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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化险为夷
暴风雨过后,从来都是一片宁静。搏杀争斗之后,若没有兵刃和鲜血拆说杀戮的惨烈,也许永远不会有人觉得,杀人是错的。
只有这样的宁静,才会让你觉得,自己应该思考一下自己所做的。平日的三千红尘,万里云烟似已将人们的心里蒙蔽,光让人看清了一切,所以人们减少了对现象和表面的思考,改为追求所谓的“本质”,并为自己的发现而沾沾自喜,可是他们并不明白,那也只是他们主观造的东西,真正的本质,在于思考的发现。
因而,现在的静之黑暗,存留在邝宇心中的,是他内心本质的恐惧,这并非是他主现臆造的东西,而是自古至今人类对自然的原始惊惧。
“何方朋友,这里是无相神教在办事,阁下若要说话,可以出来一见,大家开诚布公,岂不更好?”司马清扬道。
“呵!”一声悠长的冷笑,直穿肺腑,可承受之而来的,又是长久的沉寂。无论是无相神教的众人,都一阵毛骨悚然,自始至终,那暗中之人都如幽灵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也许,这根本不是人。每一个人都四顾自己的周围,可除了应该有的,其它什么也没多。
“呼!”清晰的影迹在“穿天指”李皓身后滑过,悄无声息,李皓本人并无查觉,“追魂剑”邝飞大叫一声,手中的长剑振臂而出,可忽然,他止住了身形。只因那影迹手中持有一把剑-追魂剑。
邝飞只觉从头到脚一股冰水浇了个透。剑明明上一刻还握在手上,怎么莫明其妙的就到了那影迹手中?
李皓被邝飞这么一喝,方转过头来,只觉面前黑影忽地一闪,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很好!”司马清扬陡然间电扑而出,连续三个起落,均是沾地即起,暗影流光的身形在半空中顿滞,电光火石间攻出三刀一腿。
“铿铿铿”,三声金铁对击之音绽放出三朵剑花,刀刃微顿,前两刀被剑尖和护手抵住,最后一剑却自下而上,自内向外,大反剑法之常道,锵的一声,司马清扬只觉寸动反挫手腕,马刃混乱的内卷曲,可那剑花陡旋出两记闪光,竟在一剑之中含有两刺,第一刺更是侧落向司马清扬的腕脉。
司马清扬脸色由晴转阴,由阴转厉,持刀手臂猛地回收,左爪浑然间抓出一道血色的爪印,先是直笼来之颅顶,又是手腕一坏一振,侧乔向来人胸口“璇玑”大穴。
来人微哼一声,生生接住一爪,身体借横抓的一爪之力猝然身体旋转而出,衣袂暴响,骨节窜动之声,可来人信仅是倒退一步,连衣衫都未曾毁坏半分。
黑衫微抖,银色的面具幻出忽明忽暗的辉影。一众人看清这道身影,不由得脸色均是一变,因为从没有人能逃过司马清扬一爪,更没有接一爪而毫发无损的。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江怀虚鱼目乱转,抢出一步,冷道:“把追魂剑放下,我等留你一个全尸”
“回去给无相神捎个口信,他死无葬身之地的日子不远了。潜剑生有一天会把他的铬头割下来。”
“你是潜剑生?”邝飞惊俱道。他的长剑被夺,战力大减,目前只属他最容易被杀死。
潜剑生冷冷一笑道:“看来我很有名啊!”
“有名的人死的都很快!”“九江丑枪客”江怀虚怪叫一声手中的链子枪倒飞而起,霍地一声,抛击出一个大弧,枪尖如锥般罩下。
“好,既然你们要剑,我便还你们!”潜剑生陡然向后跃起,拖带的追魂剑垂直下落,背后长剑出鞘,陡然剑光耀目,一声嘹亮的响协,待所有人回过神来,一股血柱总目天而起,“追魂剑”邝飞心口和头部被分为两半的追魂剑刺穿。
“你……”司马清扬对潜剑生的功力早有耳闻,虽也是高手一级,但绝没有如此惊世骇俗之实力,刹那间夺剑、断剑,杀人,几乎毫无间隙,一气呵成,这非旦要有超人的功力,更要对形式有极准的把握。
潜剑生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扶起了夜坤寒,在“肾俞”穴上轻轻一压,血流止住。潜剑生给夜坤寒服下一颗药丸,又以同样的手法救治望月子,清虚子两人,片刻,三人便打坐运气,开始自行疗伤。
“摘星子长老,在下来迟了。”潜剑生拜。“少侠能出手救崆峒于危难之中,这已是最好不过的了。”摘星子激动的有些颤抖,揖首道。
“请长老带门人和夜兄先行后退,由我来对付这群宵小。”潜剑生道。
“贫道也应出手……”“不必,长老救治门人即可。这几个人,尚不放在我的眼里。”
“猛小子,老夫先教训你。”司马清扬怪刃抖出,上方的锯齿斜劈出两道刀光,猎猎风声匝起风霜,滚地的飞沙受劲风的影响纵地而出,刀未至,风已至。
三声长鸣,金吾残剑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两朵剑花在刀身绽放,锯齿一挫地,刀身劈出重逾百个的力量在两拔这中反弹而回,余下一剑借隙而入,直取司马清扬心,窝而去。
一指一他,左右夹攻。暴喝声中,潜剑生的身形一跃而起,可剑势却如梅开三度,轻笑一声,一连三剑如腾蛟起凤,第一剑先削司马清扬的食指、中指;第三剑再斩“穿天指”李皓的腕脉;第三剑似一朵雪花,专削江若虚五指中中指,无名指的根部。
“啊!”三人惊地大喝一声,纵然他们是高手中的强手,可潜剑生这三剑削砍均是攻和三人的手指,手指既废,便使三人用不了最称手之兵器,无异于废除武功。
所以三人同时收手,改攻为守,却听一声鬼啸响起,顿时背背发凉,冷汗直冒。潜剑生收招顿剑,在手掌之间贯注真气,凭空将金吾长剑在半空中扫动,鬼啸连响,司马清扬
内力稍高,也是脸色涨的通红,李皓和江怀虚只觉闷锺击中铜钟,体内气血翻腾,连丫痒痒也觉不稳。
这鬼啸之音,其实是金吾剑中先天金火剑气被内力激荡引发的剑吟,当年被九龙锁毁了剑身,可先天剑气无损,因而引起的芳鸣也是不完整的剑吟,加入雨辰打通任督二脉,内力达先天之境,精纯的真气催动之下,任何内力低于他的人都不可能抵挡。
长剑继续挥动,整个崆峒山鬼器狼嚎,飞沙走石,潜剑生镇定自若,长剑随心而动,真个有遮天蔽日,使明月无光之能事。
“扑!”李皓一大口鲜血喷在衣衫之上,眼珠暴突,七窍中溢出鲜血,业已心脉震断而亡;江怀虚一张丑脸扭曲,身体早已趴在地上,十指深扣入泥土,因为用力过度,已经渗出鲜血,甚至露出了里面的骨骼。
“呀!”司马清扬双目赤红,手中的锯齿大刀不计后果的挥出,力劈华山的劲道,当失封向潜剑生,意图阻止他继续挥剑引动剑吟。
沉气开声,潜剑生疾速后撤一丈,长剑舞动不缀,司马清扬在丧乱之中刀势不止,狠狠的深入地面之中。
潜剑生长剑铿锵,耀目的长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剑气的光影叠出重重剑墙,刃面轻抖,漫天星斗的剑尖戳向司马清扬的手指,轻轻一挑,中指翻飞而出,司马清扬目眦欲裂,十指连心,这种痛觉是难以忍受的。
“哧!”司马清扬的眼睁的滚圆,缺失一指的手掌点在潜剑生的心口。金吾残剑顺怪刃的锁口而入,将那长刃劈为两半。
“滴嗒!”汩汩血流随避开马清扬胸口的斜痕喷射而出,金吾长剑上的血水落下。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无相神教高手,已变为了三具残尸。
死一样的窒息,摘星子和一众门下弟子呆若木鸡,他们绝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瞬间,潜剑生的形像在崆峒众弟子的心中便如神一般,高山仰止,亦不及十分之一。
“长老……”一位弟子颤声道。“去,来几个人将尸体埋了。潜剑生大侠,里面请。”摘星子道。
“不必了,摘星子长老,我这次来,是替少林绝尘方丈传信,大概十日之后,少林举行掌门人大会,届时请贵派推选代表,共商大事。”潜剑生道。
“少侠有所不知,本派掌门人失了心神,被夜坤寒少侠击毙。更兼有毒心童子控制我师兄弟四人心神,后来一位极像白猿尊者的怪客上山,将毒心童子杀死,我等才脱出控制。”摘星子道。
潜剑生点了点头,他此来正是要找猿飞佐助和宫本武藏二人,但二人显然不在山上,遂问道:“长老,那怪客应该和一个年轻剑客一起走的吧?”
摘星子略一思索,道:“没错,那年轻剑客先来一步,那时我等尚未脱离控制。那怪客一现身,他便寻机下山了。说来也怪,那神秘人明明向毒心童子所在之处发了无数三角形的暗器,可他自己却忽然倒在地上,等我们一看,那衣甲中竟是皮开肉绽的毒心童子。这件事我至今也无法解释。”
潜剑生微微颔首,从摘星子的描述中,他已大致知道,猿飞佐助用了忍术中奇特的“移形换影”,这种功夫神妙异常,使人刹那间与另一物体交换,估计也是身法一类。然而,这当中有很多问题是解释不清的,况且猿飞佐助既有此行为,想必也是隐藏行踪,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雨辰自也不好坏了对方的规矩,当即含混的道:“那是那位前辈的神奇功夫,在下也是疑惑非常。摘星子长老,我找那几位朋友有要事,今日就不留在这里叨拢了。”
“少侠要走,老夫也无意强留。但少侠之恩,我等必要报答。”摘星子郑重地道。
潜剑生一笑,回道:“长老太客气了,报恩之事自不必言,在下担当不起。只是十日之后的大会,还请按时到达,其中的重要性,自不必在下言明。”
“这个自然,老夫明日便着手准备。届时必将按时到达。少侠还有其它事务?”
“对了,等到夜刊寒兄醒来时,你便告诉他,老友不日即将拜会。”潜剑生道。
“他若问老友何人,我又如此答复?”摘星子问的很详细。“长老可告他‘凤凰浴火,刀龙化蚕’他自然明白。”潜剑生不愿报露身份,遂换作谒语,借龙凤喻已身之死中求生,他也只认为,夜坤寒会想明白。
“既然如此,老夫定然传达无误。”摘星子道。“那么在下告辞。”潜剑生抱拳还礼,随后一个腾跃,往山道而去。随着山道离开。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的时候,很多人都沉寂在最后的梦乡之人在快要醒来的时候,对于梦境的记忆是最清晰的。其实,这仅仅是因为人即将醒来,代表意识世界的梦境和现实世界重合所致。
武藏很少做梦,可现在他做了一个梦。即使是在梦里,他也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并不在现实之中。
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武藏的对面。刺目的阳光炽烤着大地,空气仿佛在燃烧,无数的波纹在其中蕴藉。下意识的,武藏举起了手,想到遮住刺目的阳光—即使在梦里,他也不希望自己什么也看不清。
然而,事与愿违,眼前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阻止了视线。无尽的模糊好像来自心底,并非蒙蔽了双眼。
“拔剑吧!”武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他真的说了出口,并且,拔出了剑。
“年轻人,你让我等的太久了!”对面的男子露出了一丝不该有的邪笑。起码在武藏的意识里,这笑容是不应该出现的。
剑,已出鞘。武藏紧握住剑柄,修长的“天丛云剑”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几分暗紫色的光辉。传说中,这是一把呼风换雨之剑,剑出便若雷光,诛灭一切。
对
面模糊的身影,也动了一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那人仅仅是将剑鞘轻放在地上,双手握紧剑柄,隐约之中,剑芒透出妖异的红光。
“小次郎,你该明白,剑乃是吾等之性命,今日弃了剑鞘,你已败了。”武藏不由自主的将话脱口而出,好像这句话是事先安排好的,无论怎样都可以随口而发。甚至连一面该发生什么,武藏都了若指掌,因为他突然想起,这不是梦,而是回忆—关于岩流岛之战的回忆。
冷笑,出自小次郎的口中。武藏的心中一颤,因为回快之中,绝无关于小次郎笑的细节,甚至连一个表情都不该存在。
“嘶……”长剑穿空的声音依旧,武藏能清晰的看到空气被长剑划破的轨迹。淡淡的佛香漫起,燕返的奇长剑气中有一道破绽,现在依然存在,所以这一次的对击,自然了如回忆一样,没有悬念。
“哧!”破空之音飞射,武藏的长剑停在半空,小次郎的衣袂,已经被切工,天丛云剑抵在他的腹部。
“扑嗵!”武藏无力的倒下,无形的剑气留在胸口,未曾有一滴鲜血,只因血已滞,心脉已断,连喷出血液的可能都没有。
“不可能……燕返已死,绝不会有那样……你是……”无力和虚弱涌上武藏的心头,他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想说的,可是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绝望的痛楚,几乎剥夺了他所有的话语权。
但是,出乎意料的,不次郎笑了那是一种充满理解的笑。模糊的五官之上,天容的特征依旧明显。只不过这笑容在武藏看来,是胜利者对败者的朝笑。武藏是一个武士,而对于武士来说,失败的下场,也只有一个。
“不……我……”武藏还想说什么,可偏偏有一只巨手扼住他的咽喉。他想将那只手从颈上移开,然而无论什么样的努力,都只会让那只手抓的更紧。周围好像有一潭冰水,越来越多的水漫过武藏的皮肤,灌入了鼻孔,口唇。刺激的血腥味,好像打开了武藏的感观,可这味道又弄得他一阵恶,而就在这一刻,那无形的手忽然消失了。
世界,也已经变了样……
没有小次郎,没有心口的无形剑气。这里也非岩流岛只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刺鼻的血腥味依旧在,可武藏已经不再恶心,迅速的翻身而起,茫然的望着周边,他已不记得自己如何来到这里。
“你醒了!”声音仿佛来自亘古,惊地武藏四顾,可却一道人影了没有。突兀之间,他以为出现了幻听,摇了摇头,那声音果然没有再一次出现。
武藏开始回想,自已是如何到这里的,隐约之间,他想起一件事。夜闯崆峒,被震怒的崆峒弟子包围,忽然听见自己的师父猿飞佐助的声音,紧急之间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之后的一切他就不记得了。
“啪!”一声响动,转角出现一道身影。武藏一惊,习惯促使他拔剑,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的腰间空空如也,原本长剑的所在已化为虚无。
身影渐行渐近,待到一丈之外,武藏表情骤变,颤声道:“师父……”
“好小子,还认得出我……”猿飞佐助笑道。“感觉如何?”
“没什么不妥,只是我的剑……”武藏感到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师父是一位忍者,可他本人作为一个武士,将剑视若生命,丢了剑,难免有些尴尬,甚至是一种耻辱。
猿飞佐助似是看出了他的窘态,轻笑一声,举起了古朴的剑鞘道:“下一次小心些。”
武藏的胜热的发烧,双手伸出,接过了天丛云剑,系在腰间,恭敬地道:“师父可是去了崆峒派?”
“是的。我已助崆峒掌门消了一劫,他们的心神估计已经脱了控制,其它的一切都好解决了。”猿飞佐助道。
“师父,我与岩流派的立花疾风财郎及伊贺忍宗的百地丹波三太夫商议,助九州盟联络九大门派其中三派掌门,既然前段时日崆峒四位长老受控,现也已解除,那弟子当要再上山说明。”武藏道。
“这具不必了,为师已经解决。”猿飞佐助镇定道。
宫本武藏一怔,他知道他的师父轻易不会在中原武林人面前露出身份,然而他不知道猿飞佐助就是中原武林七绝之首白猿尊者的弟弟,当即疑道:“师父露了身份?”
猿飞佐助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我在来路上已见过岩郎,他已将你们三人约会之事靠告我,为师也已了解中原之势,这次不会袖手旁观。至于崆峒那边,有一个能人已经处理好了。”
宫本武藏听的云里雾里,可猿飞佐助每句偏藏了半句,问也不是,不问又不懂,关于那位“能人”武藏倒没有想太多,只是猿飞佐助说不会袖手旁边,倒是令武藏意想不到,当即道:“师父,您也要插手中原武林之事?”
“为师有自己的理由。”猿飞佐助顿了顿道:“猿飞佐助并非为师真名姓。甲贺忍宗这忍术,源自中州,老夫更是地道的中州武人,如今天下大乱,为师自要尽力。”
“这……徒儿没想到……师父的武功乃是悟自山中白猿身形及起居之道……”武藏道。
“这些都是真的,老夫与胞兄同习武技,一日入一深谷,奇缘之下得两本秘书,我们兄弟二人各习一部,并得护洞白猿居法,习得一身绝顶身法,后来老夫追踪到一位奇人,前往扶桑,习得当地武技,方创立甲贺一宗。”猿飞佐助道。
“啊!”武藏惊叫一声,道:“徒儿斗胆猜测,大师伯便是‘白猿尊者’……”
“没错。至于你三师叔三郎,是我去扶桑后认识的。这样说来,甲贺忍宗乃是七绝支脉。”猿飞佐助道。
“天下武学,源自中州,此言不虚……师父,您扫下来要去哪?”武藏问道。
“少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