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主动脉后,见主动脉弓部血管内膜分片状撕裂。
3支头臂血管开口处内膜剥离形成真假腔,弓降部内膜横向撕裂超过2/3,假腔直径。
真腔开口处大部分内膜塌陷,直径约。
“富贵儿!”郑仁喊了一声。
“嗯啦。”鲁道夫·瓦格纳教授应道,“现在开始么?”
“准备,等一会的。”
说完,郑仁伸手,一枚带膜支架人工血管拍在手里。
支架:28mm×100mm,长度还算是合适。
郑仁将覆膜支架人工血管从真腔内插入并释放,使支架充分展开。
随后将左锁骨下动脉从起始部切断,并在其开口处横断降主动脉起始部剪除部分覆膜支架人工血管近端缝合缘,将降主动脉近端主动脉外膜和内膜与覆膜支架人工血管缝合缘作间断缝合固定。
用3-0prolene线将datascopeintervascular四分支直径30mm的人工血管与降主动脉近端切缘连同覆膜支架人工血
管缝合缘作端端吻合。
将备用的动脉灌注管与四分支人工血管一侧分支连接,缓慢将血注入降主动脉,在侧分支近端阻闭四分支人工血管,降主动脉开始供血。
灌注流量为20ml/(kg·min)。
5-0prolene线将左锁骨下动脉、左颈总动脉、无名动脉切口近端分别与四分支人工血管的对应分支作端端吻合。
手术开始1小时22分钟,主动脉弓的吻合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
此时,在二楼的观摩室里,查尔斯博士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屏幕上的影像。
“博士,手术还顺利么?”鲁迪心里有点慌。
手术进行的相当顺利,可越是如此,他心里就越是慌张。
bentall手术,会这么顺利?
手术术野干净、清晰,每一步有条不紊,术者手法利索的不像是人类。
虽然事情向着好的方向进展,但鲁迪却越看越是心惊胆战。
而且据说术前心脏已经停跳了,不会出现脑死亡吧。
“到现在还是完美的手术,精准的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样。”查尔斯博士说到。
他的英语带着口音,但并不妨碍他与鲁迪之间的交流。
“博士,您看手术能……”鲁迪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像是脱了僵的野狗一样在无法估计的路上越走越远。
当他接查尔斯博士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手术已经开始了。因为头臂动脉撕裂的加重、并发心脏骤停,病情已经无法拖延。
知道这个消息后,鲁迪差点没晕过去。
其实他对郑仁也并不相信,因为查尔斯博士的到来,鲁迪才把信任压在郑仁的这一边。
“不用我上。”查尔斯博士说到:“我已经很多年没做过手术了,外科手术的巅峰,那只是曾经。你现在看到的画面,就是如今外科手术的巅峰。”
“……”鲁迪愕然。
莱纳医生紧握双拳,站在查尔斯博士侧后方,有些愤怒。
但也只是愤怒而已,画面里的手术过程,他挑不出来一点问题。
要是自己在手术台上,估计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当然,这只是莱纳医生自己的想法。在他的内心深处,莱纳医生很确定自己达不到术者的水平。
从最开始的游离,一直到阻断、体外循环建立、切开主动脉弓,每一步都很干净,简单明快。
手术做的很快,但并不是单纯的飚手速。虽然快,却并不乱,每一步都有板有眼,就像是……莱纳医生知道,就像是自己用最认真的态度来做这台手术,而速度则是倍速快进的。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他却没办法反驳。
吻合,明显是用的显微手术吻合,针眼不大,血管内、外膜也没有任何撕裂或是疑似撕裂的痕迹。
每完成一个吻合口,将阻闭钳向四分支人工血管吻合分支近端移一个位置,使每个已吻合血管及时供血。
每个移动的位置都很标准,像是用尺子量过的一样。
这就是巅峰么?莱纳有些恍惚。
要是自己判断已经死亡的患者被救回来,莱纳知道,自己的自信会遭受到史无前例的打击。
“莱纳,血管吻合一直都是你的弱点,我想从这台手术中,你能学到很多。”查尔斯博士忽然说到。
莱纳医生沉默。
虽然知道这是事情的真相,可他依旧不愿意承认自己手术竟然要比那个黄皮肤的年轻人做的差。
如果面对的是自己的老师查尔斯博士的话,莱纳还能想老师已经不做手术了,即便从前的水平更高,可是那有什么意义呢?
但即使是这种虚无的阴霾,也带给莱纳医生近乎于无限的压力。
所以他才接受了克利夫兰的邀请,离开梅奥诊所。
这种行为也间接的导致克利夫兰诊所在心脏外科领域排名超过梅奥诊所。
可是眼前的这台手术,却是另外一个概念。
术者比自己更年轻,在原本应该积累经验的时代,术者就已经攀登到如此高度了。那以后呢?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一名术者。
莱纳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好像刚刚毕业,看着查尔斯博士在做手术一样。
心里无限的敬仰与钦佩。
但他很快清醒,告诉自己做手术的人是那个更年轻的术者。
年轻带给莱纳的压力,远远超出查尔斯博士给他的压力。
因为术者更年轻,他的极限并不仅仅在这里。因为术者更年轻,他将要统治心胸外科领域很多年。
一想到这里,莱纳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开始疼了。
还没等走出查尔斯博士的阴霾,自己又被另外一层更厚重、永远都无法摆脱的阴霾笼罩了么?
“莱纳,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名好的外科医生可以跨学科手术的事情么?”查尔斯博士一边看着手术,一边问到。。
“老师,我记得。”莱纳恍惚的回答,紧握双拳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
“这就是为什么。”查尔斯博士看着屏幕上的影像说到:“手术的目的简单清晰,只要了解解剖结构,其实没什么手术是不能做的。但这些都根植于一点——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