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楚天冷哼一声:“享誉江湖数十年的滇缅人屠便只有这些伎俩吗,真是酒囊饭袋!可惜小爷我这烈阳三味真火与烈阳玄冰指用在你身上,却是有些浪费!也罢,小爷念你偌大年岁,仍能日夜御女,如此精钢般的身子,也可消受得起烈阳三味真火与烈阳玄冰指,便请你尝尝烤肉与冻肉的滋味!”
说罢,未见楚天如何作势,刺耳的锐啸倏然响起。一股、两股、三股、四股……缕缕劲气先时尚不迅疾,但随着劲气逐渐增多,其速也逐渐迅疾起来。
屠飞早惊得亡魂大冒。拼出十二分真力,疾速躲闪,而愈躲闪愈感到劲风愈多。楚天站定身形,看着疯狂躲闪的屠飞,眼中的笑意渐渐变成冷芒。于是,锐啸的劲气渐渐失却了声响,变得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好似已无处不在,无所不包,渐趋将整个房间笼罩在绵密如丝的丝网之中。
—瞬间,屠飞只感到有千万条利剑自四面八方向身上疾『射』而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已分不清哪条是真,哪条是假。条条劲气时而炙热如焚,时而极寒如冰。屠飞真真切切地感到,任何一条劲气,均如夺魂的利剑,触之立亡,挨上必死。
楚天沉『吟』道:“屠飞,开始之际,你尚有逃生的可能,现在已无任何生机。在你临死之际,楚某便让你死个明白!这无处不在的劲气便是江湖上失传一千多年的‘万『穴』封神**’!练就此法,周身各处均可任意发出夺魂的真气。配合烈阳三味真火与烈阳玄冰真气,任是大罗神仙,也要被万千劲气化为齑粉!”
说罢,楚天神识一动,万千劲气渐趋向内纽结、搅缠。至最后,劲气中已形成一股强霸无俦的漩涡,空气都已紧缩,嗤嗤作响,诡异绝伦,神妙万端。
此际,屠飞哪还听得清楚天言语。无处不在、交错纵横的劲气已将屠飞紧紧裹在其中,腾挪的空间愈来愈小。
楚天悠然轻笑,面上祥和无比,见屠飞充血的双目以及愈来愈加缓慢的身形,意念忽起,立时便见屠飞本已零散破碎的衣衫已化作点点尘屑,飘落四处。在扑扑声响中,地面出现了无数的火点,犹如磷火,即闪即灭。
屠飞,这个肆虐江湖数十年的一代巨孽,已感到生命在渐渐消失。劲力好似被抽丝一般地被层层剥去,肢体上不断传来丝丝如蚊虫叮咬的刺痛。但刺痛过后,已是骨折筋断。
一点点地,麻痒刺痛中,下肢愈来愈短,双脚已变成血水肉末,洒落在地,点点滴滴。随即,那饱尝人间美『色』的黑红**,也渐渐化作点点肉雨血滴。接着,双臂亦随之渐渐消失,甚至连那精钢制成的假肢都难逃粉碎的厄运。
屠飞大脑渐渐神志『迷』失,虽然自己已不能移动,但残余的身躯仍在半空中不疾不徐地旋转,只是身躯愈转愈少,愈转愈短。
直至万千绵密的劲气穿过脑际,头颅在瞬间也化作点点碎骨碎肉之际!一丝尚存的灵觉方才溘然飘逝,一代枭雄就此撒手人寰,甚至点滴不剩……
凤阳府颍州城外东南。
一处叫做“赶王集”的镇子。山『色』优美,三面环山,一面平坦开阔。两条山谷交汇在“赶王集”,地势平坦,林深树密。
“赶王集”镇。多日前,忽然住进众多人马。往日冷清的镇子,忽然住进两三千人马,镇中百姓不知是官兵还是其他,均是闭门不出。过了几日,见所来人马日趋减少,镇中才稍微恢复正常。
镇后一处废弃的老宅院,只有几间草房。经年失修,好似摇摇欲坠。如同摇摇欲坠的草房,房内众人的心情亦是低落到极点。
心情不但低落,简直就是沮丧、颓败。天幻宫两大副宫主“双雷掌”雷震天与“开天掌”万啸天,右使“阴煞掌”廖青云,八大护法之中,除魏环、萧易与梁天奇已战死及被废除武功外,只来了“开山斧”仇盛、“断魂掌”白羽飞。几人坐在草房中,俱都愁眉不展。
好久,副宫主雷震天方道:“梁护法及所属近七百余人被杀,无一活口,简直是骇人听闻。即便数千大军围剿,亦不可能尽数歼灭这多人马!如是烈阳余孽所为,确是相当可怕!”
万啸天疑『惑』道:“据探马所报,在豫境确是发现几小股疑似烈阳余孽之人。但其他地方,并未发现烈阳踪迹。能在一夜之间尽歼我七百余人马,确非几小股人马所能办到。”
廖青云道:“几年中,我天幻宫死在楚天及烈阳余孽手中已有二千五百余人。乍听起来,确是骇人听闻!若放在一般门派,早已毁庄灭派,烟消云散了!这烈阳不灭,天下永无宁日!”
“断魂掌”白羽飞幽幽道:“我宫护法八去其三,人马折损三去其一。如此下去,怎生是好?”
雷震天轻轻摆手,面『色』一整,道:“现在,宫主尚不知梁护法等被杀之事,如若知晓,不知将作何感想。早上探马来报,范家庄人马已快折损近半,却仍未将柳家庄剿灭。尤其是滇缅人屠驻扎处,三百余人在不知不觉间被斩杀殆尽!”
“什么,三百余人被杀,却没有任何动静?”万啸天惊讶道。
雷震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颓然道:“非但三百余人被杀,连滇缅人屠自身也已尸横就地。准确地说,而是被楚天不知用何功力,化成万千肉沫,凄惨已极!”
“那范家庄人马如今怎样,是否仍在围剿柳家庄?”一直未言语的“开山斧”仇盛急忙问道。
雷震天苦笑道:“范如坤现在已焦头烂额,已不知所措。进亦不是,退亦不是。而范家庄自身人马大约六千余人,现已折损近两千余。范不凡那老阉狗如知晓此惨状,定会抽身而回,以保全实力!”
未等他人说话,雷震天又道:“不过,烈阳余孽也遭受重创。据估计,柳家庄壮丁护卫死去四百余人,烈阳阵队亦折损一百几十余人!而这又多亏范不凡制作的霹雳雷火弹!”
万啸天忙道:“既然霹雳雷火弹如此霸道,我宫怎不效仿,多制作些,以便对付烈阳余孽。”
雷震天道:“霹雳雷火弹制作起来,极是麻烦。且危险重重,一个不好,便会当场爆炸。范家庄制作霹雳雷火弹,便已死去十数人。可见其威力及制作的难易!”
“那我宫便仅凭众多人马围剿烈阳余孽吗?”白羽飞接口道。
雷震天面『露』一丝笑容,道:“范老阉狗已将制作之法告知我宫。宫主正命人赶工制作,不知现在进境如何!”
廖青云道:“雷副宫主,此处人马将如何行止?”
雷震天微微沉思,道:“今晨,我已命人飞鸽传书给宫主,明日一早便会有消息传来,请各位稍安勿躁,耐心等候!”
扬州。
范如坤几乎沮丧到了极点。听罢探马报告,又折损了三百余人,一腔怒火不知向何处发泄。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茫然地看着棚顶的蜘蛛网,心神好似已被网住,在巨网中无奈地挣扎。
面上灰蒙蒙的,如同罩上一层雾气,灰败无光。体内好似有股噬人骨髓的毒蛇,愈来愈感到酸软无力,气脉短促,精血不足。
而在此时,离范如坤隔了一跨院的房中,范如花正忐忑不安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黄山童叟”颜真。目中隐含些许狡黠狠戾,又满是惶恐之『色』。神『色』不定地问道:“颜前辈,不知兄长情形如何,『药』力是否见效?如让爹爹知晓,我如何能活!”
“黄山童叟”颜真阴险地笑笑,慢悠悠道:“常言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依你武功及心计如不采取非常手段,据我估计,恐怕一生都要生存在你兄长的阴影里。”
范如花不安道:“爹爹能否猜出是我所为呢?”
颜真目『露』狡黠,一闪而逝,诡秘道:“贤侄心中怎地这般无数,给少庄主喝下的美酒中,那仙『药』乃是老夫自‘五毒神君’老毒物那顺手牵来的。如你兄长有何意外,一旦老庄主知晓,你尽可推托。即使请人查验,也决不会怪罪到贤侄身上,如此说来,又有何惧?”
听罢颜真之语,范如花顿时一喜。道:“颜前辈果然是足智多谋,待事成之后,小侄定会遵守诺言,重金答谢前辈!”
“黄山童叟”颜真神『色』一变,神秘道:“贤侄便仅仅满足于此吗?假如事成,老庄主便一定会将偌大范家庄交于贤侄来打理吗?”
范如花听罢,心神巨震,惶恐地看着颜真,神情甚是惊慌。见颜真微笑不语,便愈加感到险恶,好久才期期艾艾地道:“前辈的意思是……”
颜真心中暗笑,面上却是温和道:“贤侄可曾听闻唐代玄武门事件,或是隋代隋炀帝弑父夺位之事吗?”
范如花虽是纨绔恶少,但亦读过几日闲书,更听说书人讲过类似弑兄杀父之事。但乍然听到颜真此语,自己却仍感到汗『毛』直竖,双眼直瞪瞪地,好似失魂。
惊愕中,见颜真微笑不语,心中渐渐升腾起无名的**。范家庄偌大家业掌控在自己手中,那种颐指气使的惬意猛然袭上心头。不由利令智昏,**膨胀。遂阴笑道:“颜前辈指点得是,小侄还望前辈多多指教,事成之后,小侄定当厚报!”
“小侄言重了。老夫只是见你郁郁寡欢,而你兄长却是趾高气扬,老夫有些看不过眼,因而才说上几句闲话。办与不办,成与不成,日后均与老夫无甚关系!”颜真假装不平。
范如花忙道:“前辈,小侄怎会忘了前辈的大恩大德,他日必会重谢!”说罢,好似想起何事,又阴笑道:“嘿嘿!不知兄长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