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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被流放,秦阳早就已经在心中想好了流放之地的不堪了,但是当他亲眼的看见大门上那破旧的牌匾,再看牌匾中那模糊得难以看清的“秦府”二字的时候,心下还是不禁涌起一阵的悲凉。
大门陈旧,且已经破烂,似已年久失修,两扇大门虽然半闭着,但是形同虚设,这样的大门根本就阻拦不住任何人进去,这样的一座大宅子,就算是小偷经过,也不会光顾的。
“少爷,我们进去吧!”老杨自然明白秦阳的心情了,于是当先提着行李走了进去。
“喂,你们是做什么的?进我家里做什么?”街道上,一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条活生生的鱼,似乎是刚从外面买回来的。
面对破旧的秦府,大家的心情本就很差了,现在竟然有人这样喊,大家直想将那说话的人狠狠的揍一顿,但是当看见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连走路都十分吃力的样子,大家就硬生生的将情绪压了下去。
柳刚笑嘻嘻的走上前去,道:“老人家,这是你的家吗?”
“废话”老人冷哼一声,进而绕过柳刚的身边,走到秦阳的面前,他已经看出了秦阳就是此行众人的头,老人仔细的端详了秦阳一翻,良久方说道:“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秦府,凉州秦家你知道吗?那是一个跺跺脚就能够让大地震动的大家族,你是不是想来这里撒野?告诉你,我家的少爷就要来了,到时候就收拾你们。”
听老人说“我家少爷”,大家自然就知道指的是秦阳了,而且也猜到了这老人应该是掌管这里的管家之类的人,所以也对这老人和善了起来。
秦阳问道:“老人家,这里为何败落如斯?”
老人狠狠的瞪了一眼秦阳,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快走,不然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无奈之下,秦阳只得从怀中拿出秦家特有的一块雕着一头猛狮的令牌拿了出来,说道:“我就是你口中说的少爷,秦阳。”
“少…少爷?”老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当看清楚秦阳手中的的确是秦家特有的紫木雕刻的令牌之后,他竟然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一边叩首一边连连的说道:“老奴该死,老奴不知道是少爷来了,老奴该死……”
一个鬓发皆白的老人给自己这样的叩头,秦阳心下怎么忍,当即就将老人扶了起来,安慰道:“老人家,没关系的,我不怪你。”老人听秦阳不生气,也站了起来,秦阳续道:“老人家,这秦府为何败落到了这样的程度呢?还有,你刚才说我们来这里撒野,为什么?是不是最近有人来秦府这里撒野了?”
秦阳这样问,老人的眼眶的泪水当即泛滥开来了,似有无尽的委屈一般,他抽抽噎噎的将这些年这雍州秦府的败落说了出来。
原来,秦家在五十几年前已经在这里建造了秦府,也就是在秦天岚当上秦家家主之前,这里就已经存在了。据说,这秦府之地是秦家的人从一个败落的家族中买过来的,所
以秦家的人总是觉得这里即使是秦家的产业,但是终究不是自己双手建立起来的,所以雍州的这一处家业一直得不到重视。
二十年前,这里也是非常的繁盛的,因为二十年前这里是秦阳的三爷爷秦天威掌管的。
秦天威,在秦家也是一个传奇一样的人物,据说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凉州祁阳宗宗主的一个记名弟子,而且修为已经到了神通的阶段,秦天威当时在凉州,势头可以说是盖过了家主秦天赐。秦天赐对这个弟弟当然忌讳了,所以就将他发配到雍州来了。
秦天威来的时候,秦府也没有现在这样的败落,至少府中还有不少的家丁。开始的那一两年,秦天威似乎很安逸,秦天赐以为这个弟弟会一直这样碌碌无为的过活,但是到了第三年的时候,事情就有了转变。
秦天威也不知道为什么和雍州合兰山上的一个人数上万的山贼窝的人结怨了,山贼窝名叫血马寨,那些山贼就常常到这秦府捣乱。秦天威一直的容忍,秦天赐也一直在看这个弟弟的笑话。可是就在第四年的时候,雍州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震惊九州的大事,秦天威竟然将合兰山上的那个血马寨连根端掉了,死伤人数达到六千人之多。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令人震惊的就是端掉血马寨的人,竟然就只有秦天威一人。
“啊!!”当老人张先河把事情叙述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是一阵的惊呼,唯有老杨还是保持了镇定,他点点头说道:“三老爷的确是那样的一个人物,这件事传出来之后,大家都纷纷的赶到凉州,想要入祁阳宗,因为大家都觉得三老爷的一身修为都是祁阳宗给的。”
余人不言,这里剩下的二十几人中,大多数都是最近几年才进入秦家的,所以不知道秦天威这个人也是很正常的。
“放屁……”老人张先河大喝一声,愤怒的脸都几乎涨红了,他气吁吁的说道:“老爷的本事是他自己的,即使是祁阳宗,也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能耐教出老爷那样本事的人来。”
众人了然,知道张先河当年应该也是跟在秦天威的身边的,所以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张先河沉默了一阵,道:“老爷他是一个寂寞的人,承受着很多不该承受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那样郁郁而终了。”说着,张先河昂头叹息,也由此可见他与秦天威也算是主仆情深了。
“张爷爷,三爷爷他是病死的么?”秦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么本事的人,只可能战死或者是老死,怎么会是病死的呢?
张先河摇摇头道:“老爷是被恶魔害死的!”
“啊??”众人又是一阵愕然。
张先河见众人表情,感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于是摇摇头道:“没什么,你们就当老头我是胡言乱语好了。”
秦阳不言,他自然知道这个秦天威的死肯定还有一些内幕的了,难道是亲天赐对自己的弟弟动手了?秦阳摇摇头,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又想自己并经不属于这个秦家的,所以也
没有细想。
过了一阵,张先河续道:“老爷死了之后,秦家也没有再派人来这里了,这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辉煌,而且近些年来,那些血马寨的余孽看着秦府败落,就常常带人来骚扰,府中值钱的东西被抢走了,家丁丫鬟也走 光了,现在,偌大的一个秦府就只剩下老头我一个人了。”
“难怪张爷爷你刚才会认为我们是来撒野的了,呵呵…”秦阳勉强的笑道。
说话之间,众人早就已经进入到了秦府的大厅,因为有张先河每天打扫的缘故,所以这大厅还算是干净的,不少破旧的地方都被修补了,这些,显然就只有张先河做了。
“张爷爷,这些年辛苦你了。”秦阳说道,尽管秦阳不将自己看成是秦家的人,但是张先河的所作所为却让秦阳感动,秦府败落到这样的地步,可谓是树倒猢狲散,可是张先河竟然一直的坚持下来了,这份情操,不是人人都能够做来的。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为老爷守着这份家业是老奴该做的。”张先河连连的摇头,道:“而且,现在少爷来了,即使是辛苦,老奴的辛苦日子也算结束了。”
“嗯,张爷爷,我一定重振秦府昔日的风采的。”秦阳承诺,然后转向众人,道:“我们这次来,也带了不少的银子,我看这府上很多地方都要修补的,还有很多用的东西都要置办回来。今天赶路太累,大家好好的休息,明天就要一起忙一点,帮忙修葺一下周围的院落了。大家对此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意见?”
老杨首先发表见解道:“少爷,刚才张老也说了,那些血马寨的余孽很可能还会继续来捣乱,我们最好弄些木桩之类的回来,每天练练手,也别生疏了手脚。”
“对啊!”柳刚第一个同意,余人也跟着点头。九州之上,武风甚盛,所以大家有这样的要求也是很正常的,秦阳也是好武之人,当然也就不反对了。
接着,众人又是纷纷发表意见,不过那些都是很简单的事情,比如说要买一些桌子椅子之类的东西,这样的建议提出来的基本都被采纳了,毕竟那些都是日常需要的必须用品。
可是,秦阳发现张先河竟然一直不说话,于是问道:“张爷爷,你觉得还有什么要置办的吗?”
张先河看了秦阳一眼,摇头说道:“老奴倒是无所谓,其实住什么样的地方老奴都没有要求,毕竟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不过,后院的那佛堂大家就不要动了,那是老爷生前常常去的地方。”
“哦?三爷爷还喜欢礼佛吗?”秦阳问道。
“嗯”张先河只淡淡的应了一句。
最后,秦阳宣布道:“好了,大家就随便在府中找个房间收拾了住下,明天开始干活。”
于是,大家也就散了。
在疏散的人群中,秦阳看着佝偻着的张先河的背影,他总觉得这个张先河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原本的三少爷不简单,现在的张先河不简单,这个秦家,都透着一股不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