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府将院子打扫的格外干净,大太太屋子里还多填了许多摆件儿。容华一早去给大太太请安,却被大太太迎了出来,大太太满脸喜气盈盈,“我要去你二姐姐那里,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容华还没有回话,大太太已经向前走,容华只得跟着。
崔执事家的捧着几套成衣,一脸的谄媚,“二小姐就是个有福气的,您瞧瞧这衣衫穿在身上还不知道要有多漂亮呢。”
众人到了瑶华院子里,大太太更是一阵的张罗,瑶华被丫鬟伺候着穿上衣裙,大太太边看边欢喜,瑶华迎合着大太太得笑容,脸上却还能看出一丝的不情愿。
大太太却仍旧宝贝似的,将瑶华屋里上上下下都安排了一遍,这才放心地离开。
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早早就照进了院子,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容华一回来,锦秀就央求着容华教她下棋。反正也没有事做,容华拿着棋谱认真地教起来。
木槿办了小杌子到院子里做活,丝绢上的花瓣刚绣了两针,就看到大太太身边的雅琴领着一个穿鹦鹉绿褙子的妇人过来。
木槿看了一眼,这妇人就是上次和顾公子一起到府里来的那个,不由地抿紧了嘴唇。
雅琴道:“太太正忙着,让我带着夫人到处转转。”
木槿心底不由地冷笑,什么人就叫做夫人?就连大太太也没有这般正式叫的道理。大太太今天精心布置府里,准备迎接旁人,自是不愿意与这妇人说话,便让雅琴带这妇人游园子,只是去哪里不好,却单单往八小姐院子里领。
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那妇人冲着木槿微微一笑,便踮起脚尖向里面眺望,一会儿讪讪道:“八小姐的院子不小啊,还是个套院呢。”
木槿道:“这可不是我家小姐的院子,只是搬来暂住的。”
那妇人“哦”了一声,仍要向前走。
木槿道:“这边有什么好看的呢,院子里的梅花开了,今年的梅花开得盛,谁都不舍得折枝插瓶呢。倒不如过去看看梅花。”
那妇人道:“梅花倒是常见,只是没见过小姐的绣房。”
木槿笑意连连,“虽然小姐的绣房是不能随便进的,可是既然是府里的客人也不该拦着,只是小姐正在下棋,不让人打扰的。”
那妇人听出木槿的意思,只是她素来在人前是直不起腰的,要不是他的远房表亲顾瑛给她些银子让她来这一趟,她还进不来这五品大院的宅院,这样一想,木槿那些讽刺的话也就不在意,笑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太太说小姐的女红手艺了得,特别想看看。”
木槿上下看了那妇人几眼,“可是不巧,之前小姐是做过一些玩意儿,都让人要走了,我早说,定是不能给的,小姐的东西岂是什么人都能拿的。”
木槿这话字字如针。雅琴皱起了眉头,嗔怪地看了木槿一眼。
那妇人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好暂时讪讪地跟着雅琴离开。
木槿回到屋子里,坐在椅子锦杌上生闷气,“谁知道雅琴带她进来要做什么?万一拿了什么东西去坏我们小姐的名声,再不说些什么不入耳的话,保不准会出什么事端。”
容华笑笑,这些事是防也防不住,儿女的婚事都能用来换取利益,更不要提庶女。今天府里明明是有客要来,大太太仍旧留着这妇人,目的可想而知,就是想要顾瑛彻底放弃娶其他小姐的念头。
研华和她一样都是庶出。
可见这妇人今日过府是要跟大太太提嫡出的小姐。
府里唯一的嫡出小姐那就是瑶华。用自己手里的东西换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泼皮的本质。
这样推断,今天大概是侯府要来提亲。
……
到了日禺,外面来人报,“有位都察院右都御史夫人来了。”
大太太这才松了口气,急忙站起身,叫那婆子,“快请进来。”
那婆子一见大太太这般急切慌忙转头小跑。
大太太又道:“等一等,慌什么慌。”
通报的婆子一时之间摸不清头脑,心不在焉地往前迈步子顿时被自己脚一拌摔倒在地。
大太太笑骂一声,“没用的东西。”自己整理整理衣服,大步迎了出去。
都察院右都御史夫人任氏,和大太太一样祖籍都是奉天府,在吏部尚书府宴席上和大太太有过几次交往,任夫人话不多却和大太太十分投缘。今天受了薛府托付,更是乐于前往,见到大太太迎了出来,任夫人急忙笑着上前,大太太将任夫人请进屋内,两个人闲话些家常,大太太道:“有些日子没见到夫人了,还说要寻个时间上门拜访。”
任夫人也道:“陶夫人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只是这几日一直没有时间,好不容易今天得了空,也没提前说一声就来了。”
大太太笑道:“你什么时候想来,过来便是,哪里用得着通报呢,将来有时间我们一起回奉天府,路上有伴又不寂寞的,”说着怅然地叹了口,“也不知道现在奉天是什么模样。”
说到家乡,任夫人也被感染了情绪,“是啊,上次回去已经是几年前了。”
大太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巧了,我外甥前段时间让人给我捎了一罐朝鲜泡菜,夫人走的时候我给夫人拿上一些。”
任夫人笑着客气,“那怎么好意思。”眼睛却笑弯了。
……
门外,雅琴带着那妇人游完园子,正要回到大太太屋里,听得到院子里的丫鬟道:“家里有客来了,正和太太在屋子里说话,你们暂时等一等。”
雅琴的脸渐渐舒展开了,领着那妇人到院子旁边坐。
一会儿,又故意装作忙碌,让那妇人独自坐着。
大太太屋里的窗子正开着,悄悄走过去就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雅琴又躲在角落里,眼看着那妇人左顾右看,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子下。
……
又喝了杯茶,任夫人话锋一转,“今日还有一件正经事,只盼夫人要让我办的顺利些才好。”
大太太不明就里,放下手里的茶问道:“什么事?”
任夫人笑起来,“却是好事呢。你可识得安国公薛夫人?”
大太太道:“自然是识得的,前几天我还去了侯府做客。”
任夫人微微一笑,“想来便是这样就定下了缘分,今日我就是受薛夫人所托来给武穆侯说亲来了,薛家看上了您府上的女儿。”
虽然之前留了层窗户纸没有揭破,可是这种事一般都是两家有了默契,托人说亲不过也不会太突兀。男方要殷勤地托人来说项,女方家里面子上仍旧要装作一无所知,考虑再三方才同意了。
任夫人说了一阵,大太太的脸色是越来越柔和,逐渐地笑容从眼角浮现出来。.
只是任夫人接下来的话,让大太太有些摸不清头脑。
任夫人道:“听说您府上的八小姐,出身好,人也知书达礼,是位难得的名门闺秀。”
大太太不由地愣了一下,这话从何而来?怎么会说到容华身上,出身好又是什么意思?容华是个庶出,“出身”从何谈起?
见大太太并不出声,任夫人又笑道:“陶夫人觉得合适,就将八小姐的生辰八字写给我。”
不等任夫人说完,大太太疑惑道:“八小姐?”
任夫人笑道:“薛夫人让我来提的,是府里的八小姐。”
任夫人的话像是一道雷,“轰”地一声在大太太头顶上炸开,大太太顿时觉得热血都退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全身的酥软和冰凉,心脏在胸腔地扑腾个不停,脸上板不住在任夫人面前抽搐了几下。
任夫人疑惑地看过来,“夫人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薛夫人开始和她说的时候,她也是一阵惊讶,竟然会选一个庶出的八小姐,隔过去嫡出的二小姐。
这里面嫡庶有别不说,又有长幼之分,看来陶府的二小姐定是在某些方面上有了什么问题。
二小姐可是陶夫人的亲生女儿,这么好的亲事眼睁睁地看着落到庶女身上,陶夫人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想到这里任夫人顿时怜悯起来。
看到别人眼中露出这样的神色,再想想瑶华今天早晨穿着新衣服时那花一样的脸……大太太得心脏似的被人狠狠地扯了一下,好半天才勉强止住哆嗦的嘴唇,豁出脸皮来问,“怎么会说起八小姐,我们家八姐年纪还小。”
任夫人却是惊讶,“八小姐还没有及笄?”
大太太一时顿住了,脸颊又死命地抽了两下,“那倒不是。”
任夫人笑了,“那就是了,不算小了。”说着又道:“夫人觉得怎么样?如果可以我就回了侯府,早点定下来总是好的。”
大太太闭着嘴,眼窝铁青。
任夫人在一旁规劝道:“要我说,侯府那样的人家,陶夫人应该放心才是。”
几年前庶女和赵宣桓私通,而今又有这样的事,她决不能这样善罢甘休。那一次她能悄无声息的解决,这一次她一定也可以。
大太太咽下一口气,浮起一个不协调的笑容,脸颊仍在不停地抽搐,“放心是放心,只是我家八姐最近正病着,等老爷今晚回来,我还要和老爷商量商量。”
今天我弟弟结婚,很多事,今天暂时不加更,明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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