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阮清尚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已将她真个人抱起来,颠了颠,道:“胖是胖了,倒不是太重。”
不是太重,那说明还是有点重的。
这问题要放在以前,许阮清指不定要怎样跟她闹,但是现在的她只沉浸在“宋谨之竟然回来了”这件事情上,没空在顾虑其他。
他在刚才明明走了的,为什么要回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
她脑子里塞满一团浆糊,还没有厘清这意味着什么,就先被前面的女人夺取了视线。
许阮清怔愣几秒,突然的就把手搭在了宋谨之的身上,只是落在远处的视线并没有收回来,很快她还伸出手把眼泪给擦干了。
难过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外人,而且很可能是外人的情敌看见。
宋谨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沉思片刻,旁若无人的抱着她走过去,到那女人面前时,淡淡道:“郑总,合作的事情今天怕是没功夫谈了,我们改天再约。”
郑总笑笑:“家务事比较重要。”她离开的潇潇洒洒,多不多一个男人在身边似乎没有太大意义。
待她走远,宋谨之才垂下眼来看她:“我和她除了在工作方面以外,并没有私交。”
许阮清却道:“身上有纸巾吗?”
他:“有。”想去拿,又停住,“手上不方便,你伸手去我口袋里找。”他抱着她,自己没办法动手。
许阮清其实就是随口一问,还真没有想过宋谨之会带纸在身上,毕竟他这样的着装在兜里揣纸,有些奇怪。
她抽出一张后,狠狠擤了把鼻涕,两人之间也不需要顾忌这些,等宋谨之带着她把纸丢进垃圾桶后,她才说:“哦。”
这是对他解释他和那个郑总关系的应答。
宋谨之皱了一下眉,抱着她去了停车场,把她放进副驾驶后,转身去了驾驶座。但是他又没有马上发动,反而在昏暗的停车场里面呆了一会儿。
他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好半天,侧目看她,许阮清小巧而挺拔的鼻子还是红彤彤的,眼睛也红,里面蒙着一层雾,眼泪似乎他只要说的不对,随时都会掉下来。
很奇怪,这样的光线下他看不清,但是他的脑海里却能把她的样子一趣÷阁一划勾勒出来。
也正是因为想到她的样子,他不敢随便开口。
许阮清的声音娇滴滴的:“我们去哪里?”
宋谨之没答话,他们能回的自然是许阮清住的那屋子,这段时间他出来后,除了出差,都住公司,他的行李和日用品都在公司放着。
宋谨之琢磨了有段时间,原本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将她的扯过来摩挲,他的声音沉沉,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睫毛上下划着弧度。
有。
当然有。
想问他这段时间是不是要气到爆炸了。
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她今天要是没有给他打电话,他是不是真的就打算不要她了。
也想问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但到头来,问出的话却是:“你过得好不好?”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有些愣。
宋谨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话是思考了很久才说出口的,却没有故意讨好她的意味,反而非常一本正经:“不好。”
他从来就没有体会到过这种挫败和心痛的感觉。
宋谨之不得不承认,他说分手什么的都是气话,他在最开始的几天的确是不想见她,但这种情绪维持了不到一个星期,他就有些动摇了。
所以他住在公司,主要是为了她方便来找她。
只不过一个星期她都没有来。
她没来没关系,那他去找她,好不容易有空保险柜这个理由,他去了屋里没人。再等她回来,他已经不像来时设想中的那么有耐心的,于是就冷淡了点,所以她想跟她说话被他打断。可许阮清没有大学时的那种厚脸皮,没有死缠烂打撒娇卖萌不让他走。到最后他走的时候,在楼下故意放慢脚步,但是并没有人追下来。
宋谨之心情不好的去了国外,第一次大半夜有人敲他的门,他在开始时还以为是某人良心发现,不远万里来找她,结果他在开门后却非常失望。
就这样他又在国外待了一个星期。
宋谨之是不会主动提起回国这件事的,不过助理提了,他刚好顺水推舟。
只不过他才回来,又看见许阮清和范隐两人在吃饭,满满一桌,看起来似乎还挺开心,他的心情又不好了。
再到后面,许阮清来公司找他,想跟他谈,他想的是她只要主动联系他三次,他就勉为其难收拾东西跟她回去。
但是后面她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今天的电话已经让他所有的怨气统统消失不见了。他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开始因为心里愉悦没有及时理解,还一直在往前走,不过他在他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就回头跑向她了。
当然,此刻宋谨之并不知道许阮清早在许久前就来他公司蹲点这件事,也不知道新助理擅作主张,将前台给他打电话给挂掉的事。
故事暂且从宋先生的思绪里跳出来。
许阮清在他说出不好两个字的时候,鼻子一酸,没出息的又想掉眼泪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尊心作怪,她把头偏向了一侧,只盯着窗户外面看。
宋谨之竟然也没有去打扰她,反而默默无闻的发动车子。
到小区的时候,经常和许阮清一起尬走的路友看见他俩,上前道:“姑娘,你家老公回来啦?”
许阮清脑门上出现了三条长长的黑线,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她抢了先。她这话是对宋谨之说饭:“先生,你是不知道,你太太在你出差的这段时间里面心情都不好,哭鼻子都被我看见两回了。”
宋谨之意味深长的看了许阮清一眼,转头道:“多谢阿姨这段时间对阮清的照顾。”
她摆摆手,表示不客气,去跳她的广场舞了。
许阮清脸皮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宋谨之这段时间并不是因为出差不在,她分明就是说谎了。
宋谨之带着她进了电梯,这会儿里面没人,到楼上电梯开的时候,宋谨之突然道:“对不起。”
她怔怔半天,突然转身将他抱住,脑袋埋在他胸前,不一会儿,他衬衫上就湿了一大块,宋谨之智商再高,这个时候也反应不过来该说些什么,只轻轻拍一下她的脑袋,深深叹一口气。
或许应该早点回来的。
他心眼太小,也不知道自己何必要跟她置气。
晚饭没吃,宋谨之下了半袋速食饺子,加了不少的韭菜。
许阮清把韭菜多的那碗推到他面前。
宋谨之抬眼扫她两眼。
韭菜,补/虚/益/阳,可治阳wei。她这举动,完全有让人误会是理由。
宋谨之这人,是完全经不起她撩的,随随便便都能化身禽兽。
当下他就起了反应。
只不过他现在也不能太霸道专治,于是一本正经坐直,问她:“可以吗?”
许阮清把嘴里面的饺子咬下去,拒绝他了:“不行。”
宋谨之遍不再多言,安心吃饺子,他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这一晚,宋谨之做好了跟许阮清盖着被子纯睡觉的准备。
许阮清的状态并不是特别好,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晚上的,宋谨之因为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原因,早就睡得死死的了,可一旁的许阮清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许阮清挣扎很久,在宋谨之背上戳了戳,企图把他叫醒。
他醒是醒了,道:“阮清,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聊,今天先让我休息一会儿。”
她沉默,声音呐呐:“为什么我去你公司那么多次,你都那么冷淡?还有前台打电话给你你也要挂掉……”
宋谨之原本马上就要睡去了,可她的话突然把他给惊醒了,一溜烟坐起来直盯着她看:“你去了很多次?”
许阮清实话实说:“七八次肯定有了。”
他又冷冷道:“那电话呢?”
“就是今天我在前台,求那个前台小姐跟你打电话啊,第一次听见我的名字时就被挂了,后来六次也没有人接……”
这段话她是低着头说的,等她抬头时,印入眼帘的就是宋谨之那张黑到不能再黑的脸。
………
宋谨之在床头面色阴沉的拨电话。
许阮清小心翼翼的阻止了他几次:“其实都是些小事情,没必要非要去弄清楚,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她怎么劝他都没有用,从他听说这件事开始,他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电话那边接的有些慢,宋谨之更加不满了。后面来的这个助理姓王,他的语气非常非常恶劣,当他叫出“王助理”三个字的时候,许阮清都能感觉到那边是颤抖。
王助理没什么底气的说:“宋总。”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但宋谨之这样肯定是他出问题了。想了想,也只有那件事:“宋总,您的行程我不是故意透露给郑总的,她问了我不敢隐瞒,才说的……”
擅作主张不止一次,看来还是个惯犯。
宋谨之质问道:“今天谁让你把前台打来的电话给挂了的?”
“宋总,那电话是许小姐让她打的,您不是讨厌许小姐吗,换作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宋谨之已经被这种人给气炸了,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明天不用来了。”
许阮清:“………”
他的电话显然没有打完,紧接着张特助也接到了来自宋大boss的电话,宋谨之劈头盖脸就是:“你公司的任务是怎么分配的?接电话这种事难道不该是你干?出了差错谁负责?”
其实这方面能出的问题并不多,宋谨之现在显然有迁怒的意味在他的话里面。
“宋总,出……出什么事了?”
宋谨之声音冰渣渣一样:“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姓王的被我给炒了。”
张特助:“………”
“以后你们这些人给我听清楚了,有问题得向我请示,敢自己随便下决定谁给你的胆子?”
张特助委屈,他可从来没有自己做主过啊,老板这迁怒也太直接了吧,还有那姓王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老板给得罪的。
宋谨之说完这些话,电话挂的干脆利落,仿佛再多听任何一秒,都是对他耳朵的污染。
许阮清看着地面说:“你说的什么问题没有请示你自己决定是在指桑骂槐吗?”
宋谨之马上否认:“我没有在说你。阮清,那个电话我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早就下去了,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她想了想又说:“可是前台说,你吩咐下去,公司里的人看见我,都要当做没有看见。”
“是。”宋谨之点头,遏制住自己再次因为手下那群脑子不太好的人生气,“我的本意是,让他们当做看不见你,你要是想来的话自己溜上楼,想见我自己来就是。”但是想不到被理解成是无视她,不准她进s&x的意思。
真是**。
要是手下那群人现在就在他面前,绝对会被骂得片甲不留。
许阮清也没有想过真相是这个样子:“原来是这样。”
宋谨之脸色还是没有因为搞清楚事情状况而改善,语气也是有点不太满意:“难道你知道以为我是那种不留情面的人?”
他是想过让她来服软,但那跟这些不一样,其实再严重的问题,她事后来撒个娇就都能一趣÷阁勾销。
但是下一刻的宋谨之却是态度诚恳的在跟她道歉:“我的错。”
许阮清摇摇头:“也不完全是你的错,我的确如你所说的那样,有点自私。你可以为我放弃hcvk,但是我却在最开始时没有替你想过,所以,所以你也不需要自责,现在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先睡吧。”
宋谨之没有去理解她所说的“最开始”三个字,有些问题他因此没有去深究。
问题讲开,许阮清好睡,不过宋谨之却又睡不着了。
第二天醒来,竟然已经9:00了。
宋谨之今天没有任何意外神色,他昨晚就想到他今天很有可能会晚。
许阮清也起来了,脸上有些犹豫。
要知道,许阮清已经没有工作了,她又独自生活很久,现在实在不想一个人待着。
宋谨之挽好衬衫袖子,看她那要说不说的样子,眉头一皱,道:“要不然一起去?”
他的工作虽然忙,但是很多公司的事情她在一边听着他并不是很介意。
许阮清看看他:“可是公司里很多人都不太喜欢我。”从上次大家冷漠的态度可以看出来这点。
宋谨之肯定道:“今天开始,没人敢的。”谁要是再敢惹她不高兴,公司少几个人影响不大。
刚刚和好,宋谨之对许阮清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到最后,许阮清还是跟他一起去公司了。
在门口的时候,宋谨之放她下车,道:“你先进去,我去停车。”
“好。”
她看他把车子开远了,才慢吞吞的朝里面进去。前台并不知道宋谨之已经跟她和好的事,所以还是没有让她上去,而许阮清也是安安静静的等着宋谨之过来。
前台道:“许小姐早上好,告诉你一个消息,今天宋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来上班。”
许阮清说:“我知道。”
这三个字在此时此刻从她嘴里面被说出来,真的非常的不合时宜,所以前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公司里面,偶尔也会有迟到的人。在看到许阮清时,基本上已经可以自动做到把她给忽略了。
这类人,就是看不起她的那类。
前台想安慰她,可还没有开口,宋谨之就回来了,很自然的搂过她:“上去吧。”
前台:“………”并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她的表情如果可以用一个当红的词来形容的话,那肯定是:日了狗了。
事实证明,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只有前台一个,楼上所有的人的想法跟她也是一样的。
根本就没有人想过还会在公司内部再见到许阮清。以至于大家一时间都懵了,反应不过来。
许阮清也有点拘束,还好身后是宋谨之将她搂住,对着助理吩咐道:“去准备一杯咖啡。”
许阮清道:“不用不用,给我准备一杯白开水就可以。”
宋谨之看她一眼后,改了主意:“就白水吧。”
说完后,他也没对旁人解释两人现在的关系,但哪怕没有解释,也没有谁是看不出来的,那些曾经以为许阮清被打入“冷宫”而冷漠不屑的人,此刻心情都不太好,生怕许阮清来报复。
可许阮清哪里有空搭理这些事情。
旁人的态度,她从来都不在乎。
………
因为两人到公司已经挺晚,所以很快就到了中午,宋谨之本来打算带着许阮清出去吃饭,可许小姐懒病烦了懒得动,只好叫外卖了。
去拿外卖的,是宋谨之本人。
进来的时候,眼尖的前台扫了一眼,那一大盒带钳子的食物不是螃蟹又是什么?她突然说道:“宋总,你怎么还买螃蟹呢?这吃了对许小姐很不好。”
宋谨之脚步一停,拿着餐盒的手提了提,道:“哪里不对?”
前台:“宋总你是男人大概不知道,孕妇是不能吃螃蟹的。”
………
十几分钟,宋谨之都没有上来。
许阮清不太想看见外面那些人,正考虑要不要出去,手机响了。她熟练拿起来,来电显示上出现的是端端正正的“医生”两个字。
她都忘了有这茬了。
医生道:“看你这样子,不来了?”
她道:“不来了。我现在很好,想把它生下来。”
医生的心情不错,对她说:“不打了也好的,最起码这个孩子生下来后肯定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医生已经意识到这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通话,话比平时多了几倍:“你自己是头一次,很多地方肯定不懂,一定要多看书知不知道?”
人心不是天生冷漠,或多或少都存了些善意。
许阮清心头一暖,说了声谢谢。
那头的医生有些感慨道:“你好自为之吧。”
许阮清一挂断,就把手机放得远远的,仿佛它是个定时炸弹似的。
她人坐在沙发上,鞋子脱了,想想无聊,也没什么可以看的,就拿了宋谨之的文件过来看。
全部德文,她不认识,只能数数一行的符号有几个。
宋谨之就是在她数到两百零三的时候进来的,他走路的步子,像脱了力一样,也不知道他这样是怎么记得那袋外卖的。
他不言不语的,动作僵硬的像机器,但也有些不一样,他比机器要温柔多了。许阮清看着他把饭和菜拿出来,那盒螃蟹,他放在了他自己的面前。
许阮清没多想,因为螃蟹本来就是点给他的。
这顿饭吃得相当的沉默,当然要不是这么安静的话,她也听不到水滴在外卖袋子上的声音。
她好奇的抬眼,结果愣住了。那哪里是什么水滴,分明是宋谨之的眼泪。
他这个人,平常高冷淡漠惯了,虽然有时也会有些霸道和气氛,但是难过的样子她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她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掉眼泪。
无声、消极,自我厌弃到了极点。
许阮清把筷子放下来,声音很轻,怕打扰到他,她也没有去安慰。
高傲的男人可以难过,但是未必需要别人的安抚,他们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自己舔合自己的伤口。
宋谨之的眼泪没有一直掉,相反的,除了最开始的两滴,到后面就没有了。
许阮清有差不多猜到其中的原因。
她在一旁,太安静了。
宋谨之突然将她抱进怀里,侧脸蹭着她的额头,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好半天,他嘶哑道:“现在我挺想拿把刀砍死自己的,你说我这样,什么状况都没有搞清楚,又有什么资格来怪你呢?”
宋谨之要是早几天知道这件事,都没有那个勇气去见她。
许阮清一直都没有很难过,但是听他说出来后,眼睛突然很涩,笑容勉强撑着:“都说了啊,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坏的。”
“嗯,坏的人是我。阮清,你要不然找人揍我一顿吧,我现在,心里难受。”一阵一阵绞痛一般的窒息感。
许阮清认真道:“可是,我打了你,我孩子的父亲万一要是一不小心毁容或者残疾了,我怎么跟它交代?”
如今,她们不再是单独的情侣,而是肚子里面那个未知小可爱最亲密最重要的人。
她用最认真的语气说着笑话,宋谨之难过的心情被赶走了些。
不过许阮清又说:“其实我好几次想跟你说的,但是你每次都不让我说。”这又带着指控,显得他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宋谨之:“我的错。”
“还有,你不要再说我胖了,是你儿子带胖我的。”
宋谨之说:“我的错。”
许阮清还没有结束她的吐槽:“因为你,我现在都不敢回家。”
“我的错。”
她眉头一皱,不满极了:“难道你就不能换句话说吗?比如说,我不敢回家,你就陪我回家啊。”
他刚要说什么,猛地明白她的意思,眼睛都睁大了。不知道是兴奋到了什么程度,他连说话都有些不完整:“你……你做好这个决定了?”
她看看他,语气严肃:“当然。”
宋谨之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比如说,能被她喜欢这么多年是他的荣幸;比如说,他其实一直非常高兴能和她在一起的;再比如说,他这样一个冷血的人在做出这么让人心灰意冷的事情之后,她却还是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原谅他,让他羞愧又喜不自胜。
但他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阮清最后说:“宋学长呀,这种事只能有一次,如果下次还发生的话,那就真的结束了。”
其实不用她说,要还有下次,他自己都恨不得把他自己给扇死。
………
宋母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接到宋谨之的电话,懵了半天,最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臭小子,自己老婆不要不说,现在胆子大了,自己的妈也敢不要了。你信不信我让你爸回来揍死你。”
小时候宋父的确有些用,但长大后的宋谨之完全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对于宋母的话他不置可否嗤之以鼻,道:“你让张妈来a市煮饭。”
宋母瞪眼:“她去a市,那我吃什么?”
“外卖餐厅或者再找一个,都随你。”
宋母简直要被气吐血了,你说人家儿子都是多么多么温柔孝顺,到她这里这么冷淡她就不说了,连家里的佣人还要跟自己抢,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你一个人凭什么想这么潇洒?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阿清哄回来睡回来,我是不会再见你的。”
宋谨之冷冷道:“睡不了。”
“啧,就你自己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嫌弃人家?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你说,是不是在外面有其它男人了?”
女人宋谨之不沾,但男人,宋母一直觉得还是危险的。
宋谨之继续冷冷的说:“胡说什么呢。阮清她有了,我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