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定了定神,接着就随口胡编起来:
“这个嘛……是这样的啦!我的针灸术是小时候同我们街坊的一位老爷子学的,那老爷子姓胡,他在解放前好象是个很有名气的大夫呢,不过文革时期被打成了右派,折腾得差点儿没自杀,后来虽然给平了反,不过人也变得有些痴痴呆呆的了,自此就再也没做过医生这一行。
小时候我经常去他们家的那个院子里玩,有一次他突然就抓住了我的手,问我想不想和他学扎针,我心里有些害怕,就说不想学。可谁知他却很霸道地说不想学也得学。随后就硬把我拖进了他那间黑漆漆的小屋里,取出一盒闪亮的银针以及一本破旧不堪的手抄医书来,逼着我跟他学。
一开始我很不情愿,但是一学起来之后就入了迷,以后不用他强迫我也天天往他家里跑,一门心思地和他学起针灸来。
后来……等我学得差不多了,有一天再去时,他却好象根本就不认识我了,拿了根拐杖追着我满街打。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我被他打得遍体鳞伤,就再也不敢去了……唉!”
莫一凡的这番话当然是谎言了,不过说谎也得讲求技巧,他是一个演员,尽管只是一个从来没露过脸的替身演员,却也明白表演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实。
而所谓的真实就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意思,说谎本身就是一种表演,如果表演不够真实自然不会搏得观众的彩声。
所以莫一凡的这番话尽可能地贴近于真实,九句真话中只掺杂一句谎话,说起来自然就逼真得多了。
他小时候的老邻居里的确是住着那么一位有些疯疯颠颠的孤老头,人称胡疯子。
胡疯子早年确实曾经当过大夫,至于是不是很有名莫一凡就不知道了,甚至就连他被胡疯子用拐杖追得满街打的事也全都属实,不过那是因为他偷了胡疯子家的鸡蛋。
莫一凡知道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太过离奇,是万万不能说出来让别人知道的,最好是永远烂在他一个人的肚子里。不过他的变化终究瞒不住别人的眼睛,迟早都会被人发觉的。
体能超越常人的事还好解释。毕竟他原本体质就不错,又是一个很有潜质的替身演员,只说这段时间锻炼得比较刻苦,激发出了身体的潜能也就地了。而医术方面的事就没法说了,他必须得给自己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才行,否则将来就算医术再怎么精湛也不好拿出来见人。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胡疯子才是一块最好的挡箭牌,反正胡疯子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没有人会相信,那么自己只要把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去,就“疯无对证”了,即使有人吃饱了撑的要找胡疯子去印证,也绝对问不出一个所以然的。
夏薇听了莫一凡的胡扯,果然就信了个七八分,呆了一呆却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便摇摇头,说:“这……我怎么听着好象讲评书似的呢!唔……莫先生您别生气,我不是在怀疑你,只是……这事说来还真的让人很难相信呀!”
“是……是吗?”
莫一凡很沮丧地苦笑了一声,说来说去夏薇还是不相信他的话,难怪他只能做替身演员看来演技还是不过关呀!
夏薇见莫一凡一副很落漠的样子,一时也拿不准备自己该不该相信他的话,突地灵机一动,说:“要不……莫先生你为我当场演示一下好不好?”
她说着就弯腰打开她刚刚带来的那只大皮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箱子,那里面的东西还真全:皮制的针袋、玻璃酒精灯、消毒液、酒精棉应有尽有。
夏薇先把酒精灯摆在茶几上点燃了,然后熟练地从针袋中拔出几枚毫针放在酒精灯上烧烫了一下,再用酒精棉擦拭干净,递到莫一凡的面前,说:“你不是说针灸麻醉可以精确控制到一平方厘米的范围内吗?那你就给我演示一下这个好不好?喏……你就拿我这里做示范吧。”
她说罢就伸出她那光洁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小胳膊,并且用小手指在靠近肘部的位置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说:“您就帮我麻醉这里就好了,记住……我只要你麻醉一平方厘米的范围呀!”
莫一凡见这架式顿时就有些发懵,他虽然算是掌握了一些比较先进和完善的针灸理论知识,不过理论和实践毕竟还有着一段距离,在此之前他根本连毫针都没有碰过,现在却突然让他拿着这些尖细的长针在一个大活人的身上扎,他又哪有丝毫的把握呀?
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莫一凡只得心虚地说:“这……这个恐怕不行呀!我……我虽然学过一些,可是……可是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而且那时我也没有真正给别人施过针,这……这万一要是弄伤了你,那可就……”
听了这话,夏薇对莫一凡的信任顿时又缩减了几分,鄙视地看了莫一凡一眼,说:“是吗?我也从来没在真人的身上扎过,不过我们教授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要想学好针灸终究还是要在真人的身体上练习才会有进步的……这样吧,等一下你就算真的扎伤了我也没关系,最多过后你也让我在你的身上练习一下针灸,这样大家就算扯平了……嗯,要不你就干脆队认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在胡说八道,信口乱吹的,那我就……我就小小地惩罚你一下,让你给我做几天实验品,研究一下针灸的学问……你看怎么样?”
夏薇说到这里,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主意真是不错,忍不住得意地“咯咯”笑了起来,直笑得莫一凡毛骨耸然全身颤粟。
莫一凡心想:我被外星人当成实验品也就罢了,怎么你这么一个小丫头也打算拿我来做实验呀!那我还活不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