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
陆坤跟着李尔福吆喝来的老朋友聚齐之后,才赶往梅地亚中心。
尽管时间还早,但梅地亚中心会场里却已经来了几十家企业的竞标者。
老板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低声交谈,时不时地有人递名片交,不放过任何拓宽人脉的机会。
大家都很清楚,有资格坐在这儿的,多少都算个人物儿,不是老总,也是某一家大公司的门面人物,话语权小不了。
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这样,认识的人越多,交际圈越广、交关系越深,生意就做得越大越稳当。
要不怎么说生意人以和为贵呢!
至于央视标王什么的,说实话,大家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标王只有一个,大几千万的,在座相当一部分人的家也不过堪堪过亿,他们可没有那个魄力和能耐去竞标。
他们能被邀请来,要么是自企业名传四方、实力过人,还有一类便是过往与央视有过广告业务合作。
大家心里都有杆秤,五秒钟的广告而已,有什么好抢的,还不如多买几个其他时间段的广告位。
在座的众人虽然有不少人好虚名,但大多数人更注重实实在在的利益。
当然了,这也是他们没想透彻第一个央视标王分量的原因,要不然哪怕夺下标王风险再大,也多的是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般扑上去咬上几口。
陆坤和李尔福找了边缘位置刚坐下,就有邻座的发名片近乎:“两位是哪家企业的?”
李尔福笑呵呵道,“广发电子。”
“广发电子?没怎么听说过啊。”那人思忖了一下,立马大减,交换了名片之后便又匆匆离去,寻找下家。
陆坤乐呵呵地取笑道,“李老哥,你这是被小瞧了啊。”
李尔福的事业看起来做得不大,俩人合伙办的广发电子厂规模也只是一般般。
但李尔福能早早发家,在别人尽享牢狱之灾时依旧如长青树般活得有滋有味,岂能那么容易被人看透深浅的。
即便是陆坤,也弄不清楚李尔福手头里到底藏着多少珍贵的宝贝。
倒是曾经和李尔福喝酒的时候,这家伙说过醉话,说是七十年代的时候就资助了好几十号人到各地堪舆倒斗,挖出了不少宝贝。
李尔福这人惯会藏拙,他不是那种‘留一手’的类型,而是那种‘留百十手’的类型,别说儿女,哪怕是枕边人都不一定知道他有多少家。
都说狡兔三窟,但李尔福到底有多少个窟,没人说得清楚。
“没法子,人家小年轻,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李尔福也不恼,撩了撩额前稀疏的短发,黑发中藏着的白发一撮撮的,倒是显得有些刺眼。
陆坤笑着道,“李老哥,您这话是一箭双雕不是?连我都骂上了。”
严格来说,陆坤觉得自己也还属于小年轻的范畴,他可不愿服老!
男人的青保质期一般都长的,除了个别面相‘早熟’的之外,大多数都是四十岁男人依旧一枝花。
“褚老哥,这儿呢。”陆坤视线随意一扫正好见着褚时健匆匆进来,赶忙冲他招手示意。
“褚时健?”李尔福惊讶道,“陆老弟,你跟他有交?”
对于大名鼎鼎的褚时健,李尔福自然有所耳闻,却没想到自己这位陆老弟竟然与这位早两年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的风云人物有交。
陆坤笑着道,“飞机上偶遇的,算是一面之缘,不过却相谈甚欢。”
这话是没错的,上辈子深厚谊,这辈子的确是一面之缘。
招标会即将开始的时候,那位执掌央视广告部的谭希松谭主任总算是现。
“各位企业界的朋友,感谢来参加央视广告招标会”,谭希松跟少数几位大佬级人物寒暄了几句后便正式主持标王竞标大会,“这次招标会不同以往,我们有一个标王的概念,出价最高的企业,可以拿到《新闻联播》之后的第一个五秒广告......”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了。
在座的近百家企业的竞标人员,就是冲着这个来的,甘之如饴地给央视送钱。
自觉早些年被坑了的央视也学了不少路,从今年开始的竞标大会把各个有志于在央视打广告的企业‘折磨’得仙死。
规定十分坑爹!
同一时间段、同行业的广告只给两家。这以为着同质化企业想要获得在央视打广告的机会,必需在竞标时全面压过其他同行。达到这个条件,只证明具有5秒广告权,但具体是哪个五秒,还得跟全国的其他广告竞标得主企业竞争具体时段。
标王竞标不是拍卖,倒用不着脸红脖子粗举着牌子争。
大家都是文明人,自然不会干有失体面的事儿。
竞标的方式很简单,就是主办方发给各家企业竞标人员一张纸,然后各自把竞标金额写上去,再又主办方回收统计,最后公布竞标得主。
这种暗标的方式,倒是让不少人眉头紧皱。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填写的价格过低,就失去了标王的机会,一旦填写的价格过高,又会觉得亏得慌。
不少老总们都窃窃私语,互相打听试探,标价改了又改,还有不少人拿不定主意,给话事人打电话反复商量。
还有的原本已经和其他老总串通好了一起填写多少多少金额的,却找借口寻摸机会把竞标价往上偷偷提一提。
李尔福胳膊肘碰了碰陆坤手臂问道,“填多少?”
“喏”,陆坤干脆把纸写有字的一面亮给他看,只见上边清晰地写着“一百万元”四个大字,“瞎写的,反正我又不想要标王。”
李尔福松了口气,同样亮了亮自己的标价,只见上边用数字写了两万元。
见他们俩望过来,褚时健不笑笑道,“陆老弟也就算了,李老弟你这标价,怕是容易得罪央视。”
待会儿可是要唱价的,真个只填两万元的竞标价,待会儿说不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李尔福没脸,央视也没脸。
“李老哥,你还是再添点吧,央视心眼小,虽说它不记得所有人的出价,但他很可能记得最高出价与最低出价。”陆坤劝道。
李尔福脸色一遍,而后在原本的标价先是添了一个零,想了想再添一个。
如果两万竞标价像是来砸场子的话,那么两百万的出价,怎么也算是给央视面子了。
褚时健的竞标价是八百八十万,这个面子倒是给到位了。
“我...我是不是该再添点儿?”李尔福苦笑道。
陆坤没好气道,“去去去,我还没说话呢,你倒是先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