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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熟悉,她的童年,两年都是在这里望着天空,孤独的坐在角落里度过的。冥冥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她一直坚信着,她的母亲会良心发现,将她带回那间阴暗的小屋。她就那样慢慢的等着,坚信着,一年,两年……她明白了自己被遗弃的事实。
那个男人,充满慈爱的看着他,他说:“小朋友,你愿意跟叔叔回家吗?做叔叔的女儿?”
院长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她看着他却不说话。院长说:“傻丫头,快谢谢叔叔啊,以后你跟了叔叔,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了……”
她望着那个男人温和的笑容,她想,原来男人可以有这样的表情。她点点头,男人很高兴,他蹲下来说:“爸爸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叫小纯好吗?爸爸的名字叫藤木竑……来,跟爸爸说,我叫小纯……”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他拉着她的手坐上轿车,宽厚的手掌包住她嫩白的小手,比母亲的手指温暖得多。他给她买新衣服,玩具,带她吃东西。她从来没有叫过他爸爸,他却毫不介意。
竑给这家孤儿院投资了很多钱扩建,她转过头,看见许多双带着羡慕、嫉妒、憎恨、乞怜的眼睛。
…………
“纯……你怎么了?”璘看到她从下巴落下的泪珠,惊奇的说。
她从回忆中惊醒,打了一个哆嗦。她想看清楚璘,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模糊的厉害。她手中的购物袋哗的一声掉在地上,东西撒了满地。
她抓住孤儿院的围栏,头靠在上面,指甲狠狠地扎进肉里,哭得声嘶力竭。她突然很像叫竑一声爸爸,很想很想。
璘完全被她吓住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着急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看到那些小孩想起我们的小时候,我没事的……”
璘无奈的笑着说:“好啦,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生活得很好吗?以后我们会很幸福的,小纯,没事的!”她不明白为什么纯还是哭得这么痛苦,一直停不下来,她看着里面一个女教师,带着许多孩子玩游戏的情景,满眼的羡慕。
璘幽幽的说:“纯……是不是想爸爸了。”
她惊愕。如遭雷击。
“你以前说过的,你爸爸对你很好……呵呵,小纯虽然冷冷的,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嘛!”璘笑着说。“你童年很幸福吧……嗯……我们都幸福过……所以那些回忆,就当做我们一辈子的宝藏吧,每次难过了,就拿出来看看,所以小纯,你不要难过了,我们也是有财富的!”璘抚摸着她的头,像一个长者的宠爱一样,轻轻的安慰她。
纯看着璘,夕阳剩下的最后一点余晖落在她身上,装扮得她十分美丽。
她们手拉手,走过翠绿的草地,红砖的楼房和夕阳的余晖,天边的火烧云,两个秀丽的少女,一切,都像梦境般的美好……
巴黎花园中,佐佑正躺在柔软的**,安静的听音乐。他的回来让佐氏家族轰动起来,全家上上下下都在准备盛大的晚餐来为他接风洗尘。
在向各位长辈问好、谈过自己在美国的生活后,他疲惫的回到他久违的房间,闻到里面如同十年前不变的气息,感觉一阵阵的温馨。
不知为何,他回家了本该是心情愉悦的,却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胸口象堵着一个一块大石头,呼吸困难。耳机里激荡破碎的声音,让他感觉访佛阳光的灼痛了一样。
他的眼前不断的浮现出那片倒塌的废墟,阳光很刺眼,照得那些瓦片和碎玻璃闪闪发光。他碰到他的姨夫藤木铭,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却看到他急急忙忙的开车走了。
他想他可能是累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浑身象快要散了架。他翻了个身,想小睡一下。
有人进来,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一个卷发,很漂亮的女孩探出脑袋,有些怯怯的看着他。他知道这是他的表妹,惑已的姐姐。
她甜甜的冲他笑着,带着些许的谄媚,说:“佐佑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佐佑微微的笑着说:“记得,小纯是吗?”
“嗯!!”
这个时候惑已跑进来,有些不高兴的说:“姐,你不要打扰哥休息啦,他很累了!”
女孩看到惑已,高兴的凑到他身边噘着嘴说:“人家哪有嘛,只是过来跟哥问个好!”
“没关系的,惑已,大家一起玩吧,你心情还好吧!”佐佑说。
“嗯,也就那样吧,小瞳没回来?”惑已上下扔着一个抱枕,边玩边说。
“那丫头回国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呆在房间里也不出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佐佑有些担心的说。
“是吗,不会恋爱了吧!”惑已神秘的挑着眉毛。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佐佑调侃他。
“什么!!惑已,你恋爱了吗?”女孩紧张的问。
“还没有啦!”
“你说啊,你看上谁了?不会是原达公司那丫头吧!”女孩甚至有些着急。
“拜托,姐,你不要乱猜好不好!怎么可能!”惑已还是一下下心不在焉的扔着抱枕,女孩气鼓鼓的跑出房间,不理惑已了。
“喂,惑已,这位大小姐可不像你小时候说的那样啊!我怎么觉得,她对你有点……”
“哥,你怎么也乱说话,她是我姐姐好不好!谁知道她长大后怎么回事,和小时候性格完全不一样,那时她鸟都不鸟我,去了美国一年,回来后天天缠我,现在更为严重!哎……女人啊,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惑已无奈的往**一躺,思绪飘到了十年前。
那时他最亲的人,是竑.就算竑再忙,周末也会带着他和纯一起出去玩。纯一幅对什么都没兴趣的样子,甚至不跟他说话。他拽着竑的衣角,带着哭腔说:“大伯,为什么纯姐姐都不跟我玩,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竑捏着他的脸蛋说:“怎么会呢?我们惑已这么乖,姐姐喜欢你的,只是她不爱说话,惑已是男子汉,要好好保护姐姐知道吗?”
他使劲点头,感觉肩上背了很大的使命。
他把攒了很久的小弹珠分给纯,他希望她能笑笑开心些。她冷冷得看着他,看得他不知所措。
他说:“姐姐,你能跟我玩吗?我……我妈妈不让我跟普通的小孩玩,我没有朋友……”
纯望着他,那一刻感觉到一种很深很深的孤单,像是从前站在铁窗向外面望的自己。
她挑了一颗最亮得透明弹珠,说了一句:“谢谢你……”语气依然淡淡的。
可是惑已很高兴,和她坐在地上一起画画,他画了很多飞机和航空母舰,她画着大朵大朵的雏菊,一言不发。
可是有一天,竑不见了,后来连纯也不见了,妈妈告诉他,竑伯伯带着纯去了美国。他又哭又闹,怪大伯临走也没跟他说一声,甚至没有带他一起去,以后连一个电话也没打给他。他哭闹了几日,然后安静下来,他相信是竑不喜欢他了,所以带着姐姐走了,不要他了。
那段时间他心情尤为低落,和谁也不亲,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她妈妈心疼儿子,却也没有办法。
然而一年后,妈妈突然带纯回来了。可是纯完全变了样,他都认不出来了。她还是很漂亮,性格却完全变了,她用一种陌生而新奇的眼光看着他,于是天天粘着他和他玩。起初他还很高兴,以为美国开放的环境使纯变开朗了很多,可是没想到他走到哪纯跟到哪,甚至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吻他,他对她,越来越有些反感,甚至后来看到她竟然有种想逃感觉,她已经完全不是先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