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进去很简单,看我的。”停下狂笑的精怪忽从地上跃起,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竟是直直的朝连光都照不亮的虚空飞去。
“它…它不怕死吗?”小蚁有些错愕的望着精怪消失的方向。
“不寻常之事,自然有不寻常的理。我们苦苦担忧自身的安危,却忽略了这条最基本的定义。着相了着相了……”老者抚须长叹。
小蚁和范朵朵正待回味老者言下之意,前方忽然飞来一团黑影,忙错身躲开,却发现黑影落地一滚,正是那只贸贸然闯入虚空的精怪,它居然安然无恙回来了。
“嘻嘻,相信我的话了吧。”精怪得意的双手叉腰,指点着众人道,“我居住此地无尽岁月,什么怪事没有见过。要不是答应当初那位大能在此守候真正破空之人,恐早已遁去。”
这次轮到三位强大的闯入者无语了,没想到进入了一趟虚空,这只矮小的精怪变得老气横秋起来。
“前辈,我看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这也太没有挑战性了。千辛万苦吃了那么多罪,没成想本该非常棘手的虚空犹如小孩过家家,太容易就进去了。这不是误入我的道行吗!”小蚁忽然气愤填膺道,拉着范朵朵就要原路返回,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侮辱。
“小兄弟此言有理,正和我意。好吧,我们原路返回。”老者眼中笑意横生,脸色却配合小蚁的做派,作势欲走。
那只矮小精怪倒是突然急了,又蹦又跳道:“你们人类到底是怎么了!什么叫做没有挑战性,你看我来去自如,你们倒是试试!敢不敢,敢不敢?”
“咦……不知羞不知羞,我们又怎么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怀有什么奇异的宝贝,可以护住你来去自如。骗我们去送死,鬼才相信你的话呢!”范朵朵做出可爱的鬼脸,吐着舌头道。
“就是就是。”小蚁从旁附和道。
一番对话活活把这只连火都烧不死的精怪气的五内俱焚,一团团白气从它的鼻孔里喷出,吭哧作响。
“哼!算你们厉害,居然看出我的真本事。好啦好啦不逗你们了,看来那位小兄弟就是我这么年等待的破空之人!哎……”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只精怪讲起了一些上古往事。
“当年我还懵懂无知的时候,遇到一位人族。他说我天赋过人可以点化我一番造化,让我化形为人修炼道法。但是要答应他一件事,就是在这个他所建造的铜墙铁壁迷宫里,守住最后一道关口!”
说都这里时,三人齐齐转过身来,看来真如小蚁所猜,这只精怪不简单。
“当时我急于化为人形,因为我羡慕人族繁华的人间,好吃的菜肴,还有精美的衣服。故此答应了他,谁知后来……后来来到这里以后,我却发现我被骗了!”
“本以为很快就会等到破空之人,谁料时光飞逝,百年下来倒是真的来了一些道行绝高之人,但是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有几个偶尔小胜,我故意放水让他们过去,谁知他们笨拙,学我一样一头砸进虚空之中,白白送了性命。”
“契约上说的是等到真正安然无恙进入虚空之人,我就可以离开。但是等待近千年,没有一人能做到。他,这位老者能打的过我,可是他死活不肯学我那样进入虚空,自愿留守迷宫至今。我真的等的烦了,等的想死都不能!这空空洞洞连一只鬼都没有的地方,太恐怖了!”矮小精怪说完双手抱头不停摇晃,状若痛苦之极。
范朵朵忽然心生怜惜,柔声道:“你不要痛苦,我们不是来了吗。你也没有主动说出安然进入虚空之法,是我们用计逼你说出来的。你已经完成了你的契约,不是吗?”
矮小精怪听到此话,忽然收声。傻傻的望着面前这位人族的小丫头,忽尔俯身跪地,双手高高扬起,高声道,“主人在上,请受仆人一拜!”
众人俱被精怪的动作吓住,怎么这就拜起主人来了。范朵朵哪里敢收下如此“仆人”,忙俯身托住精怪的胳膊,嘴中连声道,“不要啊不要,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仆人,我可当不起如此重礼!”
精怪听到小丫头如此一说,更是把脑袋晃得犹如拨浪鼓,语气执着的回道,“我认你做主人,是因为你让我感受到了那位大能才会给我的无私信任。请主人不要推辞,开明兽再拜!”
阻拦不住异样的热情,范朵朵任由突然出现的仆人跪拜,小脸通红,有些手足无措。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心,熟悉的一双眼睛正鼓励的望着她,“它这么热情,你怎么好意思拒绝呢!这是好事啊。”
小蚁的声音仿佛有股魔力,范朵朵总会无条件的信服。得到他的鼓励,范朵朵也只好就这么收下自称是开明兽的家伙。俯身托住矮小的家伙,亲切道:“好好好,本姑娘就收下你,不过你不准称呼我做主人,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叫做范朵朵,你可以称呼我作小姐,或者朵朵也行。”
得到范朵朵的认可,开明兽开心的原地打了个滚,爬起身连连点头道,“小姐,小姐,我终于有家了!”
我终于有家了。简简单单六个字落在众人耳中,却是难言的滋味。范朵朵更是被这句话感动的哭了起来,眼泪滴答滴答的顺着光滑的脸颊下落,啪啪落在冰冷的地上。开明兽忽然停下闹腾,不解小姐为何哭泣,忙来到范朵朵面前皱眉道,“小姐为何伤心,是不是开明兽说错话了。小姐不要哭好不好,都是开明兽的错!”
看着开明兽抓耳挠腮的模样,活脱脱一只调皮的猴子。范朵朵忽而破涕为笑,拍打了开明兽一下,嗔道:“你有什么错,难道哭泣都是因为错吗!开心到了极点也会哭啊,笨蛋!”
望着不到一会就变得非常熟悉的一妖一人,老者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但是天机难测,还是任由一切生灵自己去改变吧。
“这是一枚小石子,正是当年那位大能留给我的,他说带上这样东西才可以自由穿越虚空。”开明兽忽从身上摸出一枚石子,小蚁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却看不出究竟。通体发红,似铜非铁,更不是金银。倒不像是地上的物件,难道是天上的?
“此石应该是从天上落下的,久闻我们头顶无尽高空外是另一片广袤的虚空。每隔不固定的时间,就会有火球从天而降。这枚石子想必就是用那种东西做成的。”老者仔细端详着石子,静静分析道。
“只有一枚,我们却有四人,该怎么过去呢?”范朵朵发愁了。
“嘿嘿,小姐不怕。你不是会用火吗,用火烧它,它自然消融。除了火,其他刀砍斧削等外门利器根本不管用。”开明兽蹦跳着道。
范朵朵点点头,示意小蚁松开手指,控制那枚石子悬浮在空中,一道清澈的火焰即刻飞了过去。只见火焰刚刚触及石子的表面,啪嗒一声脆响,它居然自己分裂成四枚同样大小的石子,只是比原来那枚小了许多。
“太神奇了,这块石子居然通灵,知道我们共有四个人!”小蚁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这有什么了不起,那位大能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族,他学识渊博道行绝顶,早就推算出日后来到虚空前的必有四人。所以这块入门的护身石一分为四!”开明兽再次叫嚣道。
“既然他那么无敌,干嘛不自己进入虚空把那只不祥之物干掉,也省的日后这许多麻烦。”小蚁反驳道。
“这……这是因为他说过当年的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到位,任由真正的神仙也左右不了天机的脚步。所以必须要把这件极其难做的事情留到日后,留到我遇到的那位真正能破空的人,可不就是你嘛!”开明兽没好气的翻着白眼道。
“小明找打!不准这么说小蚁,他是我的好朋友。”范朵朵忽然帮腔道。
“哈哈,你们这些儿女情长日后再说好不好,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入虚空找到不祥之物,然后想办法毁掉它。”老者忍不住打断道,再这样说说笑笑下去,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范朵朵脸颊微红,一枚一枚分好石子。让开明兽当头带路,但是望到虚无飘渺的漆黑虚空,心下就生出一股天然的怯意。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小明,你要当心啊!我怎么感觉这枚石子不怎么靠谱啊!”
开明兽回过头笑道:“小姐莫怕,别看这枚石子平淡无奇,它其实老厉害呢,进入虚空你就知道了。”说完扭过头凌空朝虚空飞去,半空中依旧翻了个跟斗,十足的猴子像。
“小蚁,你和朵朵姑娘先走,我殿后。”老者叮嘱道。
“好,前辈当要小心。”小蚁说完,壬辰龙影刀再次幻化为护身光圈,罩住两人闪电般朝虚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