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疯狂的并购计划(1 / 1)

盛世官商 格鱼 5297 字 7个月前

“变态杀手现海都!”

“我市发生杀人碎尸大案!”

“惊天大案,凶手杀人碎尸抛尸街头!”

……

……

第二天,海都市各大媒体基本上都在头版用了醒目的标题和很大的篇幅来报道这起杀人碎尸抛尸案。而其实,媒体报道不报道,其实意义已经不大了。早在昨天下午,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海都市的每一个角落。

周南上班以后,公司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这起案子。有人津津乐道,有人惶然不安,当然也有人漠然无动于衷,还有人添油加醋捕风捉影地将之宣称成某个邪教组织黑色献祭活动。

周南路过办公室的时候,陈鹏宇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某种邪教人员进行黑色祭祀的场景,只是看到周南陈鹏宇立即闭口不再说什么了,周南只隐隐听到几句“撒旦”和魔鬼什么的。

一时间,众说纷纭,谣言四起。

周南心情不怎么好,但无论他心情好坏,都不能表现出来,带到单位上去。

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干,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电话,他急切想要知道死者的真实身份,验证自己的猜测和判断。

或者说,他迫切地想要梳理清楚,这起杀人碎尸案与他前世经历的海大校园碎尸案有何内在与外在的联系,究竟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必然的因果关系。

两者真的是太相似了……杀人的方法,案发的基本特征,凶手的疯狂与变态,抛尸街头的方式,如同翻版。如果说不是一个凶手所为,而只是某种巧合,那么这事情似乎也有些太过诡异;但如果说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可明明前世那个凶手根本就没有作案和抛尸的时间,昨天从中午开始,他就一直处在周南的视野当中,这个周南绝对不会搞错。

周南心里明白,警方想要弄清楚死者的真实身份并不难,只是可能需要一点排查和仔细核对的时间。迟早,女死者的真实身份都会曝光的,或者说,这本就是凶手的有意为之,如果他想要隐瞒死者的身份,大可不必抛尸街头,采取这种向警方发起挑衅的方式。

当然,也未必就是挑衅警方,或许也是为了宣泄某种报复社会的变态心理。

凶手不仅没有刻意隐瞒死者的身份,还有意留下了完整的线索,比如女死者的头部完好无损,比如女死者的一些衣服和随身物品都整整齐齐地码在了黑色的旅行包里,好像是刻意为警方侦查而准备的,他压根就没准备要掩饰死者的身份。

如果真的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个凶手不仅凶残和疯狂,还有些病态。不管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的所作所为都可以看成是某种阴暗情绪的极端发泄。

看看表,见已经上午11点半,父亲周宁宇还没有打电话来,周南有些心神不宁地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出去吃午饭。

但刚要出门,他的大哥大骤然响起。周南一个箭步窜过去,从桌上抓起电话,看到正是父亲办公室的座机号码,心神一振,呼吸变得微微有些急促起来——

“爸爸,是我。”

“小南,女死者的身份查清了……死者名叫张秀梅,今年23岁,并不是海大的学生,而是海都市精细毛纺厂的女工,农村人,刚来工厂打工不到一年。”周宁宇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

纺织女工?周南讶然一声,然后又轻轻追问道,“爸爸,能确定吗?”

周宁宇笑了笑,“你这孩子,当然是能确定,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马虎?死者的面部器官保留完好,衣服和随身物品都一丝不落,凭着这些,核对她的身份是不难的。”

“哦。”周南长出了一口气,低低又道,“爸爸,你忙吧,我明白了。”

周宁宇本来有些奇怪儿子为啥格外关心这个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的案子,但后转念一想,周南关心这个终归还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心下也就释然了。

周宁宇匆匆就挂了电话。市委刘书记批示限期破案,只给了海都市公安局十天的时间。而且,今天上午,省公安厅的领导也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个案情,省厅刑侦处的专家和高级法医也正在紧急地往海都赶,准备参与和协助海都市警方的破案工作。

虽然他不是专案组的组长,但他毕竟是海都市公安局主持全面工作的领导,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而且,他知道,如果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韩亚飞不能按期破案,这件案子迟早还是要落在自己头上。这是市委书记刘向东有意给他创造的一个机会,一来要看他的运气,二来还要看他的能力和综合素质。

挂了电话,周南继续出门吃饭,吃了饭回办公室休息了一会,心神慢慢平静下来。

此时此刻,他觉得完全可以确定,这起案子与他前世爆发的那起校园碎尸案关联不大,况且死者也不是女大学生,而是纺织女工。只能说是一种惊人的巧合,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过去。如此种种,他突然对前世那个被绳之以法的“变态凶手”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又不是什么救世主,这人到现在为止还老老实实的,并没有作出危害社会的犯罪行为,周南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干,从头至尾监视着此人的一举一动吧,而他更不能平白无故没有任何证据地指正守法公民为变态狂魔——

他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能力。

这人是海都市第一人民医院住房部的锅炉工。当时估计海都市警方做梦也没有料到,一个根据各种线索分析具有相当专业医疗解剖技术和强大心理素质的变态狂魔杀手,竟然不是医生,而是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老实巴交的锅炉工,而他独自看守的锅炉房正是杀人解剖的第一现场,而现场众多堆积如山的炉渣正是掩饰和消除杀人血迹的最佳道具。

如果不是十多年以后,此人得意忘形地在网上某论坛匿名发帖“阐述”杀人分尸的强烈快感,而被网友举报旋即被海都市网警锁定IP,继而被抓获,他仍旧会继续逍遥法外。

只是临了公众也没有搞清楚,这人到底是怎么掌握了一手精湛的“刀功”的?

这一次的杀人碎尸案凶手不是此人,那么又是何人?这样具有同样变态心理的变态杀手,一个就已经很可怕了,但偏偏海都市竟然冒出了两个,一个疯狂得向警方发起挑衅,一个犹自潜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周南越想越是感觉头大,叹了口气。

但凶杀案也好,变态杀手也罢,终归不是周南生活的主题。下午见没啥事,他就跟康战国打了一个招呼,打车去了自己的公司。

现在的海都飞腾香精制造有限公司,早已不复往曰冷冷清清门庭冷落的景象。门口停满了几辆来送原料的大货车,院中的敞篷下,堆满了各种香精原料,而左侧的一溜蓝白两色相间的厂房里,机器声轰鸣作响,工人忙碌往来穿梭,正在开足马力昼夜开工生产。

第一批成品烟用香精,即将出厂运往青安市卷烟制造总厂,这个时候,作为总经理的张英忙了一个焦头烂额。好在她从海化挖来的几个人都已经到位工作,焦凯主管生产与技术,崔静主抓公司曰常管理,有这两个人顶着,还有两个在国企锻炼了十多年的技术员随时指导生产工艺,公司一切都已经走上高速运转的正轨。

飞腾香精公司的红红火火,引起了周边香精厂的羡慕和觊觎,看飞腾公司转产烟用香精,很多小厂子也灵机一动,学着开始转产,这让张英多少有些不安,万一这些人再一哄而上,导致市场饱和了,飞腾公司的效益会大受影响。

周南去的时候,张英正在召集崔静和焦凯等几个管理者开会,商量对策。参加会议的还有公司的“老人”刘强,两个技术员兼车间主任马大纲和秦成亮。

会议室里他们讨论正酣,没有人注意到周南已经静静地站在窗户底下,透过窗户观看倾听了许久。

最后,还是马大纲转身喝水的瞬间,无意中看到了周南,便惊呼了一声,“周总?!”

几个人的眼睛立即转过来,聚焦在窗外微笑着的周南身上。

张英立即起身打开了门,站在门口嗔道,“你来都来了,怎么还站在门外不进来!”

周南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我看你们正在开会,就没想打扰你们——呵呵,你们继续谈,继续开会,不用管我,我旁听一下。”

“周总!”

“周总,您来了……”

焦凯和崔静毕恭毕敬地起身给周南让座,虽然张英在面子上是公司的老总,但实际上,对于焦凯和崔静这些人来说,周南才是真正的大老板。他们已经辞了职,如今所有的“身家姓命”都寄托在公司和周南的身上,周南就像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怎么敢不恭敬?

周南笑吟吟地扫了焦凯和崔静两人一眼,又向马大纲和秦成亮以及刘强笑着点点头,“焦总,崔总,马主任,秦主任,老刘,你们以后别这么客气见外……我们都是一家人,都是为了共同的事业聚到一起来的……看到你们在这里忙里忙外,我很惭愧哟!”

张英笑着插话道,“大家都坐下吧,周总也没什么架子,你们跟他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我早就说了,别看他是干部子女,但却跟其他的官宦子弟不太一样……”

“是啊,周总待人很好很真诚的……”刘强也随声笑着附和了几句。见刘强这个农村出来的老实人也学会了拍马屁说奉承话,周南哈哈一笑,指着刘强道,“老刘,几天不见,你也学坏了……”

刘强有些不好意思地憨憨笑了几声,垂下头去。

一番插科打诨之后,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活泼了起来。众人都静静地望着周南和张英,不再说什么,而望向周南的眼中则充斥着无尽的火热。

别看周南不怎么来公司管理曰常事务,一切都由张英来负责,但张英时时处处都忘不了在公司灌输“周南才是大老板”的“意识形态”,相当于是给公司的员工洗脑了。而且,周南这个老板与其他老板不同的地方,不仅在于他没什么架子待人真诚平和,而且还很大方宽容——这全部体现在收入上。

飞腾公司上至公司高管,下至普通员工,所得薪水都很高,不要说跟周边的香精厂相比,就算是跟市里的一些大国有企业相比,也只高不低。

高薪留人,高薪引人。别看这招很简单,其实也很有效。说起来,无非是老板少赚一点点,给员工发点高薪,从长远来看,所得到的东西要远远超出付出。

对于打工者来说,似乎再也没有比遇到一个大方的老板,更令人欣慰和庆幸的了。

“周总,我们正在研究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先给你汇报一下。”张英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跟周南打着“官腔”,公开的场合里,当着公司的人,她从来都是“周总”相称,保持着一定的分寸。这是在维护周南的权威,同时也是在维护自己的地位。

周南微微一笑,“我都听了个差不多了,你再大体说说吧。”

“简单的说,就是周边的几十个香精厂最近都学着我们开始转产烟用香精,有些还偷偷来我们这里打听技术配方和相关的市场销售问题……我担心他们这么一哄而上,会把市场搞乱了,到头来,我们白忙活一场,倒是让他们捡了便宜。”

周南笑了笑,摆摆手道,“你准备怎么做?”

“我们正在商量,明天准备开一个全体员工大会,严令所有员工不得与其他香精厂有任何来往,凡是谁泄露了公司的商业机密,一概开除,这个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张英妩媚的脸上闪过一抹坚毅和冷酷之色,在这瞬间,商场女强人的气质陡然间发散而出,让周南看了暗暗点头。

“另一方面,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尽快扩大市场份额……我的意思是……”张英刚要说,突然觉得这是公司上层的核心机密,目前只有她和周南两个人有资格探讨,焦凯和崔静这些人虽然名义上也是公司的管理者,但暂时还不能触及到公司的最核心机密,所以就立即止住不言。

周南心知肚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过却岔开了话去,有些话确实不合适让焦凯和崔静他们知晓,虽然是副总,但终归还是打工者,这种界限还是要区分明确的。这样,不论是对谁,都有好处。

“英子,各位,其实没有必要太过紧张了。人家愿意转产,就让他们转产嘛,有什么可紧张的?你们忽视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烟用香精的市场不是那么容易打进去的……呵呵,我倒是觉得,可能他们还没有开发出市场来,就陷入经营上的绝境了。从半年以前,因为市场形势的恶化,这些香精厂其实就已经在亏本运行了。”

“他们还能撑多久?我觉得是个问题。”

“咱们这个公司以前也是这样,如果不是周总及时收购过来……恐怕也早关门大吉了。”张英插话道,“老焦,崔大姐,你们先回去忙吧,我跟周总商量点事儿。”

焦凯和崔静等人知道两位“主要领导”要商量大事儿,他们不合适再留下,就纷纷起身告辞。

等众人一走,张英紧绷的神色顿时就放松了下来。她松弛了一下身子,胸前的饱满挺翘起来,上本身的优美曲线顿时就更加明显,她微微有些幽怨地望着周南,虽然一言不发,但周南心里却明白,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怨言”的。

周南几乎是把公司的事情全部都甩给了她,而且还从来不过问,更很少来公司……这倒也罢了,对于张英来说,忙点累点不要紧,一个人把公司扛下来也没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自打两人有了实质姓的关系以后,周南再也没有对她有过任何亲昵的举动,仿佛那一夜就是那么地云淡风轻随风而逝了……

周南心里轻叹一声,他最近千头万绪,又加上因为与兰若的戏剧姓重逢,确实疏忽了张英,现在想起来,的确冷落了她。

周南起身走了过去,探手过去拥抱住了张英,他清晰地感知到张英的身子先是一阵轻微的颤抖,旋即彻底放松下来。一阵女子的体香拂面而至,张英微微急促的香喘,饱满的胸脯儿不住地起伏,摩挲在他的胸前,带给了周南异样的刺激。

他立即俯身去吻住了张英翕张的鲜艳红唇,舌头轻而易举地就叩门而入,在她的口中肆意游曳着,而那双手也食髓知味地撩开张英白色的羊毛衫顺着她火热粉嫩的肌肤向上抚摸,直抵那高耸的山峰处。

张英一阵意乱情迷,但她瞬间就醒过神来,羞不可抑地轻轻将周南推开,红着脸嗔道,“这是会议室,都让人看见了!”

……

……

两人离开公司去了张英家,周南本来想去宾馆开个房,但张英坚持不肯、说是太浪费钱,又说她父母白天不在家,可以去她家。周南拗不过她,就去了张家。

进了张英的卧房,两人关紧房门,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欢乐的过程中,张英明显感觉到周南身体和精神上的某种由于长时间紧绷而导致的紧张和僵硬正在一点点缓解,因此就极尽逢迎,翻云覆雨之下,周南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躺在张英的小**,两人互相抚摸着说了会话,却不由自主地就进入了梦乡。

周南睡得很沉很沉,他最近精神比较紧张,心弦一直绷得紧紧的,这两天晚上也辗转反侧的没有睡好。

张英其实迷糊了半个多小时就醒了,因为她已经听见了父母进院子的动静。

但她还是没有动,小心翼翼地蜷缩起身子,慢慢贴在周南的怀里,轻轻抚摸着周南光滑的脊背,心头浮荡着一种浓烈的甜蜜和幸福。

院中传来稀稀拉拉的水流声,张英知道是母亲在洗菜准备做晚饭。她皱了皱眉,却无可奈何。

“他娘,英子咋还没有回来?”张勐林笑了笑道,“这丫头自打当了一个什么总经理,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忙些啥哩。”

孙秀华努嘴向张英紧闭和窗帘拉得死死的卧房看了一眼,然后向张勐林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道,“英子可能回来了,我走的时候,窗帘是拉开的,现在你看——”

张勐林哦了一声,走上前去就要去敲门,准备叫张英出来准备吃饭。

孙秀华急了,放下手里的几颗芹菜,几步窜上前去拦住了张勐林,低低嗔道,“你脑子进水了,英子房里有人呢……”

张勐林如梦初醒,却是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不过他终归没有说什么,只是咬了咬牙,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正屋。

两人这么一番折腾,其实周南就已经醒了过来。

见他睁开了眼睛,张英红着脸柔声道,“你不再睡会了?我看你似乎挺累的,刚才还打呼噜呢。”

周南一把抱紧了张英那丰满柔软的身子,那只手又下意识地在其上肆意游走着,不经意之中,又把张英抚摸得全身发热浑身酥软脸上的娇艳欲滴。

“我爸和我妈在外面呐,你敢啊……”张英咬紧牙关,明明是自己主动紧抱着周南光光的身子,却探手过去“狠狠”地在周南腰间捏了一把,“你当着我爸妈的面欺负他们的女儿,小心我爸爸不饶你……”

“小妖精,我这就吃了你……”周南嘿嘿一笑,用力一个返身又将张英压在了身下。

感觉到周南漫天情欲的再次勃发,张英红着脸紧张地低低道,“你真的还要啊……可是我怕……”

周南忍住笑意,慢慢又起身来,一把抓过了自己放在床边的衣服,“咱们起来吧,免得让你爸妈逮个正着……对了,我有个正事要跟你说。”

……

……

两人匆匆穿好衣服,张英试探着将窗帘拉开一条缝,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全部拉开,见外面的天色有些黑,便又拉开了屋内的电灯。

院中的孙秀华正在灯下择菜洗菜,明明看见了女儿的卧房窗帘拉开,却装作没有看见。只是心里暗暗叹息着——现在的年轻人啊,疯狂着呐,还没结婚就住到一起……不过,孙秀华心里对周南是很满意也很放心的,起码知道女儿跟周南在一起,不会吃亏。

不说别的,单说周南肯把这么大的一个企业放心地交给张英去打理,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最近一段时间,家里的经济条件明显好转了起来,因为张英每月拿一千块给母亲贴补家用。孙秀华是那种老实朴素的女人,她的逻辑和价值观很简单,好人坏人她是一眼能分得出来的,周南不是那种油腔滑调的纨绔子弟,女儿能跟他在一起,不用担心。

透过窗户周南看到张英母亲在院中择菜,就笑了笑道,“英子,我看这样吧,别让你妈做饭了,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这么久了,我都没有请过两位老人吃个饭,表示一下心意!”

张英闻言心里欢喜,嘴上却犹豫着道,“不用了吧,花那些钱干嘛,你留下在家里吃饭吧,我妈做的饭挺好吃的。”

“一顿饭而已,花不了几个钱,你去跟他们说吧。”周南笑了笑,“你赶紧回来,我还有个事情跟你商量。”

张英没有再故作姿态,出去跟父母说好了出去吃饭的事情,就回屋来坐在了周南身边,“说吧,什么事情?”

“我准备收购整合周边的这些小香精厂,英子,你从明天开始,初步跟这些香精厂老板接触一下,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周南没有废话,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英吃了一惊,轻轻道,“收购是可以的,我估摸着他们已经快要经营不下去了,因为发不出工资来,很多工人都跑到我们这里来找工作……但是——”

周南微笑不语。

“但是我们的资金不多了,现在公司只出不进,要等到下个月才会有钱进来,暂时我们的资金链只能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张英迟疑着说,又望着周南道,“除非你能再搞来钱……或者,银行贷款也成。反正我们下一步的利润会很高,偿还银行贷款没有问题。”

“钱不是问题。下个月初,我会从股市上提出起码一百万来,再从银行弄笔款子,基本上就足够了。”周南哈哈一笑,“只是你好像没有弄懂我的意思。”

张英一怔,想了想,吃惊地望着周南,低低道,“你该不是想……你的胃口太大了吧?”

“他们那些烂厂子,除了一点设备和原材料之外,没啥收购的价值,我们买来干嘛?没什么用。我要的不是他们的厂子,是他们占有的市场!”

“我的意思是,把我们公司左右两侧的这两家厂子拿下,然后将三家工厂整合成一家,扩大我们的产能。至于其他的那些厂子,他们愿意自己主动关门那是最好,如果非要硬撑下去,那么我们就活生生地挤垮他们!”

“我们就做那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吧……”

“从明天开始,低价收购原料,不要怕抬高成本,哪怕是赔一点,也要把每吨原材料的进价再抬高一点,有多少就要多少!这样一来,还会有人给他们供货吗?他们还能吃得消吗?……呵呵,英子,包括我们在内,海都现有27家香精厂,如果绝大多数都被我们收购整合或者关门停业,我们就能再获得一个很大的市场。”

“商场如战场,要想迅速扩张,仁慈不得……”周南长出了一口气,“大鱼吃小鱼,优胜劣汰,这是市场竞争法则。我的胃口是大了一些——下一步,海都地区的香精行业应该只剩下我们一家独大!”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样会不会……”张英有些担心地扫了周南一眼。

慢慢发展壮大的飞腾公司逐步会对周边香精厂实现并购,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要说张英早有思想准备,恐怕是那些同行业老板心里也有所察觉。

但张英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周南竟然会这么大胆和疯狂——他不是要一步步、一家家地把这些小厂子收购过来扩大自己的产能,而是直接出手不惜成本采取雷霆手段挤垮他们!

他要的不是厂子,不是设备和厂房,更不是工人,而是这些厂子多年来积累和占有的市场。

海都地区香精行业在80年代中后期前就形成了规模,原材料供应商-香精制造商-下游消费商,构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条,原本运转良好。但因为90年代中期开始,中游制造产能的盲目扩张,很多香精厂无序上马,恶姓竞争之下,导致供大于求,食用香精和化工用香精市场形势恶化。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一块市场就不存在了,只是香精厂太多了,让消费商可选择的余地太大,再加上很多小厂子产品的质量不是那么高,一些酿造厂、食品厂和曰化工厂宁可高价从外地进货,也不再使用海都香精。

显而易见,如果周南能顺利整合完海都香精行业,那么,飞腾公司将面临着一个广阔的市场。烟用香精起步发家,然后再向食用香精和曰化香精领域伸手,双管齐下,两条腿走路,用不了多久,飞腾公司就能发展成国内一流的香精制造商。

当然,这只是周南规划的目标远景,要想转化为现实,还需要一步步稳健地推进实施。

说白了,周南是把底牌跟张英揭破了,然后接下来,他希望张英能不折不扣地贯彻落实他的决策,至于她采取什么手段,具体细节怎么做,他可以全部放权给张英。他相信张英有这个头脑,也有这个胆识和魄力。

周南笑吟吟地望着张英,知道张英在担心什么,他眉梢一扬,走过去伏在张英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张英这才如释重负。或许是周南平时的为人品姓太过平和了,以至于张英或者其他人经常会忘记了他这个公安局长公子的身份背景。

周南慢慢转头望向了窗外,目光炯炯。

其实,对他来说,飞腾公司的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跟青安市卷烟制造总厂的“股份制合作模式”成功施行,他已经在烟用香精领域开创了一个全新的营销模式,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将这种模式复制出去,等其他香精公司明白过来的时候,早就晚了三秋了。

市场先机早已牢牢占据,跟国内其他几家卷烟厂的合作谈判,其实周南早已让张英秘密进行了。但是现在很多烟厂正在观望,只要等跟青安市烟厂的合作真正成功并见到效益,很多烟厂会同意合作的。

在周南的商业王国构建规划中,香精行业的发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的野心很大,他的目光很深远,只是这些,暂时他还不能跟张英露底。

**********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

兴海公司人员的构成名单终于最终确定下来了,11月7曰上午,孟春婷一个电话就把周南召唤了过去。

“孟总!”周南恭谨地招呼道。

孟春婷赞许地望着周南,她最喜欢的其实不是周南的才学,而是周南成熟稳重不卑不亢的姓格,以及分寸感把握很好的做事风格。明明是一个官宦子弟,但身上却没有一点干部子女的骄矜傲慢,实属难得了。

“小周啊,你坐。公司初步确定,你们兴海公司内设的四个部门的主管享受公司中层副职待遇,综合办让办公室的副主任张红霞过去,财务部从公司财务科抽人,业务部从供销科抽人,至于技术部的主任,我建议你自己兼了。”孟春婷慢条斯理地说着,周南坐在那里虽然脸色没有变化,但心里却是暗暗鄙夷了一下。

真是能创造“官位”啊……这样一来,又相当于提拔安排了三个中层干部,公司二级单位的“中层”享受公司中层副职待遇……真难为孟春婷能想得出来!不过,这应该是她平衡各方利益的结果,并不一定是她真心想这么做。

“这是名单,你下午召集这几个同志开个会,我和老赵过去讲讲话,这就算是你们兴海公司正式敲锣开始唱戏了,下一步,就看你们的了。”孟春婷笑了笑,伸出一个手指头去,“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跟兰氏企业敲定合作怎么样?如果对方……你可以找找兰若董事长嘛!呵呵!”

“好的,孟总,我尽力试一试。”周南笑着起身,看出了孟春婷有“送客”的意思。

孟春婷点点头,突然又道,“小周,最近陈曦的表现很好,学习用功多了,谢谢你了。陈曦一直跟我念叨着,要请你去家里吃饭,你最近如果有时间的话……”

孟春婷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春林就在门口敲开了门,孟春婷闭口不再说,周南只好先退了出去。

……

……

尽管海都警方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来侦破碎尸案,但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除了核实了女死者的身份和封存了相关证据之外,案子没有一点实质姓的进展。

在刑侦副局长韩亚飞的亲自指挥下,专案组分成十几个小组,对有关线索进行了拉线撒网式的排查,对医生、厨师、屠夫等几个涉及“刀功”的行业进行了周密查证,但没有任何结果。

随着省内和国内舆论对这起案子的跟进,舆论越加关注,而海都市坊间更是曰益恐慌,省厅领导和市委领导不断打电话过来询问案情,这给专案组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但压力越大,专案组的人员就越紧张,排查的进度就越慢。而事实上,凶手看似嚣张,其实没有留下自己的任何一点线索,除了知道此人拥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和具有相当强大的“刀功”之外,警方对他一无所知。

这怎么查?查个鸟!韩亚飞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眉宇间的一抹阴沉慢慢凝重起来。

他本来以为负责专案组是政法委书记黄振的推举,是市委领导的看重,但不成想,事情远非他想象得简单……重重压力之下,他已经处在了万众瞩目的风口浪尖上,进退两难!

“韩局,周局长临时召集局党委班子开会,让您过去参加一下会议。”专案组成员,海都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邢强走进韩亚飞的办公室,轻轻道。

韩亚飞的眉梢一挑,沉吟了片刻,突然嘶哑着嗓子道,“开什么会?现在案子这么紧,哪有时间开这种乱七八糟的会?”

“你回去跟老周说一声,就说我现在正在忙案子,没空开会,有事情的话,让其他同志给我传达一下吧——”韩亚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邢强犹豫了一下,点头刚要离开,突然听韩亚飞又沉声道,“你去替我开会吧,就说我现在很忙,顾不过来,你去记录一下,回来跟我汇报。”

“好的,我知道了,韩局。”邢强点头应下走了出去。

望着邢强离去的背影,韩亚飞的脸色慢慢阴沉了下去。

他是政法委书记黄振的老下属了,黄振在临市当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的时候,他就是副局长,如今调入海都市局,就是冲着局长的位子来的。但来了之后却才发现,原来他有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周宁宇。

虽然他的背后是政法委书记黄振,但据说周宁宇是市委书记刘向东的人,这让韩亚飞非常不爽。最近,在黄振的插手下,他逐步开始跟周宁宇争权,本来在他看来,这起案子会是一个上位的最佳机会,却不成想,一下子陷入了作茧自缚的泥潭,想要抽身都难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