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无忌哥哥?”殷离满脸怀疑看着张无忌。
“是。”
张无忌老老实实点头,一伸指点了殷离腿上穴道,然后满脸期冀,问道:“如何?”殷离摇摇头,眼中带着一层朦胧水晕,撅着嘴道:“还是不行。”
“这样啊。”
张无忌闭着眼睛想了片刻,睁眼目光炯炯看着殷离,道:“他这昆仑派掌门人功夫不怎么样,那是他自己没有学好,看他这点穴手法如此巧妙,昆仑的功夫博大精深啊,我换了十五种手法,却明能解开你哑穴,唉!”“你是哪个无忌哥哥?”殷离继续问。
张无忌奇怪地看了这姑娘一眼,道:“我是你表哥张无忌啊?我娘姓殷,你爹也姓殷,他们是亲兄妹,你说我是哪个张无忌。”
“表哥,你的脸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殷离很细心。
“哦,这个带了人皮面具的,你揪起一小块试试看?”张无忌皱着眉头,还在想着为殷离解开腿上穴道的事儿,他背着这姑娘走了一夜,怪不好意思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以前是从来没有和这个表妹见过面的。
殷离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指头来,用尖尖的指甲掂起张无忌的面具,轻轻地一拉,那乳胶似的面具弹性极佳,果然拉起一大片,虽然还没有看到张无忌的真面孔,但是殷离无疑知道,这是个面具。
没有人的脸皮可以被拉起一指长还不破碎的,这个面具后面,确实是张无忌。
“表哥。”
殷离委屈喊了一嗓子,泪水涌了出来。
“别急。”
张无忌随口应一句,伸手将第十六种解法点出。
殷离蹦了起来,三尺高。
张无忌大喜。
下一刻,殷离还是跌在了沙子中,只腿还是不能动弹,只有泪水涌出,脸上一片微红。
“怎么会这样?”张无忌摸不着头脑。
同样摸不着头脑地还有韦一笑韦蝠王。
他摸一摸自己全身,站起来蹦两下。
一纵竟然近四丈高,身子快速绕着高强转了三四圈。
然后扎马步站稳,一掌劈空掌击出,三丈开外,沙子轰然炸起一片,第二掌击出,那些尚在空中的沙子便被一层冰碛侵染,掉在地上。
但见白花花一片,上面还冒着寒气。
高强静静地打坐运气,他全身上下都是一层冰晶,整个人如透明的冰雕一般,就连所有的头发都冻结成了冰棍。
高强打坐地方,周围方圆三丈。
竟然白花花一片,热滚滚的沙子变成了冷冰冰的大冰块,韦一笑一时好奇。
从袍子内取出了虎头只钩,乒乒乓乓砸下去,但见大块大块冰块被砸了出来,韦一笑一直砸到地下一丈开外,才不见成型的冰块,他禁不住咋舌:没有想到老子体内有这么多寒气。
韦一笑园着高强转了几圈,细细观察,他知道自己体内寒毒尽去和这个透明冰雕一般的人有莫大的关系。
昨夜他在沙漠来回奔波查探消息,他对自己的轻功非常自信,便是施展个七八分力气,也从来没有人追得上。
他去峨嵋派、昆仑、崆峒派驻地绕了一圈,抓了何太冲一个小妾,将之当众咬死,气地何太冲提剑直追,本来韦一笑还做好了艰难抗战地准备,哪里料到何太冲的正室班淑贤对那小妾地死幸灾乐祸,抱着剑在那里冷冷看着何太冲追韦一笑,韦一笑内力、轻功均远超何太冲,故意带着何太冲绕了三圈,便潇洒而去,又到了崆峒五老的住处,急若雷电般将他们发簪取下,崆峒派虽然人多,无一高手,百十余人竟然被韦一笑随手点中了几十人穴道。
然后他又去了峨嵋派,径直取了几个掌门大弟子头上小帽,气地灭绝师太倚天剑出鞘,奈何总是离着他身子一尺远近,便是内力逼迫,剑芒闪动,韦一笑脚下一溜,又滑到安全距离,他领着灭绝师太从沙丘顶跑到沙丘下,来来回回三趟上下,折腾一番,这才得意洋洋撇下那众人绝尘而去。
只是他来地时候潇洒,回来的时候便注意到后面有人跟上了,他看那人轻功不弱,自恃自己刚吸食了何太冲小妾的血液,体内寒毒被压了下去,便全力施展轻功试图摆脱对方。
短途冲刺,自然无人能及他,哪里料到对方长途奔跑竟然不弱于他,眼看着跑了半个时辰后,对方一丈一丈地追近,韦一笑怀疑他是六人派人物,本来想急速甩掉尾巴,或者找一地方偷袭。
只是他算盘虽精,运气不好,他体内寒毒有时候会不定期地轻微发作,平时有内功压制,此时正好韦一笑全身真气蒸腾,没有余力抵挡,这一点点寒毒涌起来正好让他运叉了气,一口气呼错,这才让韦一笑一头栽倒在地,否则高强冒冒失失跟上来,被这速度天下第一的韦蝙王偷袭一下,那可大大不妙。
现在他推算出高强为自己治疗了寒毒,自然是友非敞,只是韦一笑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这家伙如何能为自己驱除寒毒。
原来韦一笑这寒毒有点古怪,胡青牛当年看过后道:除非寻找到内力高出你两三倍的人,让他一鼓作气将你体内寒毒化掉,否则,只能寄希望于寻找些奇怪的至阳至热之物,或许有救。
韦一笑当年寒毒发作时,阳顶天刚刚去世,殷天正、谢逊当时为四大法王中内力雄浑之辈,他们舆韦一笑当时义结金兰,尚未因为争夺教主位置翻脸,他们曾经为韦一笑逼毒,殷天正内力鼓荡不息可以支持半夜,当时将寒毒化去一半有余。
但是谢逊一接手,二人真气性质不同,方法有异,不管谢逊如何催动内力,那寒毒竟然不能再化去半分半毫,反而慢慢又凝结为原先大小的一大块气圈。
胡青牛检查后道:内力与韦一笑在伯仲间地高手,如果能保持一夜真气不止,那便可以化掉韦一笑地寒毒。
如果几人试图合力化掉他体内寒毒,人与人内力不同,纯杂**。
反而不能成功,胡青牛推测。
大概因为这寒毒其实是韦一笑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因此若要化去。
那得大费周折。
明是韦一笑体内寒毒经年积,质舆量都非常惊人,若要化解之,不亚于舆韦一笑内力比拼一场,内功与他相若之人,却无人能支撑得了半夜。
高强体内真气奔腾一夜,为韦一笑驱除体内寒毒。
他当时才领教了这先天真气的妙用,但觉得一晚上真气奔腾不息,从起始到终结,竟然没有一丝衰竭,如磨磨一般,逐渐将盘亘在韦一笑丹田内的那块青紫色气团化去。
结果引地这些极厉害的寒气外泄,不仅将方圆三丈地沙子化为寒冰,便是他和韦一笑。
也同样被这些寒气冻住,两个人化做了冰人。
韦一笑折腾完,明白了自己体内变化,便一跤坐倒在地,静静地等候高强醒来。
高强将体内真气运转一圈,但觉得全身畅通如意,真气又有增加,欲睁开只眼,却觉得外面似乎结了一层冰冷冷东西,他体内真气微微外泄,便挣脱了冰碛束缚,睁开眼,便看到一个人瞪着两只有神的眼睛看着他。
“你是谁?”“晚辈……”“你怎么会治好我体内寒毒?”“这个……”“你怎么可能有那么雄浑真气?”“这是……”“我们现在重新比遇,看看谁快?”夜幕降临,峨嵋派弟子在一沙丘上宿营,这样方圆几里动静尽收眼底,沙丘下,却是昆仑派与崆峒派宿营地。
本来何太冲和崆峒五老也看中了这个沙丘,地理位置绝佳,奈何被峨嵋派先占了,何太冲看这沙丘如平镜一般平坦宽大,提议让三派共同居之,被灭绝冷冰冰一句“出家人不方便”顶了回去。
无奈昆仑、崆峒在沙丘下扎营,这样三方互为犄角,有了什么事情也好照应。
当然,在峨嵋派灭绝师太眼中,那自然是昆仑、崆峒两派非要跟着峨嵋一起宿营,峨嵋派可是从来没有邀请过他们,更是从来都没有惧怕避任何故人的。
昨日,明教青翼蝠王韦一笑突然袭击,从沙子中冒了出来,到了峨嵋、昆仑、崆峒三派宿营地大闹一场,何太冲小妾被当众“吸”杀,崆峒五老丢了头上发簪,一个个披头散发,白发挥舞,门人弟子更有一小半被点中了穴道,偏偏这韦一笑使用地手法颇为怪异,崆峒五老想尽了法子也解不开,昆仑派何太冲掌门也无能为力,便是冷冰冰的灭绝师太上来,一样冷冰冰地退回去。
这几十人便如同木偶泥人一般,在凉风冷月下,平滑沙原上,静静站了大半夜,这才一个个扑通扑通栽倒在地,恢复了行动能力。
峨嵋派严格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只是灭绝师太倚天剑出,这次却是一滴血液未沾到,韦一笑轻功浑然不似人类,高出老尼姑足足有两倍有余,老尼姑心高气傲,言出如山,当真是一夜间就将寒光闪闪倚天剑抱在自己怀内,并未归鞘,周芷若担心不已地抱着倚天剑鞘跟在灭绝师太后面,随时准备将倚天剑鞘递上去。
当天晚上,灭绝师太盘腿坐在沙地上,怀抱明晃晃亮灿灿地倚天剑,周围弟子象星拱月般席地而坐。
冷冰冰灭绝师太,第一次说了洋洋洒洒几百言。
“魔教,以火为尊……阳顶天失踪后,四分五裂……今日所见,便是青翼蝙王韦一笑,他位居紫白金青四大法王之末,刚才的功力,你们也看到了。
““此次围剿光明顶,凶险万分……建功者,无论男女,得传我衣钵。”
“除魔街道,是我辈习武之人天责……峨嵋便是就此覆灭,也在所不惜。”
“百年之前哪有什么峨嵋?我们求地轰轰烈烈一战,无愧于心,结果如何,不需强求,象弟子临故,必先存了决死之心,不可临场退怯,堕了咱峨嵋名头。”
灭绝师太一席话,全是她真心而言,因此娓娓而谈,鸡然她声音冷漠,但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绝不含半份虚假。
众弟子听了热血涌动,一个个被激励了起来,昆仑、崆峒派掌门各自有一番激励门人之言,自不用提,三大派鼓舞起弟子斗志,继续向前。
三大派自从被韦一笑闹过之后,各派外紧内松,联合一体,如此两夜,却不见有任何风吹草动,白天行走,路上遇到了明教星星两两地散兵,多是一些小卒子,尽数砍杀掉,那自不用提,只是灭绝师太杀了两个教徒后,倚天剑仍然未有归鞘,看那冷冰冰模样,倒是非要杀了韦一笑才肯收剑,大家越发对这整日里提着一把明晃晃宝剑的老尼姑畏惧了,这老尼姑要是手一颤,逮着谁身上,那就是一个大洞。
这一日晚,峨嵋派众人园着灭绝师太坐了,左面是昆仑派宿营地,右面是崆峒派宿营地,三派互为犄角,安排了守夜地弟子,各自早早睡了,以备明日再战。
沙子上,两条黑影缓缓游动,轻飘飘似乎没有一份重量,他们趴在沙子上游过,所过之地沙子分毫不散,又不发出一点声音,这一份轻功确实是惊人。
这二人施展地是壁虎游墙功,这在轻功中也算一项绝技,轻功高手多半会用,只是他二人将壁虎游墙功直上直下改为在平地上行动,速度似慢实快,又悄无声息,简直如同两个影子在地上窜行一般。
一个影子道:“韦大哥,你这要带我去哪里?神秘兮兮的?”另外一个影子道:“前两天我惹上一婆娘,那婆娘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对我要打要杀的,我虽然跑了,对她念念不忘,回来看看。”
“哦,大哥雅兴不减啊……”“嘘,那婆娘出来了……”远处,灭绝师太抱着倚天剑,带着周芷若缓步向一沙丘走去。
“天啊,那是峨嵋掌门……”“那就是我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