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太上睁眼,等的便是你这句话!(1 / 1)

梦境通上古?我真不是古代道祖月如钩,筑玉楼第一百零六章:太上睁眼,等的便是你这句话!西极天宫的天门是已经换了两扇,而这第三扇天门虽是用上了百般仙金神铁,但失去了天庭的位格过后,怎么看都大不如从前了。

说是如此,但该有的排面却一点也不少,且因为连续崩塌两次的缘故,天门外的天兵天将数量更胜过从前,

三千天兵列阵,十八天将神色肃穆,足足五位天王端坐于天门前,汇聚仙灵气翻滚缭绕而不休。

为首的天王是一尊顶尖的大品仙人,一身甲胄映照寒光,可称的上威风凛凛。

此时,他正与一旁的另一位天王交谈:

“你觉着,人间的那位,真的会来么?”

“多半。”那天王神色一凝,笃定道:“一尊人间人圣,且还是兜率宫那位的弟子,自然是言出必行的。”

“那他若是来了,我等可要阻拦?”

“应该,应该是要的吧?”

说着,这尊红甲天王的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又道:

“至少要做做样子,至于拦不拦的住就两说了”

蓝甲天王忧心忡忡:

“可咱俩一百四十年前去听过那位陆圣人讲道,真要说起来,听道过后,能算半个学生,天生就矮了那位半筹,若是阻拦其入天门”

顿了顿,他唉声叹气:

“我就是听了陆圣的那一番道后,才迈入的大品啊.”

红甲天王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谁不是呢?可若是不阻拦,后续上面追责下来,你我说不得都要被推上斩仙台!”

蓝甲天王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间,远处有厚重的鼓声响起,撕裂云层,浩荡而来。

天兵天将和五位天王的神色都微变,顺着重鼓声眺望而去,

却瞧见一个朴素平凡的老农当先,侧边是一个沉稳的青年与蹦蹦跳跳的活泼少女,

老农牵着一头青牛,青牛驮着道人,而那青牛每一次落下蹄子,便踩踏出浩浩重鼓之音,震荡这一片天穹!

“来来了!”盯着垂暮道人身后的九万里紫气,红甲天王带着颤音开口,头皮发炸。

其余四位端坐着的天王亦是一个激灵,猛然起身,彼此焦灼而立,手足无措。

片刻,鼓声渐近,九万里紫气氤氲在天门之外,另外四方天庭都有目光远眺而来。

“我已至天门外。”

青牛背上,垂暮道人抬起眼睑,淡淡开口。

他两只眼眸灿烂,恰似两盏恢弘至极的大日金灯,仅仅目视,便让堆积在天门外的天兵天将天王都颤栗了,

旋而,垂暮道人怀抱一根古树枝,平淡道:

“仙神遇我,退避三舍。”

平静的话语声悠悠而起,缭绕此间,三千天兵天将不自主的散开了军阵,让开了身形,尽皆退避,

那五位天王也感受到厚重无边的天地大道横亘压来,亦悄无声息的伴随道人之法旨,退避三舍。

拦?

这如何能拦?

在天兵天将和五位天王沉默的注视下,老农哼唱着田野小曲,牵着青牛,大摇大摆的走入了天门中。

待到一行人入天门后,不等五位天王舒一口气,便听见又有悠悠声传荡而来。

“既非天庭,怎敢立天门?”

“尘归尘,土归土。”

话音落下,这由无数仙金神铁所打造的宏伟天门,应声倾塌,崩成尘土,散于天边。

五位天王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有寒气自尾椎骨炸开,刹那间汹涌至全身,

而极遥远处,另四方天庭中静静眺望西极天宫的仙官神吏也都微微色变,这便是人圣的手段么?

人间虽添了两位人圣,但无论是陆圣人还是孔圣人都未曾出手过,关于人圣的伟力也仅限于传闻和猜测,

如今,总算是得见。

一言令天王退避三舍,再一言,堪比不朽至宝的天门轰然崩塌!

尘归尘,土归土.

西极天宫,青牛继续向前,穿过一片又一片的宫阙玉宇、亭台楼阁,无数西极天宫的仙官神吏安静瞩目,无人来拦,无人敢拦。

“吾名陆煊。”

待老农牵着牛儿行至天宫中心,行至那勾陈帝宫之前,

垂暮道人这才抬起头,慢吞吞的开口:

“吾名陆煊,号,太上玄清,此来西极天宫,问罪问责。”

话音并不响亮,却如同浪潮一般,席卷了整个西极天宫,无数仙官神吏,天尊不朽,都拧巴起了眉头,

一些上天尊层次的帝君都睁眼,但瞧见那头青牛后,也旋而闭上眼眸,只当未曾看见。

若上前阻拦,难免不会挨上一牛蹄子。

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回荡在西极天宫之上的声音此时骤然洪亮,

垂暮道人眯眼,盯着紧闭大门的巍峨帝宫,又道:

“我问罪来,勾陈帝主,何不一见?”

声音与天地共振,逐渐浩大,震的整个西极天宫都嗡嗡作响。

‘吱呀’

众目睽睽之下,帝宫大门,居然真的洞开了。

陆煊感受到很沉重的威势压在自己身上,心脏都被迫收缩,全身上下的细胞也随之发出惊恐尖叫!

但他未曾退避,亦未曾低头,很缓慢很有力的开口:

“牛儿,进去。”

“哞!”

老农牵着青牛,朝深邃的帝宫行去,赵政和陆见雪则是等候在外头,皆微垂眼睑。

不多时,入了帝宫大门,幽深之色散去,豁然开朗。

陆煊眯眼,扫视四周,穷奢极欲,仙韵盎然,但帝宫中却又死寂,仅最前方的巍峨帝座上,端坐着一道伟岸身影。

恐怖大势在那方身影周身流转,兵戈杀伐之息不绝,仅仅直视之,陆煊便心生恍惚,似看见重重叠叠的宇宙沉浮在这位勾陈大帝的身侧,

旋而,重重叠叠的宇宙又都在兵戈铁马的交鸣声和军鼓擂动声中,崩塌、撕裂、破灭,化作残骸而熄灭。

陆煊瞳孔收缩,知道那非虚幻异象,而是一方又一方的真正宇宙,真正世界!

这算是他第一次直观大罗之威,那位弥勒佛祖未曾对陆煊展露过威势,仅以笑脸对待,

释迦佛祖亦仅显化无穷金身,温和平缓,唯有这位曾经的一方天庭之主,毫不遮掩自身恐怖大势,

若非有青牛相托,人圣之位做依,恐怕陆煊此刻已然在大威之下,如同那重叠宇宙般,破碎熄灭!

帝座上,伟岸身影垂下目光,朝着陆煊看来,仅仅是平淡注视,便让陆煊有身躯崩塌、魂灵颤栗之感,

但他并未畏惧,亦昂首,与那尊大帝对视。

半晌,伟岸身影轻笑:

“不知陆圣此来,所为何事?”

“为问罪责。”

“问谁?”

“问罪仙神,问责勾陈。”

帝宫的大门并未关闭,陆煊与伟岸身影的问答之声,顺着帝宫大门传荡而出,震荡九霄,亦叫无数仙官神吏为之色变。

有远观的太白金星凝眉,自语道:

“西极那位应当不会也不敢出手,但陆圣修为终究低微,即便裹挟九万里紫气,身具浩浩人道大势,可在帝主面前”

一旁的李靖接过话语:

“在帝主面前,这些不过清风拂面,陆圣人估计是白走一趟了。”

就在两位大仙官交谈间,西极天宫,帝宫之内。

伟岸身影再度发出轻笑,目光骤然间变得凶暴了起来,压在陆煊身上,压的他心脏暴停!

但陆煊依旧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大帝开口呵问:

“那不知漫天仙佛,何罪之有?吾,又何罪之有?”

斥问声如潮,顺着双耳而入,猛烈的冲刷陆煊的精神和心灵,

他不为所动,亦回之以淡漠声:

“吾已列数罪责,勾陈大帝何必做不知?”

大帝拂袖,扫灭一片世界,再笑道:

“列数罪责.不过虚妄!”

他道:

“天在上,地在下,仙佛在上,万灵在下!”

“天统地,仙统人,为天经地义,古来如此,降罪于山河万民,亦古来如此,何罪之有?”

“古来如此,便就对么?”陆煊昂首质问:“天与地,分上下,无高低,缺一不可,本为对等之位!”

“荒唐!”大帝冷笑:“天地自然,优胜劣汰,强者居上,弱者居下,仙比人强,便合该人从仙令!”

顿了顿,他垂目,逼视这青牛背上的老道人:

“吾责罚万民,是顺天命,吾执兵戈征战之权柄,执祸福之权柄,吾选择赐下灾祸,赐下战争,是顺天命!”

陆煊凝视眼前的伟岸身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此非汝之权柄,而是汝窃天地之权柄。”

“有趣。”

勾陈大帝轻叩身前案,发出隆隆天音,振聋发聩,旋而道:

“不论是吾窃取或占据,终究已归属于吾,怎么,只可行福禄,不可赐灾祸?”

说着,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位太上门人,又道:

“还是说,于你有利,便是对,于伱无益,便是错?”

字字叩问心灵,震的陆煊头晕目眩。

二人之声,奏响九霄,许多仙佛都旁听见,一些仙官神吏微微色变,太白金星捋了捋长须,凝重道:

“节奏被那位帝主给掌握了已非陆圣人问罪,而是帝主与陆圣人论心论道,有大凶险。”

“如何凶险?”李靖轻声问道。

太白进行深吸了一口气:

“勾陈帝主自古而长存,所见所闻,远非是陆圣人可比拟,陆圣人辩不过的,一个不小心,或许就要被斥碎了道心啊”

李靖色变,道心若碎,终生都难再有精进

他忍不住问道:

“兜率宫那位,不管吗?”

“不会管。”太白金星笃定道:“这并非是持强凌弱,并非以强欺弱,只是论道而辩。”

李靖默然。

与此同时,帝宫中。

陆煊脑袋嗡嗡作响,但还在斥问:

“以法旨,令齐国屠城屠民,降凶神,令其行祸一方,致使人间赤地万里,冰封万里,呈惨烈之状,此非为罪?”

“吾已有言。”

勾陈大帝俯瞰垂暮道人,冷笑:

“吾在上,人在下,且吾之所为,是以万民万灵之灾与死,补全吾自身之伤。”

顿了顿,他又道:

“而,仙道贵生,吾降灾祸以全自身,何错之有?何罪之有?吾比人贵,仙比人贵!”

说着,勾陈大帝做慈悲状:

“仙道贵生呐”

一言接一言,撞的陆煊险些从牛背上跌落,他很勉强的稳住了身形,双眼不知何时已发红。

“仙道贵生?”

陆煊咬牙切齿:

“仙道贵生,人道,就不贵生么!”

“吾尊于人,仙比人贵。”回应他的,是勾陈大帝的冷酷声。

他悄无声息的催动神通,一字一句,轰砸在陆煊心灵之上,砸的他道心开始动摇,开始崩裂!

忍受着这莫大的痛苦,

陆煊抬起头,红着眼,一字一顿:

“仙道贵生,人道亦贵生.仙比人强,仙便贵于人?”

“然也!”

“那”

陆煊握紧了手中树枝,声音猛然高昂炽烈:

“要胜过汝之人,岂不是也贵于汝?岂不是可以汝之性命,补全自身?”

勾陈大帝微微一愣,却知道此刻已走至关键时刻,只待最后一子,最后一筹,便可叫此子道心破碎。

当即,他猛然起身,一拂袖,吹灭百万宇宙,笑道:

“此百万宇宙中,生灵何止亿万?强者,本就贵于弱者,本就为所欲为”

“那。”

“我师强于你,贵于你,是否也可.”

“为所欲为?”

陆煊被帝音质问的咳血,鲜血淌在牛背上,顺着滑落而下。

勾陈帝主罕见的犹豫了片刻,忌惮的看了眼三十三重天之上,旋而点头:

“便是如此!”

帝音如潮,似乎要彻彻底底的将陆煊道心给淹没崩塌!

忽然。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牵着青牛,平平无奇的老农睁开眼,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