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阳税关守将关裘的脸色已是阴晴不定,因为山体的视野阻拦,关裘并没有看到对方是如何攻上右山的,但是从上方传来的厮杀声,却是让他很不安。
内乱,难道是黎人买通了自己麾下的人,关裘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这念头,他倒不是不相信自己人,而是守卫右边山头的人却不是自己的麾下,而是瓦隆县卫兵,不免的关裘将目光望向身边的周俊夫。
虽是没有说话,但是关裘的脸色还有眼神已是让周俊夫脸上一阵白,刚才他还拍着胸脯保证让黎蛮在这里碰个头破血流,这才多一会的功夫,山顶上就闹出了乱子,这不是打脸么。
南小七那个废物,周俊夫此刻已是怒火中烧,两眼喷火,对着关裘抱拳一礼道:“大人,还不知右山上依旧发生了什么事,属下这就带人上去看看,定会给打人个交代!”
关裘听周俊夫这般说,面色才算好看了些:“那就有劳周将军了从税.关后方,有一条专门上山的小路,周俊夫直接调拨数百人马蜿蜒而上。
右山顶,战斗却已接近了尾声,驻守在山顶上的这个营的营尉指挥南小七,不过只是地灵中阶的实力,文丑虽才破了地灵门槛,但是有金鹫相助,南小七的通灵兽甲连金鹫那利爪一下都没拦住,就被抓住了双肩,还没挣扎,文丑的乌金刀已拦腰斩在南小七的腰间。
半截身子直接被斩断,肚子里的肠子,器官流淌一地,南小七呜呼一声就挂了,文丑这边还在清扫山上残敌,不远处,第二波援兵已被飞兽骑兵运送了过来。
“文将军,快看,后山上有税关守军增援上来了!”本就是穿着一身血色战甲此刻全身更是沐浴了一层鲜血的黎人战士刚劈倒一人,却正看到山后那跟人头涌动的场面,连忙对着不远处的文丑大叫道。
文丑刚砍了南小七,还不觉过瘾听到这士兵的叫喊,顿时舔了下唇道:“嘿嘿,来的正好,重甲盾兵给我在入口处给我围起来,放那些家伙上来,再将那些弩弓给我架起来!”
“是!”文丑这命令可是很对这些黎人的胃口,要知道黎人虽归降帝国但却一直都是帝国二等公民,处处受到歧视,其中,黎人未得官文,不得擅离资阳郡地这一条就引起多少黎人不满,加上一些黎商出去后受到的种种不公,更是不断的带回,日积月累让黎人早就对嘉林地方上的势力心怀怨恨。
黎蛮彪悍,这可不是胡乱吹出来的,如果不是种种歧视这完全是一支精锐的武力,可惜长期养成的对黎民的傲慢,歧视却是将这支力量送到了冷卓的怀中,可以说横扫嘉林府,主要依靠的不是梁红玉麾下的数万兵马,而是资阳郡的黎蛮。
只是初战,黎人就已显示出在大山中自小磨练出的战技,这些可都是跟山野中的野兽,甚至魔兽生死厮杀而获取的,远不是梁红玉麾下那数万新练不足数月的新兵可比。
周俊夫很快的就带着人爬上了山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鲜红色的兵甲,而后才是那满地的横尸,鼻子嗅着那浓郁的血腥味道,冷冽的目光扫向不远处,手握着一柄长刀,站立圈子似乎在等着他们的武将。
周俊夫没有选择退避,目光却是看到那人旁边,那断成两截的南小七的尸体,却是目光微缩,再次望向文丑,却是扬起手中的狼牙棒,道:“小七,是你杀的!”
“要打就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文丑说着将堕入地面的长刀拔出,交在手中,划过一道圆弧,背在身后。
周俊夫冷哼了一声,身上一股灵力飞快的游走,片刻间,一身的通灵兽甲已遍布全身,火鳞龟,周俊夫的通灵兽,兼备了火系的善攻,也具备了龟的防御,周俊夫也是靠这着这火鳞龟甲,成为瓦隆第一人。
周俊夫也有一把子力气,当下也不多话,直接挥舞起手中的火鳞刀,这一把刀显然是一把上品灵兵,周俊夫一将灵力注入,刀身之上,顿时燃起熊熊的火焰,而刀身上栉比的鳞片碎刀片,好似活了一般,组成了一头火鳞龟。
呼,周俊夫一挥火鳞刀,顿时火焰划过一道火环,脚下一窜,跨着大步子,直冲到文丑身前,火鳞刀直劈而出,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当!
文丑架起长刀挡住这一劈,嘴角却是挂着一丝不屑:“三合之内,取你人头!”
“猖狂,去死吧!”周俊夫显然被文丑这话给激怒了,而手中的灵兵忠实的反应了主人此刻的愤怒,火焰顿时大涨而起,顿如泼入火油一般,灼热的火焰吞向文丑。
文丑哼了一声,却没有硬抗,而是飞快的退了几步,身上的战甲却是闪过一道金光,抵御了那火焰,但是文丑的头发依旧被那火焰烧了几丝,周俊夫看着后遭.的文丑,却是冷笑的道:“就凭你也要杀我,笑话!”
文丑却是不屑的冷笑一声:“让你一击,下面可该我了!”文丑说着,平息了下呼吸,身上的乌金百羽战甲却是响起阵阵的嗡鸣声。
乍得,文丑猛然间动了,脚下一道气环卷起尘土朝着四周荡去,而文丑却是瞬间突向前,那速度就好似瞬间从起步爆发到音速,空气中传来一阵破空的摩擦声,而手中的乌金战刀已如泰山一般的劈下。
当,周俊夫虽有防备,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虽是及时架起火鳞刀,但却没有使上多少力量,而文丑却借助那骤然的加速度,将力量骤然间提升数倍,两人猛然撞击,结果可想而知。
周俊夫就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应声的倒飞而出,而文丑可没手下留情,再次显现出刚才那恐怖的爆发力,脚下一蹬,人已经来到周俊夫侧前方,手起刀落…乌金刀身闪过一道寒光,周俊夫顿时瞪大了双眼,暗道,休矣。
噗的一声…周俊夫这在瓦隆县肯比阎王的家伙瞬间被斩首,脑袋跟个球一样轱辘轱辘的滚落在地,文丑却是收起刀,看着周俊夫的尸体道:“说三合取你人头,就三合!”
文丑说完,目光却是看向那些跟上营地的税关守卒,对着左右…大声的喝道:“杀!”
最先见血的却不是扑上去的重甲,而是那些刚刚落地,却持着弓弩的轻甲黎兵,黎人是最好的猎手,常年在山中锻炼出来的箭术,可不是对着靶子能练出来的,在这混乱的人群中,那箭矢就好像是有灵魂一样…穿过自己人的身侧,将箭矢一支支的射入敌人的要害。
“靠!”显然这种行为让正挥舞着战刀的重甲士兵很是不爽,他们才举起几十斤重的战刀…还没有享受那战刀劈下的快感,身前的敌人就已软倒在地,那感觉无异于推倒了一个漂亮女人,脱了衣服才知道是男滴,那种失落感可是有很大怨念。
不过这群弓手可是没有因为这些近战重甲的抱怨而停下攻击,箭不虚发,没多片刻登上营地的守军已被杀戮一空,而那些盘亘在山道上的士兵,更是一个个的靶子,纷纷滚落山下。
“将床弩全部移到这边来…给我射他孙子!空骑,跟我杀向另一座山头!”文丑看着已完全到手的山头,却是没有满足,立刻招呼着部下,准备朝着另一侧的山包攻去。
而就在这山顶上打的激烈,下方…史万岁的前锋也绕过了最大的障碍,拐入资阳税关前方。
“盾车在前,前进!”
完全的临时打造的移动盾车在几头蛮牛的推动下,缓缓的前行,这种盾车就是一个三角支架,用的粗木甚至连树皮还在,甚至上面还带着几枝绿叶,前方的盾,也是用笔直的针树树干用铁箍固定形成,而外面还蒙了层硬兽皮,就算是强弩在百米外也射不穿,而在百米内,就算能射穿,力道也早已耗费光。
谷道本就不宽,正好能行两架盾车,而在盾车后,还有简易井阑,却是早就固定在几颗巨木上的木塔,下方是一辆可移动的大车,虽是简陋,但禹度却是足够,完全可以居高临下的射击税关。
“杀!”跟随在巨大的盾车后,士兵们一路安然的抵达城下,而侧面的山体因为失守,非但没有成为阻拦进攻,反而成了对方的助力,不断飞射而下的箭矢,弩箭瞬间就让税关上损失惨重,何况还有那些弹射出的石滚木。
本来资阳税关还算完善的防备,因为山顶的失守,反而成了一个靶子,而守军在这样的打击下,看着那如潮水般涌向墙下的黎兵,顿时撒开丫子就往后跑。
还他娘的站在墙头,那完全就是在找死。
呀嗨,随着绞盘转动,那巨大的木盾却是被拉起,朝着前方落下,显然这盾车还兼备了云梯的作用,木盾内侧,钉上了不少木条,可用来攀爬,资阳税关虽说防御完备,但毕竟只是一座税关,墙还没有两丈高,加上守军此刻已无心思防守,墙头很快就被那血红色的潮涌吞没。
身着精甲,手持利刃的黎兵完全如下山的猛虎,杀入那已动乱的税关内,虽说为了堵住这出入口,在这里有七十驻兵,但在税关内却只有不足两千人,算上两侧山头,也才三千,余下的兵马却是沿着这通道立下几座营寨,最大的那座却是在东山口。
面对如潮水一样的黎兵,无论是战意,士气,还是人数,完全处于下风的守军就如同鸭子一般,被赶出了这税关,而作为先锋的黎兵却是没有丝毫放过这些溃兵的意思,一路追杀而下,接连破三道关卡,杀入东山口最后的守军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