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准备出发
乌湛对死党的能言诡辩瞠目结舌。
三言两语就能说动齐慕帆那个泥古不化的固执家伙,那他之前又装疯又卖傻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要不要吃点什么?”齐慕帆边扣着表带边走近卧室。
继续装怨妇!
——虽说对任寰烁临走前的忠告表示嗤之以鼻,乌湛还是乖乖头一垂,肩一耸,抱着双腿扮自闭,“不用了……”
齐慕帆心上又微微刺痛,柔声道:“我去一趟乌家帮你收拾行李,有什么想要我带回来的么?”
才出龙潭又入虎穴!齐慕帆单刀赴会真的不会被大姐二姐联手绑进教堂?!
“我也一起回去。”乌湛着急得脸色都有些白。
“你走路不方便,”齐慕帆微微尴尬地看向乌湛,“我去就行了。”
“哦……”乌湛心底咆哮一百遍,还是只能“柔肤弱体”地答应。
“要我带什么回来?”齐慕帆又问。
乌湛想了想,“衣服,还有我床头的照片。”
“就这两样?”问句。
“嗯。”肯定回答。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齐慕帆说着又再确认了一遍随身物品。
“嗯。”乌湛点头。
齐慕帆拉着卧室门笑得春风和煦,“我有钥匙,”神色随即却又僵了僵,“听见敲门不要开。”
乌湛也愣了一下,不声不吭只是点头。
齐慕帆关上门,笑容随即分崩瓦解。乌湛无力地靠上枕头,忽地后悔当初的决定。
由于乌希蕾的暗中相助,再加上口口相传讹以滋讹,齐慕帆在乌家的地位已基本等同未来姑爷,自然受到了一家上下的热烈欢迎。乌希蕾首当其冲热心快肠,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明示暗示自家大姐在二楼无所事事,最后才终于想起询问齐慕帆的来意。
“要和小湛去旅行?”乌希蕾从齐慕帆大段大段的陈述当中拣出了重点。
“嗯。”齐慕帆有些心虚地喝了一口茶。
“这个我是没意见啦,”乌希蕾眨眨眼,“但还是知会一下爸爸比较好吧。”
“嗯对,乌伯伯呢?”齐慕帆四下看了看。
“在楼上呢,我去帮你叫他下来。”乌希蕾说着便站起身。
“嗯,谢谢。”齐慕帆弯起嘴角。
“哎呀,一家人么,说什么谢不谢的。”还未等齐慕帆领会这句话的终极奥义,乌希蕾便已蹦蹦跳跳上了楼。
隐约有沉稳康健的脚步声传来,齐慕帆赶紧站起身,正想找块玻璃仔细端详仪容是否端正,却不由得自嘲了一回。
又不是上门提亲,那么局促干嘛==
“慕帆啊,”乌天至朗声大笑,“你来了。”
“是啊,”齐慕帆应和地笑笑,“乌伯伯近来如何?”
“好!”乌天至就回了一个字便两手搭着膝盖坐下。
齐慕帆也随即坐下,笑得脸都有些抽筋。
“蕾蕾说你想和小湛去旅行?”乌天至直奔主题。
“嗯,我听说乌湛母亲的老家山明水秀民淳俗厚,所以想让他带我去看看。”齐慕帆
乌天至沉默了一下,道:“我没记错的话小湛明天有课。”
“这样?”那孩子总是神出鬼没的,还以为他早就辍学或是毕业了。
乌天至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行了,学校那边我去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和商界的人多来往来往,对自己儿子总是大有裨益,更何况乌湛那个万年逃课党,去哪儿也都差不多。
没料到允许来得如此轻松,齐慕帆把不可胜举的解释全数吞回肚里,道了几声谢便上楼收拾乌湛的行李。
通知父亲下楼,乌希蕾便奔乌希唯的房间。
“大姐,”乌希蕾探头进去,见人只是在看书,便直接进去道:“大姐,慕帆哥过来了。”
“嗯,”乌希唯只是翻了一页,“我知道。”
乌希蕾有些受挫,“大姐,你给我点反应好不?”
乌希唯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回书页上一幅一幅的统计表格。
“大姐大姐,”乌希蕾又八爪章鱼般凑上去,“这是绝佳机会啊。”
“什么?”乌希唯皱眉。
“那个男的不是约你今天去谈判么,带慕帆哥去啊,”乌希蕾同仇敌忾,“杀杀他的锐气!”
乌希唯眼神忽左忽右,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
“大姐,要是你带慕帆哥一起去,那男的绝对知难而退,赟赟的抚养权不就到手了?”乌希蕾打蛇上棍地深入诱哄,“这完全是为了赟赟着想。”
乌希唯顿了顿,却仍是不为所动,“我自己能解决。”
“大姐!”乌希蕾心急火燎地喊。
“时间快到了,”乌希唯倒是一派泰然,说完便合拢书,“我出去了。”
楠木桌子早已失了曾有的润泽,耳边回响的是缠绵悠远的萨克斯。一身休闲的男人款步走来,脸上一如既往不可一世。
“你迟到了。”乌希唯一见他便不由得皱眉。
“别这样嘛亲爱的,”路晟一派潇洒地坐下,“才两分钟而已。”
“你这吊儿郎当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乌希唯心下不悦,“还有,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了。”
“你也说了是‘快要’,”路晟耸耸肩,又拖长了调子蜜里调油地喊:“亲爱的~”
乌希唯眉头竖起,疾言厉色道:“别拐弯抹角了,小赟的抚养权我不会给你。”
路晟神色一僵,又风流卓异地道:“我们就不能说点其他的?”
“还有什么?”乌希唯叹了一口气。
“你忘了?”路晟微微挑眉,“这里是我向你求婚的地方。”
乌希唯微微茫然地看着他,良久才问:“所以?”
“我有时真想知道什么才能让你上心。”路晟微微无奈地看向一边。
乌希唯闭口不言,也侧脸看向窗外。
“希唯……我们……非要分开么?”路晟声音微沉。
“我以为你很清楚。”乌希唯抿了一口咖啡。
“自从有了赟赟之后你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路晟忽地拍案而起,“我他妈就只是你生育的工具么?!”
“你冷静点。”乌希唯忽地觉得好笑,“外遇的可是你。”
路晟自觉忍气吞声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你一直不咸不淡我会去找别人么?!自从赟赟出生……”
“赟赟出生之前你就已经出轨了吧。”乌希唯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
路晟呆若木鸡。
外出办事却忽地身体不适,去了医院才知道是有了身孕。兴冲冲提前回家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偏偏看见……
多残忍。
多讽刺。
忍受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是相信他在牧师面前发下的誓言。然而,结果总是一再伤害。
“就这样吧,多说无益。”乌希唯淡然一笑,结账离开。
她是乌希唯,目空一切的乌希唯,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最好,而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