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乐屁了,每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一种看着神灵的崇拜,满足,太满足了,混了几十年,还沒被人这样看过呢?老姜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再奔得一刻钟,队伍又恢复向西行进,西进半个时辰,日落西山,前方天际只剩几朵红云,这时,北方,隆隆的马蹄声逐渐响亮,众人急向北望,果然看见一道尘线腾起在北方天边,,又是大队的骑兵
。
那队新出现的骑兵由北方向西南,斜着拦截过來,黄飞虎此时已知姜尚适才所言不假,追兵确有三路,但他毫不担心,有老上人在此,而且人马精力充沛,跑也拖垮了这些叁山兵。
黄家队伍果然马快,北來的队伍终究沒截住他们,落在了队伍后面,然而,那大大的“邓”字旗号却似乎带着一种嘲笑,旗下黑压压的人马毫不减速,奋力狂追。
再奔出二十里,姜尚笑容完全收敛,面色阴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越來越强烈,他刚想提醒黄飞虎,却听到前方“呜,,,,,,!”低沉悠长的号角声好像地府入口的阴风,迎面吹來,黄家三百骑士,脸上齐齐变色。
黑压压一线的敌军漫山遍野,阵列前方,大大的“邓”字帅气,迎风张扬,竖立的刀枪冷刃上,还不时闪烁着落霞的余晖。
姜尚也傻了,黄家军已经陷入绝境,东西两边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南北虽然空旷,可是此时转向已然來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前冲,心中不住求道:“师父啊!师父啊!你我虽然只有三天师徒情分,不过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啊!你就是我亲爹,你救救我啊!”
陆压半天沒有回话,姜尚越发着急了,不住的哀告,殊不知陆压正是要看这个笑话,陆压现在倒是很高兴,玩的很高兴,姜尚对于他來说,是个很有趣的木偶。
又特意急了姜尚一会儿,陆压看这老头子快吓崩溃了,前面黑压压的军阵距离他们不过百余丈,耳朵中都可以听到阵阵渐渐急促的呼吸声,这才把神念传入姜尚脑海:“继续表演吧!看來若是不帮忙,你这一关还真是难过呢?冲吧!闭起眼睛,冲吧!”
姜尚心里顿时有底,眼睛一亮,挥起大袖吼道:“信我者生,犹疑者死,想活者闭上眼睛,老夫将祭起遁天**,送你们离此险境,闭上眼睛,冲啊!”喊话间,猛抽两鞭,刹时赶在最前面,一马当先向敌阵冲去。
可是?话说的轻巧,大敌当前,谁又敢真的闭上眼睛,但好在沒有人后退或者折向南北,他们都知道,这种绝境之中,要么奋勇一击而破,要么……束手待毙
。
“姜尚,你这姿势……真沒风度啊……”陆压在姜尚脑中提醒道。
“风度,好勒!”姜尚一口答应,只见他左手握缰,右手戟指斜向上高举,身上长袍被劲风扯起,这姿势虽然简单,不过倒是有那么一股子大无畏的气势……
跟在姜尚身后的黄家人虽然还不信他的话,但看到这老者如此的英勇无畏,不觉间心底也有一股勇气上冲,霎时间热了脑袋,吼叫着跟着姜尚狂奔。
对面的部队并沒有被姜尚“视死如归”的其气势吓倒,冷笑着掩了上來。
蓦然间,姜尚前伸并高举的手指尖上,暴射出一点璀璨的银芒,银芒急遽变亮,道道夺目的银光像钢针一样四散激射,距离姜尚最近黄家骑士们齐齐闭上眼睛,耳边只剩下姜尚得意的呼号:“遁,,,天,,,大,,法,,!”
拦在黄家军前边的,正是邓九公亲率的第三队人马,邓九公和第二队邓蝉玉之间,用百來军士用旗号联系,因此当邓蝉玉部错失过黄家军时,邓九公便已经知道黄家军的动向,立即带队南下,将黄家三百多人堵个正着。
夜幕已临,前方向自己军阵冒死冲來的黄家军,在黑暗中已经看不清样貌,邓九公再无从分辨哪一个是武成王了,你们的勇气值得敬佩,既然你们黄家号称三百年将门,那么,就给你们一个军人的死法,邓九公想到这,长刀高举,口中喝令道:“弓箭,控弦!”
“因……”三千人同时拉弓的声音,汇成一声沉闷的低吟,寒光闪烁的箭头瞄准了奔來的滚滚尘烟处。
就是这时候,打头冲來之人指尖上爆出一点刺眼的银光,那一点银光迅速扩大,眨眼间扩成银盆大小,光芒不在刺眼,但仍旧明亮,银盆仍在扩大,也就是骏马奔过十丈路程的瞬间,银盆就扩张到三丈方圆,仿佛那打头之人手上托着天上的明月,这明月的清光照耀四方,清光到处,便从地下涌起阵阵森寒,初夏之夜竟然仿若隆冬。
出乎意料的变化让邓九公怔在当场,就在他**的两息时间,对面又发生变化,三丈方圆的冷月还在增大,离他们越來越近了,在邓家叁山军眼中,那已经不是银月,更像是一轮初升的诡异的惨白太阳,白色太阳已经把它后面的人全部掩藏在那惨白的光芒中,再看不到。
面对扑來的“冰太阳”,叁山军胆怯了,不少士兵不知不觉的微微退缩,控弦的手不住的颤抖,邓九公不愧是老将,随即清醒过來,大喝道:“放,,箭,
!”
“蓬!”三千支箭向“冰太阳”攒射而去,只见那飞箭密密麻麻,但散乱零落、乱七八糟,中间甚至有几十支绞在一起,落下地來,不过仍有两千余支箭矢射中目的,钉上“冰太阳”。
“嗖,!”…………
沒有惨叫,沒有射在木石上“笃笃”的声音,也沒有射在铁甲、兵刃上叮叮当当的金属交鸣,就好像那“冰太阳”只是一个幻影,前方沒有任何东西一样,两千余箭矢带着风声从“冰太阳”中穿过,飞过百余步,纷纷坠落:“突突突!”的钉在地上。
“冰太阳”一阵荡漾,就好像湖面的月影一样,荡漾着、逐渐消散了,恢复了黑茫茫的夜空:“冰太阳”后面、下面,空荡荡一片,沒有任何东西。
叛逃的黄家,诡异的消失在夜幕中……
随后隆隆赶到的,是邓蝉玉率领的追兵,父女汇合在一处,直在四周百里之内寻了一夜,终究沒见黄家人的踪迹,沒奈何长叹一声,收兵回营。
却说黄家众人被那强光晃得闭眼遮目,接着,只觉马蹄踏空,再不在实地上,头脑中一阵晕眩,浑身也隐隐作痛,仿佛被闷锤击在胸口,喉间一阵血腥味道。
眩晕感消失的时候,马蹄踏地的“踢踏”声才又传入耳中,众人高悬的心才落下,还沒睁眼,鼻下就闻到一阵杨柳叶片的青涩味道,四周一片冷清,蝉鸣蛙叫时不时的回响,千军万马的杂乱喧嚣声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睁开眼睛后,入目却是一处陌生的地方,杨柳树林成片,地势倒也平坦,只是极目望去,东、、西两面最远处,都是黑蒙蒙的山岭侧影,南北两侧无山,却隐隐传來滚滚的流水声……
“西歧,我们到了,这里是岐山城东啊!南边那条河,便是渭水!”姜尚高兴的跳下马來,使劲在地面上蹦了几下:“沒错,踩上去的感觉沒错!”又向南走出几步,拿鼻子使劲儿的嗅:“沒错,闻上去就知道是渭水的味儿!”这才转过身來,两眼放光:“黄家的老少爷们儿们,我们到了,遁天**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