官打扮的高手手中的判官笔与太阿轻轻一磕,如同纸糊的一样断成两截。而后他也成了被施展定身术的人之一。朱浩左右冲突,而忠心耿耿的楚军高手们在他势不可挡的威势下不得不护着林士宏节节后退。
朱浩剑下没有一合之敌,转瞬间又是七八人成了不再动弹的雕塑,满地的残破兵刃让人对太阿地锋利更加不敢质疑。邪极宗、大明尊教与林士宏结成一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时候心颤与朱浩的强大。亦不得不指挥手下上来围攻。
这场面不像是围剿,反而更像是虎入羊群。朱浩左冲右突,所向披靡,而魔门联军却是心寒胆颤,惊惧交加。
金环真的媚惑宗一名女弟子驰援之时,好奇的顺手拍了拍身边一个一动不动的文官,他手中只剩下一个剑柄。已经扩散的瞳孔无神的望着天际。
“咚!”
原本以为是被点了穴道地女弟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花容失色。原来对方已经被腰斩,她的一点真力正好让对方的上半身从腰际整齐的滑落下来。爆发的喷泉一样地鲜血将那名女弟子地脸染得鲜红。
这场景被许多人都看在眼中,所以他们更加心寒。因为与朱浩交手之后就代表着毫无疑问的丧命,而不是被俘。正因如此,众人更加畏惧朱浩,也更少有人上去送死。朱浩的步伐一直跟着林士宏的方向走去。太阿剑气那青蒙蒙的光华成为众人眼中死亡的代名词。那种沉重的杀伐的气息令人忍不住退缩。心头如同被万钧巨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这一路没有丝毫的血迹,除了掉落满地的断刀断剑,就只有不再会动弹地人形雕塑。这宽广地草坪依旧干净无比,甚至还有各种花卉淡淡的馨香。
朱浩闲庭信步般的前行,毫无章法的剑法却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夺走之前想要取他性命的那些人的性命。
之前林士宏等人精心谋划地这场围杀现在竟然戏剧性地变成一个人对他们的追杀,这样地差异让人瞬间从天堂坠落回地狱之中,且摔的魂不附体。
“林士宏,你还剩下多少走狗可以为你挡刀挡剑?”朱浩反手一撩,将身后偷袭的一名赤手教光头弟子击毙,顺势腾身横斩另一名正对他施展媚术的媚惑宗女子。还顺带(手 机阅 读 1 6 . n)着叹息道:“本来还算漂亮的脸。竟然画了比鬼还吓人的妆。”
林士宏回身一看,原来左右仅剩下十来个人。其余的部下都已成了雕像。
这些人大多是跟随他数年的忠心部下,或是从阴癸派中出来帮助他的高手。大楚之所以能成为江南最大的义军势力,跟这些人的功劳是分不开的。没想到为了一次围杀行动,他永远的失去了争霸天下的机会,也沦落为真正的阴癸派弃子。因为他将再没有利用价值。
清楚这一切的林士宏甩开旁边亲信大将军硬拉着他的手臂,愤然转身。心中的怨怼让他暂时压下了对朱浩以及对太阿剑的恐惧。锵啷一声拔出长剑。充血的双目仅仅的盯着渐渐逼近的朱浩,状若疯狂的吼道:“朱浩。你来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等来你下决断真是不容易。”朱浩嗤笑一声,收起剑势缓缓停下来。周围的人立即在无比的恐惧中散开,生害怕晚一点就会成为令一座永远不动的雕像。
宽阔的草坪上除了那些不会动的雕像之外,仅剩下五十来个高手。林士宏身边还有十来个人,赤手教加媚惑宗总共二十多人,大明尊教高手十余人,尤鸟倦手下的八个颇有“姿色”的美男子竟然还剩下七个。仅有一个虚长须看似儒雅的中年男子成了雕像。原因是他的长相和手上的两只圆环锯齿的奇门兵器让朱浩想起了边不负。
尤鸟倦、荣娇娇以及周老叹夫妇更明白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这是一场豪赌,要么朱浩在刚才的追逐中已经消耗了三到四成功力,那么他们拼到底还有希望成功。如果对方如同表现的这样闲适自然,实力没有丝毫损伤的话,他们中的大半人都注定离不开这赤山邪帝庙。
对他们这些既贪婪成性又珍惜自己性命胜过一切的人来说,要做出决断还真是两难。
朱浩慢悠悠的从衣袖中取出邪帝舍利,在阳光的直射下,它里面流转的荧光更加夺目。灿烂的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睛。
“你们不是想要这东西么?现在它就在我手里,如果你们有本事,大可以从我手中将它夺去!”朱浩扫了尤鸟倦等人一眼。虽然之前他们商量是由邪极宗地四人来夺宝,而林士宏与荣娇娇则是为了杀人。但现在这魔门最重要的异宝就在眼前,得到它就能得到成为一代武学宗师的机会。这样的**对于任何练武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无可抵挡的**。
尤鸟倦与周老叹、金环真夫妇第二次露出贪婪之色,第一次则是因为朱浩指上的圣光戒。林士宏、荣娇娇与上官龙同样紧紧盯着舍利,强烈地占有欲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忌惮。
最为谨慎的尤鸟倦阴声问道:“你是如何得到那戒指与我圣极宗圣帝舍利的?”
朱浩淡然道:“你打过我不就知道了?”
两样圣物的**和生命之间,尤鸟倦依旧难以做出抉择。什么样的权利和能力都要有能力去享受才行,而死人也不能将这些带到九泉之下去。所以尤鸟倦选择沉默。
周老叹一双小三角眼泛着幽幽绿光,用他尖细难听地声音问道:“你不是圣门中人。却要占有圣门之物。你不怕此举招来所有圣门同道地追捕吗?”
朱浩耸耸肩道:“当然……不怕!比如你们现在不是来了吗,但现在这规模似乎很难让我出全力,更别说让我疲于应付了。阴癸派几大长老死光,只剩下祝玉妍独立支撑。石之轩再有能耐也仅有一人,最多添一个徒弟。而我可有两个绝不弱于他弟子的徒弟呢!其余人么?不值一提!”
“看来你是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周老叹色厉内荏的道。
“嗯哼!”
上官龙忽然道:“若再添上我大明尊教呢?”
朱浩头也不回的道:“大明尊教在塞外搞风搞雨还可以,但要想在中原来有多大的作为。至少也得看看我的剑允不允许吧?比如你们上一代的原子王世充现在不也投降了吗?不要以为他私底下的那些想要颠覆江都的小动作没人发觉。那里可没人是瞎子呢。如果不是看王通和他外甥女的一点面子,王家大大小小许多人都在上断头台走一遭了。你们说----”朱浩转回头去,似笑非笑地看着荣娇娇道:“是吗?”
上官龙与荣娇娇地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正要说话,朱浩抢先道:“辟尘不是和大明尊教走的很近吗?所以我让寇仲杀了他,算是同时警告王世充和你们,王世充因为惜命而选择了投降,没想到你们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想要继续兴风作浪。哎,我该说你们什么好呢?”
荣娇娇脸色煞白,颤声道:“你。你胡说!”
“那你便当这是胡说好了。”朱浩毫不介意的笑笑。道:“以后我去塞外,不知许开山会以什么身份来接待我呢?荣小姐以为是塞外霸主或是大明尊教的大尊?”
荣娇娇与上官龙心里最后的防线终于被冲垮,顿时讷讷无语。
朱浩转回头,对尤鸟倦道:“我拥有圣光戒,证明我是上一代邪帝的传人,而接手邪帝舍利,是说我已经是新一代地邪帝。这么简单地道理。三位出自向雨田门下的亲传弟子还不明白吗?”
尤鸟倦不禁心里一颤。因为圣极宗地门人是要无条件听从圣帝的任何命令的。就如同真正的帝王与臣子之间的关系一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敢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朱浩颠了颠手中的邪帝舍利,忽然随手将这异宝给丢出去。而他正对面的尤鸟倦立刻条件反射的一般挥动巨大的独脚铜人拆挡。不过这舍利并不是飞向他,而是越过众人头顶,飞出近五十丈距离,嵌到赤红色的山体之中。山体的赤红色石壁光滑而坚固,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邪帝舍利所镶嵌之处离地尚有二十五六丈的高度。以尤鸟倦的轻功,一掠最多高飞四五丈,如果手中有另外的兵器或者借力之处则可以继续腾高。如果其他人可以缠住朱浩,那么他们是很有机会夺走舍利并逃生的。但那样的高度下,如果失足落地,就算是尤鸟倦也绝对会摔成重伤。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尤鸟倦与周老叹、金环真选择了留下来。也正因如此,朱浩第一时间杀向上官龙与荣娇娇。
尤鸟倦、金环真、周老叹几乎同时准备掠向山壁,尤鸟倦大急,忙呼道:“血誓!”
金环真和周老叹不禁一呆。尤鸟倦知道时间紧迫,言简意赅的道:“合作!我尤鸟倦立下血誓,与你们二人平分舍利!”
“好!”金环真和周老叹看见朱浩已经杀进人群,转手间就将三名大明尊教的高手变成雕塑,知道时间紧迫,立刻退回去。
尤鸟倦沉喝一声:“助我!”
“好!”自从被向雨田流放之后,他们首次放下猜忌诚心合作起来。金环真鼓起内劲,手上射出一条奇长无比的彩条丝带。内息鼓荡之下,像是架起一座桥梁一般。尤鸟倦高飞而起,踏着彩条成功升起三丈有余。最后在彩条末端借力一点,施展腾挪之上窜四丈。
这时已经换成周老叹接力的时候。周老叹在腰间一抹,双手之间就多了两把飞刀。手腕一抖,内力激射之下,飞刀发出破空之声,最后凿在山壁之上。每个落点都是插如山壁石头内一寸,外面尚有两寸的刀柄。红色的尾穗就是最好的指路牌。
八把飞刀连闪,在尤鸟倦通往舍利的前路上部下了一道天梯。
朱浩丝毫没有关注那边的状况。在他杀掉第三个准备不急又心中惶恐的大明尊教高手之后,外散的精神力波纹清楚的将其余大明尊教之人的动作反映回脑海之中,剩下的八九个人有的在指缝间藏着毒针,有的捏着竹筒,还有的已经引燃了特制的熏香,还有的将毒藏在口中,已经咬破舌尖。这些人各有个的用毒手段,奇特到令人防不胜防。
见到对方两人一人持剑一人用钩锁冲上来,背后则是林士宏仅剩下的那十来个“忠臣”中的两名文官大半的阴癸派高手的一掌一拳,朱浩忽然对上官龙一笑,道:“大明尊教使毒的功夫很不错,可惜的是朱某百毒不侵。这是否有些浪费表情?”
朱浩一边说话,手上则剑势一改,像江湖上那些喜欢卖弄技艺的公子剑客的样子,挽出几朵漂亮的剑花,绚烂的青色中带着丝丝淡金色的光芒,这卖相足以让任何不懂剑术的人鼓掌叫绝。
可是伴随而来的不是虚招,而是几声惨叫。大明尊教的那个手持利剑的高手扣着毒针的左手已经齐腕而断,断口处动脉血管迫不及待的喷出一股血箭。他身旁那位手持连锁之人是口中藏毒的,原要喷出带毒的血箭,没想到竟然脖子一歪,将半截舌头一起喷出,目标则是持剑的同伴。朱浩潇洒的抽身而出,身后那两位追逐而来的林士宏亲信文官刚赶了两步,顿时喝醉酒一样脚步踉跄,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几乎同一时间七窍流出黑色的污血,“滋滋”的声音传来,那污血流过的地方如同强力硫酸一样将他们的脸腐蚀的面目全非,直直露出生生白骨。那形状骇人无比。仅仅几呼吸之时,那两人的脑袋仅剩下一个白生生的骷髅头。血肉都已经成了草地上的脓血。
这见血封喉的毒性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