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好像有点模糊,甚至有些站不稳,虽然他只是从马车里走出来,那动作却也优雅无比,长袍轻轻的抖动,长长的流苏从肩膀上垂下,上面还扣着美丽的宝石,在阳光下像一弯清水在流动,映进他的眼睛在不停地闪耀,艳丽的饱满的红唇轻轻上勾,看着我。
让我挪不开目光,我本来要给颜回一个官方礼节的欢迎仪式,除了与熟人见面的熟络以外,场面上的话一句也不能少,这才能突出两国相交的友好程度,再者我在西丰国本来就是一个华贵得体的皇后,我身后的女官们,包括满朝文武都对我有很好的评价。
他向我走过来,一步步地走,水蓝色的流苏微微晃动,宝石变幻着姿势晃我的眼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忽然想逃跑,反正是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我开口,再开口,“东……东……东临瑞殿下。”
听见我叫他,他细长的眼睛眯起来,继续缩短我们的距离,我忽然有,跑了算了,这种想法。气压太低,我无法抑制自己的喘息。
小碧碧也抬起头来,看着东临瑞,没挪开眼睛,小小的头一动不动。
真好像是好久好久没见了,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的鲜艳,能吸引去所有人的目光。
哪怕只是这么轻轻地笑着,却蛊惑着人心,美丽的目光像一条绝艳的线绳把人一圈圈地绕住,我忽然觉得看不见他的时候,整个人生都是苍白的,没有任何地颜色。他停在我面前,我仰头看着他,他看了我一下。敛目去看我怀里的小碧碧,长长的睫毛垂下来。(wap,16k,Cn更新最快)。看得我地心一片慌乱,他伸出修长的手从我怀里把小碧碧抱起来,举得高高地,他笑得眼睛中仿若荡漾着玉杯中的琼酿,激荡。起伏,风吹散他的长发,长袍的下摆从腰间半剥离,飞起来就像蝴蝶的翅膀。
两个惊然相似地脸庞互相凝视着,半晌小碧碧笑着冲他伸出了双臂,阳光撒在一大一小的脸上。东临瑞说:“叫什么名字。”嗓音是那么的动听,熟悉地让人的神经都颤抖起来。
我低下头说:“单字叫碧。”东临瑞的手僵硬了一下,眼睛一弯又笑起来。
我想起我才怀孕的时候,说过的话。就在耳边。
我笑眯眯地问,“将来等我们有了孩子,叫什么?”
东临瑞笑笑。“用你名字里的字。”
我摆手,“不行不行。要用你名字里的字。这样你就知道我会时时刻刻想着你。”
陷入了自己地思维,东临瑞又问了我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他回过头看我,眼睛里是平静的,视线落在我的眼角处,那里地滴泪痣已经没有了,他的脸扔在淡淡地笑,但是我仿佛从中看不到笑意。
一场接待会被我弄地很糟糕,我站着半天,一句欢迎地话都没说出来,身后长长的队伍都等我下命令,等我缓过神来,把一切都安排地很糟糕,东临瑞住的地方,那些国礼,我全部忘了一干二净,忙乎了一天,才发现自己全都搞砸了。
多亏西丰临专门找了人来帮我,到了晚上住的地方,宴会等一切才准备停当。
东临瑞倒是很悠闲,抱着小碧碧,小碧碧仰头看着他的下巴,一副父慈子爱的完美画面。
一个皇帝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跑到别的国家来,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在这个人身上什么都能发生,带的随从本来就少,还一点都不遮掩。
从见面到现在,东临瑞很少跟我说话,优雅地跟西丰临谈了一场公事,其他时间都抱着小碧碧,一大一小不知道在干什么。
最后宴会开始我从东临瑞手里把小碧碧接回来,他也只是淡淡笑笑,我忍不住张嘴跟他说话,“陛下见谅,小皇子还不懂事,特别缠人,不过他平时也不是这样,只是见了陛下。”
东临瑞笑笑,没看我,“没事。我挺喜欢他。”
我试探着说:陛下家里也有小孩子?我看陛下抱孩子的姿势挺标准的。”
东临瑞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酒,浅啄一口,“是有,但不常见。”
我咬咬嘴唇,“小孩子这个时候,培养感情很重要……”
东临瑞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听说陛下立了太子,陛下这么年轻,不应该这么早就立太子……”
东临瑞笑笑,“这是我的私事,并不在两国建交范围之内。”他的手轻轻在桌子上敲击,并不是常见的动作。
我抱紧小碧碧,笑的挺假,“对不起陛下,我逾越了。”我转身退回到西丰临身边的位置,宴会过了一会儿正式开始,
男人们说着一些客套话,我知道我从看见东临瑞以后,真的开始时常望着他频频走神,以前我在他身边,他宠着我,每晚给我揉脚,剥橘子给我吃,现在我们的距离好像并不太遥远,他有时候轻轻地笑,让我仿佛回到了以前。
女官端上一盘小点心,放在东临瑞面前,我急忙说:“东临瑞陛下不喜欢吃甜食,换成咸的。”
东临瑞笑笑,抬头看我,“我喜欢吃甜的。”
在他的笑容下,我的眼睛忍不住颤抖颤抖,最后不敢看他,低下头来,西丰临说:“陛下这点和我一样,我也喜欢甜食。”
东临瑞轻微阖了一下眼睛,眼角**,像蝴蝶欲飞的翅膀,伸手又去端桌子上的酒杯,修长秀丽的手指,扣在杯子上,异常的莹白。
小碧碧在我怀里扭动扭动,伸出手,冲着东临瑞的方向,我急忙抱住他的小胳膊,笑的很随意,“小皇子累了,我带他下去休息,”
西丰临伸出手,帮我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笑着看我,“好,”
我匆忙离座,往前走,听到后面又有人敬酒的声音,东临瑞轻笑,“对不起,我已经不能再喝了。”
“我的皇后嘱咐过我不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喝酒,我今天已经喝太多了。”
我愣在那里,不能再移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