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带着儿子赖大和儿媳妇赖大家的正在那里气恼上火, 赖大姑娘则是听了消息后, 眼泪汪汪的趴在自己的拔步**哭成了泪人。
比三春的房间还要精致贵气的闺房里, 传出嘤嘤嘤的哭声,着实让人心疼。
赖大姑娘今年十一岁,乳名一个欣字,取欣欣向荣之意。赖家和她也是一直这样以为的。
她打小的日子就比府里的姑娘强了许多, 也颇为自势甚高。每次跟着祖母进府给老太太请安,她都瞧不上养的有些小家子气的三春。
迎春懦弱木讷, 没点大家小姐的进退。
探春到是不懦弱, 但她争强好胜的看不清现实。
四姑娘惜春, 年纪还小,不过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孤僻性子。
哪像她, 得祖母精心教养, 还请了教养嬷嬷费心指点。自觉她们就是比自己好了一个出身, 可却是样样不及自己。
如今,人家还是主子,她却要进府当奴才下人, 赖欣能不气得嚎啕大哭吗?
赖欣一哭起来, 侍候的丫头面面相窥, 只得去回了赖嬷嬷等人。赖嬷嬷知道了, 也不过是长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去劝赖欣想开些,就当为了这个家去那府里忍辱负重了。
知道你委屈,家里定然不会不管你。
赖嬷嬷虽然不知道贾母扣着她孙女要做什么, 但她却知道该有的孝敬是一样都不能少了。
以前送些帖心不值什么钱的玩意,那叫心意。如今...老太太怕是要的是压榻箱底的俗物。
想到这里,赖嬷嬷心里就是一惊。
今儿能扣着孙女让他们主动行贿上孝敬,明儿说不定就真的会将她孙女配给宝玉那个棒槌为妾了。
他们赖家疼姑娘,谁不知道。就算成了宝玉的妾,家里也必然会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难道老太太算计到了这上面?
给他们家欣儿一个妾室的身份,得一份丰厚嫁妆不说,还能让他们赖家彻底的倒戈二房......这也是一份心计。
你说宝玉还小,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
那有什么关系,赖欣今年也才十一岁不是?
先朝夕相处几年,过两年大一些,也有感情了,再往里一凑,齐活。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赖嬷嬷心里焦急,面上不显的同时,也有了个大胆的主意。
他们家所怕的不就是贾家不仗义,然后将他们家两个孩子从良藉弄成了贱藉,重新入了奴薄。
那如果他们家先行做些什么呢?
比如说直接将他们家的奴藉都转户到赖尚荣名下,然后再托人找关系,将赖尚荣的户籍转出京城,在外地找个赖姓人家联个宗。若是那一族再有为官入仕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赖嬷嬷心里飞快的转着各种心思,还要一边安慰亲孙女暂时忍耐一二,早晚接她出来。
“好在宝玉还小,便是去了他房里侍候,也不打紧。”等将来联了宗,重上户籍的时候,再改个名字,年纪也往小了改几岁也就是了。
“那府里,晴雯是咱们家送进去的,她性子直,嘴巴尖,心肠到不坏。袭人是老太太的人,转头就靠向了二太太。若不是二太太这会儿子自顾不暇,说不定早就让老太太厌弃了。”
赖大家的顿了顿,认真叮嘱亲闺女,“袭人名声好听,却最不是个东西。她一个外面买来的,能成为宝玉的贴身大丫头,决不是好相与的。不过你放心,她若是敢惹你,娘有办法收拾她。她家在哪,你爹都知道......鸳鸯也好,晴雯也罢,只其他人,小心提防着就是了。”
想到这里,赖大家的又笑道,“你也不用太过小心,你是什么人,她们是什么人。只有你给她们气受的,再没她们欺负你的。进了府里也别怕,爹和娘都都在那里呢,哪天都能见得着。便是你祖母,也是时常进府给老太太请安的。”
“你娘说的对,别怕,过阵子祖母就想办法将你接出来。”摸了摸赖欣的头,赖嬷嬷又语重心长的交待她,“进去了,多听多看少说话,咱们家到底是小门小户,很多事情哪怕教了你,你也不一定明白。如今进了那里,跟在老太太身边学个眉眼高低,多少有些进益。”
说这话时,赖嬷嬷又有些心疼。老太太现在昏招频出,若是早个几年,说不定还真能学到点实用的。
不过转念一想,赖嬷嬷又觉得,这样也不错。看着老太太做错事,吃大亏的,何尝不是一种进益。
“...嗯。”知道自己进府是板上钉钉,不可挽回的事,再听到祖母和老子娘这么安慰自己,赖欣也只能认命了。
她一直学的是主子的规矩,如今要成为下人了,她还得紧忙的学点侍候人的规矩,总不能一进府就让人看轻了她。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最后赖大和赖大家的都出去了,赖嬷嬷才认真对亲孙女叮嘱,别跟府里的爷们走的太近,尤其是宝玉和贾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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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赖嬷嬷收拾了个小匣子,便带着个小丫头进府见贾母了。
“...我们本是府里的下人,世世代代要侍候主子的。欣丫头粗笨,我们也不好思送她进来侍候主子。老太太能想到她,我们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老奴昨儿一夜没睡,今儿一早便叫她娘教她些规矩,等学上几天规矩,再让她进来侍候老太太,我们这老脸也能少丢一些。”
赖嬷嬷虽然知道贾母既然起了心思,这送孙女进府的事就改不了。但改不了,她不是还能再拖一拖吗?
拿学规矩这话拖上三五日,等三五日过后老太太提起时,再将人送进来也不晚。
赖嬷嬷一边笑着说话,一边看着贾母眼睛都不睁的由着小丫头给她捶腿。深吸一口气,打开带进府的那个匣子。
那匣子里是满满一匣子各种花样的金银锞子。看着那匣子的重量...反正不轻就是了。
“说来不怕老太太笑话,我娘家有个不成气的侄儿,早年跟人学了些手艺,刚巧昨儿学成了,送了些成品过来。......我想着老太太什么没见过,可到底是老奴侄儿头一回露手艺,于是便巴巴的给老太太送来了,老太太好歹给两分薄面,收下这个。回头传出去,让人知道老太太都用得,他也能正式出徒,开门做生意。”
贾母手里那点月钱银子跟本啥也不够,她大手大脚花惯了,如今很是拮据。赖嬷嬷送来这一大匣子金银锞子,看着好像是给贾母留着赏人用的,其实也是贴补贾母,让她早上宽裕的。
毕竟那匣子底下,压了两张二百两的银票。
再多的银票她也能拿的出来。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天晓得她拿出来了,老太太会不会想要更多。
贾母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微微露出一点银票的满匣子金银锞子,一副不当回事的叫鸳鸯收下。
“你这老货,惯爱说好听的。也罢了,回头将这些玩意赏出去吧。”
“老太太英明,老奴也是这么想的。”
俩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提起赖欣,说起了家长里短。看起来这对主仆仍是亲密无间,可间隙却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的间隙摆在那里,还要粉饰太平,也是一项本事。
......
黛玉和惜春留在京城林府,一时还没有回转的打算。
一是黛玉想要过一阵没有贾敏管束的自由时间,二一个便是惜春从宁国府回来就得了风寒。
一时,请了太医,开了药,又叫府里下人,全天盯着惜春房里的地龙。
火盆什么的,黛玉不太喜欢。洽巧京城林府部分院子都修了地龙。
黛玉屋里也有地龙,平时她最喜欢的事是靠着熏笼听人说书。
闲着无聊,黛玉叫人请了两个说书的女先回来。她这里留一个,惜春那里再留一个。
讲的都是鬼神类的传奇故事,往往听完了以后,惜春就不敢一个人睡了。
黛玉还好一些,毕竟妖精洽巧就在鬼神中间立着。
再一个,她房里除了两个化形的妖精外,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溜达回来,变成一只竹叶青小蛇团在她身上猫冬的柳尨。
这位哪怕成了蛟,蛇的天性也难改。
将柳尨牌竹叶青放到衣襟里,然后黛玉抱着手笼听朱珠说八卦。
以前是人的时候,她还听说过一个故事,叫农夫与蛇。
当时还觉得那农夫好蠢,如今...不提也罢。
这个冬天农夫与蛇的故事不但发生在黛玉和柳尨身上,还发生在了宫里。
不过就像柳尨不会咬黛玉一样,宫里那个也不过是双方各取所需。
元春出手了。
几天前,当今在宫里开了家宴,皇子们都被他们的老子叫到了宫里。
宴后,元春碰巧与有些‘醉意’的荣亲王相遇了。
总之就是天雷勾动地火,负责小佛堂事务的元春就在小佛堂不远处的一处无人宫殿piao了一回皇子亲王。
要让元春说说事后感觉。
元春只能说忒特么刺激了。
一方面是荣亲王的久经沙场,一方面是怕人发现的那种紧张刺激。
元春是真的不想一辈子都守着小佛堂过日子了。
她之所以会出手,还是因为她得到消息,说是她的亲舅舅伤了。
荣国府已经不能给她提供更多的帮助了,她能依靠的除了她自己就是亲舅舅王子腾。
王子腾接管西郊大营,本来对元春对王家来说都是好事。但奈何,好事多磨,王子腾实在受不住几个皇子的拉拢和威逼利诱,他又看不出当今会选择谁继位,又是谁都不能得罪的情况下直接向当今请旨去剿匪。
这一去不要紧,直接被流箭伤着了胳膊。
那箭头上有毒,而且还是剧毒。为了保住性命,王子腾也算是有决断的了,直接一刀砍掉了受伤的胳膊。
失了一臂,又失血过多的王子腾,虽然剿匪有功,但到底错失了许多东西。
王子腾昏迷不醒,也就没人知道这一箭到底是偷袭的土匪射中的,还是从王子腾身后的方向射来的。
宫里的消息,只要你肯用心,总比宫外的快一些。王子腾的好坏又事关自己的前程,元春自然更关注这类消息。
于是在王子腾尚未回京之时,元春便得到了消息。
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还不打紧。让元春惊恐的是宫里隐隐有放宫女出宫为当今祈福的消息。
王子腾这样,荣国府又那样,她还剩下一个通州转运使的亲姑父,可这位姑父的女儿在他们家出了事,世人都知道这关系没那么亲密了。
这样还罢了,可她那有病的母亲,私德有亏的祖母都成了让元春心惊的存在。
出宫的名单...她的名字怕是会在最前面。
元春不能出宫,也不想出宫。如果出宫,她这些年的苦心隐忍又算得了什么?
出宫后,她这个年纪,再加上她的家世和家里的名声,哪怕是像大伯母邢氏那样与人做个继室,怕是也挑不到好人家。
如今看来,荣国府的大伯母邢氏,宁国府的珍大嫂子尤氏,当真好命。
咬了咬牙,元春闭上眼睛再睁开,最终下了决心。
既然她不能等到新帝继位在出手,那就碰碰运气吧。
赌一场,成了皇妃着黄袍。输了,如今的她也没什么输不起的。
更何况,她是什么人,荣国公的长孙女。哪怕再落魄也不是贩夫走足,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
于是就在这种自视甚高,破釜沉舟的勇气下,元春选择了荣亲王......
还别说,红楼里就有一个定律。那就是皇位的选择权从来不在当今皇帝手里,也不在哪位皇子亲王手里,而是在元春的手中。
元春piao了谁,谁就可以当皇帝。执掌天下,坐龙椅,然后让他的女人回家省亲熬干娘家。
╮(╯▽╰)╭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天选之子’的荣亲王,抚着额头很是头疼。
当真真心疼,假头疼,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王子腾前脚出事,后脚消息就传进了宫里和各个王府。
消息灵通一些的人家几乎都知道了。
当然,像贾家那样喜欢自娱自乐,关起门来算计算计自家亲戚,刻薄刻薄自家闺女的人家是不会对这种时事新闻感兴趣的。
不过像王子腾所在的王家,人家倒是对这事挺上心的。可惜王子腾的亲闺女正在礼佛表孝心,王子腾的太太正在闭门谢客,跟着王子腾去剿匪的家仆还在侍候不能离人的王子腾。
她们想知道,也没途径。
于是元春收拾了东西消消的进了荣亲王府的消息,也同样被这两家人屏蔽了。
荣亲王若是在今天之前和元春有了什么首尾,说不定还得让人觉得他是先下手为强。可在王子腾出事的当口来了个最难消受美人恩,到是让荣亲王没那么扎眼了。
元春进荣亲王府时,除了她自己的行李,就只带了自小侍候她的抱琴。
主仆两个被安置在一个极小的院落,荣王妃按着庶妃的份例安排没名没份进府的元春。
四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四个粗使嬷嬷以及两个内院行走的小太监。
好多年没这样待遇的元春其实还是满意的。不过进了荣亲王府,元春首先想到的就是名份。
在王府里,正妃,侧妃都是上了玉碟,皇家承认的名份。而庶妃,叫的好听,但实际上却不是什么妃。
按普通人家的叫法,其实就是比姨娘低,比通房丫头高的女人罢了。
这样的身份,元春能甘心吗?
自然是不能的。
可不能甘心的同时,元春却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让荣亲王升她的位份。
元春没想到的是,荣亲王心机深沉到了何等程度,他想要的侧妃位份已经就在眼前了。
王子腾剿匪有功,虽伤犹荣。
虽然没了一只胳膊,但只要人活着,西郊大营的兵权就不会旁落,也许还会有更大的收获也未可知。
用一个侧妃之位来个雪中送碳,于他来说,绝对不亏。
西郊大营有荣亲王的人,早在王子腾刚刚受伤的时候,荣亲王就收到了下属的飞鸽传书。
宫里为什么会传出放宫女出宫祈福,元春又为什么能算计到一个从小就生活在深宫里的皇子亲王?
这宫里,没谁是傻子。
当然,傻子也不会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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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元春入了王府,荣亲王那两日便都歇在元春房里,随后也赏了些重贵之物与她,让元春彻底在王府后院站住了脚。
第三日,在王子腾还未回京城的时候,荣亲王亲自去礼部给元春请封侧妃。
因荣亲王府本就有个空缺,这一次的请封非常顺利。
也不需要什么圣旨,只是礼部走了一个程序,元春就收到了侧妃大妆的相应物件,也叫荣亲王后院那些惦记侧妃位份的其他女人彻底炸毛了。
姐妹们,打死这个摘桃子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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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亲王的人暗中护送王子腾回京,也帮王子腾挡了不少暗算。而这个时候,荣亲王后院的硝烟尚未弥漫时,荣亲王家真心向佛的荣亲王妃却破天慌的下了一道命令。
那就是为当今祈福,府中所有姬妾不得外出,不得见外人,全部戒斋沐浴为当今抄写佛经。
荣亲王妃自己向佛,却从不会强迫旁人也跟她一样向佛。她觉得心不虔诚,是对佛祖的最大亵渎。
可如今竟然破天慌的来了这么一出,着实让人费解。
元春在宫里的时候,只知道荣亲王妃向佛,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那些事。
抄佛经就不能侍寝,不能侍寝就不能生孩子。
所以一进府就要抄佛经,这事让元春很反感,不过见后院诸人都消消停停的抄起了佛经,元春便只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戒斋沐浴认认真真的抄经书去了。
不过元春抄经书了,却不代表她的贴身丫头抱琴也需要跟她一道抄经书。
而且主子不能出府,见外人,但丫头下人却可以。
这不,就在黛玉抱着黑心小蛟兴致勃勃的听朱珠八卦的时候,抱琴奉元春的命令带着两个丫头,一个太监回荣国府了。
抱琴还带了元春的一封信回去的。
抱琴一回去,自然惊了动人。然后荣国府的这些主主仆仆才知道府外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夫人踉跄的扑到抱琴跟前,一双浑浊的眼睛发生闪耀的光芒。
“......夫人安,侧妃娘娘与府中一干女眷奉王妃令为当今闭门祈福。侧妃娘娘说了,多年不见太太和老太太,心中甚至挂念,如今她出了那地方,以后娘们相见便方便许多,还请太太和老太太珍重自身,切勿挂念......”
在王夫人看来,元春如今虽然是侧妃,但这身份也已经高到可以为她撑腰了。转头看向凤姐儿和邢夫人,王夫人的眼底都是得意。
张嘴想要对抱琴说些什么,可看了一眼跟在抱琴身边的两个丫头和那个小太监,王夫人不想给元春丢脸,只好闭上眼,一脸欣慰的对抱琴点头。
当今病重了,闺女进王府了,闺女大年初一最有福气,闺女赶明儿就是皇妃了。
想到这里,王夫人眼底储起了一行泪,心酸,欣慰还有期待,让人看了心里还挺感动。
王夫人是感动了,凤姐儿却是不敢动了。
凤姐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得抓紧时间生下儿子了。没有儿子,荣国府到底是大房的还是二房的那还真的说不准了。
凤姐儿是知道府里对元春抱了多大期待的,只元春后来进了宫里的小佛堂后,凤姐儿那里就少了几分顾忌。
她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到了荣国府,成了琏二.奶奶,管着一府的琐碎家事,看着威风,她也享受这种威风。
但二房在府中的地位,老太太的偏心以及二太太和宝玉的存在都是凤姐儿心里的一根刺。
她一直在等那个机会。等着将二房踩在脚下,一人独大的机会。
然后当她以为机会来了的时候,老太太还不死了,越活越长寿的架式。元春也从宫里的姑姑成了王府的侧妃娘娘......
凤姐儿不动声色的转头看邢夫人,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婆婆会不会也做些什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们之间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邢夫人也在考虑这种合作的可能性,不过转眼她就放弃了。
只要老太太一直查不到她的后手是什么,她就没必要跟着旁人折腾。
看着她们姑侄狗咬狗...呵呵,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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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这次回府,除了告诉府里这个好消息外,还想要一笔钱。
换了个战场,那么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就更多了。
旁的不提,只她们院子里的丫头下人就得来点恩威并济的手段。
威...只要荣亲王给元春体面,那就好说。
但这个恩,就得往外撒银子了。
元春当年进宫的时候带了一大笔银子,随后每年府里都会再给元春送上一两笔银子开销,今年府里这事那事也累得宫里的元春花了不少银子,就是那个小佛堂的活计,没有银子也不能那么痛快的落到她身上。
现在已经秋末冬初了,元春手里的银子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日常好过,年节难过。
今年身份不一样了,又是入王府的第一年,不说年节,只说这平时打赏就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这些事情,元春都在信里写得清楚明白。王夫人和贾母看了信自然也明白元春的想法,可奈何,她们俩明白没用呀。
曾经最不差钱的她们如今成了光杆司令不说,府里的大权早就在人凤姐儿手里了。
凤姐儿只一句今年庄子欠收,府里也没剩余的,就能将这个话题挡回去。不但能挡回去,凤姐儿说不定还能拿着帐本跟你哭一顿穷。
她们相信,最不想让元春好过的,说不定就是凤姐儿了。
而大太太...贾母和王夫人这对婆媳都有些打怵。
大太太这些年一直以吝啬的面目示人,现在让她知道往外拿钱给元春打点,怕是这女人狠下心来都能跑到荣亲王府的大门口来一段‘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想到那种可能,贾母王夫人都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银子的事,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的难住了贾母和王夫人,于是贾母只让凤姐儿去库房收拾出一份厚重的贺礼叫抱琴带回去。
她准备换个方法弄些银子回来。
“大丫头在宫里那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这是好事,阖家阖族的大好事。”
到底跟贾母当了许多年的婆媳,一听贾母这话,王夫人就在阵阵屁声中建议好好庆祝一回。
贾母笑着点头,也不在意屋里臭不臭了,直接叫凤姐儿准备席面,又叫家下人等挨家送请帖。
“叫林丫头也来,再去个人到通州,看看敏儿得不得空,叫她抱着繁哥儿也来。不来,老婆子亲自请她去。”
有钱的薛家,无知人眼里还有权的王家,还有官做得不错并且家资也丰厚的林家倒是都成了这次宴请的主要贵客。
朱珠说这话时,贾家的下人已经来了林府。
管事的一路通报进来,黛玉摸了摸怀里的黑心小蛟,笑得极欢快的同意了。
“回老太太的话,就说后天我一定去。”
你问惜春去不去?
病还没好呢,去什么去。
黛玉愉快的应了下来,然后贾家的下人再去通州传话的时候,也提了黛玉这边的情况。
贾敏摸着儿子午睡立起来的呆毛,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这死丫头定是又没憋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