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通上古?我真不是古代道祖月如钩,筑玉楼第十六章:落子悔棋的至强,琅琊省府岁月之上。
三尊道人并立,一者为满身清净的老道,一者为瞎眼的中年道人,一者为跛脚的青年道人。
他们在下棋。
众生化棋子,岁月做棋格,天地为棋盘。
“汝二人,可是有什么瞒着我?”太上总觉得没对。
元始、灵宝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齐齐摆手:
“三清本一体,自己又有什么好瞒着自己的呢?”
“是这样吗?”太上狐疑。
“自然如此!”元始神色平静。
“要不然呢!”灵宝信誓旦旦。
太上纠结了片刻,最终选择了相信,继续落子。
落子间,他对着虚无处的伟岸身影平静道:
“落一子的功夫,汝悔棋七千八百次,推到了七千八百次历史岁月,重铸过去,何必呢?输就输,赢就赢,随意悔棋,又有什么意思?”
与三清对弈的几道伟岸身影同时笑了笑:
“我等可为之,道友自然亦可为之.”
话没说完,太上掀翻了棋盘。
“过去已定。”他冷冷道:“此为世间运行之基准。”
伟岸人影们看着散落在虚无中的粒粒棋子,都沉默了片刻,缓缓退离。
离去时,有一人回之以浩浩音:
“然,最先悔棋的不是尔等么?”
太上愣了一愣,看着远去的身影,陷入沉思。
“吾何曾悔棋?”他喃喃道,目光瞥向身旁的两个道人:“你们干的?”
“何出此言!”元始拂袖震怒。
“他在放屁!”灵宝挥剑骂娘。
剑气割裂万物,冲着那远离的伟岸身影撞去,但被其中一人掐灭。
元始冷着脸,盘于虚空根本:
“悔棋?哼,吾不屑为之。”
灵宝赞同点头,张狂开口:
“就他们,也配吾悔棋?”
太上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施施然起身,朝着道宫走回去。
临走前,他回头道:
“汝二人最近似乎亲近了些许,不错,往日里那般你看不上我,看不上你的,算个什么样子?”
顿了顿,太上又叮嘱道:
“还有,不可学他们,不可随意悔棋,不可随意推倒重写历史。”
“自然!”
“肯定!”
等到太上离去后,灵宝和元始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松了口气,擦了把汗。
差点露馅。
将被太上掀翻的棋盘重新扶正,灵宝喃喃自语:
“我等可不是为了对敌才改写棋盘,这不叫悔棋,这叫紧急避险。”
说着,他摸了摸双腿。
“不错。”元始赞同颔首:“这不算悔棋。”
说着,他摸了摸脸颊。
“嗯,不算,不算!”两人异口同声,彼此间的关系前所未有的融洽。
龙虎山。
老天师轻轻抚了抚三五斩邪剑,又坐回了殿中。
他喃喃自语:
“天下大势,越来越奇怪了,越来越奇怪了”
此时,有童子敲门而入,恭敬问道:
“天师,屠师伯问,要不要提前准备好明年春日的祭礼仪轨?”
“嗯,准备吧。”老天师回过神来,平静道:“对了,记得遵循祖天师所遗之言辞,大祭太上玄清。”
“还是按照以往的尊号吗?”
“嗯,还是按照以往的尊号。”
说着,老天师庄严的复诵了一遍:
“礼赞,玄黄无上帝!”
“我已经没事了。”离开苟仙镇后,陆煊对着手机笑道:“放心吧小严。”
“那伱.”电话那头,响起少女的雀跃声:“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小陆小陆,你千万要小心,坂田重工这一次恨死你咯!”
“我跟着就打算返回东海市,或者直接去省府?八月已至,感觉这次是没有时间去泰山了,龙虎山之行也得推迟。”
“没事呀,开学走个过场,然后再说呗!”
“也行,那我去哪里寻你?”
“直接去琅琊市吧,我现在在盛京,正准备前往琅琊市呢!”
“行,等我。”
陆煊默默的挂断了电话后,心头疑惑却汹涌成了海潮,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之前在苟仙镇外的那一幕幕。
石碑之下镇着的、埋着的是什么?为何突然出手干涉?
还有那几位,为什么说他们自己不该存于此世此时?又为何说要小心自个儿那两个号?
陆煊总觉得哪里没对,心头有一种极其别扭的感觉。
杨戬,哪吒,朱悟能,李长庚.
他将这四个名字记在了心头,现世岁月断层,是查不到什么资料的了,但梦中可就不一定了。
思索间,一旁的清河道人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发问:
“陆祖.陆先生,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煊想了想,摇头摆手道:
“不可说。”
清河道人哑然失笑,叹了口气:
“实在是有些奇怪了不过,我想问问。”
他凑上前,伸长脑袋,满脸好奇:
“你在那殿堂中,是怎么得到‘福生陆煊’之号的?莫非,莫非咱们玉虚的古祖.”
陆煊依旧笑着摆手:
“不可说,不可说。”
清河道人忿忿的缩回了脑袋。
陆煊此时笑着问:
“清河你是否还在疑惑,我得之号,怎么和那日龙虎山道人所诵之号一样?”
“啊?”清河道人有些诧异:“陆先生,你在说什么?”
“福生之陆煊啊.”少年也有些诧异了起来。
清河道人茫然四顾,半晌才反应过来,疑惑道:
“我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龙虎山道人所诵之号?是那一天大雨,那一场浩浩异象吗?这我倒是记得清楚,他们诵的什么玄黄无上帝嘛。”
陆煊一懵,神色骤然严肃了起来:
“清河,你说什么?”
清河道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复述一遍。
陆煊按捺住心头悸动,又询问:
“你还记得那日的前后详细么?”
“自然是记得的。”回忆了片刻后,清河道人从头到尾的将之前去东海市寻陆煊时发生的事情,都给叙述了一遍。
一旁木讷的清平道人微微颔首:
“嗯,清河师兄回来后,和我与清玄师兄都说了一次,的确这般只能说那龙虎山的确不俗,所诵的玄黄无上帝很非凡,能展露那般浩大的异象。”
陆煊沉默了。
他觉得有些错乱了起来,一度以为是自己记忆出现了混乱,在清平、清河诧异的目光中盘腿而坐,静守心神。
半晌,陆煊睁开眼,神色沉凝之于至。
自己没记错,也没错乱。
他看了一眼清平清河二人,心思百转千回,尝试解析当下发生了一切,这实在太过于奇怪。
恍惚间,陆煊想起之前精神世界中,三师所赠的三宝异动,还有之前三师尊在原点中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
“这几十几百万年间,时光长河被无数次推倒重来,而你所经历的,已经是被重演了无数次以后的现世了。”
陆煊悚然一惊,背后有寒气炸起,窜遍全身。
历史,是否在某个时刻被改变、被重演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是因为老师他们赐予的至宝?还是青铜残片、先天祖炁?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陆煊想不明白,只是看着清河清平两人疑惑的神色,越觉心悸。
他拿出手机,搜索网上关于龙虎山的信息,也的确搜索到了关于龙虎山每年的大祭与过往的祭词。
上次搜索时,陆煊记得极为清楚,祭词是太上玄清,福生陆煊,而此时网上流传的那一则信息变成了玄黄无上帝!
他记忆极好,甚至认出自个儿看的和上次看的是同一条帖子,发布时间都一模一样,网页显示最后编辑的日期也已是数年前
那种毛骨悚然之感更甚了。
岁月被篡改,历史被重演,所有人的认知都发生偏转
他忽感自身之渺小,忽感那些真正站在古来岁月顶点存在的伟岸和可怕!
时间、历史、岁月这般神圣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随手可以更替的玩物么?
有一种窒息感涌了出来。
自己,真的能在这些至强所随意玩弄操纵的岁月中,走到超越他们的地步而行唯我独尊之道么?
“陆先生?”就连最为木讷的清平都看出了不对劲,出声问道:“您怎么了?”
陆煊恍惚的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
他花了许久,这才将心神重新稳固了下来,一度晃动的道心也复坚。
“我没事了。”
陆煊平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旋即道:
“二位,实不相瞒,我接下来要去琅琊省府一趟,这段时间或许会很平静,甚至我可能去一趟琅琊大学.”
“无碍。”清河道人笑道:“我和清平师弟也许久未曾走过红尘人间了,我们换一副模样便是。”
说着,两人身上道袍震颤,化作了古朴长衣,面容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如此,走在城市中也不会太过显眼了。”清河道人又轻笑开口。
见状,陆煊默默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两人一并朝着天边飞遁而去。
新历6823年,8月9号。
琅琊行省,省府,琅琊市。
作为整个行省的省会,琅琊市除了在经济方面要略差梧桐市一筹,其余地方都胜过梧桐市不知道多少。
毕竟,琅琊行省的最高行政机构就坐落在琅琊市,这座城市甚至没有市长这个职位存在,城市行政最高长官同时也是整个行省的最高行政长官。
在行省一级的行政机构中,省府府主与镇守地位等同,区别是前者修为要弱上些许,且多为儒家中人,重的是治理能力,
而镇守一职则相当于行省最高的武力担当,一般设有正职和副职,凡是能担任行省镇守的,都是登天门层次的地仙。
这座城市极为繁华,也要比东海市大上许多,在天地复苏、祖星膨胀百倍的当下,琅琊市的总人口足有数亿,要比旧历时代许多国家的总人口都要多。
而在一条通往琅琊市的大路之上。
三个人并肩而行,一个是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另外两人则都是中年模样,看起来都有三四十岁。
“陆先生。”
扫了一眼身旁呼啸而过的汽车、浮空车等,清河笑着道:
“您不回东海市了吗?”
“后面自然是要回去的。”陆煊平静道:“不过我得先去省府,琅琊大学报名的时间是八月十五,此时都已然临近了。”
清河道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慨道:
“听说东海市发生了不少事情.现在如何了?”
“我离去的时候,街头巷尾都挂满了白素,灵堂处处皆是。”
陆煊轻声叹了口气:
“世间多苦啊我此来省府,本就还存了调查邪教的心思,省会城市能接触到的,自然要远胜过东海市。”
“嗯”清河随意问道:“那陆先生在省府有熟悉的人吗?”
“有,又不完全有。”
陆煊苦笑:
“一个你见过,是那日在我屋中护持的吴叔,还有两个至友,一个是吴叔的儿子吴小旭,另一个是小严回头介绍给你们认识。”
顿了顿,他又道:
“至于其余人,我也不知算不算认识,譬如琅琊王氏的王之瑶,还有钟家的老太爷钟无惑,以及陈道等人.”
“哦?”清河道人有些疑惑:“认识便是认识,不认识便是不认识,您这不知道算不算.”
一旁木讷少言的清平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他虽为真仙,但几乎未曾走过红尘,从来都是在广成宫呆着,故而看起来对万事万物都极为好奇。
陆煊踌躇了一下,有些腼腆开口:
“嗯,当时因为某些原因,套了个马甲,忘了脱.”
清河清平茫然对视,马甲?
那又是个什么玩意?
就在他们闲谈的同时,一辆汽车又从身旁疾驰而过,但旋即一个急刹,停在三人身旁。
他们脚步一顿,疑惑侧目。
此时,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明媚的脸庞,是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女,笑着开口:
“是去省府的吗?这估摸还有二三十公里,要不要载你们一程?”
三人面面相觑。
那女生似乎有些自来熟,豪迈道:
“不用客气的。这都快日暮了,等你们走到天都彻底黑了,上来呗,后排挤一挤,还能坐下三个人的。”
副驾驶的少年撇了撇嘴,嘀咕道:
“老姐,你可真是啥也不怕,也不担心是坏人啥的.”
陆煊此时想了想,脸上浮现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那就多谢了。”
“说那些话,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