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你可以不要,我不能不给(1 / 1)

张廷喜很快就赶回了家。

他见龚家父子开着东风车来的,就心知肚明了,这是来拉木料了。

“老龚啊,这样,咱们一边吃喝一边等他们装车,两不耽误,你看咋样?”

“老张,你是真够意思!”

龚福廷对张廷喜很感激。

龚连山把汽车开进了院子,张廷喜又出去找了七八个装卸工来。

龚福廷和张廷喜在屋里抽烟喝水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响起了号子声。

“嘿呦,嘿呦,嘿呦。”

脸盆粗细的红松原木就这样被他们踩着搭跳装上了车。

龚连山在一边看热闹。

他也伸不上手啊!

张廷喜家共有红松原木五根,长度在六米,直径40公分,看品相怎么也得二级以上。

他听到外面的工人吵吵说装完了,就拉着龚福廷出来查看。

送走了工人,他看着这些车上的红松,心里确实有些不舍。

当年他当检尺员的时候,就开始搜集这些。

积攒了好些年才凑了五根。

可老朋友要,他不能不给。

“老张啊,要不留下两根吧,你攒这些也不容易。”

龚福廷知道攒这些木料的不易,也知道张廷喜心疼。

可儿子确实需要,趁着自己的老朋友们还能使上劲儿,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来要。

“老龚啊,不说其他,就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能心疼,孩子结婚用的,我这个大爷应该出力!”

龚福廷知道张廷喜要面子,已经答应自己了,他心疼也得给。

在价钱上,就不能再让他吃亏。

龚福廷暗中一算,这一根红松就得有一个立方,五根就是五立方,按照现在二级红松115块一方的价钱,575块!

绝对是个大价钱!

可老龚哪有那么多钱?

他一年的工资才504块。

“那个老张啊!”

龚福廷有些尴尬的搓搓手,从口袋里掏出了200块钱。

这些钱还是龚福廷两口子攒了好几年的老底子。

“你不卸下去几根,我这钱也不凑手啊!”

见龚福廷如此尴尬,张廷喜愣了下,“老龚啊!你可真看得起我!”

他脸色变了。

龚福廷知道人家没想收钱。

可他不能占了便宜还卖乖啊!

他赶紧说道:“老张,咱们交情归交情,你攒这点木料不容易,更何况是这么好的东西呢?”

“你听我说!”

见张廷喜依然脸色不渝,龚福廷又解释道:“我这有200块钱,就要两根,其他的你留着。”

张廷喜就是不收,两人在院子里拉拉扯扯。

张廷喜老婆脸色有点不好看。

很明显是心疼钱。

龚连山这会儿不得不说话了。

他不能当局外人啊!

“张大爷,听我说一句。”

见大侄子有话说,张廷喜点点头。

“钱你先收着。这200块算是定金,木料我先拉走,剩下的我年底给你送来。”

他的话刚落,张廷喜就不高兴了。

“大侄子你这话我不爱听,啥钱不钱的,我给你木料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张大爷不是为钱。可是,谁家都不容易。这里面伱也搭了很多人情,需要还。”

“那老张就先收着,其他的你们有了再说。”

张大娘抢着话头说道。

“对,对,先收着,剩下的我们年底再送来!”

龚福廷见状也就顺坡下驴了。

这样的结果就挺好了。

他想了下,再攒一年应该能凑齐。

毕竟儿子的工资也不少了。

张廷喜见媳妇儿已经表态了,虽然不合自己的心意,可事已至此,再说就丢人了。

“行吧,咱们先吃饭,饭后再说。”

席间,张廷喜和龚福廷都喝了几杯。

龚连山滴酒不沾。

作为重生者,他深受酒驾入刑的影响。

虽然现在很多司机都酒驾,可出事的也不少。

饭后,龚福廷把200块钱塞进了张大嫂的手里,张廷喜又谦让了一番这才收了。

说实话,这年头200块是笔大钱。

就是作为主任的张廷喜也心疼。

更何况是五百多的木头钱呢?

临走的时候,张廷喜问道:“连山啊,明年你想挣钱不如来我们这倒套子吧,也不少挣!”

“我这是公家车!”

“我知道!你们农场的汽车队可是给我们倒了好几年的套子呢!”

“那好啊,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来!”

龚连山记的,沾河林业局在八十年代可是大量采伐的,是最挣钱的单位。

自己要是能来拉木头,不说工资,就是补贴也不少挣!

不过,这事他也就是想想,能不能来拉木头他可说了不算。

按照《散集货物折重表》计算,刚采伐的红松一立方折算一吨的重量。

而龚连山车上的这些红松已经放置了好些年,早就干燥了。

实际上也就七八百公斤的样子。

五立方也有四吨的重量,这也算是重车了。

按理说东风车正在磨合期,不能拉这么重的东西,可龚连山急于把红松运回去,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路上慢点就好。

他们爷俩到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把姚凤仙担心坏了。

她是生怕这爷俩走丢了。

龚连山找来了刘海洋、郭海好几個人。

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红松卸下车。

天黑,他们也看不清是啥木头,反正有股松树油子的味道。

在龚家吃了顿便饭才走。

第二天一早,龚连山再看这五根红松,真是喜欢啊!

红色树皮早就剥落了大部,只剩下少部分还在。

端头木纹黄中泛红。

一股幽幽的松香味道在院子里飘荡。

这玩意太招眼,好木头谁不喜欢?!

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来要的人少不了!

这一根红松六米长,脸盆粗细,有七八百公斤的重量,他和老弟两人根本就整不动。

只能找人帮忙了。

他让老妈找些草帘子盖上,才去农具场上班。

刚到农具场,就遇到了汤茂林。

“师傅!”

“连山啊,我昨天把你老弟进车组的事跟孟国平提了,他没反对,今天我再跟韩主任说说。”

“嗯,谢谢师傅操心。”

龚连山递给汤茂林一根葡萄,俩人靠着东风车抽烟。

“对了,你啥时候跟领导提汤军的事啊?”

“咱俩不能一块提,他们一联系就知道咱俩在打联手,咱们得一个一个的办。”

汤茂林深吸了口烟,吐出一股白烟,点点头认可了龚连山的安排。

“师傅,你在家多盯着点队部的动静,我往北安跑跑,还得磨合啊!”

“盯着队部干啥?”

汤茂林没明白徒弟的意思。

“师傅,要是韩主任他们要安排其他人进东风车组,你就赶紧告诉我,我会去提汤军的事,这个你放心!”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

这是经过几次实践检验的,老汤知道徒弟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