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不是在竟陵么,不会是专程来这襄阳找清儿
离小院不远的房顶上,白清儿面带微笑的看着对面一丈外的婠婠,轻声问道。
婠婠伸出手指撩拨着缠绕在手臂上的天魔丝带,巧笑嫣然的道:“是啊,竟陵那种小城怎么比得上这襄阳的繁华呢?”
黑漆漆的夜色中,她的皮肤好像焕发出一圈淡淡的光晕,这白绫与她娇嫩白皙的几副交相辉映,却更加凸显了她令人觉得惊心动魄的美态。
白清儿却是另一种与她不相同的美貌,这位同样美得异乎寻常的女子,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那一头即使在夜色中也令人无法忽视的乌黑发亮的秀发,如今更衬得她漂亮的脸庞肌肤胜雪,艳丽而诡异。
她的姿容虽缺少了婠婠那种使人动魄惊心的震撼,但反多了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觉。
白清儿目光一闪,笑道:“院子中睡下的那位公子不知是哪位超卓人物哩,竟然有幸与师姐偕行。”
婠婠转头看向前面不远处朱浩的房间,才颇有深意的道:“这次师妹倒是猜错了,如今却是我厚颜硬要和他同行的。”
“哦?”白清儿有些惊讶,现在化身“楚随”的朱浩完全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不管是气质还是举动,而且长相虽然算是俊雅,算是位翩翩公子,但是至少在长相上还不算太过吸引人。至少在盛产俊男美女的阴癸派内,他那副外面仅能算是普普通通而已。
除了在朱浩离开客栈时候露出的那一手声音滞而不散的手段,值得白清儿稍微称赞一下,其余的实在没什么闪光的地方。
如果是之前,白清儿对朱浩唯一好奇的地方便是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看得清朱浩对身旁绝色无双的婠婠没有丝毫的痴迷之色,就连她和钱独关上楼时朱浩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已。这般美色在前而不为所动地人,她也从未见到过几个。而达到那种境界的要么是老头稚童,要么便是太监和女人了,正常的男人有谁不为她与婠婠的容貌痴迷?
所以朱浩不知道的是仅仅一面之缘的白清儿已经悄悄的划分到不是正常男人的行列了。如果他有读心术。并且恰好探查了对方地念头的话,不知该是一副如何的表情呢?
不过此时阴癸派两位最杰出的弟子地对话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那这位公子果然是位超卓人物哩!只是今天下午的时候小妹接到了边师叔的传信,说师姐被歹人劫持着望襄阳而来,倒吓地小妹寝食难安哩!如今见到师姐平安无恙的来这里,小妹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白清儿作势拍了拍胸脯,一副惊情未定的样子。
婠婠娇笑道:“原来边师叔没有来襄阳啊,不过边师叔口中劫持师姐我的人大约就是下面睡着地那位公子了。”
“是他?”白清儿有些难以置信,眨了眨眼睛。笑道:“师姐还是不要开小妹的玩笑了吧!”
“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不过打伤边师叔的便是他了,是我亲眼所见哦!”婠婠低头将天魔丝带一圈一圈地缠绕在青葱玉指上,然后摊开手掌看了看,又几下将丝带解开。
白清儿暗自皱了皱眉头。婠婠是不屑于说谎话地,那么这个楚随公子便肯定是大有来头了。不过无论如何联想,也猜不到那位年轻俊杰当得起心高气傲地婠婠委身跟随这么久。当然,朱浩是被她第一个忽略了。
想不明白。白清儿便放到一边,又继续道:“那么看来师姐是没有危险咯,有楚公子这般武功绝顶的人保护,小妹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那我便谢谢师妹地好意了。不过师妹可要记住,最近这几天没有得到师尊的消息,可不要派人来找楚公子的麻烦哦。若没有其他事。师姐便下去休息了。”
也不见什么动作。长长的天魔丝带倏地便收入了婠婠的袖子中。不见丝毫的踪迹。
白清儿神色微变,转瞬便巧笑嫣然的道:“师姐放心。清儿不会打扰你们两人的。”
原本一句简单的话听起来却是这般的暧昧不清了。婠婠却是没有露出半分羞恼之色,反而坦然道:“那便好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婠婠忽然说了一句令白清儿摸不着头脑的话:“可惜今晚看不到星星呢!”
而后,房顶便失去了她的身影。
白清儿仔细了一眼朱浩所住的小院许久才轻轻哼了一声,也转身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朱浩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失笑道:“这到底算是什么事……”
……
“这是去南阳的路吧?”婠婠掀开帘子,看了看四处便问一边正悠闲的喝着酒的朱浩。
马车是第二天醒来的
独关遣人送来的,附带了一位中年聋车夫,车厢里还点心。至少从这些看来,这钱独关的确是很会做人的,两匹马拉的豪华马车,应该当得上许多豪门大族所用的了,虽然朱浩觉得有些奢华。
“是到南阳去的。”朱浩放下酒杯道“现在大约快要进入南阳境内了。”
“我们是要去东都呀!”婠婠忽然笑道,“听说洛阳繁华可比大兴,正好可以去见识一下。”
“下次……”朱浩正想说下次群雄聚集洛阳再到洛阳去,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婠婠还会不会像如今这样陪在他身边了,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苦笑这放下酒杯……
“找麻烦的人又来了……”
婠婠歪着头娇笑道:“怕什么,反正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朱浩指了指头顶,道:“这次来的人可不简单了。”
婠婠掀开帘子望向天空,一只雄鹰正在数十丈高的天空上盘旋着,不时发出一声尖亢的叫鸣。中原之地很少能见到老鹰,而很显然,他们头顶的这一只是塞外经过驯养的用于侦察的猎鹰。
婠婠乖巧的为他斟了一杯酒,问道:“这一次是什么人?”
朱浩端起酒杯,闭着眼睛用精神力探查之后,微微思索便看着婠婠,面色古怪的道:“熟人呢,上次准备和你们家做生意的,可惜恰好本公子看他们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替天行道了。这一次想来是找我寻仇的吧!”
婠婠微微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这种猎鹰也只有塞外贵族才有资格驯养,朱浩这一说明显指的是铁勒的人了。而她很清楚的知道,之前朱浩态度不明的时候,阴癸派一直想借外力来给他施加压力的。这铁勒却是她们引来的,只是能够这么准确的找到朱浩的踪迹,却肯定不是“阴后”的授意。
这时候以她的耳力也可以分辨出前面有二十余骑正找着他们这里飞驰过来。
襄阳通往南阳的官道一直是联系荆襄与两都的重要通道,人来人往,货物车马不断。
路边的一间小茶铺正是为行人们提供写茶水美酒小菜点心解乏的,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人流已经少了很多,整个茶棚也除了同时兼职伙计的老板外也只有寥寥二三人而已。
“吁……”
正无聊的晒太阳的老板堆起满脸的笑容迎上缓缓停在空地上的华丽马车,虽然心里嘀咕这些达官贵人怎么会破天荒的到他这种小店里来,不过这些可都是小店的大财神啊!
……
只是一盏茶的,又有二十多看起来凶悍高大的彪形大汉和两男一女停下来,转向茶棚。这些人个个带刀带剑,不用说,全是江湖中人。除了带头的两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其余人是一脸凶相。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全是胡人装扮。胡人可没道理可讲,动不动就拔刀杀人。这小店怎么今天一会儿便来了两拨平时一年也指不定能见到的人呢?
还有些出痴呆的老板看到这些人直奔他的茶棚而来,赶紧擦了擦口水战战兢兢的迎了上去。
“几位客官……”
“一边去!”
走在最前头的拿刀的麻子脸胡人一把将他推开,直接走向里面的两人。
而里面,朱浩点了几样小菜,又从车上取出了一壶美酒。面前虽然不算是珍馐玉食,却有位绝色佳人在一旁斟酒,也算是极大的享受了。
麻子脸大步走进来,目露凶光的看着悠闲的饮酒作乐的朱浩,一脚踏上桌前的长凳子,阴声道:“小子,我家少主人请你出去聊聊!”
朱浩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只是仿若惋惜的摇头自言自语的道:“胡人啊胡人,难道胡人都是这般没礼貌无修养的?”
“小子不要太张狂!”麻子脸大怒,一掌拍向桌子,看那掌力,定是会桌碎盘打的结果。
“哼!”朱浩冷哼一声,同样一掌拍在桌子上。
“嘭!”
一声大响,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平平的弹高半尺,然后又平稳的落回桌子上,位置都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连刚才斟满酒的酒杯也没有洒出半滴酒水,平静的没有丝毫涟漪。
麻子脸和朱浩几乎同时一掌下去,脆弱的桌子却并没有碎掉。
婠婠脸上现出一抹惊容,只是一瞬间便敛去了,在朱浩将那刚饮尽的空杯放回桌子上的时候嫣然一笑,又为他添满一杯。
“咚!”
麻子脸慢慢倒在了地上,脸上还维持这方才的嚣张样子,只是瞳孔已经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