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收了百来只金蚕蛊虫,李岳灵自然心情大好,闻言微笑道:“一些小手段而已,对了,班察兄弟,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上路吧,天黑前可一定要赶到寨子,要不然可就要饿肚子了。还有,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可别对外人说了去,毕竟你也应该知道,像我刚才施展的那种手段,还是有很多人会不理解的,到时候让别人把我认成了招摇撞骗的神棍可就不好了。”
“明白,我一定会保密的。”牙班察应了声后,接着又看向了方才因为他一时惊骇过度而丢下装有食水背包的位置,那处已是空无一物,早已经在金蚕蛊虫先前的袭击之下荡然无存,别说是食水了,就连牛皮做的背包都给它们吞吃干净。看来它们的消化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没问题的。”劫后余生的牙班察早就把李岳灵当成了救命恩人,感激的点头道:“再往前些就是这片林子的出口了,出了林子走上三里路就到寨子。”
临近晚上七点多,在牙班察领路之下,李岳灵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显然,牙班察在这个住着几百号人的苗族寨子里还是颇有人缘的,他与李岳灵刚到,就有不少苗族打扮的年轻小伙还有姑娘朝他问好示意,更是有几个年轻的苗族小伙子上前一口一个“班察大哥”的叫上了。
李岳灵见状,不禁笑道:“班察兄弟,你在这里还真是好人缘啊!”
牙班察咧嘴朴实笑道:“寨子里的人大多数都不会去到外面,在这里一切都能自给自足,只有我是个例外,倒是经常在两头来回走动,有空就带些现代社会的新鲜玩意儿给寨子里的年轻人,他们也就图个新鲜,和我也比较聊得开。”
这时已是有几个大胆的苗族少女围到了牙班察的身旁,冲着一身休闲打扮的李岳灵掩嘴偷笑,用苗语对牙班察说着什么,问这问那,搞得李岳灵大是茫然。
待得那几个苗族少女离去,李岳灵好奇道:“班察兄弟,那几个女孩子刚才说什么呢?”
“哦,她们啊!”牙班察笑道:“她们是说,今天晚上寨子里有篝火舞会,叫我参加,然后又问我,你会不会也一起参加。”
“篝火舞会,听起来似乎不错啊!”李岳灵轻声自语,而后爽快道:“当然参加喽,只要不嫌我是个外人就成,嘿嘿。”
随着牙班察身后,李岳灵被领到了寨子居中的一间大茅屋门前。“老板,这里就是拓德土司住的地方了,不过刚才寨子里的人和我说,今天一大早拓德土司他去林子里采药了,估计要晚些才能回来,不如我们先吃些东西,参加篝火舞会,土司大人回来后,也会出席的。”
“这样也好。”
随牙班察去了他寨子中的大伯家中,李岳灵先是连喝了四碗油茶,寓意四季平安,这也是好客的苗族人一种习俗。而就被热情好客的牙班察的大伯给请到内屋里共享了晚餐,这一顿吃下来,可把李岳灵吃得是赞不绝口。
血灌汤、辣椒骨、绵菜粑、虫茶、捣鱼、酸汤鱼,各式各样的苗家特色菜全都尝了遍,吃到后来,李岳灵先后从胜寒戒中取出了两瓶三十年剑南春,一瓶送给了牙班察的大伯,一瓶则是当场开了,几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个痛快。
这一餐饭吃到八点多,屋外忽而鼓乐喧天,忙赶过去一看,寨子溪边滩头上已是点燃了熊熊篝火,近百苗族青年男女全都围在篝火旁欢快得跳起舞来。
李岳灵的来到,让众多苗族少女全都为之眼睛一亮,少数民族那大胆爽朗的性格在女性身上也是如此的明显,一名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苗族小妹拉起李岳灵的手就跳了起来,还好前者也不是等闲之辈,凭着超卓的身体条件,居然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就准确跟上了苗族小妹的节奏,跳得丝毫不逊色于寨子里的任何一个苗族小伙。
以李岳灵如今的气质外貌,实在是对女性有着一种莫大的吸引力,加上他又是平易近人,因此不过才跳了半个多小时,已是有不下十位苗族女孩拉着他翩翩起舞了,而且还明显有着增长的势头。
寨子中淳朴的民风让李岳灵十分的享受,直到忽而感应到一股微弱的元力波动,他这才停下了舞动的步伐,而这时鼓乐之声也是渐渐消停了下来。
“拓德土司回来了……”不知是谁先叫了声出来,顿时引得众人纷纷欢愉高呼起来,很明显,正如之前牙班察所言,拓德土司在寨子中无论是声望还是地位都是最崇高的,仅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
顺着人声望去,李岳灵看见一名苗族短装打扮的老者身背一个大竹篓子从溪边滩头的另一侧走来。
若是按照牙班察之前的介绍,这拓德土司已是九十多岁高龄的人了,可看到真人后,李岳灵却绝对无法将这个年龄和眼前的拓德土司联想在一起。其实用“鹤发童颜”来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要不是因为他的他五十来岁恐怕也不算是件很过份的事情。
而最让李岳灵感到奇怪的是,方才他所感应到的元力波动居然就是这个拓德土司身上所释放而出的,虽然不是很强,可这也说明了一点,这个拓德土司应该是个修真者才对,否则又哪来只有修真者才能够具备的元力呢。
拓德土司回返之时也是篝火舞会即将结束的时刻,在众多苗族男女和土司一一问好后,人们渐渐散去,唯余篝火依旧,照亮着溪边滩头。
牙班察向李岳灵招了招手,便迎上前去,“土司大人,我带来了一位远道而来的汉族朋友,他是专程来此拜访您老的。”
这时的李岳灵已是跟上前去,在牙班察说完后,立刻向拓德土司礼貌道:“土司你好,我来此是为了向您老请教些事的。”
拓德土司先是将背后装满草药的竹篓交到了牙班察手中,这才眯着双眼盯着李岳灵好一阵细瞧,片刻后点头道:“年轻人,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跟我来吧,不嫌弃的话,就到我这老土司的屋子里坐坐。”说完,也不管李岳灵是否答应,便一阵快步朝寨子中走去。
瞧他那步行的速度居然不比普通人小跑要慢上多少,这一幕落在李岳灵眼中,更是确定了拓德土司是一名修真者的想法。
牙班察向李岳灵努了努嘴轻声道:“李老板,土司请你去他的屋子了,看来他老人家对你很有好感,你快些跟上去吧,别让他老人家等久了,我就先回大伯那里等着。”
李岳灵正想问为什么牙班察不与他一同过去的时候,后者似是从李岳灵疑惑的表情中猜到了什么似的,又是接道:“土司他老人家的宅屋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够进的,没有他老人家的邀请,就连我们寨子里的村长也不敢有半步逾越。”
“好一个古怪的老土司!不过为人倒算是随和……”李岳灵闻言,暗道一声,笑了笑道:“那好吧,我这就过去,等问完事再来找你就是了。”
牙班察走了后,李岳灵身形一展,飞快赶上了前行已远的拓德土司,跟进苗家寨子居中的一间最大,也是最气派的宅屋。
“年轻人,腿脚挺快的嘛,来,坐下说吧。”拓德土司似乎没能料到李岳灵能够如此快速的跟上自己,见到从容跟进的李岳灵入屋后,略显惊异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递了杯油茶给他。
“土司大人,我想……”李岳灵是个急性子,一上来就欲直接打听巫月岭所在确切位置的下落。
可他话才说到一半,拓德老土司却是打断道:“年轻人,在你向我打听事情之前,我也有些事想要问你,能否让老土司我先问呢?”
李岳灵深邃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灵动光芒,若有所察的暗道,难道说这个拓德土司也感应到我身上的元力波动,知晓了我修真者的身份不成。
这一念头一闪即过,加上李岳灵也是豪爽惯了,当即随意笑道:“您是长辈,若是我所知道的东西对您有帮助的话,尽管问就是了。”
拓德土司闻得李岳灵此言,神情竟是大为开怀,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这把老骨头玩弄蛊虫一辈子,对于各类蛊虫的气味十分的**,方才一见小友,就嗅到了你身上所沾染的金蚕蛊虫气味,所以我想问下小友,是否在来此经过的路上遭遇了金蚕蛊虫?”
李岳灵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更何况他已是确定了拓德土司是名修真者,倒也不怕将在迷雾林中发生的事说出来后会惊世骇俗,闻言后,沉静道:“您老说的没错,我和班察兄弟在来时的路上,确实遭遇了上千金蚕蛊虫的袭击。”
“上千……”拓德土司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深呼了两口气后,方才稳住激动的情绪道:“这怎么可能……金蚕蛊虫可是苗疆乃至当世第一妖虫,若是凡人遇上的话,只消是一只就能要人性命了,可你……”
这时,李岳灵伸出手做了个停的手势,旋又从胜寒戒中取出了一只“白痴虫”放在掌心,这才从容笑道:“土司大人,我其实也和您老人家一样,都是修真者,所以能够从上千金蚕蛊虫的围攻下逃脱,并降服几个虫子,也不算很稀奇的事了,您老说呢。”
乍闻李岳灵口中吐出的“修真者”三字,拓德土司竟是身子一颤,再又看到乖乖趴在李岳灵掌心的那只金蚕蛊虫后,他整个人竟是完全怔住了。
这倒是让李岳灵有些瞧不明白了,按理说根据自己的感应,这拓德土司肯定是名修真者无误,至于他修为的强弱,倒是不好判断,怎么在得知自己也是修真者之后竟会如此的惊异莫名呢。
就在李岳灵纳闷之际,老土司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李岳灵面前,老泪纵横道:“前辈……前辈,您可一定要收拓德为徒啊!”
这回轮到李岳灵懵了,半天没能反应过来,看见一个九十多岁的白发老头跪在自己面前哭着要自己收他做徒弟,恐怕没几个人能够处变不惊的。
“土司大人,您老这……这是何必呢……有什么话起来再说行不行。”
“前辈答应收拓德为徒了吗?”拓德土司眼中亮起光芒,激动道。
对于这个问题,李岳灵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要我收你为徒,那总也要有个原因啊!你先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个清楚,到时候再谈收徒一事也不迟啊。”
总算李岳灵的这番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拓德土司利索的爬起身来,丝毫也不像是一个九十多岁高龄的老人,那动作远比寻常的年轻人都要迅捷得多。只是他眼角泪痕未干,倒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一个小孩似的,这也让李岳灵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极为怪异,李岳灵那是不自在,而拓德土司则是一副激动万分的神情,好半天,他终于开口道:“师傅,是这样的……”李岳灵当即无语,这老土司怎么跟个牛皮糖似的,简直比自己这个做了三年销售的还要厚皮几分!自己可是什么都没答应过他,而他却“师傅师傅”的称呼了起来。
无奈苦笑一番,总算是等到拓德土司激动阐述他这离谱行为原因的时候了,而在拓德土司一气呵成的道出缘由后,李岳灵原先莫明不解的心理也渐渐转为同情与认可,对于之前拓德土司的行为完全予以了理解。
原来这拓德土司竟是属于那类无师自通的修真者,出身在苗寨中的他,在年轻时偶然从山里的狗熊洞里摸到了一本残缺不全的修真典籍,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痴迷上了修真之道,据说他得来的那本典籍还是正宗的道家修真功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