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如同挂在蓝天上,想要调侃一下徐南方,徐南方却已经恢复了正常,又重新拿起毛笔,蘸饱了墨,铺开纸,开始抄写家规。
夏绛咨愣了:“你还抄什么?你没听到某人已经气急败坏?搞不好都不彩排就跑这来见你!咱们一会儿就能出去了!哈哈,不过事先说清楚啊,等我先戏弄一下澄哥哥,你再和他解释缘由。”
他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尚君澄出丑似的。
徐南方可没抱这样的希望,“要是少爷没有提南方,尚先生可能会来,现在,恐怕不会来。
尚先生不会想见到南方的。”
她头也不抬,提笔写字,每一个字都写得工整娟秀。
夏绛咨想凑过去问徐南方和尚君澄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刚才还好好的徐南方,在听到尚君澄的电话时,却换了一副表情,又回复了冷冰冰的面孔。
“嘿嘿,我才不信。
澄哥哥一定会来。”
夏绛咨朝徐南方吐了吐舌头,想到一会儿可以捉弄尚君澄,他不禁有点兴高采烈,但是等到天都黑了,也不见尚君澄来。
躺在里屋百无聊赖的夏绛咨又继续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到了半夜,夏绛咨有些饿,爬起来想要吃东西,从里间走出来,却看见徐南方还待在那桌前抄着家规,桌上是一盏小油灯,油灯里的火苗飘摇着,显得那样的渺小,更是昏暗。
“你不是吧?开灯啊?”夏绛咨习惯性地走到门口去找开关,可是摸了一圈,都没看到。
徐南方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少爷不用找了,这间念经堂只有油灯。”
夏绛咨傻了眼,“念经也不至于要这么艰苦朴素吧?”他再次打开门,门口已经换了两个灰袍人站岗。
“我饿了,拿东西给我吃!还有这屋子里没灯,拿灯来!”夏绛咨一觉醒来,并没有等到尚君澄,免不了有些烦躁,对着外面的仆人拿出了少爷架子。
守在外面的丫鬟连忙把食盒呈上,几个食盒里从各色点心到家常小菜都有,菜也都冒着热气,可是却没有丫鬟送灯进来,说这是三太太立的规矩。
夏绛咨憋了一肚子的火,即便是肚子饿,看着那些饭菜也吃不下,咽不下心中的气。
他按捺不住,再次拨起尚君澄的手机,可是那头已经关机了。
夏绛咨连拨了好几遍,最后只好对着手机大吼留言:“你再不来,我就把你女人上了啊!你知道我最没耐性的!”徐南方听着夏绛咨的话,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夏绛咨一眼,夏绛咨不耐烦的一句玩笑话,却忽然之间触动了徐南方的心思。
徐南方说起来也没那么关心尚君澄和夏绛咨的关系,事实上,她对夏绛咨说那么多,一是保全自己,二是获得他的信任,寻找在夏家的同盟。
一旦自己进入了夏家,必须有所依傍,才能更轻易地接近老王爷,拿到那枚“璀璨之星”,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夏三太太一定会带着徐南方进夏家的门。
夏三太太把自己留在夏绛咨的身边,是要借徐南方引起夏绛咨和尚君澄之间的误会,而夏三太太说不定这几天就会试验一下徐南方是否有这个潜质,值得她把徐南方带在身边。
可是若真的试验起来,尚君澄绝对不会为自己和夏绛咨决裂,到时候徐南方又该如何自处?徐南方一动不动地盯着夏绛咨的脸,思绪却已经飘出了好远,她看着夏绛咨,心里头却有了新的计划。
夏绛咨被徐南方看得头皮发麻,一边说道:“你别紧张,我暂时还没打算对你做什么,我也就是骗骗他。”
昏暗的灯光下,夏绛咨投来的笑容让徐南方心里头打了个冷颤,夏绛咨则又拿起手机对尚君澄恫吓起来,“喂,是不是你女朋友啊?别不承认,你要是不管,我可真不客气啦!”……徐南方跟前的那株火苗却剧烈地跳动起来,不知道是哪里吹过来的风,直让夏绛咨觉得一阵阴寒,那跳窜的火苗映着徐南方半边脸,就好像一尊泥塑似的,让夏绛咨看了一眼,居然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徐南方冷冷地说道:“尚先生恐怕不会来了,三太太也不会轻易放少爷和南方出去的。
南方到现在已经抄了三十几遍,少爷你也赶紧抄吧,或许明天晚上就能抄完。”
“这么无聊的事,打死我也不会做!”夏绛咨斩钉截铁地说着,他眼睛一转,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对着徐南方狡黠一笑,“喂,不对啊,澄哥哥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他为什么不来啊?你们两闹别扭?”徐南方就等着夏绛咨问起自己的事,她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火烛下颤动,“南方哪里有资格和尚先生闹别扭。
南方只要想着能让尚先生快乐就好了,要不是南方,他和吴小姐也不会闹别扭,也不知道尚先生最后有没有把吴小姐给哄回来……”她的声音有些冰冷,但更多的是一种孤寂。
徐南方幽幽地说着,好像自己真的担忧尚君澄一样,即便是傻子也能够从徐南方的话语里“揣摩”出一二了。
夏绛咨那坏坏的笑又浮上了面庞,“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澄哥哥一脚踩两船,和你好又不想跟他那个有胸无脑的吴诗卉说拜拜,结果你的事又被那个蠢女人撞破了,澄哥哥是见你也不是,不见你也不是,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