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你不会死!”潘岳自信的一笑,瞬间化去大殿上许多的阴霾。
“随你吧。”诗画彷如变了个人一般,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的行将而去。独留俊朗不凡的潘岳,仍在那深深凝望。
“都走啦!还看什么?”潘虞凑上来说道。
“她是我迄今见过最有气质的女子!”潘岳说着,脸上不期然间,扬起一道追慕者的痴笑。
一见倾心!
燕国南疆,赤炎深渊内,沸腾的岩浆依旧不知疲倦的翻滚着,在岩浆内的大殿中,洪哥与奇玉守阵,已经守了七天了!却仍不见周义转醒。
奇玉看了看对面,一丝不动的洪哥,轻轻叹道:“二哥,我们都守了七天了!按道理三天就醒的!莫不是周兄弟已经……”
洪哥听到此处,收回心神说道:“师妹不用着急,我感觉到他就要醒了,我们还是专心护阵,免得分心伤了自己。”
玄异的阵法中心,一条红色暗流缓缓的流动着,周义紧闭这双眼沉沉的睡在那。
然而他的内心此时却是百般的挣扎!冰冷刺骨的心界内,他的元神被束缚在一个丈许的八卦阵图上。
有一丝暗红暖流不断的从心界的入口,缓缓流进。一缕一缕飘荡在半空之中,缓如游蛇,让人隐约有一丝迷幻的错觉。
淡绿的草地上,依稀还残留着他与阎鬼老怪争斗留下的残迹,绿草黯淡的低垂着头,远处两只浑身黝黑的大老鼠,正用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盯着他。
心界中暗红之色,越来越盛,片刻间渲染了整个心界,
周义嘴唇微微一颤,旋即手指不自禁的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的,但见他从昏沉中慢慢转醒过来。一睁眼,心界内的暗红不断涌进双眼,双眼顿时血红起来!
那无尽的暗红细流,瞬间犹似找到目标般,疯狂的朝着周义涌去,不住的自他全身的纤细毛孔,钻入体内!
身上未愈的伤口,陡然爆裂!一口黑色血雾狂喷而出!眼瞳内的血红瞬间暴涨!
“啊……”
顿时偌大的石室内,一片赤红,殷红的似血胜血!洪哥大骇!急忙飞到奇玉身边护住她,凝重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忽的一道强光自周义的胸腹处四射而开!赫然洞穿了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肤,化作莹莹光点泯灭在空气之中。
如此的耀眼夺目的强光下,任是洪哥与奇玉那等修为的人,都无法正视!
“哗!”
但见赤红的石室石顶之上,缓缓浮现一个闪烁着金灿奇异光芒的太极八卦图形。似是高悬在遥遥天际!
只一瞬间,洪哥连忙回过神来,但见赤红之中,一直昏睡的周义,此刻死瞪着双眼。身体不住的颤抖!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
“封魂!”当下脑中一片空白,无措的站立在那,着眼处,望着那道身影,洪哥脸上略带了深深的一丝愧谦!
耀眼的强光终于散尽,那道熟悉的身影,垂然倒地。石室内慢慢地恢复如初,头顶的八卦阵图,也随之慢慢隐去。
许久之后,洪哥连忙上去将倒地的周义扶起,却在一瞬那,僵立在那。
“二哥,怎么了?”身后的奇玉,急步上前。
“啊!”
一声惊呼!二人面面相窥!
“啊……这不是真的!不是!啊……”
尖利的嘶啸!一个老者颤抖的举着一面铜镜,脸露惊恐,凄惨嘶吼!
许久之后,石室内一片寂静,那面容苍老的老者,瘫坐在石**,床边洪哥与奇玉静立在旁,都无言的低垂着头。
“洪哥!这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么?”许久后,老者声音嘶哑地说道,眼瞳内仍噙着泪水。
洪哥看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帮你顺利融体之后,在你昏迷的这一个月里,不知道你体内还隐藏着一个修为恐怖的地鬼强者!
所以被他轻易的将你的元神封住!为了救醒你,我和奇玉动了秘法,虽然成功唤醒了你,但是也间接帮助那个地鬼逃脱了你体内的禁锢。
而你因为元神受损,所以提前样貌老化……”
犹似惊天霹雳,周义的心直接冷到极点!想想当初周老祖为了封住这个老鬼,耗尽只见一生心血!到头来仍是成空!该来的还是来了!
然而这一切为何又要周义来承担!周义心里苦楚之极!再也抑制一住,难以控制悲愤激动的情绪,大喝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瘫倒在**。
匆匆的数月之后,大地复苏,万物临春,一片生机勃勃,赤炎深渊内,还是一片死寂。热浪滔天!
“周兄弟,真打算就此离去么?”
岩浆在几丈外汹涌翻滚,湖底大殿的门口,站立三个人。
面色苍老的周义,深深呼吸了一下,强振精神,道:“这些日子,谢谢洪哥及嫂子的悉心照顾,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经历了这些事之后,我只想一个人满天下走走。”
洪哥还要说什么,却被奇玉在身后轻轻一扯,当下会意,转身从奇玉手上,将那本《玄道》接过递给周义,道:“也罢,周兄弟记住我的话,一切都会有办法的!我就不再留你,以后若是想我了,尽管来赤炎渊找我。”
周义微微一笑,对着二人深深抱拳行礼,转身踏步朝那岩浆之内行去。苍老的面容被印的赤红赤红……
周义抬头仰望,只见那当头赤红,全不见外面的朗朗乾坤。心里想起这大半年的奇怪际遇,犹似经历了一场梦境一般,若真若幻,一时感慨万千。
忖思之间,人已慢慢地朝着湖面升去,回头望了望深渊深处,己是一片赤红。
虽说这几个月来,几临生死,倒也是修为大涨,玄道已然被他修习的小有所成。一身体格也被锻炼的坚固异常。只是那一张苍老的面容……
轻轻自怀里,取出一个香囊,握住手心,竟觉得物是人非!
他跳上湖岸,踏上那一地青绿的嫩草,放腿向前疾奔,一口气跑出去几百里路,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放慢脚步,向前走去。
天色将晚的时候,周义才慢慢地行进一个城池,看着城门上,一块青石上篆刻着“中山城”三个大字。
周义随着人群,慢悠悠的行进城里,在一个酒馆旁站住,但见酒楼的两旁张贴着一副对联: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世间喜或忧。再看门楣:忘忧酒楼。
当下举步走进酒楼,小二眼尖,立马躬身迎上来,唱道:“这位老伯,您是住店还是沽酒?”
周义微微一愣,倒是没有说什么,径自走到一个八仙桌前坐下,道:“你这真能忘忧么?”
小二看了看他,但见他一声灰布长衫遮体,发丝枯黄凌乱。面容极为不整,当下去掉七分好感,心道:“定是一个只会图醉的寒酸酒鬼。”
“呵呵,老伯,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世间喜或忧。所以自然是可以忘忧的。不过也得有钱才行。”语含几分轻视。
“我只想忘忧。”周义轻声说道,一双眼睛浑浊无神。
小二笑道:“那不知老伯可带够了银子,我们这的忘忧神酒,可是价格不菲啊!”
“叮!”
一锭足有五十两的银锭,在桌面上打着旋。那小二一见,立马换了付嘴脸。笑道:“爷儿,您稍等。”
“掌柜的,都已经是第十坛了!还让不让他喝了?”小二得瑟的看着厅中的周义,对着柜台掌柜说道。
掌柜,揉了揉眼睛,看向周义,道:“去跟那老头说,我们要打烊了,让他明天再来吧!”
“呵呵,不好意思老伯,您看都已经很晚了,我们小店就要打烊了,你是不是明天再来?”小二来到周义身边,讪笑道。
“什么?打烊?我还没有忘忧!你怎么就打烊了?莫不是你这里是一间黑店!”借着酒兴,周义一时难以压住自己心间的那份沉闷,当下喝道。
“嘿!老头,你若是想发酒疯的话,选择在这可不明智!在这中山城里,可还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闹事!”小二立马变了个脸色大喝。
“你叫我老头?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你喊我老头!你找死!”周义顿时火起,旋即一拳,带着呼呼风声直接砸在小二的面门之上。
“啊!”
一声惨叫,旋即只见那小二的身形,犹似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角落,生死不知!
“来人啊!有人闹事!”掌柜急忙大呼。一会儿功夫,自后堂窜出几个骠形大汉!
几个大汉,不问缘由,直接朝周义攻来,显然这种事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
周义纵身向旁一闪,避开了一个大汉的一抓之势,反臂一掌,直接当胸击去,那大汉剽悍的身形,犹如受到极大的打击,轰然的撞在厅柱上。
“嘭!嘭!嘭!”
一时间,几位大汉还未沾到周义的衣角,已然一个个瘫软在地,抽搐不已。
周义看着,地上的众人,惨笑一声,一口将剩下的酒,喝完大笑道:“忘忧?哈哈!苍天弄人啊!哈哈哈……”
“就是他!”这时门外突然闯进一大批官兵,带头的赫然是什么时候闪出门的掌柜!
一个中年军官上前,喝道:“那里来的疯子!不知道这几日公主在城里么?若是影响了本城的形象!定要制你个杀头之罪!给我拿下!”
“公主?那个公主?”借着酒兴,周义口中笑语盈盈,人却如鬼魅般,斜向左虚晃一步,避过冲过来的兵士,人竟是快如风的袭到了那位军官的身边了!右手旋即轻轻的按在军官的颈项上。
“你!你想干什么?”中年军官,显然没有料到,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竟有如此身手,当下大骇!
“把你刚才说的事,说清楚点,若是我听不明白,就送你去和阎王解释!”经过这么多事,周义的性格逐渐竟变得冷漠。
“大,大侠饶命,因为燕皇要与秦国修好,并将二公主许配给秦皇,所以这几日二公主来到了中山城,准备由此去邯郸朝见秦皇。所以我们为了维持城里的安定,而打扰了大侠,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大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周义微微一愣,道:“你说的二公主可是南宫诗画!”军官一听喏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