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混局(1 / 1)

潜逸阁正传 鬼笔书生 2377 字 8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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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混局

昏暗的平房,摆满了铁架,唯一稀有的光源,便来源于那几点摇曳的烛光。那些铁架都是特制的,无论手铐、脚撩全部专扣人之关节腕脉,气血循环之要穴,一旦被缚,神仙也难脱。

年轻男人欧阳文略就坐在那烛光之前,白色的头发,白色的剑眉,加上那如鹫的眼神,一切的人仿佛都是猎物。

“欧阳舵主,丐帮的‘七彩丐’已被抓获,可在往这送的时候……”说话的乃是“神拳堂主”步封,旁边另一男子,乃是副堂主梁鸿,两人在空手之功夫上,已达很高的境界,然而面对这欧阳文略,依旧噤若寒蝉。

“往这送的时候怎么了?”欧阳文略眼角微瞥,虽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意思表露,可在两位堂主听来就如同磨刀之声,仿似要将两人的心剖出。

步封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地回道:“半路上丐帮长老‘混元劈空掌’张晟远带人与我们交战,本来以我们两人并堂中高手足以应付,更何况还有两位黑衣剑使,可当我们杀了张晟远时,出现了一个……”

“什么,快讲!”欧阳文略白眉向内一并,冷然扫视两人,猛地心念一动,烛火摇曳之中,神拳堂两位堂主已是胆战。梁鸿壮起胆子,回道:“有一个自称‘残肢剑客’的人出现,使一柄赤色长剑,武功……”

欧阳文略本是无心听两人讲话,一直盘算着惩戒之法,可听梁鸿说起“赤色长剑”一个激灵,打断道:“你说的是,赤色的,长剑。剑身长一尺七寸半,使动之时像日光闪动,可是这样?”

“一尺七寸半不假,不过这剑气稍有出入,此人用的是当年海蛟魔君的剑术,极难对付,本堂的黑衣剑使便命丧其手。”步封赶紧解释道。

“好一个残肢剑客,本舵主一定要会会……”“不用会了!老夫来了!”宏亮又苍老的声音响彻整个室内,回荡,激起强劲的风声。

“嗖!”风声大振,在这封闭的牢房之中,又怎么会有如此不寻常的风声?欧阳文略轻挑眉梢,他并没有转身,可步封和梁鸿却见身影闪动,早做好了对敌的准备。

地牢之中,阴暗又潮湿,然而地面却干燥,布满了灰尘。些微的光线射入,空洞的光线反射着阴霾,潮湿的空气中并无灰尘。

“嗡……”悠长的回响,涤荡着步封与梁鸿的大盛,如血日芒,以气穿长虹之势,飞点欧阳文略后颈的“哑门”穴。

步封与梁鸿同时一惊,昏暗之中,摇曳的烛光映衬出那看不清晰的身影,扑棱棱的怪响声起,他们终于动了。象形拳与追云腿一左一右,分袭那身影左右。

追云腿,招如其名,以快著称,而此时由梁鸿使出,地面的灰尘竟无一丝一毫被劲风拂起,可那破空之间,却使人明白此招的劲力之强;象形拳,力压千钧,由“神瓣堂主”步封使动,直似万象奔腾,拳风狂抖,三式疾封那身影肋侧,腰侧三处大穴。

咻地一声,那身影骤然在原地消失,空气中只留下狂放的的怪笑及一柄如升阳般赤红的长剑之残影,神拳堂两大高手一怔,招式却靠扑空。

“身后!”步封怪叫一声,双拳如旋风般一扫、一劈、下身不动,上身仅靠腰部一扭,“波!波!”两声巨响,一气呵成的飘忽拳式竟砸向残肢剑客的双耳。

副堂主梁鸿也是心下大骇,刚才还在身前的对手,怎么一眨眼就至了身后?然而步封的提醒令他不再迟疑回身上扫连环腿击,飘忽的身法虚踢一击,竟借势身形转于残肢剑客身后,一腿疾扫其后心。

“刷!刷!刷!”连续三声长剑甩动之音,步封与梁鸿就那样停在那里,拳风至双耳,腿式她贴近了残肢剑客之后心。时间停止了?如果残肢剑客不动,这个说法亮全成立,可那赤红的长剑分明抖了一朵剑花,指向了欧阳文略。

“砰!”两朵血色的梅花绽放,可经赤剑映照,又好似在剑上结出了两朵牡丹;转瞬即逝,挥之即去之意,却堪堪似昙花一现,平添了一份惨淡。人的生命,亦如这份惨淡。

“好?好!非常好!”欧阳文略的话语中,带有几分笑意,轻轻拍掌,好像在为残肢剑客鼓掌,为刚才的精彩比赛鼓掌。“很愤怒吗?残肢剑客。噢,不对!”欧阳文略缓缓转过身子,故意张开嘴,作

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道:“刚才,说错了,我还是喜欢叫你四弟。”

“公羊孚已死,现在活着的残肢剑客才是‘日轮剑’的主人。”残肢剑客语气冰冷,那陶制面具,掩盖了他的面容,可他的眼神,仿佛要吞噬一切。

“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欧阳文略依旧在笑,好像他掌握了所有,天下大势,却在他的预料之中。“我太了解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教过你,掩饰身份,不能带面具。”

“你杀了我的家人,只为了那本‘阴阳’奇书!”残肢剑客——公羊孚恢复了本音,他已没有必要隐瞒。要报仇,自然要用真实身份。

“哈!哈!”欧阳文略狰狞的大笑,如同一个赌徒看见了自己想要的点数,大胜了一次。

公羊孚的剑握的更紧了些,凛然道:“你笑什么?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我笑你太愚蠢,随口一激,你便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终究还是那个幼稚的小子,公羊孚,今天你走不了!”欧阳文略的脸色紫气浮现,两柄判官笔从手中缓伸而出,笔尖寒芒若隐若现,眼角微瞥,侧身望向公羊孚。

“天罗地网已经布下,潜逸阁中人一定完蛋,包括判徒!”欧阳文略似是有所指,在他看来,公羊孚不就是“叛徒”吗?然而公羊孚的眼神,竟隐隐有担扰闪过,恨恨地道:“连三姐你也不放过,兄妹情份难道就……”

“兄妹情份?”欧阳文略冷笑,怨毒的目光,那微颤的紫气,都无愧于他“千变鬼书生”的名号。“她若是顾及兄妹情份,就不会拒绝我,投入王俜之的怀抱,现在,还生下个小杂种。”

“原来你一直对三姐图谋不轨!”公羊孚没有右臂,如果有,现在一定是青筋暴起,他不容许别人对他的姐姐有邪心,无论谁都不可以。

“我得不到!谁也别想”欧阳文略双目赤红,原地留上一道残影,两支笔出手便点向公羊孚腰间的“章门”,“志堂”两大气穴,同时身形微挫,一招扫堂腿疾改公羊孚的下盘。

公羊孚为欧阳文略疯狂的举动和言语所惊。兄弟之情已尽,师徒之义亦绝,此刻的残肢剑客毫不迟疑,历力窜起的杀那,剑尖微点,在欧阳文略双臂中一抖,剑身竟由硬化软,呛地一声,剑尖飞点欧阳文略“膻中”死穴,用的竟是一招极具杀伤的“商阳蔽月”。

“你的剑……”欧阳文略面色的紫气又是一阵混乱的涌动,惊于公羊孕长剑之变化,笔尖的指间轻灵的舞动。笔尾一荡,一声脆响,与剑尖互相碰撞,笔尖乱闪,这招“龙飞凤舞”,最后一南非竟反点公羊孚“天突”。

公羊孚并未回笑,一个冷眼扫出,手腕边卷,剑刃也随之卷动,剑若蛟龙,“烈火燎原”并上“腾蛟起凤”。剑身如蛟,盘曲环绕,禁锢欧阳文略之手臂,剑尖在带动之下,深刺入欧阳文略“肩井”穴,眼见一臂已废了。

“不过……”公羊孚心头一热,左边杀气腾起,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催起他额头的汗珠,陶瓷面具的下方,一滴波士汗珠,落下。

剑呤一声,汗珠在剑身上弹击,攻势从左边来,可公羊孚的剑,竟直往右后方刺出。

“兹!判管笔猛然爆涨六寸,真地从公羊孚右边点来,可是,比公羊孚预料的要快地多,因为此刻,那支判官笔就在公羊孚的心口,而长剑,也在欧阳文略的左胸。

“你输了?”公羊孚目中神光黯淡,用尽最后的力气手臂一抽,长剑悠然一声,哧地从欧阳文略的伤口弹出,那支判官笔也自公羊孚心口没出。公羊孚一声未吭,可眼神还是刹那的一厉。

欧阳文略刹那的呆滞,而公头号孚也觉仿若隔世,拼尽内力逆行气血,不等欧阳文略倒下,飞身纵出,他要阻止欧阳文略的杀手,哪怕提醒一下也好。

地牢,还是那样的安静,昏暗的烛光略微缩小,烧成黑色的灯芯显现,欧阳文略呆滞的脸上,闪过一丝神光,可就在这个时候,烛光扑地灭了。

他死了吗?如果死了,又为何有那一线神光?如果没死,他又如何做到心脉断裂而不亡?

其实,不论他死没死,都不重要。因为无相神教的杀手已经铺开了一道天罗地网,不仅仅是针对潜逸阁,甚至各派江湖人,都在这阴谋之中。

归缓府,曾经是

一片草原王国,居住的民众,乃是民风剽悍的“北戎”。

在过去的岁月里,中原大地之外,并非华百夏话的统治所能触及,东咦、西狄、南蛮、北戎四方各有统领,当西锹与南蛮臣服,东夷也战败归降后,北戎十部依旧顽抗,直到最后一部“鬼方”被灭,一直等了五十年。

现如今,这里虽然开化了许多,但其本身的民风依旧剽悍,奉天府和归缓府的府兵一直是帝国的王牌。

利飞扬和萧晨自然也了解这一点,所以这样的地方,他们收起了武人特有的外露之气,两人的长枪与棺村纵是显眼,也只是让人觉得奇怪,因此也未惹出什么事端。

“飞扬,三阁主什么信号也没留下?”萧晨与利飞扬处于一片石台之上,下方是一片即将沙化的草地,周围凤有牧民,两人也可放心说话。

利飞扬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身体稍微前靠,看着远方一辆缓缓驶来的车驾,悠悠道:“三阁主最近,好像和秦渊的女儿走的很近。我们这次分开走,倒不是要找他。”

“那是什么?散步?”萧晨也随利飞扬的线看去,口中轻笑,一脚将一块碎石踢开,好像对一切都不以为意。

沉默,两人一都沉默不语,只待那车驾走近,却是一对兄弟,运送些货物,货物用一块毡布盖住,而两兄弟似是未注意到利飞扬与萧晨,赶着那头驴,笨拙地拉着车前行。

“我对这货物很有兴趣。”利飞扬的银月飞羽枪一抖,周围忽地闪起漫天红光,轰然一怕,天边炸雷般的闷响,草原的闷雷,格外的响。

萧晨神秘面诡异的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棺板,使得精钢发出几声不甚明朗的脆响,口中回道:“潜逸阁可没有劫财的历史,今天要破例?”

“好!”利飞扬话出口,人也动起,枪随身动,倏忽之间破空之音起,银月飞羽枪,真如飞鸟般一个滑翔,落于驴车之前,两兄弟异常镇静,看了一眼利飞扬,转了个方向,车往旁侧一拐,换一条道路走。

“砰!“钢铁棺木的落地之音,正阴在那驴车之前,这次,驴车停下,两兄弟缓缓下车,似是想将棺木移开。他们慢慢走近棺木,忽地天上一道火链显现,又是一声爆响,可两兄弟仿若未闻,真地就要去抬那棺材。

棺材又是陡然闷响,钢棺板浑然直扑而出,如万重波涛向两兄弟拍去,一击之中,蕴含的却是千斤力道,休说这对赢弱的兄弟,换作一位高手也来不及抵挡。

两兄弟不言不语,不躲不闪,好像一切与他们无关,钢板排山倒海,暴风般旋击向两人,中之,则两兄弟必残血肉模糊之尸体。

诡异的笑容在两兄弟的脸上浮现,两道身影联动,双腿齐齐如棍一扫,好像钢柱荡了,钢棺板在半空一滞,又是一声刺耳的划动之音,钢板猛向上飞起,泰山压顶般压向两兄弟。萧晨的身形出现在钢板之后,双拳毫无花巧的直冲,忽又在半空中化力爪势,抓向两兄弟的肩膀。

两兄弟空洞的双目周围的皮肤俱稍稍**了一下,倏倏两声扑杀之音起,两人中的一人狂抖两掌,先拍萧晨腕侧,另一掌又力道绵绵向上一拔,柔力将铁板向旁一绕,却在化了头上之厄的同时又出力反攻,哪里还有则才的萎顿退让之色?

枪芒现,地面上的沙地留下几点微痕,残影重重,闪电般的身形留下几道黑线,刘飞扬手臂劲力一缩,无声无息力点两兄弟背后“悬枢”大穴。

两兄弟似是背后生眼,在枪尖即将点中之间,忽然间攻势变幻,空气因摩擦发出鼓鼓怪声,原来攻萧晨之人象征性地与其对抗一记,借力身形低挫,一双手掌化为金色,狂打向刘飞扬腹部。而那原本一动不动之人,也在猝然之下身形微伏,如钢柱般的双腿疾扫萧晨下盘。

“金缕玉体!你们是邛睐双残!”利飞扬看见这金色的手掌,面色些许一变,口中惊叹之际,又不由得抽身退去,身体巧妙的一游,却是发挥他的轻功才能。以他的身手,在潜逸阁中也只有四阁主轻功比他略高,男子那满含真劲的一掌击空,也只好作罢。

天边又是一声闷轰,微冷,天空中只余山头那可有可无的斜照,草原中的雨,也即将来临。

“刷!”萧晨与对手分开,各自脸上惊异之色,可转瞬,便回复平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