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变的百般无聊了。
李健组织去珠海旅游,这家伙满脑子浪漫情怀。办公室的同事都踊跃报名,门票很便宜,来回车费,包中饭才60块,大家都是为这点才去的,这种好事当然也少不了我,早无聊透顶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我拉上夏姐姐,还有他的宝贝儿子,吴厂出差了,没去成。
一行四十几人,在礼拜天早上出发了,厂里的二个数码相机也带上了车,一路上拍下无数个快乐的镜头。
游玩地点定在海边,我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大海,湖南只有河、湖,没有海,小时候,去海边看日出,踏浪花成了我的梦想。辽阔的大海,碧蓝的清水,让我几乎着了迷,如果天气暖和点,我肯定光着脚丫子下水里摸鱼去了。
海的对岸是澳门,远远的能看到那些升入云里的高楼大厦。
大家坐了游艇,进动物园参观,去了海底世界,一头好大的海豚,在水里游来游去,可爱极了,小毛宝贝爱死它了,都不愿离开,我和夏姐姐好不容易才哄走他。
临了,小宝贝竟说:“给我和海豚拍张照吧,我要把它带回家去。”
我和夏姐姐会心一笑。
我按下快门健,“咔嚓”,将小宝贝的各种惹人动作摄入了机子里。
下午四点整,大伙尽兴而归。
下车时,夏姐姐要我去她家吃饭。
我摇头,说:“不了,改天再吃吧。”
“怎么了,不舒服吗,你脸色有点难看。”
“没事,心里有点闷火的感觉。”
“那我和小毛回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哪不舒服了一定要去看。”
我用手遮着嘴巴,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点着头说:“我会的,姐姐,带小毛回去吧,老哥应该也回来了。”不在公司的时候我都直呼吴厂为老哥。
“拜拜。”她向我挥挥手,拉着小毛转头走了。
“宁子阿姨,拜拜,记得帮我弄好照片。”小毛转过头来叮嘱我。
我点点头:“好好。”
小毛欢快的笑着,牵住她妈妈的手走远了。
我遮着嘴巴又打了一个吹欠,有点疲惫了,摸摸额头,有荡手的感觉,头开始晕乎乎,海边的风太大了,为了漂亮,我只穿了两件很单薄的衣服,糟了,估计是感冒上身了,我用力甩甩头,抱着包包往宿舍走去。
回到房里后,我咬紧牙,闭着眼冲了个冷水澡,冷得直抖嗦,用被子裹着身子沉沉睡去,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还在珠海玩,我光着脚丫子在海里摸鱼,摸了好多,大的,小的,活蹦乱跳。我高兴的笑歪了嘴,突然,一只大鲨鱼从水里飞出来,张着无法形容的大嘴巴扑上了我,我吓的惊慌失措,丢下手里的鱼没命的跑,身后,鲨鱼死追着我不放,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终于跑到了沙滩上,滩边刚好有一棵树,我快速爬上去,站在枝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鲨鱼,眼里满是挑衅的光,大鲨鱼抬起大嘴巴看我,使出浑身力气向上翻动着身子,它想试着飞到树梢上来,但它终究还是失败了,它根本不可能飞到树梢上来,它离开水都不行,它再次张开大嘴巴看我,一会儿,无力的垂下头,缩着脖子向大海里游去。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正想好好清醒一下头绪往下爬时,“咔吱”一声,树枝断了,我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我闭着双眼不敢往地下看,感觉身体在空中越飞越高……
我醒了,惊醒的,拧开床头的台灯,侧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头大汗,我摸摸头,哦,头好痛,熄了灯,我蒙着被子继续睡。
我病了,被风感染的,第二天上班时我沉睡在**不知道白天与黑夜。
电话响了,我意识模糊的伸手去拿电话,摸来摸去,怎么也找不到,是梦里的电话响吧,我心想着,又沉睡过去了。
感觉有东西在蠕动我的身体,是鲨鱼来吃我了吗,我吓的闭紧了眼睛,大脑空白一片。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病**,身上盖着洁白的被褥,左手腕上方吊着一瓶葡萄糖,一点一点的溶液正滴入一条管子流进我身体里,我头脑全清醒了,我不是在做梦,不是被鲨鱼吃了,是我病了。
李健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水果之内的东西,看到我醒了,他像乐开了花似的,朝我眨眨眼,说:“宁子,你醒了。”
“谢谢你。”我由衷的感激他。
他笑笑说:“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嘛,应该的。”
“好朋友也要谢谢你。“
他像父亲摸女儿的头一样摸摸我的头说:“别说了,你好好的就行,对了,昨天去珠海时还见你生龙活虎的,怎么一下子就成病猫了。”
“海边的风太大了,我衣着单薄,身上的汗干了后,就给感染了,真不好意思,让你受累。”
他对我微笑,我现在才知道,他笑起来真好看,原来他也有可爱的地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刚认识他时,只觉得这家伙长的要多帅有多帅,但除了认为他会泡妞外,没有任何好处,看人真的得从多方面发掘。
“你不知道,你昨天没去上班,我们以为你睡过头了,打电话也没人接,吓死人了,大家都认为你失踪了,中午吃饭时,我跑回来看个究竟,推门进来,发现你蒙着被子在睡大觉,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已不下三十个了,使劲的叫唤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感觉不太对劲,掀开被子发现你浑身像个火炉子,嘴唇成了白色,赶紧送你去医院,高烧40度了。”他伸出四个手指头在我面比划“你真够厉害的,都病成这样了,也不晓得去看医生。”
“人家以为睡一觉就会好了。”我嘟起嘴说。
“那么大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着说:“知道吗?你在医院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如果不是发现的早,你小命就呜呼了。”
我刚张口准备说一堆感言肺腑的话时,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一路人,都是办公室的同事,大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吴厂代表大家问候我:“宁子,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吗?”
“吴厂,对不起,我没上班也没有请假。”我对待工作真是尽职到没话可说了,病成这样了想着的还是工作。
吴厂欣慰的笑了说:“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工作干吗,安心养病,天大的事有我撑着呢。”
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望着一张张灿烂的笑容,我抑制不住的捂住脸抽泣起来,语无伦次的说:“谢谢,谢谢!”
房间里片刻间沉默了,有人抱住了我的肩膀,用手轻抚我的后背,给我无形中的精神与力量,从眼角的余光中我看到了是李健。“哇”的一声,我哭的更凄励了。如今加想起来,我仍激动不已,当时的场面太让我感动了,试想一下,一个女孩子身处异乡他地,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自己病倒时却有那么多人关心照顾自己,真的好感动,真的好感动,如果没有他们,我真如他健说的小命呜呼了,多可惜呀,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我都享受不到了,爸爸妈妈失去我不知会有多伤心,石宁会有多痛苦。经历了那次病魔的斗争,我视生命如宝了,小心翼翼的活着,相信人间什么都是美好的,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世间将变成美好的人间。这句歌词,成了我生活的动力。
阿飞闻讯赶来医院看我。蹙紧眉瞧了我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小宁子,你也会生病呀。”
我“噗哧”笑出声来:“飞仔,你这话真有水准,我又不是石头做的,为什么不会生病。”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你会生病,你从来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嘟囔:“我学着长大。”
“你需要补补身子,我带了汤来。”他起身拿来汤盒,端到我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我嘴边,我有些难为情,这么大了,要人喂吃的,真的别扭。
他瞪了一下眼睛,示意不满,我只好张开嘴巴接住了那一勺汤。
广东人煲汤是出了名的,又香又好喝,我从前在家里没有喝汤的习惯,主要是我妈根本就不会煲,来广东后,竟也学会喝汤了,并且每餐必有。
阿飞带的一大盒汤很快就被我喝光了底,我抹着嘴巴,咧着牙笑:“飞哥,这汤真好喝,你弄的。”
他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哪有这手艺,我家那女佣阿姨煲的。”
“你还有女佣啊。”
“钟点工,你都知道啦,男人住的地方都是狗窝,没有人收拾是不行的,所以请了钟点工帮着打点。”
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去他家,都发现屋里收拾的挺整洁,那时我还在心里赞叹阿飞是好男人呢,原来有个幕后英雄哈。
“谢谢你。”我舔舔嘴唇。
“不用谢,我们谁跟谁呀,明天我再给你送过来。”
“谢谢”。这些天,我知道重复说了多少遍“谢谢”这两个字。
白寒和白凌来看我时,我已经准备出院了,手续是阿飞给办的,花了多少钱我自个儿都不清楚,我说回去后我会还他钱的,他瞪我,表情像头发怒的狮子,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不吱声了,有些人,他真正当你是好朋友时,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出门靠朋友,有一定的真理在其中。
“玉儿,怎么感冒了。”白寒拉着我满脸疑惑的问。
“没事,现在又活过来了,你瞧,这不是挺好的。”我轻快的转个身给白寒看。
“你吓死我了,昨天刚从日本飞回来,听白凌说你病了,赶紧过来看你,幸好,没事。”白寒吁了口气。
“走,妹妹,我们回家去。”白凌腾出左手右手挽住我和白寒,大步流星的走出医院大门,外面,一片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