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请陆子诛贼!(1 / 1)

梦境通上古?我真不是古代道祖月如钩,筑玉楼第二十章:请陆子诛贼!太上平静的端坐在道宫中。

八卦炉旁,两个童儿小心翼翼的扇着火焰,扇子每一次舞动,都掀起能撕裂天地的波澜,但又旋即被压缩、收束,化作微风,使那火焰更汹涌一分。

“老爷。”一个童儿恭敬开口:“火势差不多了。”

太上平静的点了点头,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道:

“我之一脉,清净无为,顺其自然.”

两个童儿疑惑抬头,都看向自家大老爷。

旋即,他们看见大老爷揉了揉鼻子,又自言自语道:

“吾现在想打喷嚏。”

童儿们一怔,旋即惊恐的瞧见大老爷‘啊欠’一声打了个喷嚏,气浪飘出,恰巧从八卦炉下的熊熊大火中带出一粒火星,又恰巧将道宫大门撞开。

风雨飘摇的一粒小小火星,就这么飘出了道宫,飘在道宫外的绝对虚无中。

在两个童儿呆呆的注视下,那一粒渺小火星膨胀成巨大的火团儿,带起隆隆声,就这么坠入了岁月长河,坠入了大天地。

上古,大周末年,春秋岁月。

“大贤张陵,惜哉悲哉!”

洛阳城中的大道宏音,飘飘扬扬,洒向整个天下。

“惜哉悲哉!!”

临淄,齐宫。

怒目圆睁的人头就挂在大殿外的大旗之上,鲜血顺着青铜旗杆淌下,不曾干涸,也不曾凝固。

殿上,齐桓公端坐主位,凝视殿门外的大旗,凝视大旗上的头颅,淡淡道:

“此子虽勇,然有不臣之心,斩之不惜。”

诸将诸臣都连忙称是,管仲则是轻叹:

“君上,可屠城之事,到底还是犯了天怒人怨.”

“何来天怒?”齐桓公淡淡道:“吾虽以吕为氏,但姓为姜,祖上是姜尚,是姜子牙,得仙神襄助,便是天助,天,站在寡人这边!”

“那人怨.”

“人怨又如何?”他平静道:“为成大事,不拘小节,岁月历史由胜者书,吾屠城又如何,但叫仙神欢悦,天下便当归齐,到时候,谁敢以此事诋毁?”

顿了顿,齐桓公指了指外头挂着的头颅,又道:

“此人勇武之名已动齐、秦二地,然寡人斩之,谁敢为其鸣一句不平?非贤非德更非圣,斩了又如何?恰似遂国,孱弱至极,无仙神护持,屠了又如何?”

他站了起来,鹰视狼顾,步步凶煞:

“屠此百城,得天尊相助,如何不可为?谁人敢生怨?即便有怨,又有谁敢在寡人面前表露?那表露者的头颅,就挂在旗上,谁敢取走安葬?”

话还没说完。

“齐国国君,倒行逆施,屠城过百,有大贤张陵.”

天外传来宏大道音。

“大贤张陵,惜哉悲哉!”

齐宫之中,诸臣错愕,管仲色变,齐桓公震怒!

天边那‘惜哉悲哉’之音逐渐浩浩,伴随连绵大雨落下,伴随天哭!

圣者离世,天地为之悲;大德离世,山河为之哀;大贤离世,苍穹为之恸哭。

此刻天降大雨,便是天地承认了张陵大贤之名!

宰杀不臣之臣,和宰杀当世大贤,是两个概念。

齐桓公猛地一拍,身侧案几崩碎成粉,他神色难看到了极点,听着‘惜哉悲哉’之余音,看着浩浩之大雨,一字一顿:

“此,是,何,人?”

诸臣相视,无人言。

半晌,管仲若有所思道:

“此为大德之音,但按理说大德之音传不遍天下,应是借了至宝威能大概是洛阳城里的那位陆子。”

说着,他侧过头,看向神色阴翳的齐桓公,平静道:

“张陵不是说过了么,陆子是他的师弟.那位陆子虽然名声还不够盛,但也足以凭大德之位,定下一尊大贤,君上还是想一想,如何压下齐地中将要四起的流言蜚语。”

齐桓公脸色沉的可怕。

半晌,他抽剑而出,一劈而落,剑光化作长河,冲出齐宫,冲向天穹,将忽起的重云尽数撞碎,将那天为大贤离世而哭落的雨幕给斩绝!

旋即,齐桓公霸道开口:

“大德?大德又如何?若来齐地,寡人一并斩之.此头颅本今日就要从旗上摘下,但寡人现在改主意了!”

顿了顿,他森冷开口:

“便继续挂在旗上,责令将士,每日以鞭笞之,陆子.哼,有本事就自己来取下这脑袋!”

管仲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

“遵君上令.,.”

话音才落,天地震摇。

齐桓公色变,走出殿外,随管仲一起眺望,二人一者为当世霸主之首,大品之尊,另一者为当世大贤,被尊为‘管子’,

此刻运转修为之下,目力都非凡,都能瞧望天上之景。

他们看见,有一团巨大的火球,凶暴至极,接连轰穿了数重天境,砸在极西之地的那方天穹上。

天穹破裂,可以看见镌刻着西极天庭的天门伴随一些宫阙,伴随滚滚烟尘,一并砸落至人间!

天摇地动。

齐桓公和管仲都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心神颤栗。

半晌,管仲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

“是西极天庭遭了无妄之灾么?还是五方天庭起战事?”

齐桓公亦沉眉,良久才道:

“非我等可以窥视,不过应当无有大碍,只是滚落些许宫阙和天门.”

“可是。”管仲轻声道:“天门,为一方天庭之门面,亦为脸面。”

齐桓公不说话了,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忧色,西极之天庭,是齐国最大的后台

忽然,一滴水砸在他脸上。

齐桓公下意识抬头,是那旗子上挂着的头颅所淌下的血。

头颅怒目圆睁,似被雨水砸的垂低倾斜了一些,两只眼睛不偏不倚的,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似怒似笑似嘲。

齐桓公震怒,捏来云雾作鞭,对着头颅狠狠的一抽。

‘啪!’

脆响声中,他又似乎听见喷嚏声,听见了一声‘啊欠’,旋即看见极西之天穹上又有一方凶暴火球砸落,将西天庭击穿,卷下更多的亭台楼阁。

这一次,似乎还有一具天尊被砸死,尸骸落下,地摇天动。

齐桓公目瞪口呆。

而此时,某处浩浩道宫中。

在两个童儿懵逼又茫然的目光中,

太上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哈欠,喃喃道:

“哎呀,真是不巧,打个喷嚏,砸了一个天尊.”

说着,他目光洞穿三十三天,淡漠的看了一眼人间,看了一眼齐地,又自语道:

“剩下一个留给那臭小子吧。”

两个童子都咽了口唾沫,其中一个忍不住道:

“大老爷,这”

太上瞅了他一眼,缓缓道:

“怎么,吾还不能打喷嚏?”

“可是,可是”小童嗫嚅。

太上随意的挥了挥手:

“我之一脉,清净无为,顺其自然.吾顺其自然的打个喷嚏,很奇怪吗?”

童儿们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透过道宫大门,怜悯的看了眼底下被轰出两个巨坑,乱成了一团的西天庭,又各自默默的扇起了扇子。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问的别问.

洛阳。

天子坐明堂,施以大礼,请道人与秦穆公上座。

“陆子此去,可欲要兵马乎?”周天子目光炯炯,威严声朗朗:“百万猛卒,三千天人,可够?”

说着,他盯着端于大座上,身着恢弘道袍,头顶煌煌道冠的少年,喉结微微鼓动。

这少年便就平静端坐,就可瞧见诸般虚幻异象沉浮于身前,那一袭古朴道袍间流转着混沌气、先天光等,道韵汹汹。

陆煊平静的直视着当前岁月名义上的‘人王’,轻轻摇头,道:

“吾非为灭齐而去,只是欲请回师兄头颅,顺便斩掉倒行逆施的齐桓公,仅此而已。”

“然!”周天子声音忽高了八度:“然,齐军兵强马壮,陆子只身前去,恐怕.”

“臣与陆子一并而行。”秦穆公忽然开口,虽然如今周天子沦落成了一个象征,但他依旧自称为臣。

而陆煊则是轻声道:

“此去路遥遥,天子还是将兵马留于洛阳城吧。”

他隐约能猜到这位周天子的想法,打算借自己的‘势’,让麾下军队走出洛阳,若真随自己打穿了齐地,那天子之令,亦不止局限于洛阳了。

但.

陆煊不打算掺和这些庙堂谋算,他的想法很简单,去临淄,斩齐桓公,迎回张师兄的尸骨,行大葬。

仅此而已。

周天子注视着底下这位当世大德,想起之前能传遍整个天下的宏伟道音,眼中闪过忌惮之色,到嘴的话也咽了回去。

半晌,他轻声叹息,旋即道:

“那便依陆子所言”

说着,天子抬头,眼中亦浮现出煌煌光华:

“齐桓公所屠百城,皆是予一人之子民,百城人夜夜于予一人梦中冤哭啊”

他站起身,大袍迎风猎猎作响,似破罐子破摔,将事情摆在了明面上来说:

“周室衰微,吾罚不了齐国,但还请陆子代劳,携我人族大势、大运,亲去临淄,可否?”

道人头顶煌煌道冠,沉思片刻,亦施施然起身,颔首道:

“可。”

“传法令!”周天子声朗朗:“陆子大德,当执我大周赏罚之职权,可论诸侯之功过,为我周之大司寇!”

‘轰隆隆!’

周天子哪怕政令出不了洛阳,但到底还是人族明面上的‘王’,洛阳也还是人族气运汇聚之地,一句敕封,叫此间天变,人道气运汹涌如潮,轰然灌入陆煊的身躯中!

已然开始修行道生一的陆煊感悟这汹涌浩瀚人道气运,洞察其中因果牵连,天下人道大势若有万份,此刻,他已担上其中一份。

司寇者,大周之显官,执司法之权,可戮诸侯、大臣,行赏掌罚。

当日。

洛阳城门大开,诸将诸卒诸民列于两旁,当先是周天子所赐之车辇,呈青色,立青旗,道人端居其上,秦穆公随侍于一旁,

有八十一甲得天子所赐之神衣神兵,伴车辇而行,其中又有百骑,高头大马,凶煞威风而至极。

诸将诸卒诸民齐齐高呼:

“请陆子诛贼!”

周天子亦携百官相随于其后,直至城门,旋即天子振臂高呼,情真意切:

“请陆子为我大周诛贼!”

浩浩大音中,万份人道气运大势中,又有一份,落于青色车辇之上,落于威严道人头顶。

史官齐笔,刻于竹简上,曰:

齐国有贼,行天怒人怨之举,陆子闻之,震怒。

天子言,每逢睡梦,但听闻百城之民冤苦,痛心疾首,遂请陆子为大司寇,执司法之权,握赏罚之能。

后,陆子乘车辇,赴齐诛贼,万民列于长街,天子相送于后,直至陆子出得洛阳。

万民与天子齐声,曰:请陆子诛贼!

车辇上。

道人平静发问:

“此去,需多久?”

秦穆公看着身侧这位面容稚嫩,但威仪汹汹的少年,轻声做答:

“若疾行,三日可至,但未必能胜,若缓行,蓄大威,携大势而至,则需八十一日。”

“当缓缓行。”

陆煊摩挲着两枚守藏史令,轻声道:

“疾行至齐地,三成把握可斩齐桓公,但此去八十一日,若得沿路万民之民意,得人道气运大势,便可得七成把握。”

“大善。”秦穆公道。

陆煊微微颔首,闭上眼,静坐于车辇之上,感悟缭绕在头顶的人道大势,万份大势虽只得两份,但却让他身上多出了几分煌煌威严。

再睁眼时,却已然梦醒,在那琅琊市中,在那床榻之上。

他坐直了身,凝视窗外朝阳,喃喃自语:

“八十一日.”

说话间,陆煊心头微动,抬起头,轻轻一托。

两份人道气运之大势,静静的盘旋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