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喜欢?喜欢……
乌湛和简名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死猪一样的齐慕帆拖回了家,打点好之后,乌湛便急急地要把简名羽推出去尽情享受二人世界。
“阿湛……你一个人没问题?”简名羽感觉右眼皮有点跳。
“没、问、题!”乌湛一字一顿地答。
老实说我不担心你有问题我担心那位有家室的直男先生有问题好么?!简名羽内心咆哮一百遍,终于还是在死党犀利得仿佛要将他贯穿的目光中无奈离去。
乌湛冲了澡,穿着属于别人的宽大睡衣便走了出来。揉着湿润的头发,扫了一眼曾经**过的棕色沙发,袋鼠妈妈和袋鼠宝宝还亲亲热热地靠在上面,就好像他初次上门的时候一样。
他想霸占这里。
连带那个总是对他不苟言笑的男人。
这个机会绝对的千载难逢,偏巧让他误打误撞地碰上了。
那个男人注定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一丝一毫的分享也绝不允许!
反手锁上门,乌湛缓缓地走向熟睡的男人,整个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夜灯,映着他的脸,虚幻又迷离。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乌湛说得决绝,解下睡衣带子的手却有些颤抖。
唯一的经验是和向誉之,而且只有一半。老实说当时被压在**的时候并没有多大感觉,就像喝惯橙汁的人忽然尝到柚子茶,有那么一点新奇,但不至于动魄惊心。
可吻上齐慕帆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快感从交叠的地方蔓延开来,让他酥麻得想要紧紧地贴在这个冷淡又火热的男人身上,耳鬓厮磨,交贯缠绵。
齐慕帆烂醉如泥的只想睡觉,被扰得不行便摆了摆手挥开黏在脸上的东西,然后瓮声瓮气地翻身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靠上去。
乌湛气得不行,也就这只没长眼睛的傻狼会放着面前的肉不管跑到一边大睡特睡,亏他还特贴心地在浴室里……咳……自己灌了肠……
好吧,你不领情那就只好我主动出击了。
乌湛眯起眼,有些玩味地观摩起齐慕帆微微翘起的臀部,然后俯下身,细细地抚摸肌理匀称的肩背。
齐慕帆做了一个梦。
确切地说那并不是梦,而是深深烙印却又七零八碎的记忆——刚出生的祺祺软软地躺在他僵硬的臂弯里;妻子撞破他与乔淋的私情时悲愤崩溃的脸;姑姑不顾董事会的阻止强硬开除了将同性恋人带入年末聚会的创意总监;挡在他面前装腔作势的那个搞笑孩子;离开前一夜忽然紧紧抱着他入睡的父亲;淡笑着说“想定下来了”的誉之……
然后仿佛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忽然狂奔起来,甩开那片闷人的阴霾,炽烈的胸腔里充盈着惴惴不安与欢欣狂喜。
那一瞬间齐慕帆诡异却清晰地明白了自己在做梦,在重复那个总是让他挣扎绝望,哪怕惊醒后也辗转难眠的梦境。年少时的自己会拼命奔跑,喜不自胜地想要马上到那个人身边去。姑姑说如果他不愿意去瑞士,也可以留在国内等读完大学再商议此事。这几乎等于给他开了笼子的锁,只要那个人点头,他便会死死抱紧永远不放开。
景象越发清晰起来,早知结局齐慕帆想停下来,却发现自己竟无法控制年轻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将让他如坠地狱的门缓缓打开。
可是,没有。
那个和向誉之纠缠的男人,没有。
就好像美梦成真那样,王子向王子表白,然后收到了同样的心意。
童话故事到此圆满结束,动作片立即奔腾而至。
齐慕帆朦胧中感觉衣服被扯开,胸口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摩挲。他模模糊糊地睁眼,却怎么也看不清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人。浑身的热度倏然上升,迅速地往同一处聚集而去。齐慕帆什么也管不得,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体底下,一口攫住了那张吐着热气的小嘴。
乌湛被情yu烧得快疯了,齐慕帆玄铁似的压住了他全身,铺天盖地的热情汹涌而来。被压制的恐惧和难以言喻的欢喜一刹便掌控了乌湛本就晕眩的思维,只能局促又乖顺地跟着齐慕帆随波逐流。
梦境几乎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美好得齐慕帆一点也不想离开。怀里的身体很热,热得他想横冲直撞地倾泻所有欲望,又想柔情蜜意地安抚每一寸颤抖的肌肤。呼之欲出的迷恋最终化成了两个字,从他逐渐沙哑的嗓音中喃喃而出。
乌湛的身体瞬间冰冷。
“你说什么?”
压在他身上的人仍旧沉浸在和另一个人的美梦之中,吻了吻他的耳垂,嘟囔道:“誉之……”
“誉……之?”乌湛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充斥着震颤与怒意。
原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原来自己终究还是被熟视无睹的那个。
多可笑,沉迷在虚情假意中欲罢不能的自己……
多……可悲……
“滚!滚开!”乌湛猛地踢打着仍在身上肆虐的人,声嘶力竭得自己都觉得难听。
齐慕帆被这一吼也清醒了一点,停下手里的动作糊里糊涂地看着影影绰绰的轮廓。乌湛得了漏洞立即一脚将人踹开,扑身下床捡了睡衣就披上,像匹乱了阵脚的马一般落荒而逃。齐慕帆的思考能力却像被酒劲消磨光了,迷迷糊糊地又摊手摊脚地平躺在**慢慢闭了眼。
简名羽给抱着两腿蜷在沙发上的乌湛倒了一杯水,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出了门后他原打算回宿舍,不料走到半路忽然接到乌湛的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沉闷又喑哑,他实在放不下心就又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结果等弄清了始末缘由,学校门禁的限制时间早就过了。
“他也是同。”乌湛低声说,眼中空无一物,语气虚弱薄凉,“他喜欢向誉之。”
“阿湛,不是咱的咱就别争了,”简名羽抿了抿唇,“争到了也握不住。”
“我知道,可是,名羽,我难受……”乌湛将头埋进环起的手臂,最后三个字里带了些哭腔。
简名羽坐到乌湛旁边,搂着死党的肩膀用力拍了拍,“阿湛你啊,喜欢上那个人了。”
乌湛愣了愣。
喜欢?
原来……这就是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