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尸魔舞中原罹乱 岐山劫哪吒初现〔2〕(1 / 1)

天则 阿禹 2031 字 9个月前

正当商国的半壁江山被尸潮淹沒的时候,周国也被姜尚弄得鸡飞狗跳。

就在闻仲出兵第十五天,黄家出逃第十二天,同时也是余德在沧浪投毒的当天,西周二王子姬发“病愈”,在丞相散宜生、大将军南宫适的支持下,顺理成章的登基成为新的周王,登基大典的第二天,周王姬发整顿车马,南出岐山城,访得高人隐士、磻溪钓叟一名,此叟姓姜名尚,乃是大贤。

贤明的周王当即拜请大贤回城,与大贤同车而还,访贤的车队离了溪竹之间,浩浩荡荡自南门进了岐山城,姜尚坐在王辇之上,那真是眉飞色舞、顾盼生姿,两边喧天的鼓乐、纷扬的旗帜让他耳聋目眩,只不知身在何处,飘飘欲仙。

孰不知有道是否极泰來、乐极生悲,他姜尚好说歹说也是岐山南城有“名望”的人物,虽说今日身着蓑衣,头戴斗笠,一副渔翁打扮,与往日的道袍随身大是不同,但那些同住了几十年的街坊邻居怎认不得,入城沒多远,只听夹道观瞻的人群中传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嘶吼:“大牙,大牙~~~,我是马氏啊!我是你媳妇儿啊!……”

吼声入耳,姜尚从头到脚一阵乱抖,那姬发一笑,低声说道:“老师,城南飞熊巷里的一干老相识,用不用本王厚赏,可用将那马氏接去尚父府!”

姜尚一听,知道这姬发已经摸了自己的老底儿,好在姬发并不是迂腐之人,姜尚是不是神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老头儿真能办成事,故此,即使知道了姜尚的來路,姬发也并不放在心上,姜尚讪讪的笑笑,说道:“马氏是谁,贫道不记得了,嘿

!当年贫道出山积累功德,倒是在这岐山城内设摊送卦,指点世人迷津,都是往事啦……,大王不必操那份儿心了……”

姬发一听,点点头,招手唤过一名亲卫,嘱他带人拦住兀自追赶不休的马氏,而车架不停,直奔尚父府。

正午十分,尚父府举行大典,姬发正式拜姜尚为大丞相,尊为尚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散宜生和南宫适知根知底,倒也无人反对,只是有多尊敬,就不好说了。

大典折腾了一个下午,傍晚才散,姬发累得神疲骨乏,反而大他二十岁的姜尚仍旧神采奕奕,不见疲惫,姬发看了暗暗称奇,心里还真多出一点崇敬。

礼散之后,姬发并不回宫,而是和姜尚在尚父府后院一间小屋儿里坐了,用些茶点,谈论政事,说起这政事,无论内政还是军事,姜尚是一窍不通的,但好办,军事自然交给黄家,黄家已经被迎进城中,打算明日早朝封作开国武成王,内政姜尚虽然不懂,但七十多年混迹市井,那民间疾苦姜尚是深知的,自己虽然弄不出什么惊天的善政來,但因循守旧,再加上自己严格把关,将自己的经历多加印证,倒也可以应付。

姬发并不和姜尚谈这民政等事,无论姜尚的真实身份是神仙还是骗子,估计都不会在这民政上有什么了不得的造诣,他要和姜尚谈的,还是那天下之事。

姬发和姜尚也不论什么君臣,双双斜倚在榻上,中间横着一条小案,案上摆些细脍、炙肉,外加两壶小酒,二人边吃边谈。

“尚父,你说,闻仲北伐崇家,谁输谁赢,还是和解了事!”

姜尚有些心不在焉,商国乱了更好,不乱也无妨,他是真的沒把“统一天下”这种事放在心上,现在荣华富贵在手,那统一天下可不是自己的责任,自己的任务,就是让周商打,打的越不可开交越好,然后把这一切带來的苦难栽赃到鹿台及丽山宫头上就可以了,而现在,姜尚却在头疼城南飞熊巷里的一干老街坊了……

底细已经被姬发知道了,姜尚着实吃了一惊,不过一想,那倒无妨,自己有本事了,就算从前杀人越货又能怎样,不过……那些老街坊,日后多起事來,还真是个麻烦。

这时姬发的问话传入耳中,姜尚随口答道:“谁输谁赢都无所谓,即使和解,对我们來说,也未尝不是好事,大王,这周商之战

。虽然也要拼兵员、拼钱货,可是胜败的关键,还是在那丽山之上!”

姬发苦笑一声,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丽山宫根本不听我的调遣,他们想打仗了,便催我们开启边衅,他们不想打,我这边打的血流成河人家也不过问,唉……”

姜尚这时还想着他那些街坊,姬发一倒这丽山宫的苦水,姜尚灵机一动,坐起说道:“大王,这就是老夫的用处了,若是丽山宫一家独大,大王拿它是沒有办法,可是有了老夫这一脉,就由不得丽山宫再如此托大了,大王,老夫有个主意,明天,大王摆驾丽山宫,届时宫内神仙们起码在礼节上要接待大王一下,老臣找机会潜进去,摸摸他们的底细!”

姬发听了眼睛一亮,手指在小案上一敲一敲,不住点头:“好,就这么办!”

次日早朝,周王姬发下旨,封黄飞虎为开国武成王,任中军将军,其子黄天化、黄天祥任左军将军、右军将军,和太颠的后军将军、姬叔乾的前军将军并列,而大将军南宫适手下,实际上只有一只卫军,周**事大权,新來的黄家一下子占去一半。

然而,并沒有人担心什么?黄家无根无底,他们是真正卖命的人。

封赏完新归将佐,其他的人事姬发沒有调动,只求人心安定,同时令前军、左军、右军三军共十二万人调动向东,隐隐指向商叁山关,伺机待发,此时,后军在周国西北,抵挡戎狄,都中只剩下中军和卫军。

又过一日,傍晚时分,周王起驾,巡视丽山宫:“巡视”二字,自然是说來好听,实际上,车驾从山脚到山顶宫门前,一个迎接的人也沒有,周王下了车,守门的萧禺、虞班两个才迎了出來,稽首为礼,只说大王來的突然,宫里毫无准备,怠慢了王驾,请大王宽宏云云,其实,周王王驾的旌旗到半山腰的时候,从宫门处就可以望见了,当然,姬发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此时,丽山宫的主事已经换做太乙,慈航十天前交卸了差使,和陆压云游玩乐去了。

周王在客厅中稍坐片刻,主事太乙已经迎出,和姬发攀谈起來,姬发先是寒暄了好一阵,又和太乙谈起修道养生之法,太乙此人也好此道,一讲起,便滔滔不绝,姬发一脸笑意,做足虚心状倾听。

姜尚并沒有随姬发进入厅中,他就像个随行小吏一样站在厅门外,等到太乙带着萧禺、虞班进去了,这才探头探脑的向丽山宫深处走去

丽山宫里昆仑门人并不是很多,尤其前一阵子:“哪吒”制造成功,大部分人手都回山把自己负责的组件再研究的透彻一些,赤精也回昆仑向元始详述“引魂”的过程,这些工序都弄规整明白之后,才好大量的生产,而此时,丽山宫里留守之人一是护卫好那个“哪吒”样品,二是四处寻找合适的婴儿。

姜尚身体敏捷矫健,比那普通壮汉身体要好上几倍,年轻时翻屋越墙、偷鸡摸狗的本事使出來,只见一条黑影上窜下跳,专贴着暗处行走,七拐八拐,便寻到了一处向下的梯口。

本來宫中还是有一些修为四维左右的弟子的,但谁也不会在宫中随便用神念感应,于是就叫姜尚顺顺利利的混了进去。

丽山宫露在地面上的并不高,只有两层,姜尚看着一直通向下方,黑洞洞的楼梯,再想想丽山宫低矮的建筑,一猫腰,顺着楼梯潜向地下。

丽山山腹内,因为不见天日,也无外路通入,故而沒有人常在里面守卫,只是地下第一层处有两个蒲团,长坐着两个年轻弟子,作为哨守,丽山宫从沒想到周王的王驾中藏着一位积年老贼,奔着他们的地宫而去,那两个弟子的是眼观鼻、鼻观心,早已神思入定,一心修练去也。

姜尚下了第一层楼梯,入眼便是一片小空地,地面到顶棚大概一丈高,空地中央又是一个向下的楼梯口,左右两侧各有一条黑黝黝的廊道,不知通向何处,姜尚抬脚刚要向那楼梯口走,忽然听到身后传來一声轻轻的呼吸。

姜尚大骇。虽然他现在手里还拿着那个无敌棒槌,可在这里决不能开杀戒啊!急忙回身一瞧,却见楼梯后的阴影中,端坐着两个年轻修士,四目紧闭,但其中一个呼吸渐重,似乎就要醒來。

姜尚回头一看,此时赶到下一层的楼梯口是來不及了,而且自己的脚步声也无法掩饰,心一横,赶两步上前,举起棒槌,狠狠一砸,用棒槌的侧面重重敲在那醒來修士的头上。

这一下姜尚是使足了劲儿的,他只怕手里这棒槌轻飘飘的像根稻草,用力小了打不昏人家,谁知这一下下去,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阵波荡:“蓬!”的一声响,那修士连带附近三尺之地,被这一棍砸成细灰。

姜尚一愣,在面前纷飞的细灰中,缓缓侧头看向另一个打坐的修士,那修士已然惊醒,睁着大大的眼睛,两人的眼光正对在一起,那修士真真是头一次坐岗的时候遇到生人,三百年來头一次啊

!这修士抬手指着姜尚:“你,你,你……”你个不停,说不出话來。

姜尚可不含糊,抡着棒槌又横着一扫:“蓬!”又是一蓬细灰洒落地下……

姜尚张大了嘴巴,把那棒槌横在手中,看來看去,咂舌不已,他可是第一次用这棒槌打人,却沒想到有这么大的威力。

姜尚可不知道,这棒槌提着虽轻,那只是两力相抵后的结果,但质量却是极大的,姜尚用这棒槌砸人,就好像浮在海中的巨大冰山撞上一样,威力极强。

有了这宝贝,姜尚心中大定,便顺着楼梯再向下走去,转了几圈之后,终于踏足丽山宫最下一层,这一层里,零零碎碎的东西最多,姜尚也不认得,看得一头雾水,只在地底转着圈的找,心想找个什么神仙的兵刃,偷了出去,让人拿了开开杀戒,再嫁祸于丽山宫。

转得半圈,一圈圈粉红色的光芒映入姜尚的眼睛,姜尚一喜,连忙窜过去,只见一颗一尺高、半尺径的粉色玉蛋立在那角落里,姜尚把棒槌夹在腋下,双手捧住那玉蛋一抱,只感觉甚是沉重,好在他体质优于常人,倒也抱得动。

抱住玉蛋,姜尚眼珠滴溜乱转,就是这东西了,这玉蛋他却是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这丽山宫是干什么的,他很清楚,肯定不是什么慈悲物件,抱着大蛋,姜尚脚步便不怎么灵便了,而且这蛋太大,料想是带不出宫去,不如……

姜尚一收抱着蛋,一收抡起棒槌:“蓬!”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不出所料,不知有多厚山壁立时被砸出一个一丈多深的大洞,但姜尚也是一惊,不知道丽山宫的人有沒有感应到这震动,既然已经砸了,不如速战速决:“乒乒乓乓!”姜尚一顿狂砸,楞是开出一条通向山体外的通道,当最后一棍砸破外面山壁的时候,已经是晚霞漫天了。

姜尚忧心被丽山宫发觉,再看看自己出來的地方,离山脚还有一段路程,急匆匆钻进幽暗的密林,向城中赶去。

他却不知,只因为那棒槌中分天剑特殊的威力,他砸这山壁只如刀割豆腐一样,一点都沒有引起丽山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