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满是泥浆的地上爬起,用力地吐出口中的烂泥,伸手将鞋子拣起,套上。看着一边不断翻滚惨叫的一个精瘦汉子,楚痕手指了指,很快那名黄毛就冲了上来,抱起地上的足球,胡乱喊着暂停比赛,看着众人狠狠地盯着,不由地缩了缩头,听见楚痕哼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将球扔到场边,扶起那名声音渐渐弱下去的汉子,走出了场地。
场上的人看着刘胖子没吱声,也都乐得休息一下。毕竟这不是什么正规比赛,重要的是那钱和白粉到手才是大事。于是纷纷下场,喝点水,揉揉那酸涨的肌肉和紫青发疼的小腿。
“怎么样?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喝口水,等一下他们会攻得更猛,谁叫你进了一个,他们还是大鸭蛋。”刘胖子递过一瓶水给楚痕,笑嘻嘻地说。
“操他娘的,一个个***都不是人。都***不是铲球,完全是铲人,还尽往**上揣,要不是老子的鸡巴硬,早就被他们踢爆了。”楚痕恶狠狠地说道。
“呵呵,那他们还是看你和我关系不一般,不敢太黑了。不过,没有几个人倒下的,不是吗?他们可都是些老油条了,轻易踢不到他们的。不过,倒是你踢得不像以前那样凶了,跑不起来,转身也慢了。伤还没好吗?”刘胖子忍不住还是说了。
楚痕没有答话,暗暗想着,自己是怎么回事?平时一个简单的后磕传球,轻轻一摆腿就可以完成,而今天腿就像是绷紧了一样,怎么用力地甩不开。启动就更别说了,以前那种猛然加速,急停速甩现在根本就用不了。感觉连当初还没进化到兽魂人时都不如。自己能不焦急吗?特别是力量,没有了那种随时都可以爆发的感觉,看来这次的突发病症,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用力地磕掉鞋里的泥土,将头上已经凝结的土块扣落,再用水清洗一下满是淤泥,被挡着了眼孔的面具。楚痕重新上场了。
踩住球,背靠着一个不断用脚踢着自己大腿,野蛮地用手肋击打自己身背的大汉,一个转身,想要强行突破。突然脚一软,球就轻易地被那个大汉断到,疯狂地带球,冲入禁区,远远地就是脚大力抽射,被本方的门将奋力扑出,角球。
任由守门员那恶毒的咒骂和球员的白眼看着自己,楚痕默默地走进禁区,参与防守。
保罗紧紧地贴着楚痕,以他的经验明显可以看出,身旁的这个高大强壮的人,绝对是一个职业球员,起码曾经是。带球的动作和突破方式,以及那敏锐的站位和前插的意识。他都只是在曾经的职业球队里见过。不过幸好他好象是有伤或是年纪大了些,体能不好,启动也不行。要不然今天难说谁胜谁负。自己可要盯紧点这人,对于这样的球员来说,一丝的疏忽,就可能导致失球。自己可不想把那200克上好的白粉拱手让出。
球带着弧旋开向禁区,落点恰好就是楚痕站立的位置,奋力跳起来,尽管那失力的感觉一直陪伴着自己。
球被楚痕猛地顶出了禁区,可他却闷哼了一声,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巨痛,失去平衡的他,再一次重重地倒在烂泥里。
扶着腰,楚痕咬着牙站了起来,一把推开在他耳边叫好的守门员,眼睛瞄向了保罗,这个***,今天起码不下于十次用这一招了。就算是块铁,不停地击打,也会慢慢变形,何况是老子的腰骨,不行,得给你来下狠的。
想到这里的楚痕,拖着疲惫的身体,冲了过去……
脱力地倒坐到了刘胖子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不理会刘胖子那满脸肉痛的表情。狠狠地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一阵青白色的烟雾。甩了甩手上的泥,顺手将身上这件可以和出土文物上的千年污垢媲美的衣服扔在地上。
“刘哥,借你的卫生间用一下,洗个澡!一身的泥,难受死了”。
“没问题,这还用说,你先洗,我帮你弄件衣服来。”刘胖子对眼前这个可以帮他在会长前说好话的人,可是说是做得样样俱到。
“合适吗?也就将就将就吧。虽说这里是欧洲,白人高大,不过想你这样魁梧的人还是不多见的。凑合凑合就先穿着,回家再换。呵呵,还是很有个性的嘛。”看着楚痕套上一件自己从外面那些人中剥下来的衣裤,刘胖子就觉得好笑。
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外面挂满了饰物和铁链,背后印有大大的‘***’字样,胸前也印有女人的**。下身是一条大大的帆布裤,估计是跳街舞的人才会穿的。这裤子倒是合适,别说楚痕那粗壮的大腿,就是一条象腿可能都装得下。裤子上也挂满了饰物和链条,到处都有刀子划破的痕迹,露出楚痕那粗壮、充满力量的大腿肌肉,倒是别出心裁,不显得难看。
“不要笑了!我这样能走出去吗?这他妈是谁的衣服啊。这么拽,出去不怕被人砍吗?”楚痕哭笑不得,穿上太惹眼,不穿?操!**总比穿这个要惹人注意吧。无奈之下,陪着刘胖子傻笑几句,楚痕还是套上这怪异的衣裤。
遮遮掩掩地,楚痕跑回了家。虽说这是在欧洲,是一个自由,开放的社会,对于各种各样的希奇古怪的事物,人人都不会感觉有太大的震惊。不过对于这种高大魁梧,却穿着紧绷绷的衣服,和巨大的裤子,头上还戴着一顶礼帽,如此嚣张和特立独行,却像只过街老鼠,抱头乱窜的人。人们不禁要多看几眼。惹得楚痕羞红着老脸,生怕被谁认出。那就糗大发了。
一推开门,里面传出几声暴喝,随即就是疯狂乃至嚣张到极点的狂笑,以及楚痕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声。
西甘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绝对超时髦的兄弟,眼泪都快笑得流干了。趴在沙发上,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使劲地跺脚,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是楚痕吗?哈哈,这就是娱乐节目里专门被人整的小丑啊。看到他推门而进,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流氓、小偷之类的想偷东西。准备教训一下他,可是……抬眼再看看楚痕羞红的脸,更是笑到滚在地上,搂着亨利,两人互相地使劲拍着对方。
楚痕气急之下,连连大吼,可是地上几位仁兄却不理会他,继续着狂笑。生气地踢了一脚离他最近的劳伦,然后冲进了卧室。
换好衣服的楚痕终于出来了,一眼就看到还在捂着肚子笑的西甘,无名火起,猛扑上去,誓要将西甘超度成如来佛祖,让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冒出无数让人朝拜的肉疙瘩来。
直到被亨利他们拉开,扭打着的两人这才喘着粗气,倒坐在沙发上,西甘猛吸冷气,拼命地揉着脑袋,不时却笑得喷出口水。只有楚痕黑着脸,气呼呼地看着仍不时偷笑的西甘和亨利他们。
“楚!你去参加了疯狂派对吗?还是想向街上的黑哥们学跳街舞,而拿你那上万英镑的西服和他们换来的。或者去干副业,演电影还是做替身?难道你的钱不够用了吗?我可以借给你点,不过以后最好不要去了,给教练知道,他会剥了你的皮的。哈哈哈”。就连冰王子,一向不苟言笑的博格坎普,都开起了楚痕的玩笑。
“去你妈的。我是……”楚痕突然停住了,还是不能将自己踢黑球的事说出去,难免传出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微微一楞,道:“我心烦,去泰晤士河游泳,洗完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偷了,只要用金链子换来这么一套狗屁衣服。你们以为我喜欢啊?靠”。楚痕挥舞起中指,用力地晃着。
又是一阵狂笑。如果不是劳伦及时拍打了西甘的背部,可能已经笑的开始翻白眼了的西甘,就像隋唐英雄传里的猛将程咬金一样,笑死过去了。
终于大家都停了下来,亨利面带忧色看着楚痕,叹了口气,道:“楚。好兄弟,你…教练叫我告诉你,在爱丽丝小姐没有回来之前或者队医完全确诊以前,俱乐部将不会让你比赛,甚至……。”
看到亨利欲言又止的样子,楚痕就知道不会比前面的话好。
“训练、甚至是训练也不行。我不知道为什么教练会这样?真的,教练从来不会这样对待我们,他不会毁掉自己亲手带起的每一个球员,他以前都是很爱护我们的。可是为什么他会这样对你……”。亨利几乎是吼了出来,他不相信教练会这样对自己说,并让自己转达给楚痕。
沉默,偌大的别墅像一座死城一般,屋子里几个高大的男人都闷不作声,西甘担心地看着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的楚痕,生怕这个最好的兄弟,一时气愤,又要暴走。或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
与刚才那喧闹的场面形成巨大的反差,现在寂静的可怕。博格坎普甚至能听见楚痕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很久,楚痕的声音打破这可怕的寂静。
“教练还说了什么吗?”楚痕凝视着亨利,紧皱着的眉头。面部肌肉不断抖动。一股逼人的气势瞬间弥漫着整座别墅。阿森纳的球员们不由地后退一步,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他说……他说希望你能静下心来调养,以后会有机会的。”楚痕苦笑了一下,他明白。教练这样是在为他着想。自己绝对不是糊涂人,该怎么做,自己已经有了决定。气势一松,大家顿时觉得压抑在胸口的闷气飞快地散去。
“大家回去吧!蒂耶里,告诉教练,我知道怎么做,请他放心。帕斯卡尔!你也回去吧。真的,我很好,只是想休息了。”
好声好气地将这帮兄弟送走,楚痕点上支烟,猛猛地吸上几口,随手拿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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