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市。
一家高级宾馆的一间套房里,那个洪晃在打着一个电话。
“老板,那两个人还在那里,看样子是在找塔尔寺的一名喇嘛办什么事。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那个纪冬阳果然是失踪了,并且也和他们失去了联系。属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洪晃在恭敬地说道。
“本来到手的人却被你放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和你说明他的事。记住,这个宋浩再要阻止你做事,不要顾及他的身份,只要将那个纪冬阳抓到,搞明白无药神方的事,一切都是次要的。你们目前的任务仍是要将那两个人滞留在那里,不要令他们离开青海。他们认识纪冬阳,还必会和他联系,这也是我们目前要找到纪冬阳唯一的线索。”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道。
“可是老板,宋浩的身份毕竟特殊,属下又不敢对他用强的,还请说明一下对付他的底线,否则属下还是不知道如何办的。”洪晃说道。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本来对付这个宋浩我另有安排,没想到他却和寻找无药神方的事搅在了一起。你们先想办法将他拖住几天,尽可能的不要惊动他,我这边派去的人手随后就到,两件事只好合在一起办了。你也是,上次和他说明你的身份干什么,以至于现在有些事情不能明白地去做。宋浩是我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不想将其拿掉。所以你千万不要去动他,暂且敬而远之罢。”
“属下明白了。看样子宋浩和那个丫头明天有要走的迹象,我会将他们留下的。”洪晃说道。
“洪先生!”对方又说道:“我派你潜入鬼医门多年,为的就是寻找无药神方的下落,为我日后能有一个翻本的机会。如今看来传说中的事是真的了,世上确有此无药神方。所以你目前的任务还是要千方百计地找那个纪冬阳,拿到无药神方的秘方。你现在已经暴露身份,宋浩的事就不要过多的过问了,将他拖住几天就行。如果纪冬阳在他身边出现,我另行派去的人手还未到,就按我刚才说过的办,不要顾及他的身份了,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洪晃听了,眉头皱了一下。他的老板在犹豫中还未将话说得过于明白。显而易见,他的老板对宋浩是心存忌惮的,还没有下定如何做的决心。又要敬而远之,又要让他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实令洪晃有些为难,已是不敢再行询问,惑疑中放下了电话。
接着,洪晃又打通了另一个电话,问道:“风火堂的白厉联系上了没有?”
此时在西宁市的另一家宾馆里,那个生死门的顾晓峰也在和一个人通着电话。
“齐兄,公子和唐姑娘此番青海之行是在寻找一个什么人,应该是受了那个肖伯然的师命。那些人已经有动手的迹象了,将公子乘坐的汽车毁了。另外,公子此行又意外地和无药神方的事缠在了一起,应该是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麻烦。”顾晓峰说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齐延年的声音:“顾兄,不要管那个什么无药神方的事,现在任何东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安全。记住,那些人胆敢做出危及宋浩人身安全的举动,格杀勿论。我倒要看看他真的能下这么狠的心对待宋浩。现在对我来说,即便失去天医集团也无所谓了,只要上天能完整地还回我的儿子。”话语间,齐延年竟**些激动。
“现在事情有些变得复杂了,几股势力都在寻找那个纪冬阳、寻找无药神方。公子无意牵涉其中,意外地又成了那些人的目标。还有一件事我必需告诉你,上清观的人也出现了,并且表现出了对公子不再信任的行为。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是肖伯然本人的意思,但是上清观的人已经在监视公子了,我估计,是纪冬阳从公子的身边惊走一事,令他们产生了对公子不信任的感觉,本来公子是要将纪冬阳交给上清观的人的。不知什么原因临时惊走了。”顾晓峰严肃地说道。
“上清观!”齐延年闻之一怔,惊讶道:“那肖老道对宋浩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前些日子将上清观上万册的医学藏书尽数赠送给了天医堂,怎么能怀疑到他身上呢?”
顾晓峰道:“现在还只能说是那几名道士的行为,肖伯然本人的态度还不清楚。”
齐延年微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有一天,生死门对抗上清观,顾兄能有几分胜算?”
顾晓峰闻之一怔,随即笑道:“齐兄爱子心切,着实感人!公子身上发生的任何意外你都能想到了。不过齐兄假定的事不会发生,肖伯然能那般对待公子,早已超出师徒的情份,赛过父子了。那尊医中至宝宋天圣针灸铜人不能动其心,一份虚而不实的无药神方应该也不能乱其志。今日所为,当是那种方外之人,也免不得俗的一种好奇心罢了。”
“如此最好!”齐延年说道:“还请顾兄保护好这两个孩子的安全,让他们平安地回到天医堂。肖老道其人,虽在掩其庐山真面目,但只要对宋浩一片真诚,我自也以真诚待他。若果真对宋浩不利,我当以全力一击。”
顾晓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回身对屋子内的两名年轻人说道:“两件事遇在一起了,我们就一起处理罢。继续寻找那个纪冬阳。”
一名年轻人恭敬地说道:“师父,这个纪冬阳现已如惊弓之鸟,怕是躲藏起来再不敢露面了。他也应该不能再去联系宋浩了。弟子以为,寻找纪冬阳的事应另派人手。”
顾晓峰道:“我知道,不过要先处理好宋浩那边的麻烦。通知刁成,密切注意宋浩和唐雨那边的动静,他二人怕是走不了了。天医门的当家人既然顾不得要那无药神方,我们就代取好了。否则我也是难办的。”
另一名年轻人道:“师父,无药神方对我生死门很重要吗?”
顾晓峰道:“不要忘了,生死门自古也是医门之一,明宋之后才逐渐变了性质脱离医道的。先人曾有堪破生死之悟,故创此生死门,意在明了性命生死之秘,以医道修炼自身之道,觅长生之术,永离生死,成就‘真人’之道,这才是我生死门的本意。然数代先人经万般努力,终脱不了个人的生死轮回,只好介入江湖去掌控别人的生死了。无药神方既然已验证于世,当是那纪玄研究透了天人之间相通的一个法门。也是生死门的先人认为的一种医道中最高的境界:不药而治!所以若是得到无药神方,参以先人留下的生死秘术,至少也能对人之生死性命的研究有一个突破。自古无长生之术,但能得一长寿之法,也算是对生死门的先人有一个交待了。”
这天清晨,宋浩、唐雨二人在房间中整理行装,准备稍后去塔尔寺向那乌桑喇嘛辞行后回返天医堂。就在这时,忽听外面警笛声大作,几辆警车停在了招待所的门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案件。
一阵人声喧哗过后,一名服务员和一名警察敲门进了来。
“对不起两位,这里昨晚发生了盗窃案,一位客人丢失了三万元现金,根据警方的要求,所有的客人今天都不能离开,以接受调查。”服务员歉意地说道。
“请你们配合一下,将身份证拿出来。”那名警察上前说道。
宋浩无奈地朝唐雨摇了一下头,意思是今天走不成了。
警察将二人的身份证收了去,又问了一下来此地何干,简单地记录了一下,便去了。
唐雨站在房间的门口看了一下,很多名警察在挨个房间的调查询问,已是严令客人们暂时不得外出和离开了,气氛**些紧张。
一个小时过后,一名警察进了来,说道:“你们俩个出来一下。”
宋浩、唐雨走出房间的门,发现走廊里已站满了入住的客人,不知道警察叫客人们离开房间做什么。
这时一名神情沮丧的中年男子和两名警察走了过来,男子挨个客人打量,显是那名失主在找怀疑的对象。
在那名男子走到宋浩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着意地看了宋浩几眼,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然后朝身后的两名警察点了一下头。
其中一名警察指了宋浩严肃地道:“你和我来一下。”
“什么意思?”宋浩闻之一怔。
唐雨望了望那名男子,眉头一皱。
宋浩和唐雨被分别安排在两间屋子里进行了审问。一名警察在看了一下刚才的调查记录,又看了看宋浩的身份证,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宋浩只好又重复一遍道:“找塔尔寺的乌桑喇嘛办事,受人之托,来取一些书籍。”
“职业?”
“医生!”
“住在这里几天了?
“九天!”
“为什么住这么久?”
“那位乌桑喇嘛外出办事了,昨天才回来,我们也是昨天才又见到他。”
“昨晚这家招待所里一位入住的客人丢失了三万元巨款,你知道吗?”
“刚听说!”
“而你和那个朋友今天打算离开这里。”
“是的,事情办完了,自然要走了。警察同志,你们这架势,不是在怀疑我罢?”宋浩讶道。
“案件没有破获之前,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那名警察冷冷地道。
“听招待所的人说,你们入住时是有一辆汽车的,汽车呢?”警察又问道。
“前天到野外看风景,没有停稳妥,滑落到山谷里面去了。”宋浩说道。他没有说是被人推下去的,否则会被另行立案,调查起来颇多麻烦,耽搁行程。
“为什么没有**?”
“已经毁了,我们认为没有**的必需。”
这时,一名警察推门进来,朝那名警察摇了一下头道:“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到塔尔寺取证的人已经去了。”
宋浩此时已然明白,自己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尤其是那名男子在刚才指认的时候,便显得有些不对劲了。
“你和你的朋友不能走了,直到我们调查清楚。你可以回房间休息了。”审讯的警察说道。
“随你们好了!”宋浩无可奈何地说道。
回到房间,唐雨已经在等着宋浩了。
“警察刚才搜查了我们的房间,看来是怀疑上我们了。也询问了我半天,你不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吗?”唐雨说道。
“你是说有人在故意陷害我们?”宋浩讶道。
“不错!”唐雨点头道。
“清者自清,怕他何来!”宋浩不以为意道。
“事情有些奇怪,前天汽车被人推到崖下去了,今天又被人陷害,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的在阻止我们的行程,不让我们离开这里,当是要有什么动作?”唐雨忧虑道。
“有道理!”宋浩点了点头:“静观其变罢!”
中午的时候,一名警察过了来,态度有所缓和道:“我们调查过了,你们的确是和塔尔寺的乌桑喇嘛认识,乌桑喇嘛也向我们保证你们是清白的。不过失主看到你曾多次在他房间的门前停留,所以认为你嫌疑最大。”
“胡说八道!”宋浩气愤道:“那个人住在哪个房间我都不清楚,怎么怀疑上我呢。他这是……”
唐雨一旁忙道:“算了,人家也只是怀疑你,又没有指定是你,警察会调查清楚的。”
“放心,我们会调查明白的。只是要麻烦你们多住一两天了,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希望配合我们的工作。”那名警察说道。
“好罢!我们等你们的调查结果。”唐雨说道。
“谢谢了!”那名警察点了一下头,转身去了。
“事情复杂,不要和警察说的过于明白,否则我们一时半会的也走不了。并且有些事情暂时不是警察所能帮得了的。”唐雨说道。
“他们问那辆汽车的事了吗?”宋浩道。
“问了,我怕麻烦,就说是没停稳,滑落下去的。”唐雨道。
宋浩笑道:“我也是这样说的,看来我们的口径是一致的。”
唐雨笑道:“我们这么说就对了,连一辆汽车都不在呼,还要冒险去偷人家的三万元钱吗。警察们不是白痴,就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对方将我们滞留在这里,是在等待援手,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有什么动作?”宋浩忧虑道。
“我也在担心这件事,一切看来都是有预谋的。本来路上一切还都顺利,只是遇上了那个纪冬阳后,一些事情才显得复杂起来。”唐雨道。
“你是说我们已经卷入了无药神方的事件中?”宋浩讶道。
“不错!即便在我们离开白河时就有人跟踪,但也仅是在跟踪而已。我们不应该将纪冬阳带在身边的,虽然他只和我们呆了一天多就又走掉了,但已经将追逐他的势力多少分引到我们身上了。想得到无药神方的人,欲在我们身上找到纪冬阳的下落。以前我也和你说过这种想法的。”唐雨说道。
“你分析得有理!”宋浩点头道。
站在窗前的唐雨此时无意中朝街道上望了一眼,脸色微变,低声道:“宋浩,你的老冤家,风火堂的人也到了。”
宋浩闻之一惊,走到窗前看时,却无所发现。
唐雨道:“你不认识他们的,但我和他们交过几次手,所以这对几个人还有些印象,其中两个还是那次夜袭唐庄的,应该是风火堂的人无疑。”
“风火堂的人可还是为了那尊针灸铜人来的?”宋浩讶道。
“还不清楚。不过风火堂的人是谁给钱就为谁办事的,应该是那伙人请来对付你的。我听莺莺说过,风火堂曾受雇于魔针门洛家,追查那尊天圣针灸铜人。而洛家的后面的终极客户就是天医集团。当天医集团和生死门浮出水面后,和你那个师父施出的瞒天过海之计,齐将此事化解压下,洛家和江湖上对针灸铜人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唐雨道。
“现在……”唐雨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天医集团对无药神方也非常的感兴趣,上次救下纪冬阳时,洪晃那伙人是顾及你特殊的身份,才不敢与你对抗。但是他们不会罢手的,天医门能用洪晃这种阴险之人,看来也是报了对无药神方势在必得之心,所以对以后的变化难以预料了。本来你在这件事上应该置身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