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太太的问话,兰长老像个小女孩一样,有点生气的撅起了嘴巴嘟囔道:“费德南遣人送过来的,说是给您养灵草的,简直是胡闹。”
兰长老的话证明了眼前的老太太就是麻九姑,但看她说话的样子,跃千愁恶寒,哪里还有刚才那个美丽端庄妇人的样子,想到扶仙岛能被称为长老的大都过了两百岁的年纪,一个两百多岁的女人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简直让人不寒而栗。赶紧踏出一步行礼道:“跃千愁,见过九姑供奉。”
“跃千愁?”麻九姑似乎听过他的名字,愕然道:“你就是那个持扶仙令加入扶仙岛的散修跃千愁?”
“正是弟子。”
“不是听说关威武收了你做徒弟么?费德南怎么把你送来了?你是炼气十级?怪了,老身居然看不出你的修为。”
兰长老气道:“定是那扶仙令闹的,堂堂主管万芬园的长老居然如此心胸狭窄,此等公报私仇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九姑您老人家也不管管。”
跃千愁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恐怕又有回炼丹阁的希望了,糟糕!早知如此就不该和严殊闹那么僵了,冲动是魔鬼啊!
“是么?”麻九姑表示怀疑的哈哈一笑道:“费德南是你家男人,要管你去管,我是不会去管的。”随即话锋一转,慎重道:“不过现在主持万芬园的长老是他,万芬园内任何人不管辈份高低,费德南的话就是法旨,我也要遵从,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兰丫头,就按费德南的话做,把他带下去。”
听完这话,跃千愁刚蹦跶出来的小心思又沉了下去。
“是。”兰长老应得万分委屈,后面还有个比她更委屈的人跟着走了,自然是跃千愁,走出院中院时,隐约听到燕紫霞的声音,好像是叫谁“祖姥姥”,叫麻九姑么?
兰长老转瞬间又变成了那个美貌端庄的妇人,到外面把跃千愁扔给了一个叫芙蓉的女弟子,交待几句后就走了。
跃千愁那个郁闷啊!前辈子加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人一天之内卖了这么多回。
郁闷归郁闷,不过这位芙蓉姐姐可真够呛,一付瘦得弱不禁风的样子,脸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半张脸被一整块伤疤给覆盖了,如果看另外半张脸再从背后看身材,有点那个和杨贵妃打擂台的赵飞燕的感觉,燕瘦环肥嘛!是个瘦美人,但不能从正面看,否则会吓到人。
身上穿的衣服比起其他扶仙岛弟子身上的衣服旧上许多,两只弱小的肩膀上还有补丁,身上斜跨着一个小布包。
嘿,稀奇了!这芙蓉见到自己看她的目光居然有点躲闪,有点胆怯的意思。加入修真界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害怕自己的。
当即就警醒了过来,这半张脸的妞要么就是自卑,要么就是扮猪吃老虎的狠人。
跃千愁行礼道:“在下跃千愁,炼气十级,见过姐姐。”
“啊!”半张脸芙蓉有点慌乱,赶紧回礼道:“芙……芙蓉,筑基末期,见过跃先生。”
筑基末期还叫我先生?跃千愁一愣,回礼道:“不敢,不敢,原来是师叔。”
芙蓉被叫得有点不安,怯生生的说道:“兰长老交待,让我把桑草园养灵草的事情交给你,跟我来吧!”说完脚步慌乱的转身而去。
“这背影……可惜那张脸了!”跃千愁惋惜的摇摇头。
一间堆放杂物的小房子外,两只桶,一根扁担,还有一只长把舀子。
这是芙蓉交给他的三样东西。
跃千愁望望像犯了错一样站在一边的芙蓉,又狐疑的看看这三样东西,好熟悉的三样东西,好熟悉的组合,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芙蓉师叔,这些是给我的?干什么用?”跃千愁皱眉问道。
“养灵草……”芙蓉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哦!”跃千愁不好意思的笑道:“呵呵!师叔,我刚入门不久,这个……嘿嘿!这个养灵草我还真不知道是干什么,还请师叔不吝赐教。”
“那……那你跟我来吧!”芙蓉低声说着,伸手就要拿那三样养灵草的家伙。跃千愁赶紧阻止道:“我来,我来,不劳师叔。”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毁容的小师叔是真的胆小害羞,可并不代表自己不懂眼色啊!三样东西被他抢到了手中,一根扁担挑着两个桶上了肩,扁担上还横着一支长把舀子。他笑着说道:“师叔,请!”
芙蓉害羞的点点头,两只小手抓住衣角翻来覆去的捏着不放,领着跃千愁绕到了院子外面,顺着高大的围墙足足走了有十分种才停了下来。
围墙下有一个小水沟,连接着眼前的一个不大的池子,池子里黄褐色的**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上面的漂浮物基本上是个人的都熟悉——大便!
说白了,眼前的池子就是屎尿淤积的粪池。
跃千愁望着眼前的粪池如被雷击,两眼瞪得老大。不用解释了,什么都不用解释了,他什么都明白了。他前世生在农村,怎么可能不明白,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农民伯伯辛勤劳作,给农作物施肥的场景。
养灵草?给灵草施肥?用人屎尿给灵草施肥?灵草也吸收这东西?
费德南公报私仇!跃千愁的脸色先是发白,接着发红,红变青再变黑,已经有了暴走的倾向。怪不得开始看这三样东西眼熟,是干这个用的。
一旁的芙蓉已经吓得后退了几步。
只听跃千愁哽粗着脖子暴喝一生:“我靠!养狗屁的灵草,费德南你有种,要老子挑大粪!”肩膀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扔在了地上。
望着两眼发红,气喘吁吁的跃千愁,芙蓉两手紧紧的捏着衣角,纤手指节发白,眼角已经泛着泪光,只听她声音略带哽咽道:“跃先生,你不用生气,这活本来就是我干的,你不用干,我不会告诉兰长老,你……你在一旁休息吧!”脚步小心翼翼的移了过来,缓缓蹲下,苍白的小手捡起地上的东西摆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