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 / 1)

倾臣 洛水白驹 1920 字 7个月前

温家今日的舞会就定在城郊青山上的一处豪宅里,白色的墙面,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建在半山腰处,远远的可见绿荫里探出白色的尖尖的屋顶。一如深藏世外的城堡,曲折的水泥路一路蜿蜒而上,平添了一分高贵神秘。

此时已是黄昏,西边连绵的群山上半挂着落幕的夕阳。鲜艳的红霞铺满了半边的天空,殷红鲜血般绚丽的让人窒息。

此时已有许多舞会上被邀请的客人已陆续到来,美丽高贵的小姐太太以及风度翩翩的绅士,皆在仆人的引领下一边优雅的踩着直铺入内的红地毯往里走,一边向着可能认识的人谈笑风生。

白色宝马哗然停下,甩下一路尘嚣。路理臣看了看手上暗红烫金的请帖,向来张扬无忌的俊脸此时却沉着,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有眼尖的门卫看到停在不远处的白色跑车,立刻走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忙?”

路理臣扫了眼门卫,将请帖随意递上。“停好车。”那人立刻笑着接过请帖和车钥匙,并鞠躬四十五度,手朝大门平展。

路理臣整整脸色,便挂上平时风流不羁的笑容,踩着优雅的步伐向里走去。

门内已是歌舞升平,华灯交错。路理臣一时间倒有些茫然,曾经他也是舞会达人,只是以前是为玩乐,走到哪儿都是受人奉承,万众瞩目。只是今天来却是为了温公瑾,说好听点儿叫交流,说难听点就叫巴结。

就在此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路理臣条件反射的回过头,便看见一张春风满面的俊脸,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郎夙!

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他,真是冤家路窄。路理臣凤眸微挑,在华灯里悠然转身,黑色的礼服将他衬得犹如黑暗里的冥神,妖异而神秘。他轻轻一笑,带着久经人事的从容,“郎少,真是巧。”

郎夙的眼睛开始越发的明亮起来,他从穿行而过的侍者盘中接过两杯酒水,笑着将一杯递给路理臣,“是巧啊。”见路理臣没有异色,他便又走近些,几乎与他挨着站在一起,眼睛虽然看着周围,心思却只放在身边的人身上。

“路少原来与温家也有交情。”郎夙不经意的问着,轻轻摇晃杯中的酒水。脸上的笑容依旧明朗,传来的气息却隐隐带着一丝危险。

“哪里?理臣不过四处走动,多认识些朋友,日后若有在京城发展的意思,也不至于做个睁眼瞎,那不就白白叫人笑话了去?”路理臣笑的越发风姿绰约,杯中的酒也饮去大半。遇上这个人,实在有些无法保持泰然。

“原来是这样,其实,路少若是有什么需要,找我也是可以的,老爷子可是很喜欢你,总让我和你好好交流交流。”郎夙正说着,眸光隐隐闪烁。路理臣只是看着他浅浅笑着,笑容疏离而冷淡。

“路少,原来在这里!可让我好找。”殷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同时交错的还有一个磁哑性感的男声。

路理臣心中微震,知道是今日的目标人物出现了。立刻调整好心态,以待应付。

只见走来的两人,一人肤色苍白,身材瘦削,此时站在那人身边却是显得阴柔而狡黠。另一人身材颇为高大,成熟的外表,加上天生的贵气,以及后天养成的从容优雅,使他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像是位极有涵养的绅士。

路理臣目光微侧,便看见殷弛朝身边撇了撇嘴,示意人带来了。他朝郎夙点点头,便向他们二人走去。只是却冷不防被;郎夙欺上,手贴住了他的腰,与他并肩走了过去。路理臣眉头一紧,却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只得咬牙忍着。

“这位就是路少?果然人中龙凤。”温公瑾一向笑意盈盈的脸,看清路理臣后,竟也是微感愕然。还以为是多么强势霸道的人物,却原来是个这般妖孽的男人。他目光扫向殷弛时,不免带些别有意味的深意。仿佛在说,这就是你为之不顾一切的主子?

“不敢,温四爷才是人中之龙。”路理臣笑着回话,语气尽是真诚。事实上,温公瑾也确实完全担得起这四个字,做人做到他这份上,也算是一个成就了。

可能是看到一边,笑容一直都没离开过脸的郎夙。温公瑾视线转了几度,便落在他不以为意的眼睛里。这个人也算是个人物,毕竟还年轻,等他到了温公瑾的年纪,有他那样的成就也不是没可能。况且又是温家的嫡子,温公瑾看他的神色显然是和看路理臣是不一样的。那是看同等地位间的人才会有的默契。

“郎少也来了,令小小舞会蓬荜生辉啊。”

“哈哈,能参加温四爷的舞会是我的荣幸才是.......”

互相寒暄着,几人间的交情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建立起来。其实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最好不过,尤其是身边坐着郎夙这个几乎足以和温公瑾并驾齐驱的人坐镇时,两方的地位落差倒是没有放的太明显,交情毕竟是对等的。

虽然其间郎夙时不时做些过于亲昵暧昧的动作,不过为了能在以后真正甩了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路理臣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

终于,他对背后肆无忌惮的手实在忍无可忍,瞪了郎夙一眼,便甩首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后站在二楼小阳台处抽起了烟。记忆里,他还从这么狼狈不堪过。完全是自尊被践踏的狼狈,然而,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要让自己快速成长。即使不为了郝斯伯,他也不能让自己时刻处于这样弱势的位置上。

狭长的凤眼危险的眯起,他看着远方天际隐约的繁星,暗暗咬牙。他路理臣绝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已然在他原已宁静的心波投下一片动荡的波澜。

幸而冬日晚上的凉风沁骨,使他很快便收敛了自身情绪。当他回去路过一条走廊时,手被一道力量紧紧扣住,拉进了一片黑暗里。

在狭小的隔间里,彼此呼吸碰撞,紧蹙的喘息在衣料摩擦里显得格外焦躁。路理臣心中一紧,黑暗里看不见来人的样子,他猜测会是谁时,对方倒是先开了口。

“理臣,这样的感觉其实也不错啊,不是吗?”原本清凉玉润的嗓音此时已经带上丝丝的情、欲,撩拨着这狭小空间内的温度。“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吃得开的呀。扭捏只会让我觉得那是欲擒故纵.......嘶~~”

路理臣在他说话分神时,猛地用力咬住对方的颈侧,有腥舔的**顺着嘴角滑落。同时便是后脑传来的剧烈疼痛,郎夙的手紧紧扯着路理臣脑后的头发,似乎是要将其连根拔起。脖子上被重重咬破的地方还有温热的**在流淌,可是他却不去理会。

反正不是大动脉,死不了!他现在倒是更关心怎么惩罚这个咬他的家伙。“你倒是狠的可以,咬这么重?”

“怎么?不许咬吗?”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回转,似乎漫不经心。只是他的心里已经紧张到要爆开,刚刚竟然忘了这是在人潮汹涌的舞会上,面前的呈恶者是在这等级森严的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太子党。无法,只得拿出从前的调情手段,妄图缓解这蓄势待发的气氛。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搔刮的人心痒痒的语调起了作用,紧紧扯住后脑头发的手微微松了些力道。路理臣觉得他在用些力,自己估计这块头皮都要被撕扯下来。

“真是小妖精。”郎夙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男性的热度夹杂着鲜血的腥甜交织在暗色无光的角落,平白的挑逗着人的神经。

腰上有只灼烫的大手在徘徊流连,路理臣一把抓住,却没有立刻甩开。他凑近郎夙的颈脖,伸出舌尖轻轻舔舐方才咬破的地方,很快,腥甜的血便充斥了整个口腔。

耳边传来低沉的笑,路理臣在黑暗里感觉到下巴被人抬起。他恍惚间,看见黑暗里有双慑着森冷寒芒的双眼盯着自己看。直到有热辣的味道冲进自己的唇齿,舌尖疼的发麻,刺激使他立刻咬了牙关。他知道是自己的舌头被咬破了,随着鲜血流进自己喉间的还有被咬破的胶囊,里面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路理臣抓着郎夙双肩的手猛地收紧,他知道除非殷弛能左右的了温公瑾的意愿,否则今日这劫,是在所难逃了。

喉间的燥热使他声音有些干涩,他有些恍然的凑在郎夙的耳边,质问的话,此时也便的极具挑逗的意味,“是什么?......混蛋,咳......你竟然用药。”

要说路理臣这辈子最痛恨的是什么,就是别人给他灌药,这种能混乱人的思维,控制人的理智的东西,既让人愤恨绝望,又让人无能为力,任人施为。

“只是很少的剂量,放心,足够让你的理智撑到宾馆。”低沉的,带着引诱意味的笑声在耳旁有无数回声般,回荡,蔓延。

郎夙竖起衣领,拉着有些木然的路理臣走出那片黑暗。手紧紧的搂着路理臣细瘦的腰肢,仿佛宣告他的占有般,不可一世。

在身后,有双眼睛看见了那漂亮的脸上,那双本该流光四溢的眼睛此时木然的盯着前方,连表情也是僵硬的麻木。便悄悄的跟在了那宣示着胜利的男人身后。

殷弛在看到路理臣被动的跟着郎夙走的时候,便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往那边走,却在跨出脚之前,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肩,沉稳而从容的力道。他回头,锐利的眼睛带着锋芒般的森然逼视面前的沉沉微笑的男人。

“不用紧张,已经有人跟着。”温公瑾微眯的眼睛带着笃定的笑意,安抚了惊虑中的殷弛。是的,这个人怎么会允许他的舞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呢?即使那个人是郎夙,也不例外。

他看了他半晌,确定他的话无需怀疑后,又坐了下来。但是心中的忐忑却是一分没少,路理臣刚才的状态实在是让人无法放下心来。他记得在W市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经历过这样的波折。那次他不在他身边,远水不解近渴,可是如今,他却在自己面前被带走。这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他最大的耻辱。

他的指节捏的苍白,牙也咬的绷紧。知道那人又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才缓缓松开了手,倒显得有些茫然。

“不要那么担心,那个路理臣我其实早就认识,他是我大侄女儿少女时期的梦中情人。跟着他的就是我的侄女儿,温雅!”

低低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殷弛却觉得这个事实要比方才看到路理臣被人胁迫还要让他坐不住。温雅,温家大小姐,这个传奇般的女人竟然,竟然倾心了他家的路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