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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我们要去哪里?”那时的她,只有6岁。
“去找你爸爸。”女人面无表情地回答她。
“他为什么不来接我?”她冷冷的问。
“他死了。”
她冷冷得看着她。轻笑。
“不许你这么看着我,听见没有!!我告诉你,不许这么看我!!!你再这么看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女人抓狂地摇着她瘦小的身体。
她还是在笑。
“你知道吗!!”女人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咬着牙说:“你知道死的意思吗?”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变得冰冷。
“我告诉你,死就是永远见不到了,不管在哪都见不到了!你永远都见不到你爸爸了!!!”女人的声音很低,有些嘶哑,恨不得将她咬死一般。
女人哈哈大笑,笑得接近疯狂,像中了乐透大奖。
她面无表情。
女人得意地看着她,眼睛闪着寒光,狠狠地说:“从我第一天见到你起,我就一点也不喜欢你,尤其你的眼神。命中注定,你是我一辈子的绊脚石!!!”她凑近她的耳边,然后轻轻地吹着气,她说:“所以……我要毁掉你。”
她的嘴角又浮现出那种邪恶冷漠的笑意。那笑容象魔鬼般可怕。如同蓝色妖姬在跳闸般的寂静中发着诡异的蓝光。这让她惊慌失措。她像看到鬼一样的惊吓。
她轻轻的靠近她,去抚摸女人的脸。女人僵在原地,如同瞬间冰冻的僵尸。然后她笑着把指甲掐进了女人的脸蛋里,飞快的,狠狠的……
女人尖叫一声回荡在整个房子里,偌大的房子如同一个迫不及待等待人进入的棺材,会有人在这里生,也会有人在这里死。
女人一巴掌打在女孩的脸上,瘦小的身体应声倒地。接着是连续不断的击打,扫除,皮带,高跟鞋,……
一个颓靡的城市,一座盛大的花园,一屋居心叵测的人,一个如同幽灵的孩子。
她的养父,藤木竑.他途经孤儿院,像被一种东西吸引,被某种力量牵扯进去。他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女教师在耐心地教一群孩子做游戏。每个人孩子的脸上都透露着自卑却安于现在单调的快乐的满足感。只有她,一个人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用手指奋力的挖着什么东西。他走过去,她不抬头,用力的挖着,似乎耽搁一会,就会天下大乱。
他以为她在地上埋了什么宝贝。他笑着说:“小朋友,你该拿个工具挖,否则你的指甲里会弄脏的。”
她还是不抬头,额头上沁出细小的汗珠,他注意到,她的指甲已经开始流血了。
他有些惊慌,想要叫来执勤的老师。却没想到被着她抢先一步。
“你不要叫她。”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接着她打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是一个个米黄色的虫茧。
她把所有的虫茧全部埋到土里,表情愈加兴奋。她在它们破茧而出之前,把它们扼杀在美丽的边缘。
“这样,它们就会永生……”她喃喃自语。
他听不明白一个孩子的话。也许她只是语无伦次。
“没有美丽……永远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多么幸福……”她继续说。
她不再说什么。呆呆的望着那片抚平的土地,像一块癣斑。
她一动不动的笑着。很兴奋。那种笑像泻了一地的水银,发着亮却令人恐怖。
他不动声色的套出一块深蓝色的格子手帕,抓起她肮脏的手,小心的擦拭着她流血的指甲。轻轻的,仿佛怕碰碎她一般。
她抬起头看他,30出头,英俊,成功,出身名门。
他带她回家。一栋豪华的别墅,一座华丽的花园。他给她取名,藤木纯,那天以后,这个30岁还未结婚的男人,是她的父亲。
她摇身一变,成为了富家千金。
在孤儿院,她是最不吃香的,不会讨好老师,不招人喜欢,来领养的人都不喜欢她的眼神和沉默,那些人要的,是一个健康活泼的正常小孩。
接踵而来的报道与拍照,她上了报纸头条。藤木企业最年轻的总裁,收养了一个孤儿……
她明白她只不过是他用来增加自己知名度和荣誉信用的工具,她之所以来,是因为不管在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她从未有过遗弃儿的自卑与愤世嫉俗,她的眼底,从来都是一种冷漠和超脱的坦然。那眼神,似乎与生俱来。
她决定在她7岁的时候,将自己裹在雪白的棉被里,像那些蝴蝶成蛹的时候死在最温暖的茧里。她不要自己的尸体被苍蝇蚊虫所侵染,她要最干净的死去。之所以会选择七,只是她喜欢这个数字。
盛大的part为她举行,竑为她办的。她不叫她爸爸,叫他竑.竑向每一个宾客骄傲的炫耀他的漂亮女儿。的确,今晚,她是一个真正的公主。
竑带她去见他的亲人,他的弟弟藤木铭。她并不像他的哥哥那么能干,他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职员。她叫他叔叔,叫他身边的女人婶婶。语气很淡,女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欢。
躲在女人后面的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一直羞怯的看着她。她不理会,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标准的女孩子房间,粉红色,满屋的娃娃,玩具,童话书和白色的公主床。那床雪白的鹅绒被,完全可以当她的茧。
她取下一本童话书,《白雪公主》。
她扯下精装的纸张,一张张烧掉。世界上没有公主,她也不是。
门被推开,是刚才的那个小男孩。
她有些不满,她讨厌被人打扰。
“姐姐……你能和我玩吗?”他怯怯的说。
她不理会,燃烧的火苗让她所有的神经都跳跃起来。
“呀~~姐姐,你怎么在这里点火?这么好看的书,你怎么烧掉啊!!!姐姐?!”他大叫。
她不耐烦地扔掉书,踩灭火。面无表情的躺在**睡觉。
男孩哭了,因为她不理他。
“惑已少爷,夫人在找你。”管家将哭啼蹄的他带回楼下。
而她,早已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