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昨晚下了这么大的雨,早上起来外边却是太阳大好,经过一夜冲洗,外边碧绿树叶更显苍翠,还沾着昨夜未干的雨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
“又是一个好天气!”张爷爷打开屋门,外边的空气一下子就涌了进来,也不知是哪家在炖肉,那个香得。
张行的卧室之中,外边阳光明媚,他这屋里却是漆黑一片,深色的窗帘将外边的光芒尽数遮挡,丝毫不打扰他的睡眠。而平时能睡到日上三竿的张行却是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里清明一片,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在想着昨夜的那个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他怎么会梦到徐睐呢?
一闭上眼,张行就能看见徐睐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样子,毫无生气,脸色惨白,却还在对他努力的微笑。他忍不住在想,这个梦究竟代表了什么,这是未来吗?还是说,这是上辈子,徐睐未来的路。也就是说,徐睐她会在明年被车撞死?
一想到这,张行的头就有些痛。
“臭小子,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卧室门被人一脚踢开,外边张爷爷手里拿着一个刚洗的黄瓜在嘴里嚼着,十分不满意的看着他。
张行叹了口气,不再七想八想了,翻身下了床,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完张行就被张爷爷拖着去菜市场买菜了,菜市场里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张行一边嫌弃一边任劳任怨的任由张爷爷吩咐。
“诶,老张,你家张行竟然还陪你出来买菜啊,我家那小子,还在被窝里没起来了!”
路上,认识张家爷孙的上来搭话,一看见张行在张爷爷身边就会说出这样一个意思的话,乐得张爷爷嘴巴都合不上了,还在那里看则谦虚实则炫耀的道:“哪有哪有,我家张行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皮得很,但是就是孝顺,听我要出来买菜,硬要跟着我,我也没办法。”
张行十分乐意让张爷爷开心,闻言道:“没办法,谁让您是我爷爷了,我当然要多陪陪您了。”
这句话,又惹得和张爷爷一个年级的老爷子们一阵羡慕。都是当爷爷的,谁不希望自家孙孙多陪陪自己,只是家里孙子孙女都嫌弃他们,说什么三岁一代沟,说来说去,就是不想陪他们。
那些臭小子,回去就教训他们,看看人家张行,多孝顺啊!
张爷爷带着张行去肉摊买肉,他经常来这,也有相熟的卖家,都是好肉,他选了两节排骨,打算等会儿再买几个玉米,可以炖个玉米排骨。
外边突然响起救护车的声音,张行听到隔壁买菜的两个在讨论。
“这是哪儿又出事了?救护车都出来了!”
“我听说啊,是十字路口那儿发生了车祸。一个盛阳高中的女学生,那血流得哦,怕是不好了。你说啊,也是真可怜,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说着两人又是一阵叹息,然后很快的又将话题移到了手下的菜上,都是其他人的事,她们嘴上念叨两句,转头就忘了,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惜,偏偏,这些话就进了张行的耳,还进了他的心,搅得他心中乱糟糟的,神思不属,就连张爷爷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到。
“臭小子,想什么了,快付钱!”
张行回过神,等两人从菜市回来,将张爷爷送到家,他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塞在张爷爷手里,道:“爷爷,我有急事,我先走了啊!”
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团团这是干嘛了?怎么这么急?”王婶过来,看见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问。
张爷爷也是满头雾水,道:“谁知道他咋了,神神叨叨的,早上起来就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行直接跑去了客车站,大早上的这里还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乘客。
“去净河村!”
张行庆幸自己还记得徐睐他们村在哪里,只是可惜的是,去净河村的这趟客车一天只有两趟,早上八点二十发出一车,下午三点二十发出一车。
张行看了看时间,刚刚八点半,他忍不住啧了一声,舔了舔自己右上的那颗虎牙。
“那去梧桐镇的呢?要最近的那班车的票。”
张行上了车,整个车里空荡荡的,他看着手里的票,觉得自己简直是魔怔了,就凭一个梦,就要跑去人家家里找人?说出去都觉得丢人啊。
可是,没见到徐睐,他还真有点不放心,心里七上八下的。
花了一个半小时,客车终于到了梧桐镇,张行捂着肚子从车上下来,一大早的,他还没吃饭了,肚子里空荡荡的,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梧桐镇并没有车站,客车就停在路两旁,而张行下车的地方旁边就有一个粉馆,卖着牛肉粉羊肉粉,辣鸡粉之类的,张行走进去,要了一碗大碗加肉的牛肉粉。
坐在椅子上,他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凭着一股冲动他就跑到这里来了,可是就连徐睐她家具体在哪他都不知道,还有,等见了人,人家问他来干嘛,他为什么要跑来找她?他要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出意外了,我不放心,所以就冲来找你了。
你是傻、逼吗?
“唉,真麻烦!”张行轻轻啧了一声,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决定不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
吃完早饭,张行去问了净河村在哪,在路旁边有不少摩托车,听到说是去净河村,都摇头,一个中年男人道:“小兄弟,不是我们不送,实在是净河村的路不好走,要送,我们也只能送你到净河村村口那里,往下还要你自己走。”
“行吧!”张行也不强求。
净河村离梧桐县有些远,摩托车花了一个小时才到,等到了这里,张行才知道为什么车都不到净河村里,只因为净河村实在是太偏僻了,它身处于群山环绕之中,绿意葱茏,像是一个不受外界打扰,不食人间烟火,极为出尘的美人。从高处望去,底下可见乌瓦木房,有一汪碧波盛在这片土地之上,青烟渺渺,安静而美丽。
想要去净河村,只有一条极为狭窄的小路,山路蜿蜒而下。摩托车倒是能进去,但是外边的人都没这胆子,骑车进去就好像是在走钢丝一样,一不小心,就会坠进万丈深渊里一样。
张行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抽了支烟含在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往下走。
山路蜿蜒,张行花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底,一到底下,耳边便听到流水潺潺的声音,一个小石桥架在路上,有一条四五米宽的河水从中流过,河水清可见底,底下是被河水冲刷得干净而圆润的师徒。四周融融一片绿意,环境极为怡人,外边已是夏天,热气闷人,可是这里却是极为凉快,像是从人世间隔绝出来的一个世界。
张行从桥上走过,还能看见河底下巴掌大小的小鱼,正悠闲自在的游来游去,而在下游,张行看见有几个赤着脚的小孩拿着一个破竹篓用石头压着在那网鱼。
“诶,小弟弟,你们知道徐睐家在哪吗?”走过去,张行蹲在旁边,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对四个小孩道,然后吓得一个瘦弱的小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水里。
张行:“······”长得凶恶怪我咯?
“你是什么人?”一个皮肤黑黑的小胖墩应该是老大,明明怕得很,还站出来,哆嗦着声音在问。
张行将烟搁在地上捻熄,道:“我是徐睐的同学,徐睐是住这里吧?”
“徐睐?那是谁?”小家伙一脸茫然。
“诶,我知道,我知道,是来来姐,来来姐的学名就是这个。”一个虎头虎脑的家伙十分兴奋的开口。
“你们说,他真的是来来姐的同学?”
四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张行道:“如果你们不知道我就去找其他人了。”
“我知道!”小胖子开口,道:“可是你怎么能证明你是来来姐的同学?”
啧,小家伙还很有警惕性了!
“见到你们来来姐那你们就知道了,我骗你们做什么?”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张行摸出几块进口巧克力来,这个巧克力在四个小家伙眼里那完全是稀罕物,瞬间就俘虏了他们的心。
“大哥哥,原来你是好人啊?”刚才被张行吓得一屁股坐在河里的小家伙十分开心的道。
张行挑眉,好人就是给他们吃巧克力?
四个小家伙的确知道徐睐家在哪,张行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目光在底下水中的白鹅,两侧高大的树木之间扫过。净河村这里的树木很多,眼到之处,皆是一片绿意,当得上山青水绿这个形容。
难怪能孕育出徐睐那般的人来,张行胡乱想着。
“啊,是来来姐!”
一个小家伙突然叫起来,张行抬起头,果然见到徐睐站在不远处,正呆呆的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
张行原本手是揣兜里的,见她,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抽了出来,他轻咳了一声,道:“那个,徐睐啊······”
他还在犹豫着该怎么解释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就见不远处的徐睐突然朝他跑了过来,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一双手抓着张行胸口的衣服,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张行!”
那一瞬间,张行觉得自己看见的这个徐睐是他梦中看到的那个,她们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无助。
从小到大她都没撒过谎,今天无论是拿着砖头砸人,还是给张行买烟撒谎,这都是头一次干,对她而言是极为出格的事情了。
拍了拍胸口,徐睐转去给张行还有医生买吃的,等买好两碗牛肉粉回到诊所,时间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怕粉凉了不好吃,她走得有些急,等到了诊所都有些气喘了。
诊所里张行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靠在医院里边的床上,一张脸看起来有些苍白,精神看起来有些颓靡,不过一双眼睛却很黑,黑得像是用毛笔染了重墨在上边狠狠地点上的一笔,黑而亮。
“回来了?我要的东西买到了?”他问。
在班上张行一直都是很有精神的样子,可是现在很显然他的精神有些不好,徐睐有些担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你没事吧?”
张行点头:“我没事,放心吧,这么点小伤还两天就好了,我让你买的东西了?”
徐睐示意手上的东西:“我都买来了,你要的烟,还有牛肉粉,牛肉粉我特意让老板给你选了最大最好的,加了两勺子!”
她献宝一样的语气让张行忍不住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道:“干得不错。”
又招呼一旁在处理药物的医生,“医生你应该也还没吃吧,过来一起吃吧。”
徐睐也重重点头,把东西放到了桌上,想起一事,忙从口袋里拿出剩下的钱来给张行递了过去:“剩下的钱。”
张行随手将钱揉成一团塞进裤兜里,让徐睐去买吃的不过是个借口,他其实并没什么胃口。不过桌上只有两碗粉,张行见了眉头一皱,目光直直的看向徐睐,问:“你自己的呢?”
“我,我吃过了!”徐睐脸色通红,从来没撒过谎的她一眼就能被人看透了。
张行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牙齿,他上边牙齿右边有一颗尖尖的虎牙,思考的时候他很喜欢用舌尖去舔。
“我没什么胃口,这牛肉粉你给我吃了吧。”他一指桌上打包的牛肉粉,扯着被子躺在床上,道:“我有点累了,让我先睡一睡。”
徐睐无措的看着他,道:“你吃了再睡吧?”
张行声音有点闷,道:“我没胃口,如果你不想吃,就扔了吧。”
徐睐无奈,看他闭上眼眉眼间带着倦意,就不忍心去打扰他了。
张行原本只是借口,不过躺下不久之后他还真的睡着了,睡得还很好,等他再睁开眼外边都已经天黑了。
他所躺下的这个屋里的灯并没有打开,外边屋子明亮的灯光落了些进来,让整个屋子看起来不会显得晦暗不清。
转头,张行就看见了坐在小板凳上靠着他的床睡着的徐睐,对方睡得很香,呼吸浅浅的,昏暗的光芒下她的脸有些看不清楚,不过那张脸足够出色,清秀美丽,闭上眼张行都能想象出来她的样子。
“醒了?”医生从外边走进来,低声道。
张行坐起身,指了徐睐,问:“她怎么靠在这里睡着了?”
医生道:“我说你的伤口有可能会感染发烧,小姑娘不放心你,硬是要在你旁边守着。你这小女朋友,看起来还真是喜欢你啊。”
张行心中微动,他目光落在徐睐光洁细腻略显丰润的脸庞上,道:“她不是我女朋友,你看我一个小流氓,这丫头明显和我不是一路人,人家可是好学生来着,对我不过是表示同学关心友爱。”
医生嘴里发出一声冷嗤,明显的表示了他对张行的鄙视。
张行也不在意,问:“现在几点了?”
医生道:“晚上八点了,你们还是学生吧,这么晚了,也该回去了,可不能让父母担心。”
“这是我听过医生你说过的最有人情味的话了,看你冷冰冰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个冰块了。”从他进诊所开始,这个医生表现出来的就是冷冷冰冰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救死扶伤的大夫,不过对方那斯文劲却也很有信服力。
医生没说话,张行付了医药费,这才伸手把徐睐推醒。
“怎,怎么了?”徐睐还有点迷糊,睡眼朦胧的,完全没睡醒。
张行拉她起来,道:“我们要回去了。”
徐睐懵懵懂懂的点头,看样子是清醒了,可是等她险些撞上诊所的门,张行就发现了,这人这是还迷糊着了,
无奈叹息,他一个老大叔也不好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便让徐睐牵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走。医生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灯光下的模样,前边的少年身材高大,一边走还不忘往后看,生怕后边的小姑娘一个不注意就走丢了。
摇头失笑,医生喃喃道:“年轻人啊!”
徐睐刚睡醒会迷糊大半天,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格外的乖巧,那是乖巧*数十倍的暴击,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扯着张行的衣角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让张行一瞬间都有一种被萌到的感觉。
等离开诊所三分钟之后,她终于清醒了,怔怔的看着张行的背影,她猛的回过神,面红耳赤的松开手,结结巴巴的道:“我,我······”
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来。
“班长原来你刚睡醒是这个模样啊?”张行笑眯眯的凑过来,评价道:“还蛮可爱的。”
徐睐的脸更红了,眼里水润润的,在夜晚的灯光下像是坠入了流星在里边,那里边只有最纯粹的感情。
张行问:“班长,这个时候回去,你家里人不会说什么吧?”
徐睐摇头,道:“我是住校生,只有月末才回去。”
张行干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十年前的事情,他连高中的时候有徐睐这个人都不知道,更别说记不记得她住校了。
徐睐小心翼翼的看了张行一眼,鼓起勇气道:“你的伤口记得不要沾水,可以多吃点补血的东西,我,我先回学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这两句话,她的脸已经很红了,对一个男孩子说这种叮嘱的话,实在是超出了普通同学的关系,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小羞涩。
张行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诶,班长,等等!”
徐睐不解的看过来,张行干巴巴的道:“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班长你能送我回去吗?”
十年后的g市早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行可以说自己对十年后的g市了如指掌,可是对十年前的g市,他实在是一脸懵逼啊。更别说,十年前的他住在哪里?鬼才知道住哪里。
张行说完这句话,有些紧张的看着远处的风景。远处青山如黛,清晨的净河村还掩在一层薄雾之中,群山环绕下,秀丽多姿。
“徐睐?班长?”
背着人伫在家门口半天背上的人也没吱一声,没个回应,张行忍不住叫了一声,然后确定了身上的人早就睡着了。
张行:“······擦!”白紧张了!
背着人进了屋,这三天,张行算是把许家摸得清清楚楚的,熟门熟路的背着徐睐进了她的屋子,把人放在了床上。
徐睐睡得很熟,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小双唇抿着,小小的像是樱桃一样,整张脸看起来都苦兮兮的,一点都不开心。
“别皱着眉头了,一点都不好看!”张行喃喃自语,伸手在她眉头上摸了摸,把她眉间的褶皱抚平,这才觉得顺眼些。
“我不是说过吗?只要你一直笑着,我就不会讨厌你的。所以啊,尽快打起精神吧!”
张行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蠢,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些什么?
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他站起身,看了徐睐一眼,轻轻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徐睐睡到中午还没起床,张行一个人没事干,在旁边随便溜达,不知不觉走到了徐家后边的桃林里。这一片桃林很大,里边果实累累,一个个桃子有成年男人拳头大小,颜色粉嫩,走到这一股果香就飘了过来。
张行伸手就摘了一个,也没洗,随便搁身上擦了擦,放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个挨千刀的敢摘我家桃子?”
一口还没咽下,旁边突然杀出一个人来,怒气冲冲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银光湛湛的镰刀,对着张行怒目而视。
“咳咳!”张行被吓了一跳,一口桃子没尝到味道,就卡在了喉咙里,半天才咽下去。
沈家婶婶看着他,恍然道:“是张行你啊?徐睐呢?”
张行把嗓子眼的桃肉咽下,轻咳了一声道:“婶婶,徐睐睡着了,我一个人没事就出来逛一逛。这个,这片桃林是你家的啊?”
沈家婶婶笑道:“没有,这是徐家的桃林。我啊,就是看见有个人影在这,还以为是村里的那些小兔崽子来偷桃子了。既然是你,你就多吃一点。我跟你说,我们净河村的桃子又大又甜,比外边买的香多了。对了,我家里还种了西瓜,等会儿我给你和徐睐抱两个去。”
沈家婶婶极为热情,一边说一边伸手摘了好几个桃子往张行怀里塞,还高兴的要给他抱西瓜来。
张行抱着五个桃子回了徐家,徐家院子里有个水井,他拎了一桶水出来把几个桃子洗了,自己吃了两个,给徐睐留了三个。还别说,徐家的桃子味道还真不错,一股自然地果香味,吃起来又甜又脆的。
张行拖了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净河村风景的确不错,可是他一个人实在是很无聊啊。转头看了看徐睐屋子的方向,小姑娘大概是累坏了,还没起了。
沈家婶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一脸失望的转过头来,看起来像是个怂搭着脑袋的大狗一样,她忍不住就笑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以为张行是个不良少年了,可是这三天的接触她才发现,这孩子性子还是很好的,十分稳重,一点都没有现在的孩子的浮躁,倒像是个大人一样。
“张行!”她叫了一声,怀里抱着一个大西瓜,走过来道:“我自家种的西瓜,我切来给你尝尝。”
他们净河村的风水是真的好,这里的种的水果,无论是梨,桃,还是西瓜,都十分甜,就连人,那也是极水灵的。
“要说,来来可是我们村里长得最标致的一个,又勤快,手脚又麻利,还孝顺,好多人家都想找她做媳妇了。可惜徐婶说她家来来是要读大学,当大学生的,将上门提亲的人都赶了出去。”
沈家婶婶揶揄的看着张行,道:“你啊,可要对来来好一点,她是个好孩子。要是让我知道你欺她了,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净河村这里偏僻,这里的姑娘很多结婚都早,许多刚读完初中就结婚了,和徐睐一个年级的很多都已经当妈了。
张行:“······”如果他说他和徐睐没啥关系,就是普通同学,会被揍吗?
“婶婶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这句话,张行绝对是真心的,或许现在他还不喜欢徐睐,可是他的确是想对她好的,至少,他想他一直都开开心心的,不要受到任何委屈。
“我去看看徐睐醒没醒!”
张行站起身,转身进了屋去。
屋里窗帘拉着,显得十分昏暗,张行刚从明亮的环境进到这里,眼里只剩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眨了眨眼睛,他摸索到床边,低声叫了一声:“班长?”
床上的徐睐没有动静,张行站直身体,以为她还在睡,打算出门去,却又听见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那可不像是睡着的人的呼吸。
“班长?徐睐!”
张行又叫了两声,床上还是没动静,他心里一急,转身伸手把窗帘扯开,外边明亮的阳光顿时洒进了屋里,也将床上的徐睐照得一清二楚。
徐睐她整个身体陷在床褥里,一张巴掌大小的脸比起以前似乎更瘦了,此时却是红红的,紧紧的皱着眉头,嘴里不断的喘着气。
张行暗道一声遭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如他所料是一片滚烫,心里骂了一声“艹”,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急匆匆的抱着人走了出去。
“婶婶,婶婶,徐睐她发烧了!”
沈家婶婶站起身来,道:“怎么会发烧?”
她将手里的西瓜丢在地上,道:“走,我们去找陆老二,让他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徐睐的身上很烫,那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张行身上,让他心里越发着急,大热天急出一身汗来。
陆老二的车就是一个摩托车,张行抱着徐睐坐在他身后,恨不得车能开得更快一些。在去医院之前,他们拿了帕子覆在徐睐的额头上,又拿了酒精给她擦了身子,都是些土方法,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将徐睐送到镇上的医院,张行满头是汗,抱着人一脸狰狞的样子,吓坏了医院不少人,他那凶恶不像好人的脸也让其他人误会了——这是哪里又打架了?出人命了?
众人看他这阵势,还以为他怀里的人快命不久矣了,几个医生匆匆忙忙的把人推进急诊室,然后发现,对方只是发烧而已。
发烧,而已!
医生出来,张行凑过去,眉眼间的戾气几乎化成实质了,看得不远处的护士手已经搁在了电话上,只要稍有不对就打算拨打110。
“没事,小姑娘这是发烧,我们已经给她输液降温,相信等会儿就能退烧了。”医生干巴巴的说,脸上冒出了冷汗,胆战心惊的看着他。
张行松了口气,道:“谢谢医生。”
医生干巴巴的说了声“不谢”,哧溜一声,立刻飞快的跑了。
张行靠着墙,喘了两口气,那边停了车跑过来的陆老二气喘吁吁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来来没事吧?”
张行道:“没事。”
陆老二松了口气,道:“我就说没事,不过就是发个烧,吃两颗发烧药就好了。就你,硬要带着人来医院。”
张行没说话,陆老二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用手肘戳了戳他,道:“看不出来啊,你这家伙,还蛮体贴的,知道疼人。”
张行顿时哭笑不得,转身出去了。
陆老二在他身后问:“你去哪儿啊?”
“我出去买点东西,等下就回来。”
医院旁边有个小超市,张行买了瓶水往头上浇了一下,终于觉得舒服多了,大热天的,跑出一身汗,别提多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