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的死法为什么和疯狼如此相似，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很久，等着疯狼倒下，等着叶无天放松戒备，一切都如他所料，他也经清楚的看到叶无天的手上根本没有让他胆寒的银针，可是转身的刹那却奇迹般的出现了，而且奇迹般的在自己勾动第二枪之前穿过了自己的眉心。他算准了所有的一切，却输在了那个淡淡的一转身。

“噢！”钟药环一口鲜血喷到了叶无天的脸上，让陷入呆滞的叶无天清醒了过来。

“小——环——，轰隆隆。”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悲号从叶无天口中爆发，就连轰隆隆的雷声在他的悲叫中也颤抖起来，声音在整个仓库中不停的回旋着。

“无~噢~天！”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悲号中的叶无天突然静了下来，心碎的眼神让神都为之心颤。

叶无天左掌贴到钟药环的胸口，右手拿出了几枚紫生丹，喂到了钟药环嘴里，脸色凄然道：“我一定会救好你的，一定会的。”狂猛的七彩真气不停输入钟药环体内，不停的在钟药环心脏上的血洞游移着，可不管他输入多少真气，喂下多少紫生丹，心脏上的洞却没有丝毫愈合之色。灵魂乃人之本源，心脏则是身体的根本，就算紫生丹药效再神奇，七彩真气再奇妙也不可能修复心脏上如此大的洞口，如果是平常的人早就直接死亡了，钟药环现在还能说话，完全是紫生丹和七彩真气的效用，可见紫生丹也算得上是稀世的灵丹妙药了。

“不，不要再白费力气。”钟药环仿佛用尽最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望着叶无天因为惊慌和恐惧留下的汗水，迷茫道：“这~这~就~就是~命~命吗？”

“小环，你别说话，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是神医，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叶无天不停重复着这两句话，整个人已有些陷入疯狂的状态。

“不~不要~白费~力气了。”钟药环凄然笑道：“你是~是~神医，你~应该~该比我更~更清楚。”她有些艰难的抬起手，阻止了叶无天把药再喂到她嘴里。

“不会的，小环，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听我的，我一定会再创奇迹的。”叶无天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他在骗自己，骗自己的心，他害怕这一放手所有关于钟药环的一切就会随风飘散。他怕，怕接下来的离别。

“天，我好冷，好冷，我怕，抱我。”钟药环身子轻微的发起抖来，声音楚楚可怜，却伤人肺腑。

叶无天一把抱住钟药环逐渐变冷的娇小身体，两滴泪水夺眶而出，在那满面的鲜血中流出了两道凄怆的泪河，爱怜地抚了抚钟药环的秀发，呢喃道：“不怕，小环乖，我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

钟药环感觉到一阵温暖，舒服地闭上美眸，突然感觉到眼皮上一热，两滴泪水从叶无天的脸上滑落到她的眼皮上，她费力的眼开双眼，抬起手抹掉叶无天脸上的泪痕，凄然一笑：“

天，你哭了，是~是为我哭~哭的吗？别哭~别哭，我可以~以去找我~父母了，你应该为我高兴。”

叶无天默默地看着那那即将凋零如黑色郁金香绝美的脸庞，一种凄凉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动。

“天，我~我好累，我~想~睡一会。”钟药环突然道。

叶无天如被针扎般，全身猛的一阵颤抖，怒吼道：“你不能睡，你不能睡，小环，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可以去见你爸爸妈妈了，可我呢？没有你我要怎么办。”说着说着两行热泪又落了下来。

“可是，我好~好累。”钟药环呢喃道。声音弱不可闻，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断绝。

“不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睡！”叶无天哭吼着，七彩真气不要命的往钟药环体内狂输，仿佛想要用全身的功力换回那消逝的生命力。

钟药环仿佛听到叶无天的哭叫似的，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的经润之色也增添了不少。叶无天见此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反而更加泪流不止，因为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这也意味着钟药环将要离去。

钟药环轻柔的抹掉叶无天的泪，那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很多，悠悠笑道：“天，不要伤心，这都是我的命，这是天意！”

“不，你命由我不由天，去他妈的天意。”叶无天嘶吼道。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钟药环的脸色开始暗淡下去，美眸中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嗯！”叶无天哽咽道。

“答应我要好好活~活着。”钟药环泪眼迷蒙，看着叶无天充满了温情，此刻他就像一个温柔的妻子。

“嗯！”叶无天有些敷衍道，没有钟药环他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你发誓，以~以我的~的灵魂发誓。”钟药环不相信叶无天的话，她了解叶无天就像叶无天了解她一样。

叶无天身体一震，他恍惚记得在一个午后自己也信誓旦旦的为了敷衍一个女孩发下了一个他不该发下的誓言，“如果我把今天的事说给除了我和你之外的人听，我就永远也得不到小环。”

“永远也得不到小环，永远也得不到小环。难道誓言就在今天应验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以前发的这么多誓言都不应验，为什么无心发的一个就就应验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发那样的誓言，都是我害了小环。”叶无天心里不停的咒骂着老天和自己。

“如果有~有违~违誓言，钟药环~环~的灵魂~永世~世不得~超~超生。”钟药环虚弱地道。

叶无天灵魂一阵刺痛，恐惧地道：“不，我不要发誓，我不要发这样的誓言，小环，你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我不要。”

“答应~应我！”钟药环悲伤地看着他，气息已气弱游虚，就像风中的残烛，只要轻轻叹一口气就会随时熄掉。

叶无天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

“

答~答应~应我！”钟药环执着地抓着叶无天的手，双眼中射出渴望的光芒，仿佛叶无天不答应，她就死不瞑目。

叶无天望着那双即将合上的双眼，心碎得已麻木，他凄怆地点了点头：“我发誓，我会好好活着，如有违誓言，钟药环灵~灵魂将永世~世不得超生。啊！呜！”发完誓他忍不住大声哭叫起来。

钟药环安心的闭上双眼，口中呢喃道：“钟药环，终要还！呵呵，这是我~我欠~欠你的，天，你要活得~得好好的，知道~知道吗？”

“嗯，是我欠你的。”叶无天看着钟药环那绝美的脸，眉宇间一片安详，最后一丝气息正在消散，叶无天心碎欲绝，可除了不要命的输入真气他什么也不能做，那怕是能把她的生命多延迟一刻，他也会舍生忘死。

“小环，你说什么？”叶无天看到钟药环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不由哭着问道，并把耳朵凑了上去。

“天，你爱~爱我~我吗？”钟药环的声音此时就像在轻叹着气，可话中却有着至死不渝的力量。

“爱~爱。”叶无天哭着回道，泪水已流满脸狭，混合着脸上的鲜血，转变成了血泪，在孤灯下凄美、悲凉，绝望而心碎。

“爱~爱有~有~多少。”钟药环继续问着，仿佛在做着这一生最重要的问答题，嘴角边吃力的漾出半丝微笑。

“很多，很多！”叶无天配合着，声音在这漆黑的雨夜显得凄凉、迷茫。

“到~底有~多多少？”一丝微笑浮上了眉稍，美得让人窒息，美得让人心碎。风更狂了，雨更大了，闪电失却了光亮，雷声停止了轰鸣，仿佛都在为这完美、惊世的容颜送上一曲离别的挽歌。

“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叶无天哽咽着，忽然怒吼道：“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你听到了吗？老天爷，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我就像~像天上的~流流流~星。”钟药环使劲吸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吸进去，但她仍执着的有生命的最后一簇火焰呢喃着：“像像~流星~只~留下~下梦~梦幻幻~空花的虚——影——”

“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如流星般消逝，你会如恒星般挂在我人生的璀璨夜空。”叶无天默默地流着泪，看着钟药环那慢慢失去生命的躯体。

“为什么会这样？”叶无天嘶哑的声音喃喃问道，“如果你一定要离去，为什么不走得晚一点，让我在你走后，爱你依然不迟。你要去的那个地方，让我先去，让我成为你背后璀璨的星辰。”在这一刻，他的精神仿佛已经完全崩溃了，眼前一黑，就那么怀抱着钟药环向后倒去。

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哗啦。”钟药环和叶无天所处的废旧仓库的顶端突然被吹开一个十米方圆的大洞，一道粗如水桶的闪电紧接着劈了下来，把整个废旧仓库全部照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