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聂隐,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你若能把上邪剑谱这等邪功交出,本长老或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杨不易得意笑道。
我心里一愣,这个人果然是为了上邪剑谱而来,亏他把武林大义挂在嘴边,这简直侮辱了正义二字。
这时候,齐星却看着面无表情的徒弟,取笑道:“我说,你在中原里混了那么多年是怎样过的,现在看来,人家似乎不把你看在眼内?”
聂隐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狗咬你一口,难道你也想咬它一口吗?”
齐星听了,立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你不说,老夫还真的忘记了这个道理。”
他们师徒二人一唱一和,把杨不易说得面红耳热,不过,转念间觉得他们已经是必死之人,也不发作,反而耻笑道:“哼,你们现在就嘴硬吧,等会软龙香发作,想硬也硬不起来了。”
“软龙香?”齐星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故意问道:“你指的软龙香,是指这些吗?”
话毕,忽然伸出一只手,握成拳状,接着,一滴滴**从他的掌心涔出,最后被内力蒸发,化成白雾。
齐星这一手可谓技惊四座,包括黄圣在内,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怎可能,怎可能?”杨不易口里喃喃,满脸不信之sè。
“哼,哼,老夫素闻医门医毒jing通,门下弟子不但是救死扶伤的大夫,而且个个皆是用毒好手。”说着,齐星也不理会他们震惊的表情,拿一起一双筷子,向着黄圣道:“黄门主用毒本事实在高明,软龙香本身无sè无味,下在饭菜里,一般人自然很难察觉,但是你为求小心,所以把毒落在筷子之上,这样一来,就算我们有心防范,用银针试探,也不可能试出毒来,不过可惜……”
说到这里,齐星转向脸sè苍白的杨不易,讥讽道:“可惜,这种小毒,对老夫师徒二人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小毒?
黄圣心里苦笑,软龙香乃是医门三大禁药之一,毒xing虽不是至猛至烈,但却能渗透人体经脉之内,若无独门解药,根本不能解除。想当ri,杨不易提议道要用这毒时,自己也再三考虑,毕竟施毒暗算,实在有欠光明。但是,如今这白发男子,竟然单靠内力便将毒迫出体外,可见此人内力修为已到登峰造极之境界。
江湖上,竟然有如此一个人物?
念及至此,黄圣倒也起了佩服之意,拱手问道:“敢问一句,前辈您尊姓大名?”
正所谓达者为先,黄圣虽然是一门之主,但见对方谈笑间道破自己用毒手法,而且武功了得,气度不凡,让他不禁用起敬语来称呼。
“好说好说,老夫齐星,不过是一个游戏人间的闲人罢了!”说罢,齐星竟然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作出一副长者的态度。
和他的表情相反,黄圣等人却是脸sè大变,尤其是杨不易,原本苍白的脸sè又白了几分。
齐星?那个第一个修炼上邪剑法,曾经纵横江湖四十载未逢敌手的上邪魔人?天啊,一个聂隐已经够恐怖的了,如今多上一个齐星,我等正道该如何事好?
看见齐星能把软龙香逼出来,我心里一松,同时也想明白为什么他们师徒一直都如此镇定,原来,眼前这些所谓正道侠士,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群跳梁小丑罢了。
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我抬起头来,正好迎上聂隐关心的目光。
“我为你驱毒吧。”
说着,一只大手已经按在我的背后。不到片刻,我只感到一股柔和的热力散布在我的身体里,接着,软龙香的毒便随着汗水蒸发出体外。
收回手掌,聂隐冷冷地瞥了明珠一眼,然后向着我,道:“看来我没把你交给他们照顾,是对的了。”
“……”我一阵无语,想不到这家伙原来还在意这些。
偷偷看了一眼明珠的表情,果然见到她一面愤恨,看来这次被聂隐气得不轻了。
齐星见我没事,立刻向前踏上一步,笑道:“黄门主,不知你们还打不打算留下我们?”
黄圣当然明白上邪魔人的实力可不是闹着玩,但是,作为一门之主,他也有他的坚持和尊严,只见他同样踏上一步,和齐星形成对峙之势,道:“我等正道,绝非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前辈你虽然武功高强,但今天我们势必要留下你们。”
“好,好,好!”
齐星连喊三声好字,然后带着敬佩的语气,道:“我原以为四十年后,武林正道已无人物,但如今看黄门主这翻说话,实在让老夫佩服,今ri刀剑无眼,若有得罪,还请原谅!”
“好说!”黄圣眼里,同样流露出敬佩之情。
二人惺惺相识,奈何正邪不能两立啊!
接着,齐星向着我们,喊道:“臭小子,带你的媳妇先走吧,老头子我今天要好好活动活动!”
“前辈,你……”
我话未说完,只觉得腰间一紧,却是被聂隐凌空抱起,越过人群。
聂隐还没落到地上,他立刻向远处弹出一道剑气,切断了一匹马的缰绳,马儿受惊跑出,他又带着我落在马背上,绝尘而去,背后,只有明珠惊慌的呼喊声。
整个过程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些正道弟子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来得及,便让人家逃之夭夭了。
黄圣轻叹一声,知道留不得聂隐,只好把目光落在一袭白衣的齐星身上,沉声道:“众弟子听令,今ri一战生死难料,但我等正道此乃血战魔人,为武林造福,大义在前,自当尽力而为!”
那些原本脸sè苍白的正道弟子,听到此号召,立刻jing神为之一震,再次围上来。
夕阳西下,晚风飒飒!
齐星伫立在这里,环视着这些手持利剑的正道青年,片刻过后,轻叹一声。
……
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聂隐带着到数里以外的树林里了。
“停啊!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有点气恼他自以为是,问也没问我的想法便将我带到这里来。
聂隐这次倒也听话,真的策马停下。
脚一落地,我立刻指着聂隐大骂,道:“你怎可以扔下你师傅不管,让齐星前辈一个人留在哪里太危险了!”
“放心吧,那些杂碎,还不够他舒展筋骨,如果我留下帮他,反而会让他不高兴。”
我看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更气,知道他想歪了,于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谁说我担心你师傅啊?我是怕前辈一时兴致,不知轻重,要是伤到明珠他们怎么办?”
“……”
聂隐哑然,片刻之后,才露出一丝苦笑,道:“你放心吧,老头子他虽然贪玩,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希望如此。”
“不要想了,走吧!”聂隐微微一笑,拉过我的小手,便要带我上马。
我jing觉起来,甩开他的大手,疑惑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聂隐微微一愣,半响后,却反问道:“那你想去哪里?”
我心里一怔,片刻之后,苦笑不已,如今我恐怕已经被正道所弃了,丹霞山已经归不得,那里是我唯一的家,如今连那处地方也不可能收留我了,天下之大,该何去何从?
聂隐见我不说话,但脸上愁sè明显,心里有点担忧,安慰道:“多想无益,你既然无地方可去,不防与我同行,去一趟花泠。
花泠国?
我回头怔怔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想去哪里?
“你与玉瑶的命运相连,系于花泠,难道你不想去哪里了解一下个中缘由?”
听他这样一说,我忽然明白过来,神sè一冷,寒声道:“哼,恐怕是你想让我忆起玉瑶的过去,好让我变回你心中那个温柔妻子吧?”
被我一语道破目的,聂隐也不慌张,依旧微笑着,道:“的确如此,但你不也想知道吗?”
我再次一怔,望着他清澈的目光,心里释然,是的,我多少还在意自己的身份,或许这一次北上花泠国,能多少知道我附身的秘密。
聂隐见我还在犹豫,又道:“你不是想尽快练回武功吗?有我在身边,我多少可以指点你修炼上邪剑谱的方法。”
这家伙,现在还懂如何利用我的弱点?
我心里暗骂,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聂隐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拉着马儿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