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玄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边水钟婷和雨小涵便给两个少女牵了过来。
两个少女笑嘻嘻的将手中握着的红布递给枫玄二人。那红布有一丈来长,中间缝着一颗绣球,两端各有新郎新娘所握。
枫玄和水钟婷共握一条红布,寒冥同雨小涵共握一条。四人虽然不知拜堂步骤,但一边有人指引,倒也没有做错。
四人齐步走到雨天南同雨天柳二人面前。只听一边方才高呼吉时已到的那人又再次高呼道:“一拜天地。”
他说着枫玄四人身边的伴郎伴娘分别按着枫玄四人,让他们转过身,对着屋外跪下拜了天地。
接着那人又高呼一声:“二拜高堂。”
四人回转过身,朝这雨天南二人拜了下去。
待起身后,雨天南高兴道:“老夫为老不尊,骗了你二人匆匆拜堂成亲,不过既然骗了,那就骗到底吧。你三人拜我为高堂父母,可不会心里不舒服吧。”他说着又哈哈一笑。
枫玄三人此刻心里极是欢喜,又如何回去怪责雨天南。
水钟婷头戴了红布,没能说话,枫玄和寒冥则双双一笑,摇头道:“不会不会。”
雨天南笑道:“不会就好。”说着示意那主婚人继续。
那人笑了一笑,道:“夫妻对拜。”
接着枫玄和水钟婷便双双对拜,而寒冥则和雨小涵对拜。
待行完礼后,便送入洞房了。
礼乐奏起,枫玄四人在数十人的围观下朝村里人准备的两间新房走去。
待饮了夫妻酒,行了撒帐结发等礼仪后,新娘便守在新房中,而新郎便出了屋接受众人道贺一起参加酒席去了。
酒席之上,定然少不了好酒。枫玄当年曾和易云翔段千晓等人同桌共饮,也练得些许酒量,倒是寒冥却少饮酒,酒量比起枫玄却要差得许多,不过好在他修为高绝,周身真气自然对酒产生了一种免疫力,一时半会也醉不了。
这顿酒席极为热闹,从中午一直喝到了半夜,枫玄酒量强些,但在众人的轮流灌酒下,没以真气将酒气逼出,到了晚间便也醉了。而寒冥更加不济,刚刚入夜便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好在此时屋中众人倒有大半醉了,而剩下的也少有像易云翔段千晓那般酒量惊人的,大家都是醉眼朦胧,待枫玄醉倒后,也只剩下四五人还兀自撑着。
少饮酒的女子们待众人大多醉后,便一一将他们扶回各自住处。枫玄和寒冥也在众女子的搀扶下带着一身酒味回了新房。
夜色渐浓,在北冥清澈的空中,铺下了美丽一道美丽的极光,披在了雨梦村上。
洞房花烛的夜晚,一刻可值千金。
今夜良宵共与,在甜美地对望中熄灭了烛火,欢笑睡去。
风雪通灵,不忍打扰这绝美的一夜,也悄然入睡。
温阳透下,不觉又是一日清晨。
寒冥的屋中,大红大紫的**,寒冥睁开沉重的眼睛,吃力地看了看身前正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雨小涵,大吃一惊,忙坐起身,看着自己穿着睡衣躺在**,敲了敲还有点疼的头,努力回想道:“昨晚?昨晚……”
寒冥正想着,不想雨小涵翻身起来,怒道:“昨晚?昨晚你醉得跟猪一样,你还好意思说。”
寒冥一惊,努力回想起昨夜的情形,模糊中依稀记得自己是给人扶了回来,又有人七手八脚好不粗鲁的把自己外衣脱了,扔到**,而自己也就这样睡着了。他想着想着,挠挠后脑,咧嘴一笑,颇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么说我昨晚睡着了。”
雨小涵略带红晕的脸上气愤地点点头道:“睡的可香了。”
寒冥哈哈一笑,正想抱过雨小涵,突然外面有人敲门道:“怎么,还没醒吗?”
寒冥二人一听,是枫玄的声音,忙起身下床,匆匆穿好衣服,略微洗刷便去开门。
打开门,却见枫玄一身白衣,白皙的脸上意气风发,眉宇英气流转,想来昨晚定然做过不少事情。而水钟婷面生双晕,穿着一身少妇衣裳,清灵间多了几分成熟的娇媚,极为好看。
寒冥看着想了想自己二人,居然一夜无事,睡了过去,不觉后悔。又看了看枫玄身上白衣,疑问道:“你的衣服,不是给撕了吗,怎么还有?”
枫玄微微一笑,道:“这是村里人给做的,他们知道我喜欢白衣,所以便连夜做了一套送我。”
寒冥点头道:“原来如此。”
一边雨小涵上前道:“你们一大早起来,是要做什么?”
枫玄看了看天色,轻声笑道:“已经快辰时了,可不早了。我们要去用饭,顺道过来看看你们醒没,想叫你们一起去。”
寒冥哦了一声,想想自己真的醉得那么厉害,一睡那么久。
一边雨小涵没好气地瞪了寒冥一眼,拉过水钟婷的手,便朝村中饭堂走去。
枫玄二人见雨小涵拉着水钟婷自己走去,两人忙跟了上去。
寒冥看了看雨小涵,又看了看水钟婷,突然小声问道:“昨夜,你可做了什么?”他昨晚因为睡着了,什么都没做,所以方才如此好奇枫玄昨晚到底有没有做些什么,但话一说出口,立刻发觉自己失言,脸上一红,忙低下头。
枫玄一呆,脸上也是一红,想起自己昨晚良宵美梦,一缕嫣红,巫山**,春风几渡,此刻仍兀自欣喜,但真给寒冥这么问上,却不好回答,忙转开话题道:“昨晚只顾着喝酒,没吃东西,现在肚子饿得不行,我们快点去饭堂用饭吧。”
寒冥见枫玄扯开话题,也是松了口气,应和道:“对对,我也饿得不行,我们快走。”说着拉着枫玄赶过雨小涵和水钟婷,直奔饭堂而去。
雨梦村的饭堂虽说乃饭堂,实则并无半粒米饭。雨梦村位处北冥,远离中途。世代以打猎为生,村中中人都是食用北冥之上各种走兽游鱼,而在饭堂之中,便是此类,而无其它。
不过对于各种肉类的吃法,倒也粗鲁,像是整块的熊肉就得用手去撕。雨小涵自幼在这生长,倒也不会顾及这个,只是水钟婷便苦了。好在枫玄知她淑女,可没如此吃过饭,于是便在一旁帮忙撕肉。
寒冥一边吃着一边向水钟婷道:“你可要学着吃了。日后到了冥谷,也是一样,可并无米饭之类。”
水钟婷脸上一红,应了声是,便也学着自己撕肉。好在她修为卓绝,撕一块肉易如反掌,也不用去学,就是摸样颇为不雅。
众人在村中住了数日,便向雨天南雨天柳二人告别,出了雨梦村回冥谷去了。
雪路迢迢,虽然遥远,但在修真者的眼中,却算不了什么。
中土大原,在比雪路还要远上许多的极源山上,镇渊等人在同冥血魔佛一战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三清峰。
此次北冥一行,教中好手尽出,只留下道宗等几为长老睿宿坐镇。此次回来,同行众人倒有一半留在了雷泽岸边,长埋不起。
道宗等人得知镇渊等人回来,忙下山迎接,待回了三清峰,安顿了受伤众人,这才知道北冥一役冥血魔佛乃善终一事。其后又说到枫玄寒冥一事,镇渊等人才知道原来三清峰曾有弑尊来攻,幸得枫玄寒冥出手才使太玄清源没有伤亡,心下对二人感激,却又深了一层。
又说了一阵,道宗突然向镇渊道:“掌门师兄,道宗罪孽深重,还请师兄责罚。”
镇渊一愣,疑惑道:“师弟所犯何错,怎么师兄全然不知道。”
道宗长叹一声,将当日自己杀死玄云老道一事一一道来,镇渊等人听罢,才长长出了口气。
悟涵真人笑道:“他乃弑尊,并非本门玄云师祖,师弟将他杀了,乃是为民除害,何罪之有。”
镇渊点头道:“不错。本门玄云师祖德高望重,心系苍生,如何会沦为魔道,你不必自责,快快起身。”
道宗摇摇头,叹息道:“我心意已决,还请师兄责罚。”
镇渊等人又是一愣,镇渊长叹一声,缓缓道:“你这是何苦。”
道宗摇头道:“就算他是弑尊,但他也是出自我太玄清源。弑尊为祸天下,太玄清源自也有过,我们都乃一派首脑,如何刻以言辞逃脱自己罪责。太玄清源总要给此事一个交待。如今我手刃世祖,虽说是为民除害,但也少不了欺师灭祖的罪,就让我一人承当这所有过责,还望掌门成全。”
镇渊摇头道:“你亲手弑祖,我亦杀了清虚师傅,若要论起来,还得我这掌门人承担责任,可不能推到你的身上。”
道宗大惊,忙摇头道:“师兄乃我派掌门,肩负太玄清源兴衰命运,可不能为此事自行责罚,此事还是让师弟受罚。”
镇渊轻轻咳嗽一声,摇头道:“我已快不行了,太玄清源兴衰命运的担子还得交在后辈身上。师弟你乃七星殿首座,应当肩负起指引后辈修道之路,不可待师兄受罚。”
道宗道:“师兄无须再争,师弟意义已决,明日便到三清峰后山千丈谷雪岭中的云寂石窟面壁思过。”
他此言一出,在场各殿首座长老无不惊骇,纷纷从座上起身。
镇渊更是强自站起身体,走到道宗身前,怔怔道:“你说你要入云寂石窟?”
道宗苦笑一声,点头道:“还请师兄成全。”
镇渊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你要别的责罚还可以,要入云寂石窟我绝不答应。”
道宗道:“我知道云寂石窟乃本门历代禁地,凡入洞之人,无论修为如何了得,也无一人能得出生天,生还归来。但是师弟已决心一死已谢师恩,还请师兄成全。”
镇渊皱眉道:“云寂石窟之所以叫云寂石窟,便是传说连九天云彩进入也要寂寥无踪,其内如何,虽无人得知,但我派历代先祖进入其内之中,无一人生还回来,你若进去,便是死路一条,我绝不同意。”他说罢胸中一闷,喉心一甜,却是喷出口血来。
众人一惊,忙上前扶住镇渊。
镇渊摆手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众人见镇渊无故咳血,哪有不担心的。
悟涵忙帮镇渊运气,只可惜他自己也有伤在身,不过片刻便气喘吁吁,不得不收手。
一边其他几位真人长老也上前欲为镇渊运气,不了镇渊摆手道:“众位师弟不必徒劳,我体内旧伤复发,只得几天的性命,你们不必为了我这将死之人虚耗真气。”
众人疑惑,忙问原由。
镇渊苦笑一声,便将自己体内的伤势一一道来。
原来当日他心脉断裂,虽得六道天蚕精魄重续心脉,但那精魄却给悟元真人不小心掷出,受到撞击,有一小部分化作了死水,使得镇渊心脉重续时出现极大纰漏。其后又为天诛以噬魂鬼钉所伤,近日又在北冥雷泽同弑尊及冥血魔佛一战中凡识受创,此刻多种伤势一齐复发,除非是大罗神仙降临,重续神识,修补心脉,否则便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越听越惊,悟元真人更是痛恨自己当日愚蠢,竟将六道天蚕精魄弄伤,乃至镇渊今日如此。
镇渊言罢,示意众人不必伤心。命本天定,强求不得。说着又道:“今日我没让大家回房歇息,便是知自己大限将至,所以要在我殒命之前将掌门之位传出。”
众人听镇渊要传掌门之位,更知镇渊伤势定是无药可救,不免更加伤心。
镇渊道:“我本欲将掌门之位传给云翔,只可惜这孩子并不向道,只得另寻他才。”说着看向道宗道:“我不愿你进云寂石窟,乃是希望你出任本派下任掌门,肩负本派众人,光大我门,师弟你可不要执迷不悟。”
道宗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罪孽深重,如何担当得起太玄清源掌门一职,还请师兄另寻贤仁。”
镇渊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也由你,只望你面壁期了,能回得七星殿才是。”
道宗一喜,忙谢道:“弟子谨尊掌门教诲,请掌门赐罚。”
镇渊道:“太玄清源七星殿首座真人道宗听命。你欺师灭祖,罪孽深重。本作念你曾对本门有过莫大功劳,免你一死,罚你到三清峰后山雪岭云寂石窟面壁二十年,你可心服?”
道宗点头道:“弟子愿受责罚。”
镇渊点头道:“那你明日便交了七星殿首座之位,去云寂石窟面壁吧。”说着叹息一声,又向悟涵道:“悟涵师弟,还劳烦你把尘风那孩子唤来。”
悟涵一惊,知道镇渊让自己叫来灭尘风八成是想将太玄清源掌门之位相传,但此刻见道宗被罚云寂石窟面壁,实乃同死罪一般,而镇渊又命不久已,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应了声是,便前往太玄峰唤灭尘风前来。
过了一会,悟涵真人便将灭尘风带到。
灭尘风见三清殿中满是上辈长老真人,自己同辈师兄弟一个都没见到,不由诧异,心中虽然不明何故,但还是恭敬地向众人行礼。
镇渊看了看灭尘风,微微一笑,将他招到自己面前,柔声道:“你在我门中修道,至今已有几年?”
灭尘风不明镇渊话中何意,想了想,点头道:“回师伯,尘风至拜入师门以来,已有十八年了。”
镇渊点头道:“那你是几岁入教的?”
灭尘风道:“听师父说,弟子是一岁之时拜入太玄清源的,当时自己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在乱世中给师父救起,便带回了太玄峰。”
镇渊微微一笑,道:“那你在山中学道,这些年来,又学到了什么道?”
灭尘风一愣,想了一会,发觉自己在太玄清源修道多年,虽然修为卓绝,远胜寻常弟子,但此刻真正想起来,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道也没学到,不由一阵迷茫,摇头道:“弟子惭愧,在山中多年,竟悟不出一道。”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包括悟涵在内,无不脸上变色,却是极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