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杨鹏要走了,华骅终究容不下他,吴厂本想留下他画图的,画了几天,技术部门的主管生气的说,他画的图没创意,他用不起,请另谋高就。杨鹏也说,只要坐在电脑前,他的灵感全无,一个小零件都画不好,索性,他干脆丢下鼠标不画了,天天坐在电脑前看手机。坐着看,站着看,走路看,吴厂大怒,叫他自己写辞职报告,他是人才,公司请不起,请走,没辙,杨鹏乖乖递上辞职书,临了,吴厂找他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都是传授经验,教他如何做人,如何在社会中立足,好多呢,都不记得了,杨鹏跟我们述说时,说了大半夜,费了不少口水。

工作没了,他又再次失业,原先住的房子被三厂一个新来的储干占有,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幸好,李健和杨鹏“收留”了他,我们四个一块进公司,在一起的日子细细数起来也有80来天,没有感情也有友情,不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流落街头,于是,他白天蹲网吧找工作,晚上回到干部楼,在李健或杨鹏房间里搭地铺,大热的夏天,蚊子、蚂蚁、虫子特别多,睡了一晚上,他就受不了了,接下来的日子,他是在书桌上过的,我们搓麻将用的桌子成了他的床,半个月后,他应聘到广州一家公司上班,走时,口袋里已身无分文,他拿出电话对我们三个说:“实在没钱了,只有这手机,你们先借我点,手机押在这,等我有钱了,再回来取。”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伸手去口袋里翻,每人拿出一百块给他,三百块够他去广州的车费了,手机也还给他。

他推脱:“手机留下,手机留下。”

我说:“拿着吧,去那边好好工作,重新生活,哪天发财了,别忘了请我们搓一顿。”

李健和谭鸿明不作声,他们默认了我的话。

杨鹏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将手机放在包里。

他是悄悄走的,我们要上班,没有时间去送他,换言之,就是有时间,也不会去送他。

想到他,我总感憾万千,这就是大学生,曾经的天之骄子,毕业一年多了,仍旧人财两空,颓废了太多青春年华,读四年大学真是白白浪费了。后来,他终于醒悟了,在广州那家公司发奋图强,努力工作,迎得上司的赞赏,在里面已干了两年了,给我们打电话来时,他谈了女朋友。现在应该结婚了吧,好小子,电话也不打一个了。

刘小艳通知我们写实习报告,三天后要交。

哦,好快,过了三个月了。

与此同时,经过将近二十天的考核与比较,品管课课长终于有了人选,谭鸿明,谁都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谭鸿明笑容满面,李健像泄了气的皮球,精神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我有点闷闷不乐。

吴厂请我进他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说:“宁子,你的做事能力很强,本来这次我是想提拔你的,但经其他领导提意表决,认为你不适合去品管课,那的压力太大了,女孩子不应该这样劳累。”

“吴厂,您看您说的,没事,承蒙您的赞赏,我想,我还需要努力,做的更好。”我故作轻松的说。

他拍拍我肩膀点点头说:“好样的,有志气,好好干,前途会无量。”

我点头,使劲的点头。

这个“官”没捞着,我心里有些许的失落。

李健不开心了好多天,他八成是为他的酒和烟叫冤了,有同事说,吴厂也想过提他的,但考虑他的生活作风太差,才进公司三个月就谈了三个女朋友了,有一个还是吴厂的亲侄女,吴厂不乐意了,自然不会提他。关于谭鸿明大家说的最多的是,因为他是吴厂的老乡,吴厂照顾了他,随他们说去吧,我做我自己,这个“官”掉了,我等待下一个“官”。

下任命书的那一天,碰巧是谭鸿明过生日,他请了几个熟人去馆子里宰了一顿,席间,有个长的有点老气的女孩送了份礼物给他,当场拆开,竟是一套衣服,小谭同志乐开了花,咧着嘴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小红。”

大家大眼瞪小眼,这小子,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他“金屋藏娇”啊,呵呵,好事多多,他真是三喜临门啊,可喜可贺。

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我赶完了实习报告,洋洋洒洒写了十五页,好歹我也是一文艺爱好者,偶尔也动动笔杆子写篇豆腐块的小文章发表在报刊,这么点小事难不到我的。为了字迹漂亮点,我特意将草稿拿到厂里叫小于帮忙用电脑打印出来,我用拼音太慢了,她用五笔没几下就敲完了,拿着一叠白纸,我兴高采烈的,承诺下班了请她吃冰棋淋。

他们三个(包括老刘在内)也写了,谭鸿明绞尽脑汁写了二大页,吴厂一看就不高兴了,命令他重写。他苦丧着说:“我已经想破脑,重写又能写出什么来呢。”

三个月到了,实习报告写了,我们三个,还有老刘,正式转正为华骅的员工。

我们的工作也定了岗位:

老刘继续做副厂长;

李健提拔为成型押出课课长助理;

谭鸿明做品管课课长;

我留在采购课,美名曰副课长。

待遇也变了,除了老刘,我们三个都是1600。老吴没有实现他当初的承诺,并没有给我们课长待遇,1600,离2500还远着呢。他对我们说:“好好干,工资会提上去的。”

还能说什么,1600就1600,先干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