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烈还没看清森成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夺下他手中的M500之时,枪声已经响了……和乔烈一样,森成也被强大的后坐力震飞三米开外!而且由于他从没有使用过这只威力巨大的枪械,发射出来的子弹也在瞬间失去了准头,擦着巨鸽的脖子冲了出去。
子弹划过所造成的风压何其剧烈!就算是仅仅擦过也把它的脖子划开一条血痕!一根锁骨也被它硬是从皮肉里带出,夹带着一大块血肉飞出老远。
巨鸽慌忙之中退开,眼前的这块肥肉再香又怎能和它的命相提并论?它扭头望了一眼森成,只见他已经从地板上爬起,那只M500已经再次瞄准了它!“珍惜生命,遇到危险时就要逃。”
这是任何生物所共有的一种特性,就算这头已经被病毒感染而变异的巨鸽似乎也遵守着这条生存定律。
在森成下一枪响起之前,巨鸽扑打着翅膀反身冲进了那间已被它撕裂大门的会客室中!等到森成持着枪冲进去时,只能望见一座空荡荡的会客室,和一堵已经被破坏的无以复加的墙壁。
危险解除!尽管足以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巨鸽已经离开的,但对于乔烈来说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可以休息,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已经紧接着放到了他眼前!尽管他还没有仔细察看过乔梦音的伤势,但光从流血的情况来看形式绝对不容乐观!乔烈一刻也耽搁不得,他迅速环视四周寻找一个视线辽阔,能够为乔梦音医治的场所。
一眼,就看到了那间空空荡荡,比走廊不知宽阔好几倍的会客室!“卫骄!把小乔抱紧去!”乔烈立刻发出命令,同时快速从森成背上抢过不久前交给他的背包,边往会客室内跑,边从中拿出一瓶止血喷雾剂。
卫骄的心情也不必乔烈好多少。
他抱着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乔梦音,感觉到她的血液正不断地从指缝中流出!而这位让他朝思暮想的女神的身体却在一分一秒的变的冰冷!他的希望也顺着乔梦音体内的生命之火慢慢消失,而渐渐变得痛苦、悲伤与绝望……乔烈很快就已经清理出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让卫骄把乔梦音轻轻的放下。
他一扳开乔梦音捂着胸口的手,里面的血就如泉水般流了出来!事不宜迟,乔烈立刻从包中拿出剪刀把乔梦音伤口上的衣裳剪开,可当他看到妹妹胸口上那道伤口之后,眼前的事实还是把早已准备接受任何打击的乔烈吓了一跳!“这是……枪伤……?!”圆形的伤口,枪口周围出现的少许烧灼,这不是枪伤是什么?乔烈斜眼望了卫骄一眼,内心中充满了疑惑。
但此刻已经不是追究这颗枪伤到底是怎么来的,最关键的问题是这颗子弹正击在乔梦音的心脏旁!再不进行手术把子弹取出来,那就真的是万事介休了!虽然看到乔梦音所受的是枪伤让乔烈心里一紧,但至少这不是那头被病毒感染的巨鸽所造成的伤。
被感染的话乔烈就真的是无计可施,但对于枪伤的话他多多少少还能冒一下险。
“卫骄!替我按住小乔的肩膀,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我不敢保证她不会因为疼痛而乱动!……森成!快帮我把那条毛巾拿过来!”乔烈接过森成递来的毛巾,卷了卷塞进乔梦音嘴里,防止她因为疼痛而咬到舌头。
随后,他从小盒中摸出手术刀,轻轻的移到乔梦音的枪伤处。
等确定了子弹到底在哪里之后,他长吸了一口气,摒住呼吸把手术刀切向了妹妹的皮肤。
可是,手术刀那锋利的刀锋还未等触及乔梦音的伤口,一滴冷汗却已经从乔烈的额头上悄悄落下。
他此刻内心的震撼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因为,一只冰冷的枪口已经悄无声息的顶在了他的后脑之上……“想不到,你们竟然会是他的孩子。”
一个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响起。
一瞬间,乔烈仿佛知道了许多事!许多许多,他以往全都想不透的事。
“陈……大叔,该不会……这个就是你的问题?”乔烈没有回头,他的内心不断的开始计算,眼前的这种状况简直出乎以往任何一次危险!乔梦音身受重伤,子弹随时都有可能随着心脏的搏动钻进心脏壁,到那时就全都完了。
可如今却有一只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后脑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怎么去挽救妹妹的生命?!对陈民生的举动最快作出反应的竟然是卫骄!他在陈民生把枪口对准乔烈的同时就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对着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感到意外!到底,在和乔烈他们分开之后的这段时间,这三个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民生!把你的枪口挪开!不然我会立刻杀了你!”卫骄的咆哮似乎并没有对陈民生造成多大威胁,他斜着眼瞥了卫骄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你要杀我?哼,为什么?就为了这个快死的女人吗?”原本十分令他尊敬的陈民生忽然之间摆出一副如此可怕、陌生的脸,这让卫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陈民生!你可是名警察!是名武警!难道说一个人民警察会用枪指着一个平凡的市民吗?”“平凡?”陈民生发出一丝冷笑,“平凡的市民会拥有这样的身手吗?平凡的市民会带着勾魂与赎魂在街上走吗?!没错,我是一名警察。
既然我是警察,那对于‘杀手’这种人当然是不会留情!”“杀手?!”卫骄转头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乔梦音,再看看蹲在他身边,像一座雕塑般凝固不动的乔烈,心中一时充满了迷茫。
听到陈民生突然之间说出“杀手”两字,乔烈也是十分的震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妹妹会突然变成陈民生口中的杀手!不过,他似乎隐隐的从中感觉到了些什么。
但是再怎样的答案也无法和乔梦音的生命相比!尽管乔烈感受到了后脑那只枪口的冰冷,但望着妹妹的脉搏一点一点的微弱下去,望着这个在自己身边打闹了二十年的亲妹妹已经危在旦夕,被一只枪指着又算得了什么?冷静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乔烈的身上,一切有关人类胸骨和心脏构造的图片一幅幅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闭上眼,静静的思索着这次手术所要做的事。
等他再次张开眼后,平稳、毫不颤抖的手术刀已经如机械般精准的落在了乔梦音的胸口……未经麻醉就实施的弹伤手术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折磨?不久前就算乔烈伤的只是一条腿,切开肌肉所造成的那种抽搐感就几乎让他差点昏倒。
更何况,这一次的着手部位是如此的靠近心脏!在乔烈割开乔梦音伤口上的第一块皮肤之时,乔梦音就已经痛的昏迷中醒转过来!剧痛使她想要爬起,想要摆脱乔烈的手术刀。
但这样的挣扎反而更加加剧了子弹深入的速度,也使乔烈更加无法准确的摸准那颗子弹的位置,那把锋利的手术刀随时都有可能切进乔梦音的心房!看到这种情况卫矫与森成急忙压制住乔梦音不让她动弹。
就是在这种几乎一步踏错,便能让乔烈懊悔终身的关键时刻,陈民生似乎并没有理会乔烈救人心切的心情,继续不急不燥的说道:“呵呵?乔烈,你果然厉害,不愧是‘迎魂灯’的儿子。
在自己的脑袋被枪指着的时候还能为你妹妹做手术。
这份冷静和胆识恐怕找遍全世界也未必能够翻出几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