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菊灵嫣话还真多,在还给我珊瑚金玉时,附加了一个条件:让我论十三里铺的风水是雄干龙还是雌干龙。
她自己则拿出地图跟我军高级将领一样,在图上点点划划,兴致高处,爬到一棵最高的柳树忿上,上看星星下寻地穴的,不厌其烦地比对。
我拿到珊瑚金玉后,东扯西拉地答非所问,提醒她夜色浓浓了,赶紧回她的棺材铺去给她老爹数钱去吧。
灵嫣从柳树上跳下来,拿出她家祖传的玄空罗盘,抵在胸前,向东坐西,退了几步,正好到了我倚靠的那颗柳树干下,头也不回地对我道:“守财奴,你下到柳树湾看看,那条差点要了咱们俩小命的青蛟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要下你下,我现在是有身家的人了,犯不着冒那么大风险。”
我骑在树干上,脱了鞋,正享受小桥流水呢,不想配合她的神经风水探宝。
她那不熟练的动作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
人家正经看城镇风水的,先要以山水配合,要看城就要立于主街,以入口为向,以出口为坐。
再说了,罗盘这东西,在风水界那是立身之本,是创自轩辕黄帝时代,后经过历代前贤,按易经及河洛原理,参以日月五星七政及天象星宿运行原则,再察地球上山川河流,平原波浪起伏形态,加以修正改良制造而成,来不点半点的马虎和戏谑。
一条龙死在哪里,不是风水学的堪察范畴,不可以随便乱堪的。
其实,我是有点害怕那条青蛟,万一它没死利索,或者死了却仍一腔怨愤地龙魂不散地等着收拾我,那我焉有第二条命在。
见我没有下水的意思,孙菊灵嫣劈手就夺去了我的随身秘袋,把现金支票、上古符印、珊瑚金玉都掏了出来,作势要扔到水里。
无可奈何之下,我慢腾腾地起了身,脱了衣裤,只留了一条小内裤。
在水况不清的情况下,这样**下水,是极不安全的。
脚踏着柳树湾的细沙,我翻了几个黄飞鸿式的跟头,还以太极的缓慢圆打了一套擒敌拳,又打坐默行了一遍六十象静功,这才往水里走。
“罘子,等等我,咱俩一起下。”
孙不二从街口跑过来,要跟我同赴险境。
他掐了两根芦苇,拉着我到了一处柳条浓密处,喷着一嘴的酒气道:“罘子,大叔现在又遇到了一个人生的重要关口,有人出五十万让我算小平同志的命相。
按说,离97年香港回归也就四年的事了,要是真算准了,咱也能给全中国人民吃一颗定心丸。
洋鬼子的占星师都说咱们国家从九二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始是阴盛阳衰的格局,可他娘的,谁能比过小平同志的高瞻远瞩。
我赞道:“风水界值此国际风云变幻之际,理应担当重责。
近几年,最大的事是香港回归。
小平同志不是说了吗,稳定压倒一切,我们要的是繁荣昌盛、平稳过渡的香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咱们都管理得井井有条了,香港,当然会让他成为全世界最为关注的一个国家两种制度的自由自治之港。”
经我一提醒,不二大叔皱着眉头,思索着道:“易学研究会那几个人算定小平他老人家将会在见证香港回归的第三个月作古,你说,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们会不会象我当年给主席他老人家多算二十年寿命,料定他会收复台湾再回天位那样,犯下天大的错误呢?”孙菊灵嫣看我们唧唧咕咕,站在岸上抖动我的全部财产,我只好和孙不二没到水里寻找龙葬之穴。
别说,还真的找着了。
那被我挖去龙睛的青蛟安静地卧在一个回形的水洞里,他的周围死了好多鱼虾。
泛着金光的龙身围长着一棵瀛洲红兰,随着清水的流动柔枝飘浮,一点儿也看不出它吸血的邪性。
转过龙尸,我们又在洞壁上方发现了一个机关。
推开后,由于光线不好,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我和孙不二心意相通,很快地从洞里出来,先寻了那根能通气的芦苇喘了几口气,然后,回去用水草把洞口遮住了,回到岸上。
孙菊灵嫣问具体情况,我把编好的词和盘托出:“青蛟确实在,死了,但全身有毒,其他没有发现。
在没有处理好龙尸毒以前,最好把这里设个警示牌,免得这个消息传出去,有要钱不要命的人白白送死。”
我故意把做好的毒肿部位不经意地展示给孙菊灵嫣看,还从随身袋里抓了几颗药丸塞到嘴里。
我和孙不二这样防着孙菊灵嫣是想扎扎实实地赚一次外快,然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愁吃穿地过点游山玩水的富贵人生活。
应付完了孙菊灵嫣,我匆匆地回到酒店与范钢汇合,摸到了四娘和一条山沟里。
范钢跟我讲,他们已经铲挖了方圆八九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处达二百米宽的浅木灰层,离地面只有半米。
随范钢来的三个家伙都是临时雇到特考队的,以前就干这种损阴德的事。
这几个家秋干得还真卖力,几十分钟的时间挖出了一个可通墓道的竖井。
一个家伙很快地弄开了砖土层。
我和范钢下去时,那家伙在东南角点上了蜡烛,我拿着胡六一送我的强光手电,很快地在墓道角落里发现了一块跟新娘棺洞里同质的一块符印,上面的篆字是“刘邦斩蛇”。
这倒是与史书记载的一样了。
相传秦朝末年,刘邦押解弄徒前往骊山为秦始皇修陵。
行到半路上,遇到一条白蟒拦路。
刘邦挥起剑就要砍了白蟒,那白蟒却突然用人话道:你现在杀我,将来如何回报,刘邦就道:高山斩蟒平地还。
这里面的寓意:高是高祖,指他自己,平地指汉平帝。
历史还真就灵验了:汉王朝自刘邦开基,传至汉平帝,王莽篡了皇位。
有此历史之存照,这座墓还真的不简单。
那几个家伙撬棺后,正在大捞尸金。
我一抬头,忽然看见东南角的烛火跳荡了几下,好象有一个人影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