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当家,这里没人!”
小喽罗二号带了一大票人小心的检查了一遍,兴奋的大吼了一声,说完之后才发觉周围的人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二号小喽罗忽然想起刚才挂掉的小喽罗一号也是这样喊的,然后忽然……
他失去了知觉的前夕好像听到了箭只破风的声音。
向霸天脸色铁青的踢了踢脚边二号小喽罗的尸体,一个眼尖的小喽罗忽然叫道:“四当家,是背后的箭只上有字条!”
“捡起来打开!”
小喽罗三号赶忙将之捡起来,只是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变得非常的古怪。
“念啊,这个也要我催吗?”
“这个……小的不敢念……”
“娘的,老子手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孬种!”向霸天一把夺过纸条,顺手给了小喽罗一巴掌。只是难为他了,打别人耳光还要踮着脚尖才行。
纸条上写的字是苍劲有力的瘦金体,漂亮而有风骨,只是字的内容却让向霸天想将所有的人的一脚踹飞出去——“恭喜你,连续被骗五次的傻瓜!”
“混账!老子不杀你誓不为人!”
向霸天大怒的将纸条揉成粉碎,指挥着先头军加速前进。
一个有点小机灵的小喽罗好像自言自语的掰指算到:“以为前面有敌军第一次,听了小喽罗一号以为安全第二次,小喽罗一号死了以为有敌袭第三次,小喽罗二号的死算是第四次……那第五次呢?”
是啊,第五次被骗是什么时候呢?
向霸天武功高强,这声音虽然低但还是被他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只是他还是装作没有丝毫察觉的样子。
那第五次呢?向霸天陷入持续的疑惑不解中……
雪耻心切的向霸天有点儿忘了大当家给他分派的任务,已经三次催促喽罗大军们加快速度了。正是大家跑了十多里身体疲累不堪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向霸天,是不是还在想第五次被骗是什么时候啊?”
“你怎么知道?”向霸天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
“咻~咻~!”
回答他的是一阵密集地箭雨。
冲在前面的三百多号人马的死伤让他清醒过来。
“敌!袭!”
小喽罗三号声嘶力竭的大呼一声,忽然飞出来的一支穿喉而过的利箭结束了他作为传声筒的职责。
“弟兄们,随我冲啊!”
向霸天凭着听觉和微弱的光线磕开无数射向他地箭只。只是低下小喽罗们高举的火把将他变成了暗夜之中最好的靶子。他还有高强的武功可以用,不过坐下地战马就遭殃了。夺命双环是短兵器,要将他护个周全尚还可以,要保护坐下马匹就有些问题了。才追了几步,战马前腿中箭,希津津一声悲嘶,将他给颠了下去。
就这时候,树林两边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在这夜里尤为刺耳。转眼间,眼前已经多了上千人!
向霸天心中一紧,才发觉自己冲过头了。这哪是把敌人往圈套里引,分明是自己一头装进去的嘛!
“弟兄们L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吩咐手底下两个头目指挥着事先预备好地一大群炮灰冲上去。这些炮灰部队都是新加入四大寇没多久或者心志不坚定的,好多人都还用的是削减的毛竹木棍。身上连一点防身地皮甲都没有,也没有几个青壮,死了也不心疼。
向霸天不会心疼,对面的骆方当然更不会手软。这些没有远程打击的炮灰分成几队冲过来。却没有几个能接近起兵身前地。只是这时候向霸天已经在指挥亲信悄悄往后撤了。
“点子太硬,大家往回撤!”
向霸天看已经有好几百人倒下了,赶忙大呼一声。带头往回跑。心中只希望能够在炮灰们消耗完之前赶到伏击地地方。
于是。一大伙贼寇在向霸天地带领下乱哄哄的往回冲,当然啊一开始当炮灰地现在仍旧是炮灰。区别只是开始往前冲送死,现在是断后送死。
“好了,不用追了!”
牧场骑兵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杀了一阵,等到把断后的炮灰们清除了之后,骆方勒马顿住,目送着这一窝过街老鼠离去。
向霸天带着人跑了一阵,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才发现居然没有人来追杀他了。
向霸天愤愤的吐了一口浓痰,回头骂道:“娘的,那些小崽子怎么没有追上来?”
他身旁的小喽罗四号小心翼翼的答道:“四当家的,我们才跑了一会儿他们就没有追了……”
“娘的,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向霸天伸手抓住小喽罗四号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
“当,当家的,您没有说要我提醒……”小喽罗哭丧着脸,还没说完就被向霸天一掌扇飞。向霸天骂骂咧咧的道:“娘的,那小子太不上道了!”
看手下人还多,当即高声吼道:“走,儿郎们,老子带你们回去收拾他丫的!”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敢来附和的。
带头逃跑的是他,现在又带头回去找茬。想起刚才那恐怖的箭雨,众喽罗们尽皆心中胆寒,谁还愿意去送死?说不定跑过去的时候向霸天见敌人厉害,又丢下他们独自跑路了。
向霸天见他们都耷拉着脑袋,连自己的亲信都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正要发作,看着四周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地方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向霸天刚刚喃喃自语一声,忽然毫无征兆的又是一阵箭雨下来,山坡上突兀的出现了一千多手持弓箭的牧场战士。他终于想起了,刚刚他被骗了四五次的就是这里,而老大交待的对方伏击的地方也是这里。
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向霸天一个不注意忽然觉得脚底一软,刚刚从小弟手中夺过来的马匹也中箭了。
看着四处躲藏的喽罗,向霸天怒吼道:“怕他个娘地,不想死的跟我冲过去!”
这一声蕴藏真气的大吼如同雷鸣一般,震得人脑袋发晕。山上的骑士同齐感觉脑袋发晕,手上放箭都慢了一些。这炸雷般的声音同样唤醒了一部分陷入恐慌而不知所措的流寇,几十上百的亲
强盗都自动聚集到向霸天身边去了。
“弟兄们给我冲!”
三百多刀头舔血的强盗们响应向霸天地号召,随着又换了一匹马一骑当先的向霸天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不过这一会儿山坡上的牧场骑兵也换过来了,却听到柳宗道地声音道:“大家注意,全部朝着贼寇身边的那些人射!”
果然,后面几波箭雨全部都招呼到了冲在前面的三百多人身上,还没冲到半山腰的。死地死伤的伤,能跟着向霸天往上冲的已经不到四成了。向霸天也是苦不堪言,因为骑着马,又是重点照顾的目标。就算是有心照顾,**战马也支撑不住数声悲嘶,头颅中箭倒地而亡。
向霸天一双冒着蓝光地小眼睛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上面的人,不甘地带人退了回去。
一众贼寇人马在一箭之地以外立定。
向霸天大略地看了看。炮灰部队刚才在遭遇骆方地时候损失了一千多,沿路又逃跑了一些,外加受了刚才一波偷袭,现在仅仅剩下聊聊百余人。
向霸天正想着刚才的巨吼声后面埋伏地那些人应该也能听见。只要坚持一会儿就行了。看着山上的柳宗道没有要下来追击的意向,也乐得少消耗一些,于是只叫喽罗们远离山坡停下来救治伤兵。
正是他在一片哀嚎声中享受短暂的安宁的时候。忽然隐隐感觉到身后传来阵阵轰隆隆的马蹄声。经验丰富的他当然听得出。这至少也是两千多骑兵一起出动才能发出的震动。当下是以为刚才第一次接触的那些人现在追上来了。如果被两边夹击,他手下这些人可就全葬送了。其他炮灰死了没关系。这两千精锐可是他的家底,自己卖命也不能拿去送死。
看着鼓动手下不要命的往上冲的向霸天,柳宗道指挥着一千五百位牧场战士且战且走,慢慢的退守到两边,将向霸天的手下们放了过去。
向霸天一口气带着人跑了七八里,见后面没有人追来,心中既恨自己狼狈,又恨对方狡猾。心道只要对方敢追过来,前面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清点了人数,向霸天更加恼恨。刚刚还带着五千多号人马浩浩荡荡的来,不到两个时辰,手底下就剩下了一千多残兵败将。手下的喽罗们或死或伤或讨或掳,竟成了这般凄惨模样。
柳宗道带人下了山,正好有两百多位骑士赶着一大群无人乘骑的战马过来,当先的是他手下的副执事许扬。
许扬下马抱拳道:“二执事!”
“嗯,很好!我们准备出发吧!”
“二执事,这些俘虏怎么办?”
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流寇俘虏,柳宗道皱了皱眉头。
旁边的许扬比了个手势,低声道:“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要不要……”
下面几个机灵的喽罗马上哭求道:“将军不要啊!我们都是被向霸天那狗杂碎害得家破人亡被逼加紧流寇大军的。他们从来都没有将我们当人,送死的都是我们去,分钱都是他的亲信去。呜呜,求大人饶了我们一条贱命吧
“大人饶了我们吧!”
“大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娇妻弱子,我不想死啊!”
“大人……”
“……”
柳宗道板着脸大吼一声:“不要吵!”
看手下基本都已经上马了,柳宗道看了一眼这两百多个俘虏,沉声道:“不管你们是被迫为恶还是主动作恶,你们终究是作恶了。只是我们也不愿多造杀戮,现在就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里就地放了你们,只希望你们重新做人,不要再助纣为虐!好了,你们走吧!”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谢谢大人,您是好人啊……”
柳宗道命人解开绳子,放任他们一哄而散,而后扬鞭离开此地。
被释放的俘虏中忽然有几个人交头接耳一阵,然后分头散去,有三人都循着牧场骑兵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速度奇快无比。
远离飞马牧场二十里外的一处静普通的小村庄。
朱浩头枕着双臂躺在躺椅上,惬意的闭着眼睛哼着歌。
“这是什么调子?”
一身戎装容光焕发的商秀珣过来,好奇的问道。
“我家乡的歌……”朱浩伸手从旁边的小几上拈来一颗去了壳儿的核桃,含糊不清的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的一首。”
“叫什么名字?”商秀珣端来一张小凳子坐在旁边,一只手支在小几上撑着脑袋看着他问道。
朱浩沉默了一下,忽然笑道:“名叫‘至少还有你’,在你们看来很古怪的名字。”
“的确有些奇怪。”商秀珣点了点头,优雅的捻起一颗板栗,“应该是有歌词唱出来的吧?”
朱浩“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也被勾起了一些兴趣,又道:“我们家乡歌曲并不是用宫商角徵羽来谱曲的,歌词大多也很白,普通人都能听懂,算是俗乐吧!”
“哦,这样倒是奇特。”商秀珣道。
“嗯……”
沉默了一阵,商秀珣望望不再言语的朱浩,小声道:“你在想什么人吧,朱大哥!”
“嗯?哦,对不起,又走神了。”
刚刚又回想起过往的朱浩回过神来,歉意的转头对商秀珣笑了笑。
朱浩笑道:“对了,为什么以前你是叫我先生,这一次来了牧场又改口称大哥了?”
商秀珣俏脸红了红,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脆声辩解道:“以前不了解你,现在知道一些了,当然不能叫你占便宜了!”
“占你便宜?这从何说起来着?”朱浩煞有其事的坐起来伸手去摸商秀珣的额头,喃喃道:“不会是忙过头烧了脑袋了吧?”
商秀珣拍开他的手掌,红着脸啐道:“你才是坏了脑袋哩!不说这些了,我在这里忙了一整天,你却这么悠闲,还是说说牧场的事吧!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到底还有什么没说?”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反正就是今明两天的事。”朱浩躺回椅子上,拈了几粒花生米慢慢的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