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朱浩对十丈外的王薄执剑施礼道。这时候许多观看,都已经从隔间中出来到台前,或者直接下楼到听留阁周围找地方观看这场大战。李世民和伏骞也一起下来了,男装打扮的单琬晶跟随在他们身旁不远处。
王薄闷哼一声,终究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冷声道:“出手吧!”
朱浩轻轻笑了一声,道:“要是我先出手的话,恐怕您会比较没面子。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前辈先请吧!”
王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冷喝道:“要是你的手上功夫也如口上这般厉害,那么老夫就投鞭认输了。”
朱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惭愧惭愧,我记得以前也有哪位高手这么说过。以后一定要改掉这个毛病。不过前辈放心,我的武功不如口才好,口才也不及真正的舌辩之士。好了,既然前辈要让我,那我只好出手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似的。上次这么说他的那个人,朱浩记得大约可能是曲傲那只大公鸡。
朱浩右手按住剑柄,如同平常散步一般脚下轻飘飘的跨出一步。王薄脸上闪过一抹惊容,围观的众人更是不由得轰然鼓掌叫好。这似缓实疾的一步竟然掠过了两者之间数丈远的距离直接到了王薄身前。单以轻功步法论,这一手已经足以令人惊叹。
未曾出鞘的流光剑挟着嗡鸣的嘶声横扫而去。剑式简单,似乎只有这一种变化。王薄神色一振,袖袍挥动之间,原本硬直的定世鞭像一条灵蛇般缩进了袖筒之中,同时错步而上。挫指为掌迎上剑鞘。
王薄是老前辈,当然不想要在武器上占便宜,所以收起定世鞭以空手对敌。不过实际上就是刚才那些话已经足够给他动杀机的借口了,何况这一次本来就不能让朱浩活着离开洛阳。收起来地定世鞭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最是令人防不胜防。
蕴含着王薄八分掌力的单掌拍向剑身。令他奇怪的是,这一剑不光毫无花巧没有变化,更没有内力或者剑气。
虚招?
王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另一手两指捏成剑式戳向朱浩胸口要害,却临时保留了三分力道。
朱浩持着平和自然的心境,那种熟悉的融入自然之中的感觉重现。眼前的世界似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这种感觉总让他沉醉,因为它可以让人短暂的放开所有烦恼,全身舒张地毛孔能够最贴切的感受到风的气息,还有时间流逝的痕迹。
感觉中的世界变得清晰缓和,如同电影播放的慢动作一般。
朱浩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在笑,可是在王薄眼中,他笑了。那是一种说不清感觉的笑意,不是嘲讽,不是怜悯,不是称赞。也无法令人感觉到开心或者满意,却让人觉得抑郁。
连鞘的流光剑倏然反转。几乎贴着王薄拆挡的铁掌手背下滑并刺向其腰间。还是没有任何的花巧,亦看不出丝毫地变化。与此同时,朱浩的左手缓慢地划出一道的弧线,出其不意的搭上王薄指剑袭来的右臂,一拉一推之间将这道弧线画成圆满。而王薄的施展剑指的右臂像是做了一番倒带的动作一般,回归了他刚才挫着两指准备刺去的姿势。这正是朱浩久未对敌施展的太极小架,一式简单的左云手连接一式开合式。若是当初教他地小杨班长看到的话,肯定会称赞他青出于蓝了。
流光剑陡然加速。王薄心中震骇,也顾不得丢不丢面子的事情了。王薄后退半步,“嘿”的一声低喝。定世鞭如同灵蛇出洞一般,鞭梢如同毒蛇地信子一般直击剑尖!
朱浩还是刚才那副笑的怡然自得的样子,收回施展了两式太极拳地左手负于背后,悠闲的如同散步一般。只是右手上的流光剑却一点也不慢。剑尖与鞭梢触碰。一声如同铁棍抽牛皮的闷响,王薄暴退三步方挽住颓势,右手已经完全展开两丈余长的定世鞭。瞬间将它挥舞的如同一个银白色的大漩涡一般,九圈清晰可辨的鞭影化作了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滔滔浪涌之声,还夹杂着罡风肆虐的声音,像是躁动的海啸,清晰传入了众人耳中,同时卷向朱浩全身。
王薄竟然一出手就是自己的成名绝技――据说集攻防于一体、曾将敌人精钢兵器都绞碎成粉末的“九重叠浪”!
围观的众人惊呼一声尽皆动容,能认出这一招的多是老一辈高手,或者依照传闻对比的猜测,大家都未想到此行竟然还能见到传说中的绝技。要是朱浩能够正面击破“九重叠浪”的话,毫无疑问的王薄就彻底输了。反之亦然。不过据说打败王薄的人是有,但还从未有人能够正面接下这九重叠浪。当然,宁道奇有没有试过就不得而知了。
一场原本意气之争竟然演变成了生死之局,却有些超乎意料了。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就要被外圈最大的漩涡吞没的朱浩忽然作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
的身体仿佛化作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竟然执剑主动漩涡!众人眼中最后的印象便是他脸上那莫名的笑意,说不出味道的笑意。
人的身体有没有精钢硬?横练十三太保的绝顶高手回答说:谁有兴趣可以试试撞钢板,看是钢板先死还是你先死。显然,今天带给众人无数惊奇,并让大家大开眼界的“谪仙人”不光思想上疯了,连行动上也疯了。看着他的身影一眨眼便消失在银灰色的重重鞭影之中,许多人都不忍的转过头或是闭上眼睛。一代青年高手即将陨落,变成一对碎肉。天下又会因此少了几分变数呢?
朱浩进去的那一刹那,王薄露出轻蔑的神情以及即将胜利的微笑。
半秒钟后,轻蔑变成了惊诧。
一秒钟了,惊诧变成了沉默。
―
沉默。难以置信,惊骇,恐惧……
当众人以为王薄喜欢玩儿变脸和耍杂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惊怒交加地惨叫。然后只见王薄口喷鲜血暴退十多步,脸若死灰的呆立当场。
鞭影早已褪去,场中还是一身米色长衫的朱浩,微微踉跄了半步,不好意思的对周围拱手道:“承让承让。王前辈……”晃了晃脑袋,原来看方向错了,王薄现在在他的右手边。刚才交手的“战场”上一片狼藉。银白色的定世鞭只残余了一地寸许长的“尸体”。
朱浩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对王薄道:“王前辈绝技在下佩服不已,在下连脑袋都转晕了。”
王薄脸色一片煞白,一双神光湛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浩,只可惜对方除了耳鬓地一绺稍显凌乱的发丝之外,连衣服都没有半分褶皱,更不要说受伤了。至于内伤,如果头晕也算的话……
王薄神色黯然的挥挥手,在手下一位看似病恹恹的师爷打扮的中年扶助下下场了。那位病书生还附送了朱浩一记伤人与无形之中的眼镖。不过朱浩认出他就是称他作“阿猫阿狗”又被他回敬了一句的那位,据说是王薄的幕僚。叫“病书生”的。
至于朱浩怎么赢得,这要问物理老师了。风暴地中心才是最平静的地方。旋转物体产生地向心力。
朱浩其实很想说一句,王薄是输给了物理知识,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虽说吐血有益身心健康,生气却容易导致各种各样的疾病,甚至精神错乱……
朱浩转身对李世民身边的伏道:“这一场该伏王子了吧?请!”
伏是吐谷浑王子,不过处境比较凄惨。据说他们被化身裴矩的石之轩设计给害了,十几年前糊里糊涂的和铁勒打了一架,还傻兮兮的去向裴矩求援,结果被抄家了。
吐谷浑就是因此被灭。所以伏骞有两大仇人。一个是铁勒,一个是裴矩。所以他一到中原就想要砍曲傲,听到裴矩的消息就激动。这个落难王子也挺难做的。“朱兄好功夫!”伏一上来就豪爽的赞道。
朱浩赶忙道:“千万别称我什么兄,也别自称什么弟的。打架归打架。交情还是另论吧!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
伏失笑道:“难道不能一边打一边论交情吗?”
朱浩正经地答道:“理论上可以一心二用,不过实际分心最容易导致失败。在下自认为不管做任何事,专注才是根本。”
伏哈哈一笑。拱手道:“说的对!那我们先打还是先论交情呢?”
朱浩不假思索的答道:“还是先打完吧!今天时间比较紧,以后有时间再来和伏王子论交情什么的。”
“不打不成交。伏某也这么认为!”伏一双深邃地眼珠盯着朱浩,笑道:“阁下手上功夫在下佩服不已,刚才左手施展的定是阁下成名已久的‘太极神功’吧?单凭招式便破去了对方力大势沉地内功招式,实在是闻所未闻。”
“武功只是小道而已,我依然坚持我的看法。”朱浩笑了笑,并不否认。
围观的当然不乏眼里高明功力深厚之辈。刚才虽然看到朱浩招式古怪,运力方式奇特,绝大多数还以为是运功方式蹊跷而已。若是没有运用内力的话,那就是完全是两种概念了――这意味着他不使用内力,单凭招式和步法就可以战胜成名已久的超一流高手。
这时候师妃暄悄然出现在李世民身旁,轻声道出八个字:“大巧若拙,返璞归真。”
“宗师境界?”李世民悚然一惊,看着场中和伏对立的朱浩,不禁喃喃自语道。
“似是,似不是。妃暄亦不清楚。”师妃暄神色中有一丝迷惑。
“说得好,武功仅仅是小道而已。”伏抚掌大笑,忽然提议道:“伏某看了刚才一战,自认不是朱兄的对手。不如我们单凭招式过一场如何?算是伏某向朱兄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