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了,浩子放下座椅的靠背,支着脑袋重温黄大师的《大唐双龙传》,正看到傅君婥为救寇徐两人,先与宇文化及硬拼,而后漏液狂奔,生机断绝而死。
朱浩不禁放下手机,叹一声道:“多好的一个女人啊,要是我能有个傅君婥那么飘亮的老婆该多好啊……”
正陶醉在无限美好的遐想中,头顶突然传来“咚咚咚”三声,浩子同学被吓得赶忙坐起身来,喝道:“谁?什么东西在上面?”
转即想到,不会是什么人吧?那我不就得救了?
立马打开车门下来,忽然眼前白光一闪,眼前多出三个人影来,不过夜色甚浓,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看这架势,他们好像是从车顶“飘”下来的,朱浩打了个寒战,暗想道:不会是碰到鬼了吧?
不过经受了党多年的培养,坚定的奉行马列主义和唯物主义思想,于是他打起精神,很友好的问道:“请问你们是?”
对面的白影突然直接“飘”到了眼前,只见一位面覆轻纱、白衣如雪的女子俏立在身前,虽然光线不佳,但朱浩还是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双眼冷冷的看着他。更重要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冰冷的剑刃激的他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刚才说的是我吗?”清冷的声音传入朱浩耳中,很动听,不过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激的他浑身一颤。
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心中轻声一叹,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才遭遇了自然灾害,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信号的“天然保护区”,现在又有人持剑出来乘火打劫,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不过从她刚才闪身过来的速度来看,这人还是个高手。旁边还有两个人守着,况且还有一把剑架在脖子上。于是朱浩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这群人我打不过,但是,他们抢劫的方式好“独特”……
所以朱浩正声道:“钱在车上的公文包里,只有一万多块,你们全部拿去吧。我可以不报案。不过抢劫杀人是要判死罪的,你们仔细斟酌一下!”
白衣女子先是一怔,然后冷声道:“我出道以来杀人上百,还怕多添你一个吗?”
朱浩悲叹,原来是个女杀人狂啊,才刚逃离虎口,又掉进了狼窝。看来能平安回去然后和小芳结婚的几率又是无限的趋近于零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的话,看来今天是没有逃生的希望了。不过看来我们伟大的祖国的治安还有待加强啊!居然还有像这种杀人上百还逍遥法外的罪犯,这种人应该能享受国安局头号五星级待遇了吧?
横竖是死,不如来得壮烈点,去年才入党,还没过一年,怎么能这样贪生怕死呢?于是朱浩不再那么害怕,双目直视白衣女,昂首大声道:“要杀就杀,怕死不是共产党!你们这些杀人狂徒最终也难逃法律制裁!”
白衣女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过忌于他身后那个不明效用的奇怪盒子,遂冷笑着道:“你当真不怕死么?”手腕一抖,朱浩的脖子立即被划出一条寸许长的口子,鲜血顺着雪亮的剑刃留下,“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
朱浩梗了梗脖子,用高昂的声音驱散心中的恐惧:“死则死已,怕又有什么用?因果循环,你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白衣女眼中似乎有些赞赏,不过被胁迫的朱浩是看不见的。只听她冷声道:“我来这里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就不劳你来操心我的后果了。”
“亡命之徒而已!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来吧!”朱浩斥道,然后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这一剑久久都没有挥下去,正当朱浩心中的那些勇气被消磨殆尽的时候,白衣女开口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的是我么?”
朱浩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疑惑道:“什么?我跟你又不认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了?”
白衣女皱了皱眉头,后面守着的两个人中,有一个唤道:“娘,既然说的不是你,我们还是先走吧,再等一会儿恐怕宇文化骨就要追上来了!”
另一个也急声道:“是啊,娘!滥杀无辜总是不好的。”
“哼!”白衣女冷哼,“唰”的一声,寒光逝去,已经还剑归鞘了。“先饶你狗命,下次若是再口出污言秽语,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既然捡回了性命,当然也就没必要再在这些蛮不讲理的劫匪装硬气了,小芳还在家里等着他呢。还有,听起来这三个抢劫杀人惯犯居然是母子!真是不可思议……
于是,感情突然泛滥的朱浩叹了口气,低声自语:“唉,人皆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而今却有人自己作恶,却还牵连无辜的孩子。冤孽啊,冤孽。”
已经提着两个儿子“飘”到半空中的白衣女突然真气一滞,两手没抓稳,差点栽到地上,吓的手上两人同时惊呼到:“娘,小心些!”
白衣女怒气狂飙,差点忍不住要出手教训这不知所谓的傻子时,听到俩儿子的话,不禁怒声道:“你们不会抓紧点而吗?”然后提着两人继续王山上飞。
朱浩再抬头的时候,只能隐约看见一道白影向山顶方向“飘”。
“这、这……”朱浩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白影已经消失了,“我不会是真碰到鬼了吧?”
只见朱浩瞬时间以超越刘翔的速度急速转身,钻进车里,然后“嘭”的一声关紧车门。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庆幸道:“看来上辈子我一定积了不少德,肯定修过很多桥,铺过许多路,盖过许多希望小学,资助过许多贫困儿童,扶过盲人过过马路,把飞机开进大楼……啊,呸呸,后面这个不算……嗯,对,要不怎么可能我碰到山崩地裂撞下万丈悬崖、下面乱石嶙峋的情况下摔不死不说,还完好无损的到了纯天然无污染的自然保护区;然后碰见厉鬼,厉鬼也近不得身,肯定是我一身浩然正气,把他们给惊走了。哈哈,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月色冥冥,白衣女已经提着两个人到达一座高山山顶,然后停了下来。带着两人狂奔十余里,她的真气消耗极大,若不立即打坐恢复,恐怕等敌人追来的时候她连和敌人拼命的资格都没有了。突然想起山下那个一开始言语轻薄,利剑加身时却极有骨气的奇装男子,不知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杀他,难道就因为他很有骨气么?还是因为有了两个汉人儿子,对于汉人已经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的恨了?
已是深夜了,露水渐起,山风吹来,她的两个“孩儿”都被冻得两人牙关打颤。
白衣女在山头打了一个转,领着两人到了一个两边山石草树高起的浅穴,躲进里面暂避寒风。
其中那个方面大耳、肩宽膊厚的男孩先松了口气,忍着寒风庆幸道:“好险!幸好隔着长江,宇文化骨不能追来。”
白衣女叹了一口气道:“其它人或者办不到,但宇文化骨只要有一根枯枝,便可轻渡大江,你这小子真不懂事。”
另一个长相极为俊秀清雅的男孩骇然道,“那我们为何还不快逃?”
白衣女盘膝坐下,苦笑道:“若我练至第九重境界,定会带你们继续逃走,但我的能力只能带你们到这里来。”
方面大耳的男孩试探道:“就算宇文化骨渡江追来,该不知我们逃到那里去吧?”
白衣女淡淡道:“武功强若宇文化及者,触觉大异常人,只是我们沿途留下的气味痕迹,便休想瞒过他的眼鼻,再说……”想起山下碰见的奇装男子,道:“我们山下碰到的那人恐怕也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长相俊秀的男孩低声说:“我看那人还是很又骨气,应该不会出卖我们吧?”
白衣女想起朱浩才开始恶语相向,遂不耐烦的说:“我拿剑胁迫了他,他必恨我入骨。宇文化及来问他必然告知。好了,不要说话了,我要运功行气,好在他到来时回复功力,与他决一死战。”
言罢闭目瞑坐,再不答话。
两人颓然坐下,紧靠一起,更不敢说话商量,怕惊扰了他们的娘。只是心中暗恨自己本领低微,才因此拖累了娘。于是两人对视一眼,暗下决心道:若此次能够脱离险境,一定要跟娘好好习武,以后再也不叫人欺负!
却说朱浩在想完前世做了多少好事之后,突然觉得颈上有些不适,这才记起那白衣女鬼用剑划破了他脖子。他用手小心去试探一下,发现伤口已经结痂了。
想起那个冷冰冰、凶巴巴的“白衣女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感,低声自语道:“看来不是真的良心丧尽的杀人狂徒……不过我好像没有冒犯过她吧,她为什么会发飙捏?我是不是想漏了什么东西:才开始我是说有个傅君婥那么漂亮的老婆就好了,这个不算冒犯她吧?然后她的一个儿子说什么后面有人在追他们,好像叫什么来着?宇文化骨?这名字取的真有个性……不过好像在哪儿听过的,在哪儿呢?……算了,不想了。最后白衣女鬼就提着两人飘走了,这是不是说明她的两个孩子不会自己‘飘’呢?也就是说,她可能会传说中的轻功?难道她还是隐世高人不成?那追她的宇文化骨不就是高人中的高人咯?那得有多高啊。。。呃,又偏离主题了。我现在应该想怎么脱困才对……”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朱浩觉得自己太过神经质了,甩了甩头,掏出手机继续看《大唐双龙传》,突然看到宇文化及被重创,又觅地疗伤,心里“突”的一下——宇文化骨不就是不死小强寇徐双龙给宇文化及取的名字吗?那么如果刚才的白衣女是君绰的话,他的那句话刚好被她听到,言语中污了人家的清白名声,所以她拿剑威胁自己就说的过去了,会轻功也说的过去了,带着两个不会飞的儿子一起往山上跑路也说的过去了,害怕宇文化及追来也说的过去了,甚至连莫名来到长江沿岸都说得通了……不会这么凑巧吧???
难道……朱浩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极为荒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