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见到琴仙云后,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你就是仙云吧?听老头子说过很多次了,今天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哪!”这老太太上下打量了琴仙云一会,赞上道。
琴仙云知道这一定就是慕老的夫人杨敏,忙微笑着道了声:“杨奶奶您好,我就是琴仙云。”这慕夫人估计也有六十好几了,以琴仙云的年龄,叫她一声奶奶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慕夫人听后却是乐得嘴都有些合不拢了:“年轻人就是嘴甜,仙云哪,快进来坐吧!”说着便招呼着琴仙云往里面去。
琴仙云应了声后,随着慕夫人进到里面那个院落里。
那边摆放着的大理石桌旁正坐着两个老人,其中一人身材十分矮小,面容苍老之极,眼珠子里面的光彩有些黯淡,就是脊背也微有些拱起,但就是一个这样老态龙钟的人却有着满头乌黑的短发和直飘到胸前的长须,看上去有些怪异,也有些猥琐。
而另外一人却比他高大了许多。这老人年已过七旬,头发斑白,脸色红润,眼睛炯炯发亮。他穿着很随便,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白色的运动裤,但和他那高大的身材与颔下的几缕短须配合起来,却是特别的搭配,显得精神矍铄,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出一股飘逸的气质。
这高大之人就是推荐琴仙云入天韵大学的慕师竹,而对面那猥琐老头想必就是他刚才口中所说的“老胡”吧!
他们两人此时正下着象棋,看到琴仙云进来后,慕师竹只来得及和他道了一声“仙云,你先坐一会”眼睛便又转向了桌面。而那个老胡却抬起头来对琴仙云微微一笑,眼睛看向他时竟绽放出了一片盎然的神采,在琴仙云身上留了好一会才收了回去。
琴仙云被他看得心中一震,刚才老胡的那个眼神竟似要将他的心都看穿一样,在自己的眼睛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琴仙云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所有秘密好象都倾泻而出,被老胡看得一清二楚,在他的面前,琴仙云所有的防范和保护都成了虚设!在潇湘拳馆遇到太衍大师时,太衍的眼神虽然给了他一种强烈的压迫之感,但他却可以运用“迷神引”的精神修持将那股压力消散,而这次面对老胡的眼神时,琴仙云的“迷神引”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肯定是一位精神修为极强的高手!老胡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练有内功的迹象,琴仙云只能做对老胡的身份做出这么一个解释。
“你们两个呀,少下一盘都不行!”慕夫人见后,对聚精会神下着棋的两人摇了摇头,又向琴仙云笑道:“仙云,你随便坐着,这老头子也真是的。把你叫来,自己又在那下棋!”说完,又嗔怪地看了慕师竹两人一眼。
***
“将军!老慕,你又输了!”就在琴仙云观察着老胡的时候,老胡忽然笑嘻嘻地跳“马”将了慕师竹一军。
慕师竹放下手中的“炮”,哈哈笑道:“哈哈,老胡,你可真精哪!”慕师竹虽是输了,脸上依旧布满笑容,没有一点输棋后唉声叹气的表情。他收拾好棋子,和老胡一起向琴仙云走来。
“仙云哪!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慕师竹笑了几声,转过头向老胡道:“老胡呀,这就是我这几天常跟你说的琴仙云,怎么样,这小伙子不错吧?”
老胡笑呵呵地摸了两把胡子,点点头道:“你看重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嘛!”这句话虽然有点拍马的嫌疑,但老胡的眼中的确是闪过了几丝赞赏之色,
慕师竹却是瞪了老胡一眼,才向琴仙云介绍起老胡来:“仙云,这是我的老邻居胡清远。别看他这副糟老头子模样,肚子里藏的东西可多着呢?”听慕师竹成自己为“糟老头子”,胡清远可是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些得意的露出了满脸猥琐的笑意。
琴仙云忙恭敬的道了声:“胡老,您好!”
“唉!别,别,小伙子,叫我老胡就行了!你那声胡老却是叫得我浑身都快起疙瘩了!”胡清远连连摆手,脸上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但身子却忍不住扭动了起来,好象上面真起了疙瘩似的,样子非常的滑稽。
慕师竹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骂道:“你这死老头子……”
琴仙云见状也是忍俊不禁。
三人走动院子西角的一个比较宽阔之处,刚一坐下,就见慕夫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冲着慕师竹喊道:“老头子,女儿打电话回来,叫你来接呢!”
慕师竹笑道:“老胡,仙云,你们先做一会,我去去就来。这丫头直接回来不就得了,还打什么电话!”尽管有些埋怨那“丫头”,慕师竹还是很快地站了起来,快步向屋里走去。别看他年纪这这么大了,步子却非常稳健,看不出一点老迈之态。
见慕师竹进去后,胡清远突然向琴仙云身边挪了挪,眯着那双小眼珠子,笑嘻嘻地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小伙子,不简单哪……”
琴仙云听到胡清远那句话稍微一愣,马上便猜到他肯定已经看出自己修炼过内功,而且修为还不浅,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琴仙云谦逊的笑道:“胡老,您过奖了,与您相比,晚辈还差得很远呢!”他这虽是谦虚之语,不过说的倒也是实情,以他现在的功力,若要抵挡胡清远的精神修为,的确有些困难。
胡清远对着琴仙云翻了翻怪眼:“小伙子,都说了,就我一声老胡就行了。”说话时那几根山羊胡子还一翘一敲的,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看来他对琴仙云尊称的称呼他为“胡老”很不满意。
见胡清远的脾气确实有些怪异,琴仙云也只好爽快地叫了他一声“老胡”,这一回胡清远倒是答应得异常响亮,还哈哈大笑地拍了拍琴仙云的肩膀,高兴的道:“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就应该这样,那么拘谨干嘛!”
两人说着话的当儿,就见慕师竹脸色有些不愉地走了过来。胡清远一见,不由耸了耸肩,笑嘻嘻的道:“老慕,什么事呀,弄到这么一副苦瓜脸出来?”
慕师竹边摇了摇手,边在长凳上坐好,叹道:“嗨,别提啦!那疯丫头,昨天讲得好好的,说今天中午回来吃饭,现在又打电话回来说要去帮一个同学准备什么生日晚会,不回来吃中饭了!老胡,你说气人不气人?”
胡清远笑道:“不回来就不回来呗,有我老胡和仙云在,还怕没人陪你喝酒吗?”
慕师竹依旧一脸不乐的道:“老胡,你不知道就别胡说。我好不容易才让那疯丫头答应回家一趟,难道就只为了吃一顿饭吗?”他原本打算请琴仙云来和自己的女儿较量一下,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也好让她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她现在说不回就不回来,慕师竹的一番计划不是泡汤了吗?”
胡清远朝琴仙云挤了挤眉毛,眯着眼道:“你不是就想让仙云和行香那丫头比试琴艺吗?”
“你怎么知道?”慕师竹愣神道,这事他只跟琴仙云提过,连自己的老伴都没有说。
胡清远一捋胡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就你那点小伎俩,想瞒过我老胡还嫩点呢!”
慕师竹见他竟然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起来,登时气得大怒,瞪起那双铜铃般的明亮眼睛,道:“你老头子少跟我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那点把戏。那晚我跟仙云打电话时,还奇怪外面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的响动,原来是你在那里偷听,我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大老鼠呢,害得我昨天连老鼠药都买了两包!”这慕师竹年纪一大把,若是穿上件长袍,样子看起来还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却没想到火气还是这么大。
胡清远被慕师竹在一个后辈面前把短处揭了出来,顿时老脸一红,但一想到慕师竹把自己比喻成老鼠,又气得暴跳如雷起来,如猴子般敏捷地蹲到长凳上冲着慕师竹咆哮起来:“什么,慕老头子,你敢说我是老鼠!”
他边说还边在那张牙舞爪,看着他那红光闪动的眼睛,似恨不得捞住慕师竹的脖子狠狠地掐上一顿。
只是慕师竹却对他那些个威胁性极强的动作不屑一顾,反是转过头对琴仙云笑道:“仙云,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还打算让你帮帮忙,教训一下那疯丫头,现在只能等下次了。不过这样也好,你难得来我家一次,今天就陪我这老头子好好聊聊。”
琴仙云笑着点了点头,他练琴一是因为自己的爱好所至,二则是为了借以提升自己在武学上的修为,对那以琴较艺之事本就没什么兴趣,现在慕老的女儿没有回来,倒是正合他的心意,所以他刚才听了慕师竹的话后,可真的是松了一口气,至于慕师竹下次还要请他来完成这次未进行的计划,那也只能看以后的情况再说了!
胡清远见慕师竹不理会他,忽然
“死老头,你是专跟我做对是不是?”慕师竹气的两眼冒火。
胡清远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抬眼无辜地望着天上悠悠的白云,嘴皮微微颤动,口中念念有词,却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弄得慕师竹的怒火憋得满满的,却又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发泄。
看着两人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琴仙云不禁莞尔,这两位老人还真是有趣,看他们二老的这样子,好象相互斗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在年老寂寞、儿女不在身边之时,有如此一位老朋友可以偶尔吵吵闹闹,倒也是一件不错的美事。
别看慕师竹和胡清远在吵嘴的时候,似快要天翻地覆了,但一到中午吃饭时,两人竟又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两人各自倒了一小杯啤酒陪着琴仙云喝得兴致大发。只不过饭后坐在院子里和琴仙云天南地北闲聊的时候,慕师竹每和琴仙云说一句话,胡清远都要顶上几句,于是两人之间的又一轮战争就马上开始了。
看两人唾沫横飞,吵得面红耳赤,慕夫人也只能摇头对着琴仙云苦笑不已。
琴仙云幸好没有被他们二老的战火所殃及,坐在一边观看着两人的争吵,也未尝不是一桩乐趣。到后来,琴仙云还真是有点佩服慕师竹的精力过人,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这么长时间下来,竟没有一点疲倦的感觉,反而是愈斗愈来劲,越吵越兴奋,怪不得他在年过五旬的时候都还能和老伴生下一个女儿来。
时间在他们两人的争吵中很快就过去了,傍晚,慕师竹留下琴仙云吃了晚饭,而胡清远则拉着他又说了很久的话才放他出去。离开慕老家时,都已是八点过了。
一天就算这样过去了,琴仙云倒也不是全无所获,在和胡清远闲扯时,知道他退休前是一位研究精神病的资深专家,最重要的是他竟真的是一位精神修为深厚的高手。胡清远还叮嘱琴仙云以后可以时常来找他探讨精神力方面的问题,这让琴仙云忍不住心中的喜悦。
他的“迷神引”修炼的也是人的精神与意志,但这段时间他的修炼一直处于颈瓶状态,提升极其缓慢,若有胡清远这样一位高手替自己解疑答惑,一定对自己的修炼有很大的帮助的。这么好的机会,无论是谁也不会傻得去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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