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方的意思昭然若揭,他是已经提示了路理臣,现在路家甚至是整个W市尖端人物的危机。
只是如果路天方这样轻易地说出来的,就不是他想要知道的秘密。但是还是有一点是有用的,这件事必然是引爆危机的导火索。他不由又想到了那张破损不堪的纸,没有烧完的秘密。
回想起殷弛干脆接任务时的表情,路理臣不由嗤笑。这家伙是算准了他还会找他继续合作吧。就不知,他的手段如何?
这天晚上路理臣没有和家人共进晚餐,在自己的小楼匆匆塞了几口饭,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
关于所有上阳的消息都工整的记录在一个文件夹里,里面有几十个word文档,各自有着标题。他粗略的浏览了一遍,点开了地址。
“西周上阳遗址?”路理臣眉头微皱,继续往下看,xxxx上阳公司地址,xxx上阳制造厂地址……都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就在路理臣打算放弃地址一栏时,眼睛撇到了上阳村的侧面黑体字的标志。
次年10月份在此地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案件,路兄可能有兴趣。后面是个简笔画的阴测测的笑脸,路理臣一脸黑线的同时,却仔细的看了下去。
的确是一起不大不小的案件,是起谋杀案,死了三个人。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在女人的肚子里没生出来。案子已经在庭上宣布了结果,凶手判处死刑,缓期十八个月。
但是,和W市能有什么关联?路理臣又想到了那张纸上的两个字,逃逸。凶手逃逸?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一件事?路理臣犹豫了,他或许不该这样疑神疑鬼。但是他也知道,一个疑点都是不能放过的。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嘟的一声,那头接通了,“怎么?这么快就看到了?”那边的声音笑意迥然。
路理臣皱起眉,“不过是件谋杀案,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感兴趣?”
“呵呵,”那头笑了起来,“自然有我的道理,算算时间,那家伙应该还没死,你不如去打听打听。或者这件事我也帮您一起做了?”
“那就有劳了。”路理臣挂了电话,继续翻看资料。
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卢上阳,没记错的话,上一任市长就姓卢。25岁,今年5月份离开W市,正好是卢谓下台的时间段。在卢谓下台前,也有出入卢家的迹象,会是他的什么人?儿子?他没有听说过市长大人有这个儿子啊,还是私生子?
这倒是有点意思。路理臣继续翻看,大概也是些没什么关联的内容。他疲倦的陷在了椅背里,还是只有那起谋杀案和卢上阳这个名字有待商榷,既然殷弛去了上阳村,那么他就去会会这个卢上阳便是。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便定了第二天的飞机票,去往卢上阳去的小城。
当天晚上,路父和路理臣推心置腹的谈到深夜。路理臣这才在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察觉到了他作为父亲的沧桑。没有一个父亲是不疼儿子的,尤其是他还是这个男人唯一的儿子。在兰墨死后,他一直未娶,或许他是记挂着她的。
或许是真的大难临头,他的父亲终于露出了他的软肋。路理臣甚至有些怜悯这样的父亲,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竭尽所能的改变历史。
一夜无眠,就当他看着窗外夜色消散时。手机铃声惊醒了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路理臣,他接通电话,按下扩音,里面便传来青年清爽干净的声音,只夹杂着些微的焦虑。“理臣。”
“殊同?这么早,有什么事么?”路理臣又看向窗外,只在天的尽头显现出一点鱼肚白而已。
“我睡不着,那件事有什么线索吗?”
路理臣完全理解好友的忧虑,他同样也是一晚没睡。只是,他知道殊同和他不同,他曾经历了世间几乎所有的悲苦,而他,不过是还没踏出学院的学生,还需要庇护。
“别太担心,有我呢!我已经在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路理臣笑着安慰他,“况且,席伯父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会解决的。你就准备准备安心出国吧,到时说不定我还要出去投靠你呢。”路理臣说完就笑了起来。
电话那头似乎也想通般的松了口气,说:“希望是这样吧!那我先睡了。”
原本路理臣想说天都亮了,可是想到他可能一夜没睡。就说了句“安~~”挂掉了电话。
他也该收拾收拾,准备去会会那个卢上阳了。
和路天方打了个招呼,说是和朋友出去散个心。路天方昨夜与路理臣彻夜长谈,发觉自己儿子已经成熟了很多。便也没多说什么。
路理臣提着行李箱来到了机场,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他目前最不愿意遇见的人。对方却自来熟的走过来与他攀谈。
“路少,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郝斯伯提了一下他的平光眼镜,金丝边的眼镜使他显得更为成熟稳重。路理臣见他手上也提着行李,不由疑惑。他也要出去?会是去哪里?
“郝先生这是要去哪里?”路理臣淡淡的回了一句,就提着行李找座位等候。郝斯伯也不介意路理臣的冷淡,径直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
“上司有任务,派我去顺城找一个人,了解一些事情。路少是去哪里?”郝斯伯说的很随意,显然他出差是件很平常不过的事。在人山人海里,能遇见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上来攀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路理臣暗暗分析一通,得到结果后,又不免为自己的**感到可笑。不过从郝斯伯嘴里露出的信息,却是让路理臣有些疑惑。顺城,正是他要去的地方!
他不由侧了身,看向一边一脸云淡风轻的年轻检察官。他好像记得,上一世里,这个时候的郝斯伯似乎还没混到这么高的官位。他是在与路天方的交谈中得知的,因为是认定了历史的重来,他心里早就将所有人定位。只是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这么说来,他自然不可能是舒桐的保镖了,光以个人身份来说,作为W市监察院副检察官的郝斯伯还是没有舒漠北的地位高。但是路理臣知道郝斯伯有一个多么强硬的后台,所以,这样算来郝斯伯的确没有顺从舒桐的必要。
“顺城。”路理臣淡淡的应了一句,忍不住问:“监察官大人是去找谁?”
虽然明知道这很可能是官方机密,可是路理臣还是忍不住问了。他直觉,郝斯伯会说出那个名字。
郝斯伯看了一眼路理臣,玩味的笑了一下,“路少有兴趣?”
这家伙,不仅官位高了,连性格都变了不止一点。路理臣愤愤的腹诽。在他的记忆里,郝斯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种阴谋家的味道。甚至他竟然看出了一点他自己的影子?开什么玩笑?
路理臣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郝斯伯也只是收敛了笑容,静静的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时间还早。