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豪飞听不出什么来,便又去探范伯的经脉,伸手一握范伯脉门,刚想往里输入点内息探查,手指却一震,硬生生的离开了范伯皮肤,脸上表情顿时大骇——这岂不是先天高手才有的护体真气?
但人自先天到后天,必定会有种种异象,其中就包括了精血改替,年老之人重新萌发新牙,发色变黑,肌肤恢复弹性,寿命大大延长。即便之前老朽垂死,到达先天后,也会在几日内变成青壮相貌。可范伯仍是这般垂老意义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步入了先天。
他见识比起门内几个孩子,算是广博的,可是世间事千千万,江湖事更是数不清楚,这种情况,他哪里晓得怎么回事,只能寄希望于这是范伯自己研习出来的功法,所以跟别人的不同。而叶云千打通经脉比起别人要耗费的时间长,也是这门功法的特质罢了。
直等到月色上来,几人才听见叶云千那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忙各个抬眼望去,只见树荫底下,叶云千缓缓起身,显然是收工了。
见他动作无碍,叶豪飞晓得定是成功了,喜笑颜开上前道:“云千!”
叶云千一听叶豪飞声音,欢喜无比的叫了声爹,叶豪飞却不多话,立刻把住了叶云千脉门,半天才面露异色,道:“云千,你竟是打通了足太阴脾经。如何不先从最易打通的开始。”
叶云千挠挠头道:“我练武至今,常常觉得最难办的便是气息循环不足,下盘亦有些不稳当。便想着先打通足经,又因脾经打通,定会叫我气息精纯,所以才选了这个。爹,不对么?”
叶豪飞道:“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怕你打通经脉的时候出事儿。眼下既然经脉畅通,就证明没有问题。”
叶云千脸上挂笑,道:“是呀。若不是我内力不济,我便是要将足太阳**经也给一气练成的。可惜可惜!”
叶豪飞听得拍了他脑袋,道:“哪有你这般急躁的。你爹我自上条经脉打通至今,已温养了有七八年,还未敢动手,你这小子,不怕出事儿么。命可只有一条。”
父子两个说这话,叶灵却道:“爹。快回去吧,我都饿死了。”
她虽然白日里吃了烤鱼,但这些日子没有进米
面,胃里十分的空寡,而叶豪飞他们住的棚屋里头,却是有着米面调料的,想到秀秀已经做好了饭在等着他们,叶灵就不停的流口水,直催着上路。
叶豪飞看儿子如此小的年纪,就有这般成就,心中不是不得意的,便笑嘻嘻的将叶灵带上,和几人一起往棚屋方向去了。连那几匹马也套好车带上了。
路上蒋云化问道:“师父,你的伤今日给郎中看过,可好些了。”
叶灵一怔,道:“爹,你受伤了?”
她一路行来,没发觉叶豪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叶豪飞摸摸她脑袋道:“些许小伤,不足挂齿的。倒是你前段时间受的内伤,爹还没看呢。”
听了叶豪飞说起叶灵受了内伤,叶云千将叶豪飞拉在一边,道:“爹爹,我有事情跟你说。”
叶豪飞笑道:“家里的事儿,你妹子都和我说了。不碍什么的。姜大人是大官儿,此间事了肯定会回去京城,你们别怕,至于飞凤门想要咱们的秘籍,可不是好入手的。毕竟咱们也不是柿子,给人家想捏扁捏扁,想揉圆揉圆。”
叶云千仍是不松口,道:“爹,我说的是另一些事儿。”又看看叶灵,道:“是我功夫的问题,爹你来。”
叶灵却是心下疑惑,叶云千难道练神足经出问题了?可是不应该啊。
瞧着叶灵疑窦丛生的阳光,叶云千心下发颤,他瞒着叶灵的太多了,但是妹子显然是非常聪明的,骗的了一时,只怕再骗不下去,还是得和父亲商量。
蒋云化看了眼叶灵,拉过她道:“小师妹,你猜猜等会儿你秀秀姐姐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叶灵知道他们是有意避开自己说话,挖心挠肝的想知道,可还是装出一副懵懂小童的样子,拍手道:“一定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再有好吃的大肉排了。”
叶灵嗜肉,喜欢吃多汁的肉饭,这个蒋云化他们都是知道的。因为是习武的人家,不缺那点银钱,所以这方面没亏待过她。今日听了她又说,蒋云化便笑道:“你就晓得吃,总有一日吃成一直小猪,将来嫁都嫁不出去。”
叶灵一边跟他顶嘴,一边眼睛朝旁边看过去,见那边叶云千和叶豪飞压低了声音远远的交
谈,不晓得说什么。
蒋云化看这样,便弹了弹她脑门,道:“云千是去问问你爹,到底在京城里发生什么了。你别多想。”
叶灵哼了一声:“我晓得你们都不想让我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反正你也只告诉我了一点点。我问你,爹怎么受的伤,都没听你提起过。”
“又不是什么大碍的伤,已经开始收口了。你若真想知道他们说什么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找到了朱轻侯大哥一家的消息了。但是他家确是被秀秀大姐夫制住,恐怕已经和江湖事偏离,有朝廷倾轧在其中。”
叶灵惊了一下,道:“这是怎么回事。”
蒋云化一向对叶灵不错,至少不会像叶豪飞和叶云千那样,拿她时时的当个长不大的孩子看,有时候该说的话还是会说的,不会隐瞒她。
蒋云化沉吟一下,便道:“咱们大威国现在的国王只是四十余岁,又一向习武,身子很好,算是壮年,便在再主持朝政二十年,也是没问题的。皇上有三个儿子,其中太子年幼,和你同龄,但另一位妃子早年生下的大皇子已经有二十岁了。大皇子身后有几位支持者,却是等不及了,要闹出点事情来,即便达不到他们的心愿,起码也要将太子拉下台。皇上对太子一向也不怎么上心,不过因为是皇后生的。但太子的姐姐却很是厉害,便是那位姜怀素的妻子了。眼下这两派闹的厉害,去了临池的那个郁兰辛,便是太子一脉的人。而秀秀大姐夫家,却是保定了大皇子的。”
叶灵听了愣了一下,道:“秀秀大姐夫家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蒋云化笑着弹弹叶灵脑门:“不然若是平常亲戚,为何从来不见杨家提起他们,便是忌讳着罢了。说起来当初朱轻侯能够攀上郁兰辛这个老师,也是因为跟杨家结了亲。本来杨家大女婿是要将他引荐给同党的一位大人,谁晓得却给郁兰辛阴差阳错看上了。后来大姐夫家气不过,才将朱轻侯哥哥一家禁锢起来。这在京城却不是什么秘密,恐怕郁兰辛家也是知道的。只是苦于他哥哥一家是心甘情愿签的卖身契,与秀秀大姐夫家为奴,捞不出来,郁兰辛又怕影响朱轻侯将来的仕途,所以才草草的判了他无罪,其实也不算冤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