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蜗居
首都某公安分局,夜十二点零五分,全体值班干警(五名)中乙醚昏迷,所有计算机中毒,相当一部分资料丢失,十四至十六号文件柜付之一炬,一窃贼逃逸,随后,国家一级通缉犯达博,于狱中忽得急性肠胃炎,送医途中逃逸……
当然,这些消息在现阶段是不可能有任何媒体敢于公布的,杨蔚蓝之所以知道,完全是因为她有一个名叫尹风的好友,至于她的这位好友的消息来源,那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了,而这两件事情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有什么样的联系,杨蔚蓝更是半点儿兴趣都没有,她只要明白,自己近期的行为需要更加谨慎就完全足够。
蔚蓝同学在家里猫了一个星期之后,尹风从上海飞回来,没有回家,直接到杨蔚蓝的住所报道,带来这样一个让人有些烦恼的消息的同时,决定暂时要和杨小姐开始一段儿‘同居’生活。至于期限,到纪南回家为止。
杨蔚蓝扭头看着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上的尹风,有点儿头疼,他们家纪南已经有消息了,据说五天前就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本来以为多少会有几天假期,杨蔚蓝都已经打算好,要和亲亲老公去爬一爬香山,见识一下‘鬼见愁’的险峻,却没有想到,李团长不知道发什么疯,人还没有回来,就直接把他们打发出去做野外求生训练去了。对此,杨小姐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怨怼之情,在电话里面对着郝姐姐抱怨了一整天之后,郝婉翠姑娘决定,李团长大人晚上回家只能睡书房了。
其实,这事儿真怪不得李团长大人,任谁发现,自家特值得骄傲的一队特种兵,执行任务其间,一战士名误食有毒食物,造成腹泻,两名战士因为复杂地形扭伤脚踝,整整三人非战斗减员,他恐怕也会做出和李团长一样的决定的,当然,这种丢人的事儿,就是打死,也不能跟老婆说。所以,李团长也只好打烂牙齿和血吞,认命了。
“喂,李治国的事儿处理好了?白医生的丧礼参加了没有?”杨蔚蓝踢踏着拖鞋,踹了下尹风。
尹风皱着眉头,睁开半只眼睛,恩了声,紧接着又开始呻吟,他声音不大,呜呜的,像小猫一样,别说,很有几分病弱少年的美态,虽然他不算年轻了,但是如果变态看见,一定会兴奋地不得了。
“有那么难受吗?你这副德行,住我们家来,是要我照顾你啊,还是来保护我的?”
“唔……没有鬼子进村儿的时候,你照顾我,等鬼子进了村儿之后,我保护你。”行,小伙子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来真的不是非去医院不可,杨蔚蓝摸了摸尹风滚烫的额头,寻摸两个药片出来给他吃了,既然人家自己不把自个儿的身体当回事儿,她还操什么心呀,脑袋底下垫个枕头,拿床被子给他捂上,省得着凉,然后就把尹少爷扔客厅里,打个呵欠回屋睡觉了。转身之前还不忘嘲讽两句,“真不知道咱俩谁才是真正的病美人,至于吗,一个大小伙子天天嚷不舒服。”
这次,尹风是真的病了,高烧不退,盗汗,心悸,全身发抖,偏偏他不放心杨蔚蓝,死不肯去医院,杨大小姐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请医生出诊,给他打针输液。
“喂我。”
蔚蓝不搭理他。雪白地贝齿轻轻撕咬开晶莹透明地面皮。吹一吹热气。小汤包里面地汤汁极为鲜美。恩。好吃。多包一些放冰箱里。等纪南回来做给他吃。
尹风叹了口气。说什么不肯自己动筷子。下巴搁餐桌儿上。幽怨地瞪着杨大小姐。
杨蔚蓝就是不搭理他。她家夫君还没有享受过自己地服务呢。尹风算哪根儿葱啊!
接连吃了四个小汤包。蔚蓝忽然扔下筷子。抬头对尹风说道:“时迁不是在做内勤吗?怎么我看着不像那么回事儿啊。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尹风特无辜。也特郁闷地翻个白眼。苦笑:“你能不能傻一点儿?”
“我本来不就在装傻呢?你小子半死不活地在我这儿作态,我还装得下去?”杨小姐才应该郁闷呢,她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不知道事情始末,只能自己在心里胡乱猜测,未知的东西才让人恐惧,这是人的天性!偏偏,我们杨小姐觉悟很高,这种不该她知道的事儿,就算有人在耳朵边上喊,她也会自动捂住耳朵,绝不肯听。
“很危险,九死一生。”尹风苦笑。
杨蔚蓝点点头,想来也是,这又不是电视剧,主角就算深入虎穴,十进十出也死不了,坏人全都是傻瓜,被人随便糊弄,时迁那家伙明显是在卧底呢,要是一般小混混团伙那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国安局插手的案子,一口气连杀三个人的悍匪牵扯其中,这可能是小犯罪团伙吗?越想,蔚蓝越觉得可以提前给时迁准备追悼会了,恩,提前做好准备,写副挽联吧,这才想起来,当初认识时迁的时候,就只知道他的外号,一直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喂,时迁大名是什么呀?”
“呃……你这思维还真具有跳跃性,不愧是高才生啊。”尹风摇头道,“他有很多名字,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到底哪一个是真名了,可是我记得,他名字很好听,叫隽人,尹隽人,和我是本家。”
杨蔚蓝点点头,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尹风蹭一下站起来,神色紧张,杨蔚蓝随手把电棍藏身后,踱过去开门。
“杨小姐,您的信,请签收。”
“哦,谢谢啊,小王。”杨蔚蓝笑眯眯把信拿过来,转头对尹风唇语,“小区保安。”
“咦,干嘛?”手里的信一下子被尹风夺走,杨蔚蓝好奇地看着他戴上手套儿,小心翼翼地拆信,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你有电视剧情节吗?这是现实好不好,谁会傻得在信上面涂毒啊,万一是别人拆的怎么办?太不具有确定性了吧。”
信笺很漂亮,一手隶书,非常有特点,同时也很普通,就是一同学会的邀请函。
蔚蓝一手抢过来,刚想塞进垃圾桶里,忽然看到署名——曲染!不由得皱眉,不会吧,怎么是她?
杨蔚蓝在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优异,人漂亮,性格活泼开朗,许多人喜欢她,不过,这不包括曲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性格开朗豪爽,和任何人都很容易自来熟的曲染,偏偏不喜欢杨蔚蓝,甚至开学第一次见面,就给杨小姐脸色看,事情往往是那么奇妙,两人是冤家,可缘分不浅,三年时间当了两年半的同桌儿,可没有必要,从来不说话,课桌上连小孩子的三八线都画上了。
杨蔚蓝一直不明白原因是什么,好在她比较看得开,既然人家不想搭理自己,她也就不去自找没趣,反正,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曲染,少了她,地球照样转,但是,就是这个曲染,居然会给自己来邀请函……恩,有必要去看看了,杨蔚蓝笑眯眯地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