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书生绝命(1 / 1)

潜逸阁正传 鬼笔书生 2661 字 8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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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书生绝命

四道掌,四重劲力,在风、雷、雨、火四圣使的手中已似浪卷千重。飞射的剑气,五俜之只求速战。剑法似刚实柔,先挫锐气,再图必胜。于是乎,出手之间,一柄银剑便似银蛟出洞,一式“叶箭林枪”,漫天皆是剑气,实则只有四道厉芒分贯驭风使的手腕,降雷使的手肘,雨雾使的眉心,天火使的心口。

四圣使自入中原以来,从未见过能将一柄剑使到如此高明之人。王俜之攻敌所必救,实则是让四圣使凌厉的招式大挫,不得已的收掌避开致命的攻击,包围圈一松,王俜之一柄剑复又攻至。

削金碎玉,招式便如其名,大开大合。银剑在手,王俜之的腕与臂一收一振,反顿出一道劈山裂石的劲风,此刻的他只求速决,专攻武功较高之天火使,先伤其最强,其它三人便好对付许多。

天火使又惊又怒,这一劈之力非同小可,他一人抵挡着实困难。然而这千钧一发之刻,焉有人救世主护于他?当即不敢迟疑,一双肉掌对叠,赤红的劲力斜震出三尺飞虹,半空中两道劲力织出嘶嘶的鸣响,天火使的身体如一叶浮萍,摇摆于气劲之中,一时三刻尚难立稳。

驭风使怪叫一声,身形如掠影,转眼间平推一掌于王俜之身后,却是凭借风一样的身法,无声无息之间偷袭伤人。

王俜之冷笑一,通过银剑的剑身,便已可看清身后的驭风使,但他并不理会,卖了个破绽,只等降雷使。雨雾使二人掌力深入,正在那将触未触之际,猝然一个碎仙步,身体向旁一侧,却是正将降雷、雨雾二使的掌力转嫁给驭风使。

两使者大惊,仓促间收掌,可他二人这奋力一掌,掌风业已可伤人。驭风使仅着身法飘忽,也觉心头一热,微量的鲜血自口角溢出。

“啪!”天火使方才被众人一扰,恰自王俜之剑风笼罩下挣出,赤红的掌风乍起还收,两只手掌变如两只赤红的烙铁,热力逼人,显然一手极阳的掌力已臻化境,其人作一个虎扑之势,双臂向内陡然一剪,尖击至王俜之的前后心。

可王俜之早已将他的行动都看在眼中。四人之中,最需注意的便是这天火使,因而这烙铁般的双掌甫至他三天,手中的银剑已绽出两朵光亮的剑花,一剑一刺,分袭天火使掌心的“劳宫”。

“哧!”天火使想要收掌已告不及,遂将错就错,加紧将掌力平推,在他看来,自己这一手苦炼的“火云掌”可化铁销石,自然可将王俜之银剑熔化。然而他显然太低估了制造潜逸阁的神剑之人,如若这只是一般的银制长剑,岂能五百年未有丝毫损环?而且王俜之也不可能使银剑真与他的手掌对拼。看不清轨迹的绕动,江湖皆传王俜之善于画马,他的一手剑法也自绘画中悟出不少,此刻前刺的剑陡然化为横削,血光横溅,天火使者左右手各两根手指分离而出。

“啊!……天火使者厉喝,喷血的双手兀自举起,手下三使者忙去扶持,这一个刹那王俜之的身体如电射出,可早已不见了欧阳文略的踪影,暗恼之下,却又促使自己冷静,分析欧阳文略方向。

“呀!是你!”欧阳文略的怒吼从正东方传来,王俜之毫无犹豫的疾飞而出,一丈之地也只是一具跨越,几息之间已可遥望到欧阳文略与一位独臂剑客。

“五年前的一笔帐,该算算了!今天我就送你上路!”残剑客阴冷的一哼,独臂拔出一柄古朴的剑,银制的面具闪出光亮。

“你也只不过是孤魂野鬼,今天我再送你回去!”欧阳文略一脸狞笑,双手在背后一抽,一对七寸长的叛官笔在手,起手双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光亮的圆弧。

王俜之看见那失去一臂的身影,隐隐吃惊,他知道那是残肢剑客公羊孚,然而这一个死去多时的人又如何复活?心念及此,他便隐于暗处观察,静待其变。

“那就让我这个孤魂野鬼送你一程!”残剑生一步前叠,话间未毕,浑然一个大转身,一剑上挑欧阳文略胸腹,另一剑却斜下刺其右膝。

欧阳文略得意的神色顿敛,大步后撤堪堪闪过两剑,手中一对笔斜腕一点,一式“鬼使神差”,银星飞泻,点向残剑客的“天突”,“水分”两处大穴。

残剑客不闪不避,就在欧阳文略手腕将至两处穴道时,双脚在地面上沉,好像扎根于地底,一双腿似是被狂风吹刮的树枝,奇异的向平地一折,手中古朴的长剑在空气中甩出哧哧的刺响,欧阳文略一笔之势点空,手中劲力似尽未尽,残剑客那杂乱的剑势陡然随手指的摇动,刃面像是钟表的指针,却又比之快愈百倍,疾斩其腕脉。

欧阳文略转攻为守,他也不得不守,这一剑要是不避孕药,他的一只手非要被长剑削下不可。然而他的一双手甫地回收,堆然间古怪的一剑已射向他的心口,嚓的

一声,欧了文略衣角已多了四处破洞,若非他一身精纯的内力支撑起了坚实的护体气罡,现在的他已多了四个窟窿。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大意,只等公羊孚这四剑使尽,新气未至之时,手中双笔一摆,一式“笔耕不辍”,笔尖如刀般划动,自残肢剑客的右袖一划,长袖飘飞,空空如也的右肩露出。

公羊孚第一次变了颜色,只是在那银色面具的遮掩之下并不为人察觉。刚才那一笔是有意划偏吗?起码公羊孚不这么认为,只是因为在前一个刹那,欧阳文略这一笔攻来,他并没有瓜的机会,要是攻他要害,自然要吃亏。

“兄弟之义,今日便告了断,从现在开始你我互不相欠,手底下见真章。”欧阳文略冷冷道。

“你放过我一次,我也一剑未杀死你,现在我便报五年前一笔之仇。”公羊孚长剑连切,不再多言,已突袭至欧阳文略的咽喉。

雷霆乍惊,两道手掌挟排山倒海之力狂倾向半空中的公羊孚。大叫一声,原来长切的剑势收紧,连续三个旋身,两人击中的只是残影。

“闻家双刀,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公羊孚一语未毕,手中的长剑猛然脱手飞出,指间掐了个剑诀,那柄长剑飞射向偷袭的两人,两人慌忙间拔刀抵挡,却只听两声轰响,闻家双刀尚未出鞘,便已成了无头尸体。

一剑回手,公羊孚敛气收功,望向欧阳文略所在,顿时紫影激射。欧阳文略已先走了。

也是公羊孚这一手飞剑伤敌的技艺高明异常,十步之外亦可伤敌,乃是“天山剑祖”的一式绝艺,怎奈损耗甚巨,故而欧阳文略担气飞奔,公羊孚却是鞭长莫及。

“欧阳舵主这么心急做什么?白某身为外堂总主,未及迎接,心中还有愧意。”白莫涛的身影突现,一柄白令旗招展,旗面气劲如铜墙铁壁,将欧阳文略裹夹其中,难以动弹。

“喝!”紫气在旗身鼓涨,紫影飞窜而出,白莫涛冷笑,旗面横扑,只是精钢的旗尖好似连珠暴雨,倏然之间已锁定欧阳文略的双腿,蒋英一柄断剑横切,也加入战团助阵。

欧阳文略眉头一皱,铁笔分别与旗尖,剑对拼一记,代着一弹之力,竟反身游移腾挪而出。“你走不了!”残剑生身形又至,手按长剑连劈两道剑气,横竖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力封向欧阳文略。

身形一击一退,欧阳文略已成困兽。白莫涛一旗刺出,被他堪堪闪过,却不防蒋英长剑一挑,一手双杀剑斜里一刺,刷地撕开欧阳文略长衫的下摆,欧阳文略双目通红亡命般的回手一点,身后陡然间又起剑风,不得不一低头,残剑生却已削下他的头发束带,发丝飘落,原来的书生形像荡然无存。

披散的头发,腥红的双目,欧阳文略的双手因为愤怒的颤抖。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四位高手,回以他的却是不屑与轻视。

“你还有什么遗言?”残剑生长剑一摆,其余三人也欺前一步。欧了文略的嘴角**了一下,道:“你们几个靠围攻胜我算得了什么?有种单打独斗。”

残剑生讪笑道:“对于你这种贼子,没有必要讲求什么道义,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言罢身形一动,就要持剑上前,白莫涛和蒋英也各自持兵器逼近。

白影一闪,三人面前多出了王俜之的背影,银剑招展,止住三人,笑道:“既然他要单打独斗,我便陪他单打独斗。”“可是……公羊孚不无担扰的道,他自然放心王俜之的武功,可欧阳文略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备一下。“没什么可是,对付这个霄小,还用不着我等齐上。”王俜之脸色泛起红光,略微有些激动。白英涛等人见状,也不再阻栏,自动给王俜之让出一条路。

低喝一声,欧阳文略先行出手,双臂紧收身体一矮,一腿先扫王俜之的下盘。王俜之自可能被这一击击倒,略微一个起伏,避过凌厉的一腿,两点寒芒映闪,竟反点向王俜之的“腹结”、“石尖”两处大穴。

剑花连抖,王俜之不顾半空中数倍真气的消耗,剑雨潇湘,似是梅雨扉扉,绵延中看似无力实则有力,铮铮的鸣响扣在欧阳文略的心上,笔法也不由得迟滞。王俜之看在眼里,手中灵剑连心,一挑一削只在刹那之间,一气呵成,嘶啦一声,欧阳文略的肩头已多出殷殷鲜血。

“果然有两手,只可惜还不够。”王俜之将一把银剑横在身前,剑头的红芒在阳光的映射下飞出万丈血芒,欧阳文略按住肩头,目中的恨意更深,他也知道今日决难离开,不由得一条毒计在心中形成。

“是我输了!”欧阳文略眼神软化了许多,轻轻放下手中的铁笔,道:“王俜之,我并没有败给你。”

“你是否败给我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是否正心,正心方才能成大事。”王俜之道“和这样的狗贼还有什么话可说,直接杀了。”公

羊孚一怒拔剑,轰然照欧阳文略头顶劈去,这一剑又快又狠,却是用上了全力,可欧阳文略仅仅是对公羊孚阴阴的一笑。

“锵!……”剑吟声起,古朴的长剑与银剑对拼一记,竟是分毫不落下风,王俜之看着公羊孚,摇了摇头,可公羊孚的眼神却是微变,想呼出口已来不及。

欧阳文略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机会,铁笔抓于手中,猛刺王俜之后背的“命门”重穴,七寸长的判官笔暴涨两截,倏倏两响,在公羊孚呼了声音之前,已靠点中……

“呯!”锥心一腿自天而降,欧阳文略一笔未点实,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他的身体向后一仰,忙不迭的倒退出一大步,一把长剑已自天边射下。

金芒贯日,未见其人,看见的只是一把金剑在空中盘曲闪烁,犹如金色的天火,斑驳而耀目。欧阳文略一对铁笔在空中乱挡,却又防一剑自防御的缝隙中点入,惊慌之下强提一口真气飞退,一抹嘴角,横穿唇鄂的伤痕带来火热的痛楚。

“参见大阁主!”白莫涛一改玩世不恭之色,施了一礼,而金剑王候只是注视着欧阳文略,面庞依旧,琥珀色的眼瞳是独有的特质。他的手中,瘵起了一支铁笔,欧阳文略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右手一空,只余左手一笔。

“呀!”恶胆陡生,欧阳文踢出一块石子,金剑王候侧身避开,下一刻,紫影倒伏,一支铁笔已点刺向王候的“气海”穴。

“哼!”王候身形向上跃起,欧阳文略身形骤顿,一把青色的飞刀插于眉心之上,金剑王候的手,已将铁笔深刺入欧阳文略的后颈。

痛苦的一哼,欧阳文略的瞳孔变得涣散,生机也随着神光的流逝而莫灭。聪明反被聪明误,紫衣书生欧阳文略终于亡于自己的诡计之下。

“大阁主,来犯之人已除……”张应天拔下了尸体上的飞刀,而王候则是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残剑生,蒋大侠,你二位皆是当世的英杰,万望各位尽力维护正道。当年不了了之的武林盟大会在半年之后便将举行,届时我等便与八大家族,无相神教算总帐。”

“这个自然,只是家师出世在即。到时候三十年前后公案也一并解决。”残剑生道。

“那么两位先随我回阁,我还有要事……阁下有何要事,现身一见。”金剑王候的目光扫向一处石壁,便见一位正衣老才飞身面出,向在场众人一拜道:“老夫丐帮东海分舵郑宁航,本帮新遭大劫,近日将选新帮主主持大局,各位英雄在此,烦请做个见证。”

“何日何地?”金剑王候问道。“本帮东海分舵所在之地,五日之后举行大会,阁主若能亲临现场,当属大幸。”郑宇航诚恳的道。

“潜逸阁血剑仙会去赴会,你请回吧!”金剑王候道。“那老夫告辞!”郑宇航运起轻功,几步便跃出数丈,不一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么各位意下如何?”金剑王候问道。“丐帮为天下弟一大帮,丐帮册立新帮主乃是大事,在下已准备前去。”蒋英道。“那我潜逸阁派血剑仙前去,已可足够,各位也要小心行事,本阁主先回,请蒋夫人与蒋大侠会合。残剑生老弟,你又如何?”金剑王候道。

“在下先与师弟会合,取道崆峒派,共商大事。”残剑生道。

“令师弟……噢,你们二人何不先去东海的丐帮大会,再往崆峒也是不迟。”蒋英建议道。

“如此也好,那就这样定了。”残剑生道。“那么两位稍候,本阁主先回阁叫蒋夫人与二位会合,明日便遣血剑仙去东海。”金剑王候言罢,微微领首,与白莫涛,张应天往太行绝壁而去……

三支劲箭,已被来人抓住两支,可余下这一支角度之刁钻,直奔咽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过。

可潜剑生并不打算躲,只是略低下头,一口真气自口中吐出,半空中金铁交击之音起,弩箭已无力的落下,而潜剑生的身体没有因为一口真气的消耗为了丝毫的滞碍,反倒是如一柄利剑,以破竹之势冲出。

但是,四根圆木落的更快。潜剑生根本来不及阻止,眼见立花疾风要丧命于铜钟之中,暗中的云梦宫主和老者都不由得一笑,仿佛他们已经看见立花疾风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

“嗡!”铜身不击自鸣,一道裂痕现出,闷响声似是寺声轰鸣,立花疾风的身形自铜钟的缝隙穿出,手中劈出了一条难以言喻的剑气。

秘制,燕返!传说中可伤敌于百丈之外,天空的飞鸟也可斩下。此刻的一剑,虽不至于如此夸张,可那九尺长的剑气,穿云破雾,一声长啸,已刺向云梦宫主之所在。

“额!”云梦宫主始料示及,几乎连惨呼都未发出,咽喉已为剑气洞穿。那位老才借此机会退后,手臂一扬,铁鹰张牙舞爪,直扑立花疾风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